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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燕道:“谢谢您!”
长发长髯怪人看了司徒燕一眼道:“姑娘是怎么邂逅这位年少英杰的?”
长发长髯怪人这一问可问对了,古来无论男女,没有一个不爱谈自己结识意中人的经过的。
司徒燕自不例外,她难掩兴奋的从大明湖畔说起,一直说到跟李剑凡分手,连一丁点儿都没有遗漏。
在司徒燕刚开始说到大明湖畔邂逅李剑凡的时候,长发长髯怪人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神色,他口齿启动,似乎想说话,可是司徒燕的话一句连一句,使他根本没有机会插嘴,一直等到司徒燕把话说完,他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原来姑娘是这么认识这位年少英杰的……”司徒燕娇靥微酡,头一低道:“我一看见他我就想认识他,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又想整整他,我以为他一看见我,一定会情不自禁,然后他就会跟白玉璞一样的跟在我后头……”长发长髯怪人道:“姑娘错了。”
司徒燕微一点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想认识他并没有错,可是我不该存着整他的心……”长发长髯怪人道:“这是因为姑娘从小养成了娇宠、任性,什么都不在乎的脾气,总以为不管是谁,都该跟那位白少堡主一样,处处让着姑娘,处处迁就姑娘,处处得向姑娘低头。”
司徒燕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从小养成了这种脾气,我以为他会跟白玉璞一样,哪知道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还把我教训了一顿……”长发长髯怪人道:“姑娘起初一定很生气,甚至心里会这么想:“‘让他跪在我面前认错求饶不可’,那知姑娘不但没能让他跪在姑娘面前认错求饶,姑娘自己反而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是不?”
司徒燕红着娇靥点头说道:“您说的一点都不错,怪得很,白玉璞那样对我,我心里虽然有时候会很得意,可是厌恶的时候居多,他虽然这样对我,我却偏偏喜欢他。”
长发长髯怪人灿然一笑,道;“这也没什么,在姑娘这么一个环境中长大的女儿家,十九如此,这也可以告诉世上每一个须眉男儿,一味的忍让迁就,阿谀奉承,并不定能获得红粉女儿的青睐,反而会适得其反招来厌恶,一个须眉男儿必须有个性、有骨气才能获得红粉女儿的芳心!”
司徒燕娇羞欲滴,道:“老人家,您见笑了。”
“不!”长发长髯怪人正色摇头,道:“不,我说的是实话,红粉女儿喜欢的是有个性、有骨气、昂藏七尺、顶天立的的男子汉,也就是说,男子汉要像一个男子汉,当然我的话并不意味野蛮粗暴,而是指不卑不亢,女儿家多半爱使小性子,不太过的忍让是应该有的,反过来说,女儿家也要像一个女儿家,女儿家的天性是柔婉,这也是她跟须眉男儿不同的地方,以此对意中人,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
司徒燕猛抬螓首,娇娇靥犹带着三分娇羞,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道:“老人家这是……谢谢您的明教。”
长发长髯怪人笑了,道:“姑娘的确是冰雪信聪明,玲珑剔透,就凭这,不难使那位一身傲骨的年少英杰化为绕指柔,我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司徒燕道:“谢谢您老人家,要是能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好好谢谢您老人家。”
长发长髯怪人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道:“那倒不必,我跟姑娘一见投缘,不刚告诉姑娘么?我的女儿也跟姑娘一样大了,姑娘要能觅得如意郎君,有一个美好的归宿,在我心里的感受,那跟我的女儿能觅得如意郎君,有一个美好的归宿没什么两样,我是再高兴,再安慰也没有了!”
司徒燕美目略动,突然说道:“老人家,我认在您膝下好不好?”
长发长髯怪人为之一怔,道:“姑娘怎么说?”
司徒燕道:“我说我想认在您膝下。”
长发长髯怪人不由一阵激动,道:“姑娘,这是为什么?”
司徒燕道:“您不是说跟我一见投缘么,也许我真跟您有缘,我不告诉过您么?我也觉得您让我有一种亲切感……”长发长髯怪人道:“姑娘,你的好意很让我感动,可是姑娘该想想,司徒世家,家大业大,在武林中威名远震,令尊、令堂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姑娘也是金枝玉叶,要是认在我这个无家可归,叫花子疯子般的人膝下,那可会落人笑柄,招令尊、令堂生气啊!”
司徒燕道:“您老人家怎么说这话?您是我的恩人,也是司徒世家的恩人,我爹娘感激您都来不及,怎么会为这生气?您放心,我爹娘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至于说旁人,旁人怎么想,怎么说我管不了,我自认做的对就行了,什么叫做花子,什么叫疯子?人生在世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您老人家当初也有个很好的家,身份地位未必就是一个人的品格……”长发长髯怪人要说话。
司徒燕挪身下了地道:“您不要再说什么了,除非您嫌我,我这就给您叩头。”
她可是说叩就叩,说完了话当即一矮娇躯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长发长髯怪人没有拦,甚至没动没说话,他受了,也收了这个乾女儿。
他站在那儿呆呆的,两眼之中闪动着泪光。
司徒燕站了起来,仰起带笑娇靥刚要说话,忽然一怔道:“乾爹,您怎么了?”
长发长髯怪人倏然定过神来,他笑了,笑得激动,道:“我太高兴了,我是太高兴了……”他探怀取出一物,那是一块摺叠得四角方方的羊皮,道:“我身上别无长物,只这么一样东西就算是我的见面礼吧。”
他递了过去。
司徒燕忙称谢接过,打开一看,不由一怔,道:“乾爹,这是什么画儿?”
长发长髯怪人道:“孩子,这不是画儿,应该叫图,这只是半张,另半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在什么人手里?要是找不到另半张,这半张等于是块废皮,要是能找着另半张,把两半张合在一块儿,就能凭它找到一笔不小的财富暨一册旷古绝今的武学秘笈,总之一句话,这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要小心收藏,回去之后交给令尊,他知道这是什么图。”
司徒燕一听这话,忙又把那块羊皮递了回去,道:“乾爹,我不要了,改天您换个别的给我吧。”
长发长髯怪人道:“怎么了?孩子!你害怕……”司徒燕一摇头道:“我倒不是害怕,这么贵重的东西,您怎么给了我?”
长发长髯怪人笑道:“儍孩子,不是贵重的东西我还不给你呢,你想想看,有了好东西不给自己的女儿给谁?”
司徒燕道:“可是我只是您的乾女儿。”
长发长髯怪人不以为然的道:“乾女儿怎么了,隔着一层么?”
司徒燕摇头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您该把这张图给我那位姐姐、或者是妹妹。”
长发长髯怪人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道:“在我眼里,乾女儿跟亲生女儿没什么不同,说不定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呢!”
司徒燕道:“乾爹,您……”
长发长髯怪人道:“行了,不要再说什么了,我既然已经拿出了手,还能再收回来?你要再说什么,乾爹我可就要不高兴了。”
司徒燕迟疑了一下道:“既然这样,燕儿就谢谢您了!”
长发长髯怪人道:“这才是,赶快收起来吧!孩子,你可千万记祝这张图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可千万要收好,不到回到家里,绝不要轻易拿出来!”
司徒燕点了点头道:“您放心,燕儿知道!”
她把那张圈叠好藏进了怀里。
长发长髯怪人忽然凝目说道:“孩子,乾爹有句话你可愿意听?”
司徒燕道:“什么?乾爹!”
长发长髯怪人道:“乾爹知道你出来干什么的,可是你涉世未深,毫无心机,加以现在身上又多了一样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行走在险恶的江湖上,随时有发生危险的可能,乾爹很不放心,你能不能听乾爹的话,就此折回去?”
司徒燕呆了一呆道:“您让我回家去?”
长发长髯怪人微一点头道:“是的,孩子。”
司徙燕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长发长髯怪人道:“孩子,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话你应该懂,你是瞒着家里偷偷跑出来的,你爹娘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他二位平日那么疼爱你,你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忍心让他二位焦虑着急?”
这番话听得司徒燕眼圈儿红红的,她螓首微挽,低低说道:“谢谢您的教诲,可是我……”倏然住口不言。
长发长髯怪人道:“孩子,你的意思乾爹懂,你信得过乾爹么?你要是信得过乾爹,这件事就交由乾爹来办,你安心回家等好消息去,无论是天涯海角,乾爹一定会为你找到他,行不?”
司徒燕微微点了点头道:“燕儿听您的。”
长发长髯怪人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司徒燕的香肩,这:“这才是乾爹的乖女儿,你爹娘既然对你这么好,你就应该多尽点心,好好孝顺他二位,现在天已经晚了,夜晚赶路更危险,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你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明天一早再走不迟。”
司徒燕忽然抬起了头,道:“乾爹,您不能跟燕儿做个伴儿么?”
长发长髯怪人摇头说道:“孩子,乾爹还有乾爹的事儿,明早你走了之后,乾爹也要离开这儿了,即使乾爹能跟你做伴儿,那也只能保护你路上平安,并不能慰你爹娘的焦虑。再说,天上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乾爹并不一定能保护你平安!”
司徒燕香唇启动,欲言又止。
长发长髯怪人柔声说道:“孩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非孽,爱也不是罪,你喜欢一个人原本不是坏事,可是要是因为喜欢某一个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