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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胡子’一俟镖车来至近前,一声令下,群匪同时呐喊,纷纷由岸边芦苇中飞冲出来,各挥兵,齐向保护镖车的镖师们杀去。
由于事出突然,镖师们俱都大吃一惊,慌忙中大喝一声,纷纷抽出兵器来迎敌。
紧接着是一片呐喊和兵器相击的“叮当”声。同时也响起厉嚎惨叫和惶急惊呼声。显然,有不少人大吃一惊,或被杀伤或被杀死。
就在这时,后面的马队也飞马冲到,同时纷纷大喝道:“大胆的湖匪,居然敢劫官府的重罪要犯难道不怕大军压境,悉数将你们斩首示众吗?”
‘红胡子’几人一听“重罪要犯”,纷纷循声察看,这才发现十六七匹健马—亡坐着的,俱是戴盗甲的官兵,他们正飞马挺枪向这边冲杀过来。
由于这时地上已挤满了混战的人,马上的官兵无法冲杀过来,只得就近向湖匪们刺去,钢枪过处不少湖匪当场丧命。
但是,湖匪众多,而且个个悍不畏死,镖师们虽然个个武功不俗,终是双掌难敌四手,纷纷丢下车,且战且走。
‘红胡子’见马上官兵,长枪乱挑,占尽忧势,不少湖匪死在他们的长枪下,是以,心中一气,喝一声,揭腕打出数粒飞蝗石,分向十数健马的额头打去。
“叭叭”声响中,立即发出数声健马惨嘶,有的马翻身倒地,有的马惊得人形立起,马上官兵立即被跌下马来,连滚带爬的仓惶向田野问奔去。
其余人等也惊得急忙拨马回头,狂驰如飞,沿着堤道向回奔去。镖师们一看,哪里还敢恋战,也纷纷杀出一条血路,各自逃命而去。
‘红胡子’见官兵镖师们都逃走了,而镖车全部留下,立即下令停止追杀。
镖车虽然全部劫下来了,而湖匪却伤亡甚多,死伤一百多名,这是历年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红胡子’一而命人救护伤者,掩埋尸体,一面亲自检点镖车里面的货物。
只见所有的镖车都漆成深灰色,每辆镖车的车头上都插着一面红地金字镳有狼牙金边的三角镖施,上绣四个字——信义镖局。
‘红胡子’看得细眉一蹙,立即回头两个老者,问:“两位军师可知道‘信义镖局’在什么地方?镖头何人?”
独眼老人霜眉一蹙,迟疑的说:“山东曲埠有家‘信义镖局’,老镖头是‘金刀夺命’楚亮嵩,不知可就是信家镖局?”.左军师蓬头老人立即不耐烦的说:“是与不是,抓一个负伤的镖师过来问一问便知道了!”
于是,几人分别一问,满地的尸体和伤者中,竟没有一人是镖师或官兵。
‘红胡子’听得面色一变,不由深沉的“噢”了一声,目光一阵闪烁,显然觉得惊异与意外。因为,在这么多的湖匪混战乱杀中,对方镖师中竟无一人重伤留下来,这怎么不令他大感意外?
根据他以往多次的经验,每次双方都有伤亡,而偏偏这一次对方没有,这也显示了对方的镖师们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人物。
就在这时,中年壮汉和白面青年,突然齐声道:“大王请来看!”
‘红胡子’闻声抬头,只见许多湖匪已将附近的几辆镖车打开了,车内装的俱是一些绵絮绵纸一类的东西。
但是,就在他看得蹙眉一楞的同时,白面青年已在许多绵絮中拿出一件紫红色的陶磁花瓶来。
白面青年看得目光—亮,脱口急声道:“大王,这一车是古董!”
‘红胡子’一听,即和独眼老者蓬头老人走了过去。三人刚刚起步,另一车旁的一个湖匪已由车内抽出一卷画轴,立即望着‘红胡子’,欢声道:“大王,大王,这辆车里都是古画。”
说话之间,一面展开,一面走至‘红胡子’面前。
‘红胡子’一看,发现画的竟是一幅极美的仕女图,画上细腻,栩栩如生,确是难得一见的好画。
由于他觉得画的极好,正待接过画来看看是哪一位名画家的杰作,不远处突然有人大声道:“大王,得到一件活宝!”
‘红胡子’闻声一看,只见三个湖匪正山许多镖车的空隙间,推着一辆大囚车向这边走来。
一看囚车,‘红胡子’立即想起方才官兵吆喝“重大要犯”的事。只见大囚车的中央车面上,露出一颗蓬头,和一张生满了胡碴子的脸,看情形,果然是官府捉住的要犯。
细看那要犯,年约二十七八岁,也许已满三十岁,古铜色的皮肤,一双明亮星目,挺鼻朱唇,目光闪烁,是一个英挺中带着粗犷意味,充满了男性魅力的大男人。
从囚车由七八丈外推过来,这个大男人的两道炯炯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红胡子’的白嫩面庞和他那双明亮大眼睛。
‘红胡子’被看得有些焦躁不安,一俟囚车来至近前,不由瞪目怒叱道:“为了你,我们死伤了弟兄一百多个,你知道吗?”
吗字方自出口,手中的小马鞭也“刷”的一声抽向了囚犯的蓬头和面门。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清脆的震入耳喜,岂知,这位一向杀人不眨眼的‘红胡子’,飞蝗石是有名的百发百中,可是,这一次他狠狠力抽下的一马鞭居然抽偏了,竞抽在囚犯耳侧的车面上。
说也奇怪,囚车中的蓬头囚犯好似知道‘红胡子’不会真的把马鞭抽在他头上似的,因而他的头动都没动,闪都没闪。
中年彪形大汉一见,顿时大怒,“刷”的一声撤出了背后大砍刀,大喝一声,照准囚犯的后脑就砍了下去。
‘红胡子’看得大吃一惊,正待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的白面青年,却举手握住了彪形壮汉的右腕,同时怒声道:“慢着,还没问清对方的来历底细,怎可猝下杀手?总督察,你的性子也太急躁了点儿吧?”
被称为总督察的彪形大汉,先是一楞,接着怒声道:“他冲态倨傲,藐视大王,难道还不该杀?”
白面青年却正色道:“那也得等咱们大王上了命令再杀呀!”
那位彪形大汉总督察一听,立即转首去看‘红胡子’,发见他神色深沉,双眉紧皱,知道他心里很不高兴,只得哼了一声,愤愤的将刀收入鞘内。
岂知,囚车中的囚犯却神色自若的望着‘红胡子’,淡然—笑道:“所幸阁下没有同意这位总督察杀我,果真杀了我,十万两的金银财宝就泡汤了。”
‘红胡子’特别不喜欢车中囚犯的目光,不知怎的,他的目光一和囚犯的目光接触,就感到心烦意乱和不安。这时见对方被她抽空了一马鞭及险些砍下的一刀之后,依然气定神闲,心中当然也有点儿生气。
是以,一俟对方话落,立即沉面怒声道:“废话少说,快报出你的万儿来。”
车中囚犯潇洒的看了‘红胡子’一眼,哂然一笑道:“对我敢如此问话的人,除了徐州那位大老爷,再就是你了……”
右军师独眼老人立即怒斥道:“我家大王问你正事,你少扯别的!”
车中囚犯依然哂笑道:“在下说的也是正经事呀!”说着一顿,特的又正色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不管谁对我这么个问话法,我都不会理他!”
左军师蓬头老人却在一旁怒声说:“我看你真是有点儿活得不耐烦了!”
车中囚犯依然气定神闲的斜了蓬头老人一眼,同时哂笑道:“还是那句话,你们杀了我,那十万两金银财宝就泡汤了!”
‘红胡子’自闯荡江湖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有胆识有豪气的大男人,心中既赞服又生气,不由怒声道:“你到底是谁?”
车中囚犯见问,竞突然失声一笑道:“大王的四位得力臂助中,就有一位与在下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他现在位高军师之位,已不认得在下胡凌飞了……”
说话之间,故意斜了独眼老人一眼。
独眼老人一听,目光倏然一亮,不由意外惊喜的说:“你当真就是塞上大侠胡凌飞?”
车中囚犯洒脱的一笑道:“塞上大侠不敢当,塞上大盗倒是真的!”
‘红胡子’久已仰慕胡凌飞的英雄事迹和大名。全是,在这等境况下遇到了他仰慕已久的大英雄,实在令他不敢相信,因而不自觉的蹙眉淡然问:“右军师,你们两位早就认识?”
独眼老人赶紧愉快的介绍道:“大王,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塞上英雄‘飞马胡’嘛!”
‘红胡子’一听,这才日闪异彩,神情兴奋的欢声道:“你真的是飞马胡大侠呀!久仰久仰,难怪你有如此超人的胆识和镇定功夫!”
独眼老人右军师早已随声嚷着说:“还不快把囚车打开?!”
话声甫落,附近的几名湖匪中,立即走过来两名手持板斧和厚背的人,一阵嘿嘿猛砍,刹那问把囚车打开了,立即将囚车中的胡凌飞拉出来。
自称胡凌飞的囚犯,正是由身材健美,英挺俊拔的费天仇伪装前来。他自从冒死进入‘福宁堡’手刃亲仇后,又复冒生命危险深入苗区‘片马梅心’大破‘青龙教’后,他不但历练的机智沉着,而且善应急变。
这次再度冒死前来,一方面不相信湖匪之不可破,一方面也要不惜牺牲生命,决心为洪泽湖四周的百姓除害,虽然芮映雪一再坚绝反对,他还是伪装前来了。
这时一经湖匪将他拉出,立即望着‘红胡子’抱拳感激的说:“多谢大王搭救,此恩此德,在下没齿难忘……”
话未说完,‘红胡子’已愉快的笑声谦逊道:“都是同道儿上的朋友,理应彼此相助,谈什么大恩大德?”
说罢,立即侧身肃手一指蓬头老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左军师,人称‘苍鹫老洪’……”
费天仇对‘红胡子’手下的几个重要人物,早经‘铁霸苍龙’等人细心的描绘讲述过,是以早已知道了他们的形貌和底细。但是,这时依然赶紧抱拳含笑道:“久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