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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一表露,使得他丁国玉内心极感不安,因为他知道,大师兄于飞雄也很喜欢小师妹。
最重要的,还是师父和师母早已暗中决定,把师妹沈美智许配给大师兄于飞雄了。
大师兄于飞雄看来已三十六七,实则他才刚满三十岁,只是他身材魁梧,生得浓眉虎目,寸长的落腮胡子,加上古铜色的皮肤,所以看来才多了好几岁年纪。
丁国玉不但敬重大师兄,丽且更佩服他的武功和办事的能力,这一次师父要他跟着大师兄去办事,就是要他去磨练磨练,经历经历。
于飞雄虽然生了个大块头,但办起事来非常精明仔细,丁国玉对大师兄的办事能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在,小师妹那么一表露心事,不知大师兄看了心里是什么滋味,会不会生气。
丁国玉心念至此,不自觉的看了一跟前面默默疾驰的于飞雄。
只见于飞雄急急飞驰中,每逢两边有较高的植物或地形时,他才直起腰来,一到平坦广阔处,立即改变姿势鹭行鹤伏,同时,目光炯炯,左右注视。
丁国玉看得悚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想着心事,当然也不会注意到身形的隐蔽。
想到这一次师父的郑重付托,以及任务的艰拒,不但急忙随着于飞雄的姿势前进,同时也暗自担心,不知附近是否潜伏着歹徒暗窥,或是已被他们发现了行踪。
还好,直到十数里外的运粮河边,并没有碰到任何歹徒出手拦截,或强索什么苗疆宝窟藏宝图。
就在于飞雄和丁国玉到达河边的同时,草丛中也缓缓的站起了一人,并向着他们两人急急招手。
于飞雄和丁国玉一看,正是他们‘天兴堡’的老帐房,武功不俗的乔先生。
乔先生完全是一副生意人的打扮,瓜皮帽,老花镜,一身马褂蓝衫黑长袖。
于飞雄首先关切的低声问:“乔先生,船只雇好了没有?”
乔先生一面颔首,一面一指身后堤下,道:“雇好了,就停在堤下边!”
说此一顿,特又正色叮嘱道:“船家是熟人,我可没有告诉他你们去办什么事。”
于飞雄立即赞同点头道:“他们不知道最好,传出去又是是非!”
乔先生欣慰的点点头,向着两人一招手,登上堤岸,当先向河边下走去。
丁国玉登上河堤岸向下一看,只见闪烁着月光的河面上,果然静静的停泊着一艘前后两舱的商旅客船,船头上正有五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十只眼睛正向堤上望来。
乔先生—面急急向堤下走去,一面低声道:“他们只送你们到马家集,然后你们是仍走水路,还是改走旱路,那就由你们自己了!”
于飞雄听罢,只颔首应了个是。
到达河边,三人立即飞身上船,乔先生马上为于飞雄丁国玉介绍,船老大也将他的四个船伙介绍给于飞雄两人。
乔先生—俟双方介绍完毕,道了声“珍重再会”,一个人飞身上岸,迳自走了。
为了迅速脱离乡地,于飞雄也立即请船老大开船,直驶马家集。
第六章 南疆之恋
于飞雄在船上,除了和丁国玉商议到达苗疆山区应该注意的事项外,再就是观看那位青衫老人李老英雄交给他们的那张地形图。
丁国玉原本感到不安,而又深觉愧对大师兄,但由于于飞雄像往日一样的照顾他,而且,一心一意只为了达成师父交付的任务,看来对师妹沈美智的事毫未放在心上,因而使他宽心了不少。
河上三天行程,一切平安顺利,毫无异动,于飞雄和丁国玉都暗赞师父和乔先生计划详密,设想周到,看样子,果然未被任何人发现他们两人悄悄离开了‘天与堡’。
到了马家集,刚好是傍晚。
由于离开了家乡六七百里,于飞雄和丁国玉虽然仍极谨慎,但对隐蔽行踪已不太注意。
两人整装下船,踏着昏暗夜色,迳向灯火明亮的街道上走去。
于飞雄和丁国玉坐了三天的船,走在地上仍有一种软绵绵的飘浮感,但较之在船上仍舒坦多了。
丁国玉提议今夜痛快的喝两杯,明天绝早赶路,于飞雄则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因为到了马家集,认识他们两人的江湖豪客,就少之又少了,但提起他们的师父沈老堡主来,那可又自不同了。
两人进人大街,街上夜市刚刚开始,正是热闹时候。由于马家集是个水旱大码头,不但街上停满了车马,到处堆积着货物,那些车夫,伙计和管事的,没事在街上闲逛,更是挤来挤去。
于飞雄和丁国玉只是希望痛快的喝两杯,就在街口不远选了家酒楼。
两人登上酒楼一看,酒客坐了不少,在酒保殷勤的引导下,就在梯口的左角选了个位置。
由于满楼的酒客都在聚精会神的谈论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对他们两人注意。
但是,于飞雄和丁国王却发现全楼上,几乎是清一色的武林人物。
两人随意要了几样小菜两壶酒。一俟酒保将酒菜送来,丁国玉立即执壶为于飞雄满上一杯酒。
正待举杯敬于飞雄一杯,不远处的一桌上,突然传来一个人,低声道:“……他的二弟子,好像是姓丁……”
于飞雄和丁国玉一听,同时骤吃一惊,两人举起的酒杯也险些滑落在桌上。
两入急忙低头饮干了杯中酒,同时觑目看了一眼附近的酒客,似乎并没有人对他们两人特别注意。
藉着举筷挟菜人口,两人循声偷偷望去,发现只隔了一张桌子上的四人,正在谈论他们的师父沈老堡主由苗疆回来的事。
上首坐着的是个暴突睛,紫面膛,一脸胡渣子的中年人。
他红巾包头,背插单刀,袒胸捋臂,露出了坚实胸脯上的茸茸黑毛,好像爬满了几万只黑蚂蚁!
红巾包头中年人,一脚踏在长凳上,左手握着一只大号酒杯,正凶煞神似的望着他对面的一个瘦削青年人。
瘦削青年人,尖嘴猴腮,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精光闪闪,眼神外露,方才说话的那人,八成就是这小子。
左右相陪的俱是面目狰恶之徒,一使钢钩,一使三节棍,两个人也正聚精会神的望着瘦削青年听。
只见使钢钩的凶汉,低声问:“你可知道那个姓丁的小于长得啥样子?”
瘦削青年摇头道:“这一点我不太清楚,因为我也没见过那小子!”
于飞雄一听,立即宽心的看了一眼丁国玉,两人也安心的吃了些菜,喝了杯酒。
只见使三节棍的恶汉,有些失意的说:“你如认得他们两人就好了!”
话未说完,瘦削青年已正色道:“认不认得都无所谓,反正姓丁的那小于,白白净净,是个英挺的小伙子,姓于的又黑又粗,像咱们老大一样,下巴上满是胡子……”
红巾包头恶汉一听,立即望着使三节棍的凶汉,沉声吩咐道:“这很简单,老三,回头通知咱们码头上的弟兄,叫他们特别注意这么两个人,反正就在这一两天!”
使三节棍的恶汉,立时恭谨的应了一个是。
但是,红巾包头恶汉却又望着瘦削青年,沉声问:“这件事你的确弄清楚了,没有错?”
瘦削青年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弄清楚了,绝对没有错!”
使钢钩的恶汉突然又迷惑的说:“如果沈老堡主真的在苗疆发现了宝藏,何以他由苗疆回来时,没有车拉船载的带回大批的宝物来呢?”
于飞雄和丁国玉—听,更是暗吃一惊,这个发现宝藏的消息,绝对不能传扬开来,否则,不但他们两人的性命不保,就是师父沈老堡主和‘天兴堡’都会带来危机灾难。
但是,此地酒楼,广庭人多,绝对不能对这四个恶徒下手。因为,那样一来,一经公开,反而闹得天下皆知了。
就在两人心中一惊,暗自焦急之际,蓦见那个瘦削青年,突然将食指放在两片薄唇上,同时“嘘”了一声,机警的看了一眼左右,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嚷开了哪里还有咱们哥儿四个的份儿?”。
如此一说,其他三个恶汉,俱都机警的看了一眼前后和两边。
于飞雄和丁国玉一看,一个急忙低头饮酒,一个转首看向窗外。
待了一会儿,才听那个瘦削青年,自以为聪明的解释说:“俺的傻哥呀,你怎的一直没想通呢?沈老堡主如果船载车拉的将宝物都拉回来,那还不你争我抢,天下大乱嘛?!”
使三节棍的那人却不解的说:“如果说宝藏中的宝物很多,沈老头儿只派他的两个徒弟前去又能拿回来多少东西呢?”
瘦削青年却正色道:“这是沈老头儿的一条妙计……”
其余三个恶汉同时一惊,几乎是齐声问:“妙计?什么妙计?”
只见瘦削青年神秘的一招手,悄声道:“大哥,你们三位揍过来。”
说罢,一俟红巾包头的三个恶汉仲长了脖子将头凑过来,立即悄声述说起来。
由于声音太小了,于飞雄和丁国玉虽然摒息凝气,竖直了耳朵,依然听不清瘦削青年说了些什么。
最后,却见红巾包头恶汉倏然站起身来,急切的说:“这么说,我们得赶快去布署了,迟了他们就先过去了。”
说罢离席,顺手丢下一块碎银,即和瘦削青年,两个使钩鞭的恶汉,匆匆走下楼去。
于飞雄和丁国玉一看,也急忙丢下一块碎银站起身来。就在酒保跑过来称谢声中,匆匆追下楼去。
但是,两人追下酒楼一看,满街人影晃动,独独看不见红巾包头那个恶汉。
于飞雄担心外间知道他和丁国玉离开‘天兴堡’前来此地消息的人恐怕不止红巾包头四人,如果久站在楼门阶前东张西看,很可能被别的人发现或认出来。
是以,两人既然已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