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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天仇一听,只得无可奈何的催促道:“快吃饼好不好,辛苦了一天了,明天一早就要碰见‘吃人苗’,没有精力你应付的了?”
芮映雪见费天仇对她说的“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了”并没有反对拒绝,知道他已有几分默认,当然也有几分喜欢她芮映雪,是以,立即依言钻进蚊帐里啃干饼。
匆匆吃罢了饼,又在水壶里饮了些水,费天仇“噗”的一声吹熄了油烛,道:“快睡吧,明天绝早还要赶路,我希望在天亮前先通过‘片马梅心’地区!”
芮映雪见费天仇吹熄了油灯,而且清楚的看见他又收进了镳囊内,不由怯怯的说:“你不认为洞里应该有点火光好?”
费天仇立即道:“晚上有亮光我睡不着,再说这么一点儿油烛,不节省着用也不行。”
芮映雪依然怯怯的说:“可是,毒蛇猛兽都怕火光耶……”
费天仇立即道:“我坐在外边,要咬也先咬我!”
芮映雪一听,不由生气的嗔声道:“你知道,我宁愿毒蛇猛兽咬到我!”
我字方自出口,费天仇的目光倏然一亮,坐着的姿势不变,已飞身纵向了洞口。
芮映雪心知有异,也急忙提剑掀帐纵了出来。一到费天仇的身后立即悄声,问:“可是有人?”
话声甫落,费天仇已回身拉住她的玉手,同时悄声道:“快走!”
芮映雪听得大吃一惊,不由悄声,问:“现在?”
说着,看了一眼洞口外倾盆泻下来的雨水。
费天仇却急声道:“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说话之间,再度探首沿着崖下看了一眼两边。
芮映雪却焦急的说:“可是,这些用具蚊帐,背囊……”
说话之间,已强拉着芮映雪奔出了洞口。
“哗”的一阵清凉雨水,山头顶,进脖颈,穿过背脊和两腿,一直流到芮映雪的两只小剑靴内。
芮映雪的娇躯猛的打了一个冷战,同时悄声急叫道:“我的衣服!”
费天仇理也不理,继续拉着她沿着绝崖根下,直奔正西。
雨如倾盆,夜空漆黑,两人虽有一身惊人武功,依然深一脚浅一脚的扑跌了两三次。
芮映雪由于内衣已完全湿透,心里反而坦然了,但她对费天仇凡事都存在他自己心里而不和她商议,非常生气。
但是,看看现在,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拉在他的手里,心坎儿里又充满了阵阵快慰和丝丝蜜意。
正急急前进间,费天仇突然刹住了身势,同时举手指了指崖壁的左前上方。
芮映雪抬头一看,急密的雨点立时打在她的脸上眼上,使她无法睁大眼睛仔细察看。
但是,她却在方才抬头上看的一刹那,已恍惚看到了一道人影,正飞快的向崖上升去。
芮映雪心中一惊,不由凑近费天仇的耳畔,悄声问:“那人是谁?”
一直用手遮雨盯视着那人飞升的费天仇,却低声道:“跟着他去一看就知道了。”
说罢,拉着芮映雪又急急向那人登崖的地方奔去。
这时雨势更大了,全山一片“哗哗”雨响,同时也传来“隆隆”如雷的山洪下泻声!
到达那人登崖的地方一看,这才发现爬满了藤萝的崖壁上,竟然每隔一两丈处,便钉有一两个长方形的锚钉。
由于崖壁上爬满了藤萝,雨虽大,但雨水并没有急骤的倾泻下来,不过也看不见那人是否已登上了崖巅。
费天仇略微一打量,立即望着芮映雪,悄声叮嘱道:“到达崖巅边缘,要等我上去没有动静后你再上,听到了没有?”
芮映雪见费天仇对她说话,不但有命令的意味,而且有严厉瞥告的表情,如照往常她的倔强脾气,她必然马上顶撞过去。
但是,她现在却温驯的连连点着头,并服贴的应了两声是。
因为,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感到有被人关注爱护的喜悦和温声,这就是爱的力量改变了她的观点和意思。
也就在她连连点头的同时,费天仇已转身走到了绝崖下,一长身形,腾空而起,冒着倾盆大雨,直向崖巅上如飞升去,看来较之方才那人,仍要矫健快捷。
芮映雪看在眼里,心坎里充满了兴奋与蜜意,她能嫁到这么一位武功高超而英挺健美的少年郎君,也够光彩幸福了。
她知道,她们‘景星山庄’和他们靠近东海的‘费家庄’,根本没有任何来往,但她深信,等她回去将全盘经过报告了老爹后,他老人家一定会答应她嫁给费天仇。
心念及此,她心里突然又升起一片暗影,那就是费天仇有没有他自己心中喜爱的少女?
她想,费天仇身为一庄的少庄主,人长得又英挺健美,武功也已到了登堂人室之境,附近武林世家中的少女必然不少,只怕他早已有了自己心爱的可人儿?!
想想他现在的地位,以及将来的一庄之主,即使是个武功较平庸的少年,也早已有了追求他的美丽少女!
一想到费天仇已有了心爱的少女的事,心坎儿里立时打了结,再想到费天仇的父母,以及他的兄弟姊妹,就算他费天仇喜欢她,他的家人是否同意呢?这件事总要想法子技巧的探探他的家庭底细。
芮映雪仰面望着漆黑的崖壁,迷着一双明媚大眼睛,目光突然一闪,不由大吃一惊,急忙飞身纵至崖壁下。
因为,漆黑的崖壁上空,早已没有了费天仇的飞腾身影,是以,她一面责备着自己,一面腾身纵起,急急向上升去。
到达崖巅边缘,早已忘了费天仇的叮嘱,一挺柳腰已翻到了崖上。
她的身形尚未立稳,来到她身边的费天仇已生气的悄声问:“怎么搞的?这么久才上来?又想心事了是不是?”
芮映雪被问得芳心狂跳,娇靥通红,不由强自嗔声道:“你胡说,什么时候了还想心事?”
话虽这么说,自己却也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变声变调。
所幸费天仇急忙催促道:“我们快追吧,那人早跑远了!”
说罢转身,展开身法,迳向西南追去。
芮映雪一听费天仇的口气,知道自己必是在崖下呆想了一会儿,是以,一面紧紧跟在身后,一面低声问:“你知道他奔了哪个方向?”
费天仇举手一指道:“你没看到前面林中透出了灯光?”
芮映雪循着指向一看,这才看到数百丈外的黑林中,果然有一线微弱灯光透出来,那地方显然就是她和费天仇在崖下远处看到的那座小村或庄院。
心念间发现两人已到了一道山涧边缘的崖边。
费天仇已把身形慢下来,同时沿着涧崖边缘继续驰向正南,显然在找能够渡涧的地方。
芮映雪断定涧宽至少在十丈以上,因为她把目光凝聚到最大限,依然看不到对面的涧崖边缘。
现在她已明白了此地的山势,正是藏宝图上说的‘九断崖’,每一座崖的两边都有一道深涧。同时,她也联想到,再深入二三里就是传说吃人苗的住区‘片马梅心’了。
再看对崖的那片茂林中,这时已看不到那线灯光了,而且,崖边也有了直径合抱的大树。
两人沿着涧崖深入约两百丈,前面的费天仇突然刹住了身势,同时回头低声道:“在这里了!”
芮映雪跟着刹住身势,闹不清费天仇的话意是什么,却见他躬着身子在一株大树的根部察看,似在摸索什么。
正待也弯下身去看个清楚,发现费天仇已在大树的根部下解下一根粗如鸡卵麻绳来。
芮映雪循着麻绳向上看去,只见两丈以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绳头拴在大树的哪一根枝干上。
再看对崖,虽然漆黑,却能隐约看到对崖的高大树木,断定涧宽最多七八丈。
打量间,费天仇已拉着麻绳试了试强度,是否牢固,有多大的承受力。
之后,接着望着她,凝重的说:“根据绳索的长度,涧宽至少十丈……”
芮映雪心中一惊,脱口意外的说:“竟有这么宽?”
费天仇凝重的继续说:“荡过对崖,为了安全计,还得沿索滑荡,万一涧宽超过了—卜丈,如果不松手滑荡,很可能再荡了回来,那时两头都不着边,只好悬在中央的下方了。”
芮映雪一听,不由焦急的说:“我没有练习过荡索飞渡呀?!”
费天仇只得道:“那只好我先过去……”
话刚出口,芮映雪已急忙伸手将费天仇拉住,同时急声道:“天仇哥,不,我怕!”
费天仇听得剑眉一蹙,只得道:“那就我们两人一起过去。”
芮映雪不由迟疑的问:“你断定方才那人已去了那点灯光处?”
费天仇毫不迟疑的正色说:“不会错,他已断定我们今夜绝对不会再离开那个山洞了,所以他才离开的……”
芮映雪听得神色一惊道:“你是说,他一直跟踪在我们两人之后?”
费天仇立即颔首道:“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他也一字不漏的全听去了!”
芮映雪一听,真是又羞又急又气,想起她曾对费天仇说“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由气得嗔声道:“你既然知道有人跟踪在我们两人身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费天仇立即道:“告诉了你,你就没有当时那么自然无忌了!”
芮映雪不由急得一跺小剑靴,十分懊恼的说:“这可该怎么办?他都听去了!”
芮映雪听得一楞,乍然间闹不清费天仇的话因是什么意思。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意思是要她芮映雪就真的嫁给他费天仇给那人看看。一经想通,娇靥顿时通红,由于内心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兴奋,不由举起粉拳捶在费天仇的肩头上,同时又羞又喜的含笑嗔声道:“你坏死了!”
费天仇却感慨的摇头一笑道:“生死关头,大敌当前,倾盆的暴雨下,你还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