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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良立即道:“不要不要,您先在这儿观看一下风景形势,卑职去方便一下,马上就来!”
费天仇欣然道:“好,你快去,我就在这儿等你。此处地形复杂,那个蒙面歹徒很可能就隐身在附近,你要多小心……”
话未说完,吴天良已痛苦的拨马向北,同时急切的说:“卑职晓得,我会尽快回来!”
说罢,已纵马驰向北边十数丈外的一片树林。
费天仇记得很清楚,昨天夜间碰见蒙面歹徒的地方,就是这附近。
是以他非常注意这附近的地形,只见乱石林立,杂草丛生,而树本也较其他地方为多,这地方不但是隐身的好地方,也是寄放东西,替换衣服的最佳场所,因而他特别注意。
费天仇先策马向前走了十数丈,发现前面视线较广,树木较稀,不可能藏物隐身。
于是,一拨马头,再驰了回来,经过吴天良离去的地方,发现吴天良的座马,正拴在小树林前。
费天仇觉得附近的地形太复杂了,决心趁吴天良方便之际,先彻底的搜查一下。
由于防范黑巾蒙面歹徒就隐身在附近,或骤然由身后飞出来,他为了应变迅速,右手一直没有离开剑柄。
就在他沿着回走山道,察看两边荒草乱石隐蔽之处时,身后突然传来“嗡”的一声弩弦响。
费天仇骤吃一惊,赶紧躬身低头,正待察看原因,飕的一声,一支弩箭已射中了他的左下肩头。
肩上中箭的费天仇,大喝一声,急忙回头,但是他什么也没看见。立即猛的一催马腹,一面如飞向回疾驰,一面惶声急叫道:“吴总管小心,那厮就在附近……”
但是,他仅喊了两声,身形已伏在马鞍上,任由座马如飞向堡前驰去。
由于中箭的位置是左肩下,距离心脏最近,而弩弓的力道又特别强劲,看情形费天仇伤的可能很不轻,否则,不会那么快就伏在马鞍上。
也就在费天仇的座马向回飞驰的同时,数里外的高大堡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呜呜”号角声。
受伤不轻的费天仇,知道堡楼上的警卫们已发现了他,是以更加紧紧的握着鞍头,抓着马疆,竭力不让自己坠下马去。
飞驰前进不足一里,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惊呼声:“小姐快看,是费少庄主伏在马鞍上。”
呼声甫落,接着是一阵急奔而来的马蹄声。
急急驰来的正是邓老堡主的唯一爱女邓瑞君,而发话的则是一身粉红衣裳的‘小雀儿’也是邓瑞君的心腹小婢之一。
邓瑞君是在堡门楼上看到张大成的座马栽倒后,她才急忙率领着四个心腹小婢赶来的,而她原本就要求邓老堡主要跟来的。
这时一见费天仇的左肩下有一支弩箭摇晃在软战袍上,看来有些摇摇欲坠,惊得不由尖呼一声,纵马迎了过去。
费天仇的座马一见五匹快马挡住了去路,立即自动的停了下来。
邓瑞君一到近前,先把费天仇肩上的箭向内刺深了一下,接着将费天仇托抱在自己的马座上。
四个侍女见邓瑞君非但没有把费天仇肩上的箭拔下来,反而狠狠的向肉内刺了一下,俱都看得神色一惊,花容大变。
其中一个黄衣侍女竟忍不住失声尖叫道:“小姐,您……?”
话刚开口,邓瑞君已颠目厉声低叱道:“你们那个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马上把你们处死,绝不容情!”
四个侍女一听,俱都惊得面色如土,连连领首,惶声应是。
邓瑞君却继续厉色低声叮嘱道:“有人问起来,就说费少庄主箭伤很重,深及心脏,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已晕死过去了!”
了字出口,娇喝一声,就在四个侍女惶声应是声中,两腿一催马腹,托抱着费天仇,迳向堡门前如飞驰去。
四个小婢心中虽然不解,闹不清小姐与这位费少庄主究竟有什么仇恨,但也只能存在心里,绝对不敢向人询问。
邓瑞君不但剑术精,武功高,而尤富机智,马术更是高得惊人。
是以,她这一纵马飞驰,怀中虽然托抱着费天仇,马速依然其快如飞,眨眼之间的工夫已将四个小婢甩在马后,当先冲上了堡门吊桥。
于亚荣等人听到堡楼上的号角声,业已闻警赶回,正在堡门内围着张大成询问座马突然断腿的事。
这时一见邓瑞君托抱着费天仇,神情焦急的飞马冲了进来,几人不由惶得急忙向前,同时惶声问:“请问大小姐,我家少庄主怎样了?”
邓瑞君不答,反而怒声吩咐道:“快去通知杨大夫到通阁上来,快!”
说话之间早已驰出了七八丈外。
于亚荣等人一见,知道费天仇有生命危险,正待迫上去问,一阵娇叱吆喝和马嘶蹄乱,‘小雀儿’四人也驰到了堡门下。
张大成和苏光开等人一见‘小雀儿’四人个个神情惶急,面色苍白如纸,更感情形不妙。
于亚荣已忍不住愤怒的大声问:“我们少庄主到底怎样了?”
一见费天仇暗中便欢喜的‘小雀儿’,再也忍不住流泪哭声道:“费少庄主伤的很重,早已晕死了过去……”
说着,想到大小姐又将弩箭向费天仇的肉内用力刺了一下,因而不自觉的继续哭声道: “看情形,费少庄主恐怕没救了……”
于亚荣和苏光开等人一听,双目中顿时涌满了泪水,俱都惶急懊恼的直跺脚。
张大成更痛苦懊恼的埋怨自己不小心,不该离开少庄主不管!
大家转首再看邓瑞君,早已托抱着费天仇,飞身下马,急急奔进了大厅内。
邓瑞君穿过大厅,进人中门,经过穿厅,直奔内宅门楼的通阁上。
她托抱着肩上有箭的费天仇,匆匆前进,当然会引起内外男女警卫的注意,但她却理也不理!
邓瑞君一进内宅通阁下的大门,立即望着一个神色惊异,急急迎来的中年仆妇,急声吩咐道:“李嫂,杨大夫来了叫他马上来。”
那位被称为李嫂的中年妇人一听,神情震惊的赶紧惶声应了两个是。
但是,托抱着费天仇沿着阁梯急急登阁的邓瑞君,却又似有所悟的回身叮嘱道:“还有,待会儿‘小雀儿’四人回来了,叫他们先回我楼上去,绝对不准到通阁上来。”
那位李嫂一听,不但震惊,更加的迷惑了,“是”也没应一声,一直楞楞的望着邓瑞君匆匆的奔上通阁去。
邓瑞君进人通阁外间,直奔内室,一到床前,顺手将费天仇向床上一丢,含笑嗔声道:“好啦,可以睁开眼睛啦,阁上没人!”
费天仇一听,急忙坐起身来,一脸愧色,俊面通红的说:“邓姑娘……你……你拉着马回来就好了嘛!”
邓瑞君却“噗哧”一笑,愉快的说:“这么一来,看谁还敢娶我?”
费天仇听得一楞,顿时明白了邓瑞君的话意,一个抱过别的男人的女孩子,谁还愿意娶她为妻?
心念及此,不由感动的说:“邓姑娘,你知道,我不配……”
邓瑞君却美目一瞪,爽朗的嗔声问:“谁说的?你是‘费家庄’的公子,我是‘福宁堡’的小姐,谁敢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费天仇依然面现难色的说:“可是……我的血仇未报……”
话刚开口,邓瑞君已愉快的说:“你放心,我敢向你保证,不出一个月,准叫你手刃亲仇!”
费天仇立即感动的说:“我能娶得瑞君妹这么美丽的姑娘为妻,当然是我前世修的……”
话未说完,邓瑞君已羞红着娇靥,含笑爽朗的说:“好了好了,别捧啦,说真的,我还真怕委屈了你呢!”
呢字方自出口,室外突然传来一声苍劲咳嗽!邓瑞君听得风目一亮,脱口兴奋的说:“爹来了!”
费天仇早已由床上跳下来。
也就在费天仇跃下床来的同时,邓老堡主已掀帘走了进来。
邓瑞君先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了声“爹”,费天仇则赶紧抱拳恭声称了声“老堡主!”
邓老堡主一听,立即含笑“唔?”了一声道:“该改称呼了吧?”
费天仇俊面一红,只得恭声道:“伯父……”
邓老堡主风趣的一笑,说:“好,现在暂时先这么称呼吧!”
邓瑞君一听,又撒娇呼了声“爹”!
邓老堡主却一整脸色关切的问:“怎么样?我这办法还好吧?”
费天仇立即恭声道:“是的,他先用小石趁张大成不注意时打伤了张大成的座马,接着又佯称方便,暗中射了侄儿一弩箭……”
邓老堡主则惊异的“噢”了一声道:“他外面还藏有弩箭?箭呢?”
费天仇立即转过身去,道:“现在仍在肩上!”
邓瑞君急忙解释道:“当时弩箭,摇摇晃晃,我真怕它掉下来,吴天良狡黠多智,如果箭掉了又没有血,他一定会怀疑其中有诈,所以孩儿当时又将箭向衣内插了一下!”
说话之间邓老堡主已将弩箭由费天仇的肩上取下来,只见他神色一变,脱口沉声道:“箭头上喂有剧毒!”
费天仇回头一看,只见邓老堡主手中拿着的八寸弩箭,箭头上蓝光闪闪,果然喂有剧毒。
邓老堡主目注手中的毒箭,哂然一笑道:“他害死了令尊大人,为的就是得到‘飞音剑’,如今他又开始打我们父女两人的主意了,我敢说,这支喂毒弩箭,本来是准备向老夫或君儿下手的……”。
说此一顿,特的又望着费天仇,关切的说:“你虽然穿了老夫的‘天孙甲’,这等强劲的弩箭射地你肩上,恐怕也够你受的了!”
费天仇只得苦笑颔首道:“当时侄儿的肩头猛的一震,左臂都有些麻木了……”
邓瑞君一听“左臂都有些麻木了”,不由惊得花容一变,脱口焦急的说:“哎呀,箭上有毒,快脱下软战袍来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