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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震九州-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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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凌风向师父请过了安,说道:“我不知师父要找我,和蒙师兄练武忘了时刻,回来迟了。”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蒙师兄”,即是青城派的弟子蒙永平,亦即是受命与叶凌风直接联络的那个奸细。

江海天无暇查问蒙永平是什么人,便道:“凌风,你和我出去说几句话,免得在这里扰乱前辈们的谈话。”叶凌风忐忑不安,神色却是镇定如常,恭恭敬敬地答了一个“是”字。

江海天前头觅路,把叶凌风带到僻静之处,说道:“你倒是很专心学武啊!”叶凌风道:“在路上我承蒙师父教了许多武功,未曾练习,故而回来之后,一有空暇,便要琢磨。刚才恰好与青城派一位新相识的朋友谈论武功,故而彼此观摩。这位朋友是青城辛掌门的师侄,对朋友很是热心的。”

江海天不耐烦听他解释,说道:“好,那我就试试你的武功进展如何?”使出小擒拿手法,蓦地向叶凌风肩上的琵琶骨一抓,叶凌风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已是结江海天一把抓着,琵琶骨倘被捏碎,多好的武功也要作废!

江海天未曾问清楚,当然不会马上杭捏碎他的琵琶骨,当下一把抓住,喝道:“你为什么不用小擒拿手法招架?”

叶凌风一副茫然的神气,讷讷说道:“小擒拿手法?师父,这你可未曾教过我啊!”

江海天五指一松,使了一个巧劲,将叶凌风推开一步,沉声说道:“我未曾教过,你不会用你原来学过的么?小心看着,再接一招!这是非用小擒拿拆解不可的招数!”

叶凌风大惊道,“师父,我,我……”江海天不待他答话,手掌已是划了一道圆弧,又向他抓了下来,厉声喝道:“这次不是和你玩的了,快快接招,否则捏碎了你的琵琶骨,你可别埋怨师父!”

江海天的确是打定了主意,倘若叶凌风根本不会使用小擒拿手法,那就证明他是假的,江海犬这一抓就要捏碎他的琵琶骨,废掉他的武功!

江海天五指如钩,堪堪就要抓着他的肩头,叶凌风忽地一个沉肩缩时,左掌横托师父时尖,右掌一拨,跟着一个肘锤反击江海天腰胁。江海天当然不会给他击着,但叶凌风这一气呵成的一招四式,确实是小擒拿手法。

江海天稍稍用了一两分力道,将叶凌风推开,心中狐疑不定。原来叶凌风这招小擒拿手法,与青城派的手法相似,撇升功力不谈,只以招数而论,在江海天眼中,却是稀松平常。因此江海天颇感意外,心中想道:“竺尚父身具绝世武功,足称当代的武学大师,我以为他必有独门自创的小擒拿手法,哪知也不过如此!”

叶凌风被师父一谁,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圈圈,才稳得住身形。心中惶恐之极,不知是否可以蒙混得过?

江海天待他站定,问道:“这小擒拿手法是谁教与你的?”

叶凌风道:“就是今日来此闹事的这位竺老前辈竺尚父教给我的。”

江海天道:“什么时候教你的?”

叶凌风道:“是我小时候与爹娘在西昆仑山上与他同游,他一时高兴教给我的。”一面说话,一面屈伸指头,似是在默计年数,接着说道:“这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叶凌风说的话与竺尚父相符,江海天暗暗诧异,心道:“莫非是我自己多疑?他并非假冒?”

江海天哪里知道,他的这番试探早已在时凌风意料之中,但叶凌风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呢?这里头有个缘故。正是:

虽有老成防内贼,无如内贼已知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凭籍师门担大任 预留对策嘱英雄

原来江海天与竺尚父的谈话,早已被人偷听了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凌风的同谋者——蒙永平。

蒙永平是个精明老练的奸细,他的身份够不上与各派首脑同坐一起,便在较远的地方密切注意,当他看见江、竺二人走出来的时候,已估计到他们很可能是有些秘密要到僻静之处商谈,便预先埋伏在树林中了。无巧不巧,江、竺二人谈话的地方,恰恰就在他藏身不远之处。

江海天也是一时大意,当时他四顾无人,没有进一步的细加搜索,便放心与竺尚父交谈。蒙水平躲在茅草丛中,丝毫不露声息,将他们的谈话,都听进耳中。

江、竺二人一走,蒙永平也立即从另一条路回来,赶忙通知叶凌风。两人趁着江海天在药王庙耽搁的这段时间悄悄的溜到山上,商量应付的办法。

叶凌风本来不会小擒拿手法,但蒙永平却是会的,且还不止一套而是两套。一套是风从龙所授,一套是他混人青城派之后,由他的师父韩隐樵教授他的。叶凌风十分聪明,立即抓紧时间,跟蒙永平学了这两套小擒拿手法,学得半生不熟,他又索性凭着他的一些鬼聪明,将这两套手法混合起来,加上自己的变化,就用来当作是竺尚父教他的蒙混江海天。

江海天虽然有点奇怪,觉得以竺尚父的武功造诣,他的小擒拿手法不该如此平庸,但叶凌风既然说得出这个事实,他又不能把竺尚父追回来与叶凌风对质,只好暂且相信其真。

当下江海天便向叶凌风问道:“你跟竺尚父学过一套武功,为何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叶凌风道:“要不是师父迫我显出这手功夫,我到现在也不敢和师父说的。”

江海天道:“什么缘故?”

叶凌风道,“当年我们与竺尚父同游西昆仑之后,我爹爹一再向我告诫叫我今后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竺尚父的名字。我当时也很奇怪,间我爹爹什么缘故。我爹爹只说:‘各人有各人所不愿意泄漏的秘密,比如是我,我就不愿意外人知道我的身世之秘。这位竺老先生也像我一样,有他难言之隐。你一个小孩子也不必问这么多了。总之,你若泄漏了有关他的消息,对他是只有害处的。’我并不知道竺尚父的身世,但我猜想他是曾经告诉我的父亲的。当时爹爹也没想到要我拜姑父为师,所以并没特别声明准我告诉姑丈。”

叶凌风这一说,江海天倒是不能不有几分相信。要知竺尚父的身份是库车国的王子,他正在图谋复国,当然不愿意让人知道。江海天以前碰到他的管家以及他的襟弟上官泰,也都不敢说出他的姓名来历,就可以作为佐证。这次是因为江海天先救了他的性命,他又深感于江海天的肝胆照人,这才肯推心置腹的。

叶凌风又道:“师徒犹如父子,对师父当然用不着隐瞒。但我爹爹告诫在前,我以为此事无关要紧,师父既然没有问起,我也就没想到应当禀告了。请师父原谅,我并非有意欺瞒。”

江海天倒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是因为竺尚父说起这件事情,我想看一看他的独门小擒拿手法,这才考考你的。”

江海天口气一软,叶凌风心里好不得意,但却装作惶恐的样子说道:“可惜徒儿自从学了这套手法之后,十年来疏于练习,差不多都已忘了。”

江海天道:“这又为何?”

叶凌风道:“我爹爹不喜欢我多学别派的武功。当时是竺老前辈自己要教我的,我爹爹只好装作高兴的样子,其实他是不大看得起竺老前辈的武功,认为他是邪派的。”

叶冲霄素来骄傲,叶凌风这么一说,又恰恰符合了他的为人。江海天心里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风侄使的这套手法甚是平庸,这都是他学未到家的缘故。”

叶凌风又道:“我爹爹说他是邪派,我也一直当他是邪派。

这次竺老前辈前来挑战,与会群雄初时人人都是不满于他,是以徒儿初时也只能把他当作敌人,不敢与他论旧了。”

这个理由,连竺尚父也曾经如此想过,而且替叶凌风向江海天辩解过的,江海天当然更没怀疑了。

江海天想了一想,忽地问道:“凌风,你今年几岁?”

蒙永平已经把江、竺二人谈话的内容,一句不漏地告诉了叶凌风。叶凌风对每一个细微的破绽,都已作好弥缝的准备,当下立即说道:“徒儿今年二十四岁。但我是八月生的,所以按照实龄计算,则是二十三岁。”叶凌风的岁数,是在投亲之时就告诉了江海天的,故已不能更改,只好在虚龄实龄的计法上弥缝破绽。”

竺尚父所说的真叶凌风的年龄是二十三岁,其实与这个假叶凌风相差一岁的。但西域小国计算年龄的习惯,虚龄实龄都有人采用。江海天见叶凌风答得头头是道,重要事实他既然说得出来,对这点小节,江海天也就不怎么注重了。

江海天抬头一望,只见月亮已挂枝头,是应该回去的时候了。但江海天疑团未释,想了一想,又再问道:“竺尚父的事不必说了,我问你另外一个人,华山医隐华天风老前辈你可认识?”

叶凌风装出几分惊诧的神气,说道:“我记得去年我来拜师之时,师父似曾问过我的。”

江海天道:“是么?我记性太坏,所以再问你一次。”

叶凌风道:“华老前辈的女儿,是我来曾见过面的婶婶。我本来应当以小辈之礼去拜见他的。但我恐怕消息传回本国,我叔叔会把我我回去立我为王,这就违背爹爹当年让位之衷了。所以我虽然三过华山,却始终没有去拜候过他老人家。”

叶凌风为了拖延时间,故意说了一些闲话。但因前言后语总要相符,所以他也不得不再次承认是未曾见过华天风。

江海天道:“那么,你在拜师之前,可曾把你的身世来历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时凌风正是要师父有此一同,否则他就无法给自己“解释”了。当下,他装作想了一想的神气,说道:“只告诉过一个人。”

江海天诧道:“是谁?”

叶凌风道:“是我的结拜大哥萧志远。我本身的秘密,本来不想告诉外人的。但萧大哥可不是外人。我与他既然撮土为香,结成手足,就似乎不应再瞒他了。我想萧大哥是个至诚君子,想必也会为我守口如瓶的。不知师父认为我做得对否?”

江海天是个最重视义气的人,说道:“是萧志远么?那你告诉他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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