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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坟奇遇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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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偷鸡摸狗。瓜熟时节偷瓜,鱼塘丰收的季节就偷鱼,花生熟了,芋艿熟了,橘子橙色了,杨梅染红了,生梨斑黄了,他们都会出手。其实单单是偷些自己贪嘴,或者解渴,那倒也像鲁迅文章社戏里讲的一样,种瓜人不会是和吃瓜的路人计较的。但是文化大革命的兴起,让人心变恶了,那些小偷特别会恶作剧,往往偷吃之后还糟蹋一大片,这才让果农生气。

有些果农在果园四周拉上一道简易的赤膊电线,写上几块字牌:有电危险,请勿翻越。婉娣爸也依样学样拉了一圈220伏电的铁丝网,他也挂了字牌,但那些字牌不结实,不知几时都坏了掉了也没有在意。还有那圈电线被风吹雨淋之后接头处接触也不好,电流时通时断,只能吓唬吓唬胆小的小蟊贼。结果有天夜里电死了一个偷橘的中学生,偏偏还是城厢镇镇长的侄子。这就闯下大祸了。

诸县历来有赖人命的报复方式。就是一家人冤死之后,死者家族到肇事者家里打人砸物扒房子。那年头县里的公检法有时候都没有镇长厉害,单单一家赖人命也不属于械斗,公检法没有出面管——镇长一大族人,拿着锄头扁担铁钩,一个上午把婉娣家的三间新屋扒平了。怕镇长那头报复到小孩,婉娣和弟弟在出人命的头天夜里就随母亲躲到舅舅家去了。她爸没走,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命抵一命。他翻来覆去说一句话,我也不想伤人性命,只是吓唬吓唬人的,谁知真会电死人啊。

和镇长儿子一起去偷橘的学生说,他们几个顺利地爬进去摘了橘,也顺利地爬了出来,有时手碰触到电线也没有感觉触电。镇长儿子胆子最大,橘子摘得最多。最后一个爬出来的时候,手偏偏握住了一根架电线的三角铁往外爬。可能是用力时碰到了一个电线接头,瞬间电住了,人就挂在了篱笆上,把整片篱笆都压斜了,眼看脚着了地,脚下又偏偏是个水塘。有个学生赶紧过来拉他,结果也被电麻了一下,吓得尿了一裤裆,这才赶紧去喊大人。等人赶来再关电闸刀,镇长的儿子早已没有救了。一些稍稍有些文化的看热闹的人说,如果当时就喊救命关电闸刀,也许不会死,最多受点伤。也有的人责怪起文化大革命来,说学生在学校里学不到东西,连最简单的触电急救知识也没有。

镇长族里的人倒没有把婉娣父亲怎么样,就是几个死去孩子的姑姑婶婶用女人的拳头手掌掴打一阵,后来看这男人像是由着人把自己的命取走的绝望样,她们转而和一大帮男人一样开始砸墙,砸家什,砸一切可以砸的,只到屋倒了为止。婉娣爸最终是由仇家的几个明事理的老男人生硬把他拽出险地的,他们知道这样死人和电网死人还是有区别的,他们只是来毁坏他家的一切,但不能再出人命。

果树自然逃不脱被毁灭下场。所有能摘的果子都被打到地上,踩烂无数,也有小鬼头边踩边吃的。大人不吃,义愤填膺的时候好像吃不进肚子。

仇人终于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砸的了。就在他们转身欲离去时,满身是伤的婉娣爸也起身了,他木然地看看倒了屋,木然地看看踏糊的杨梅,蹒跚着走到一条河边,木然看着,突然纵身一跃跳向河中间,正是涨潮的时候,几秒钟就被水吞没,围观者多为仇家的亲戚朋友,自然不会下水救人,也有本族的好心人想救他,但也确实来不及,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这些都是邻居们后来告诉婉娣的。

婉娣妈一看家被毁了,男人死了,而且好几天找不到尸体。沿着河来回走无数,一粒饭也不吃,就这么不停地哭,不停地走。手电筒的电池换了好几次,男人还是没有。好心人哄婉娣妈,找不到不是坏事,一定是活着,从哪里上了岸,躲灾呢,你先吃点饭喝点水,说不

 第 2 章节

定躲过了这一阵,男人就回来的。

婉娣妈还是不停地找。她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他既然跳了河,说什么也不会活着的。四天之后,尸体找到了,还正好是在跳河的地点,潮水送回来的。婉娣妈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她总算喝了一杯水,草草为男人办了丧事,然后就晕厥过去。婉娣舅舅把她送到县医院后两天后她拒绝打针吃药,硬生生就断了气。

婉娣的弟弟在外公主持下过继给了舅家,舅舅家只生了两个女孩,那年头县城的计划生育抓得紧,没头没脸的普通人家自然不敢生第三胎。婉娣白吃白住到第三年,就由舅舅舅母做主嫁到了四木公社蓝湖岭。

舅母隐约知道婉娣读中学时有过一个细佬追求,那是一家裁缝铺的独生儿子。当初婉娣妈还看不起呢,说这个裁缝家父母都有痨病,赚来的制衣钱花了看病吃药还不够。

可如今呢,托媒人再去打听,人家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婉娣人不错,但不敢娶进门的,毕竟有个当镇长的仇家就在边上住着。婉娣虽然一百个不满意嫁到穷乡僻壤的蓝湖岭,一百个不中意这门亲事,但想想自己的家世,城里人家都会像裁缝儿子一样万万不会娶她。

婉娣沮丧了几天,想通了。媒人说男方是潭溪镇蓝湖岭小学教书的,家里只有两儿子,大儿子幼年得过脑膜炎,人很笨。眼看三十了还讨不到媳妇,无奈入赘到邻村当上门女婿去了。媒人还告诉婉娣说男方新屋旧屋加起来有五进五间楼,因家中只剩一个小儿子,所以有三间留给他们结婚用,要是在县城,这么大的婚房算是很宽绰了。

婉娣想到舅母待她很善,一切总是为她考虑,一切都按正规人家女儿出嫁的待遇,光是压箱底的衣料就一厚叠。所以嫁人的日子里,她尽量在舅舅舅妈面前表现得很顺从。她根本不会想到,舅妈送的那些陪嫁衣料,后来竟繁衍出一桩奇异怪事儿来……

三、林一孔

?林一孔23岁,比婉娣大一岁,村里不多的高中毕业生。高中毕业头几年跟人家学油漆,写写画画很在行。受父亲影响,林一孔从小爱看点古典小说,加上好学,所以头年上村里需要一名民办老师,村小校长就提到了林一孔。开始潭溪辅导区管人事的那位副主任是有自己的人选,村小校长暗里找了两个村民吵到公社教委,说副主任已经在其它学校安排进了好几个人,甚至安排初中都没有毕业的人进去。我们蓝湖岭大队贫下中农绝不会答应革命接班人由这样的人来教育,我们村里的林一孔不论从哪一点讲都是最好的人选,先别说他爸老林是一个解放时立过功的老党员,就是林一孔本人的为人和文化水平也是可以担当的。

那个副主任虽然比较跋扈,但在吵吵嚷嚷的贫下中农眼前,他一点也拿不出平时训斥下属校长们的魄力了。他也知道了老林在一些四木公社干部心目中也不是一般农民,这事情闹大了会让自己下不了台。于是他狡辩说,这件事根本还没有定下来,教委定了算,我只是执行。教委一班人找来蓝湖岭大队革委会主任和蓝湖村校校长一谈,当时就定下来,人选给林一孔。

林一孔平时就和村校的老师熟,当了民办老师后,在学校里也很受好评。一起批作业,一起打篮球。林一孔最喜欢的是打乒乓球,原来学校里没有一个打得过他,近来有一个上海来的知青小后生借来代课,乒乓球打得特别好,林一孔无论怎么使劲都败在他手下。看不出,那个上海知青人那么瘦,乒乓球倒打得非常在行。

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林一孔常被一些男老师笑的事是说他怕老婆,穿衣戴帽总像城里人,老婆每天帮她洗衬衣,洗短裤,不洗就不能上床。其实这都是开玩笑,林一孔听过笑过,也不计较。这样聪慧还长着一张干干净净面孔的细佬,在整个蓝湖岭村也找不出第二个,就是在潭溪镇上也没有几个比得过。很早时候起就有几个姑娘暗地里找媒人去说动说动。只是林一孔爸妈因为入赘掉一个儿子,死活要让小儿子找到一家能挣回面子的姻亲。

也巧,婉娣舅妈的娘家有一个侄子是蓝湖岭大队干部的亲戚,正月半闹舞龙的时候,林一孔爸和这位亲戚搭档,休息时提到了林一孔还没有合适的姑娘作对象,那人就提到了婉娣,一拍即合,很快林一孔家就送去了定头(彩礼)。当时一般农村人家送定头有800的,有1000的,镇上富有的也有送2000的。林一孔爸送了1500元,自然是很给女方光彩的。何况是出过人命的家庭。

婉娣是喜欢林一孔的,有文化,说什么事情他都能接上口,还一套一套地讲给婉娣听,知识一点也不比城里的表哥他们落伍。林一孔是有些地方不如城里那些细佬,那就是太老实,不懂得讨好女人。要是林一孔也是城里户口,婉娣这辈子肯定心满意足了,林一孔要是城里细佬,那些自由恋爱的事听多了,诸县护城河边那种一对一对的情景见多了,自然也会风流的。她确实在梦里梦到过自己在城里谈恋爱结婚入洞房,但男人还是那张林一孔的脸。为了让自己的男人更像城里的人,婉娣有空闲就缠着他到县城和潭溪镇去逛街,有时为了买很小一件东西也要逛到县城去买。

林一孔最喜欢婉娣疼他时的样子。而林一孔在结婚前听到过一些男人议论男男女女,抱怨的多,说他们的老婆怎么怎么调教不好。因着这个缘故,平时林一孔也愿意原谅她的小脾气,甚至她的霸道。林一孔的父母对这个城里媳妇倒也称心,刚来时,细皮嫩肉的,看见老俩口在锅灶头的活儿,也很客气地要争着做。开始还以为是装样子,后来习惯了,洗衣煮饭什么的还真是让她做了不少。但是农忙的时候林一孔爸坚决不让婉娣下田,说你一个城里来的女子,怎么可以晒那么毒的太阳啊,差不了你的一点力气,在家把饭煮好把水烧开就可以了,千万不要下田,不然外人要指我脊梁骨骂我。生了孩子之后,全家人更是宝贝她,除了带孩子,什么活都不叫她做,有时林一孔多差婉娣做一点琐事,老倌头还要唠叨怪儿子懒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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