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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亲王也并没有进一步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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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爷带着万老爷上“白记骡马行”找李豪,在柜房一见李豪就说:“李豪,尽快收拾收拾,我要你陪我出一趟远门儿。”
“出远门儿,您要上哪儿?”李豪问。
“五台山。”金老爷说。
李豪一怔:“五台山。”
“少掌柜的,董姑娘让他们送到‘五台’去了。”万老爷插了句嘴。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李豪心神微一震:“您怎么知道的?”
金老爷道:“有人从‘五台’回来,看见了,详情路上再告诉你。”
李豪道:“这么急?”
“越快越好。”金老爷道:“我怕迟一步小宛又被送到别处去,就雇你驿马行的马匹。”
李豪道:“这段路不近,没有周全的准备,您不能出这趟远门。”
“我懂你的意思。”金老爷道:“我只急于见小宛一面,别的都不重要了,况且我也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
李豪迟疑了一下:“好吧,既然您坚持,我去尽快收拾收拾,有件事,我也等路上再告诉您。”
金老爷道:“贝勒纪玉来找过你了?”
李豪道:“他去找您了?”
金老爷道:“他见了我给你的那把匕首,当然得去找我问个清楚,我告诉他了,他不会再为难你了,在‘五台’碰见小宛的就是他,他已经知道我的事了,可是他不知道我要上‘五台’去。”
李豪“呃!”了一声。
金老爷道:“你快去收拾吧!”
这位金老爷的确是够急的,可见他对那位董姑娘用情之深。
李豪应了一声,往后去了,到了后头,他把事情告诉了楚云秋跟白回回,很快的备了三匹马,带了些干粮饮水,三人三骑就匆匆上路了。
李豪跟金老爷,万老爷刚走,骡马行又来了个人找李豪,是个女子,这个女子穿着打扮很讲究,只是头脸蒙着一块黑纱布,几乎让人看不见她的面目。
当李豪、金老爷、万老爷三人三骑走得不见的时候,这个女子就出现在大街北边不远处了,入目“白记骡马行”的所在地跟挂的那块招牌,她就身躯震动,脱口说了一句:“天,真是……”
随即,她迟疑了一阵之后,才走过来到骡马行来找李豪。
在柜房的是石三,他忙陪笑前迎:“您请坐!”
不管人家是来干什么的,客人上门请人家坐总没错。
那女子没坐,也没说别的,只说:“我找你们少掌柜的。”
石三要说话,还没说话。
只听后头传出个话声:“谁找少掌柜的。”
随着这话声,后头走来了白回回,那女子身子一震,似乎有点惊慌,可是,很快的就又恢复了平静。
石三向着白回回道:“就是这位女客官。”
白回回边打量那女子,边道:“少掌柜的出门去了,我是这家店的老掌柜,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那女子道:“不用了,我改天再来。”
她要走。
白回回道:“少掌柜出的是远门儿,可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那女子道:“不要紧,我不急。”
转身出门走了。
这是谁,这是什么事儿?石三愕望白回回。
白回回皱着眉,脸色不大对,似乎在想什么,忽然,他急急转身往里去了。
进了后院,白回回一路叫:“楚爷,楚爷……”
楚云秋让他从堂屋叫了出来:“老哥哥,什么事?”
白回回道:“刚来个堂客找大少爷,听说大少爷不在就匆匆走了,看她的举止,听她的话声,越琢磨越像燕姑娘。”
“燕霞!”楚云秋神情一震,眼瞪圆了:“就算再多年不见,老哥哥也该认出是不是她。”
白回回道:“她一块黑纱蒙着头脸,看不见她长得什么样啊!”
楚云秋道:“黑纱蒙着头脸……那她也该认得出老哥哥。”
白回回道:“可是她没有,她像不认识我。”
楚云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不但很失望,简直有点颓然:“那就不是燕霞……”
白回回道:“可是我怎么琢磨怎么像,不信你追去看看,她顺大街往北去了。”
楚云秋还在犹豫。
白回回道:“没人好端端的一块黑纱蒙住头脸,怕人看见面目,楚爷,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缘故?”
楚云秋为之瞿然,一声没吭,转身直上屋顶,飞似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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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靠在狭小胡同墙角,正是刚上“白记骡马行”找李豪的那个女子,她头脸还蒙着那块面纱。
她靠在这条寂静、空荡的小胡同墙角干什么?她浑身抖动着,还发出低低的呻吟,她怎么了,是不是犯了什么急病?
不是,只见串串泪珠从她蒙着头脸的那块黑纱后滑落,胸前都湿了一块。
她是激动,她是难过,她是痛苦。
很快的,她的身子不抖了,也不呻吟了,她恢复了平静,一旁罗帕伸进黑纱后擦了擦泪,她离开墙角走了,在这么一条小胡同里,她简直像一个幽灵。
但是,她刚走了两步,一条人影也像幽灵似的飘落,落在她的眼前,挡住他的去路,那是楚云秋。
或许是她吓了一跳,这时候,这地方,眼前突然落下个人来,真能吓人一跳,她急忙停步,脱口惊呼:“你……
”
楚云秋急道:“你是燕霞。”
那女子已经恢复了平静:“你说什么?燕霞,谁是燕霞?”
不是,楚云秋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那女子立即又道:“你是谁,干什么的?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要走。
“等一等!”楚云秋忙招手拦住。
那女子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楚云秋一双锐利目光凝注:“老哥哥说的没错,你的举止、话声,的确就是燕霞。”
那女子道:“什么老哥哥,你说什么呀?”
楚云秋道:“我是从‘白记骡马行’来的。”
那女子“呃!”了一声道:“原来你是‘白记骡马行’的人。”
楚云秋道:“你刚上‘白记骡马行’找少掌柜李豪。”
“没错,我是去了,怎么?”那女子说。
“你找他什么事?”
“当然是想雇牲口,还能有什么事?”
“可是你为什么没雇?”
“我只想找他谈生意,他不在,我想等他回来。”
“你一见老哥哥就走……”
“谁是老哥哥?”
“就是你见过的那位老掌柜。”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一见他就走,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不走干什么?”
说的都是理。
可是楚云秋道:“老哥哥说的没错,老哥哥说的没错,你的举止、话声,的确就是燕霞,的确就是……”
“我不想跟你说了。”那女子又要走。
楚云秋又抬手拦住:“等一等!”
那女子似乎有点急,也有点气:“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又不认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云秋道:“你明明就是燕霞,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不肯跟我相认?”
那女子道:“我说过你们认错人了,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为什么你们还缠着我不放?”
楚云秋道:“我们没有……”
“等一等!”那女子拦住了楚云秋的话:“我问你,你说的那个燕霞,究竟是什么人?”
楚云秋道:“是我的一位红粉知己,在一次主人家的忧患中分离,她跟我各保了一位少主,杀出重围脱险,一别就是十多年,音讯渺无……”
那女子截口道:“好了,我知道了,这我就要问你了,如果我是你所说的那个燕霞,我有什么理由我不承认,又怎么会不肯跟你相认?”
这倒是。
楚云秋一怔没能答上话来。
那女子道:“由此可以证明,我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个燕霞。”
说完了这句话,她又要走了。
“芳驾……”楚云秋再一次的伸手拦住。
那女子怒意增添了三分:“你……”
楚云秋道:“恕我孟浪,我认为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芳驾究竟是不是我那位红粉知己燕霞?”
那女子道:“什么办法?”
“恕我作个不情之请。”楚云秋道:“请芳驾取下覆面黑纱。”
那女子叫出了声:“你也太过了……”
“我知道太过。”楚云秋道:“还请芳驾念我十多年想念红粉知己之苦,以及心系另一位少主之安危。”
那女子道:“你思念你的红粉知己,你心系你的少主安危,关我什么事?”
楚云秋脸上闪过了一阵抽搐,哑声道:“芳驾,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这话不通。”那女子道:“不能说你认为我像你的红粉知己,为了让你确认个究竟,我就得有恻隐之心……
”
楚云秋叫道:“芳驾……”
“你不要再说了。”那女子道:“无论如何我不能答应。”
楚云秋微微扬了扬眉:“芳驾要是执意不肯成全,那我只有得罪了。”
“什么?得罪?”那女子惊怒道:“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天子脚下京城所在,可不是没有王法的地方,我要是叫喊出声,只怕你……”
“芳驾。”楚云秋双眉扬起,两眼闪现冷芒:“为了找我那红粉知己,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话落,抬手挥掌,闪电一般抓向那女子蒙着头脸的黑纱。
那女子没想到楚云秋真敢出手,也没想到楚云秋说来就来,不及提防,蒙着头脸的那块黑纱,被楚云秋一把扯了去。
黑纱拖落,楚云秋神情一震,立时怔住。
那是一张苍白,而且没有表情的脸,长得倒还清秀,只是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