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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儿都碰了硬钉子,眼前就站着这个李豪,却拿他没办法,赵大爷他的脸色怎么能不难看。
其实,褚家的声威不是浪得虚名,这些人一个个并不弱,只是他们碰错了人,碰上了李豪这样的高手而已。
李豪又道:“现在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我要说几句话,你们派人请我来也好,主要的目的,是为要我的命,最起码也要我不再管这档子闲事,可是现在轮到我说话了,从这一刻往前的已经过去了,我不再计较,从这一刻往后,我希望你褚家不要再挡我的财路,我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挡我的财路就是砸我的饭碗,我当然会起而自保,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说完那话,他转身要走。
突然,一个苍劲话声传了过来:“年轻人,你等一等。”
李豪停步回身,向着苍劲话声传来处的后院方向望去,他看见后院方向行来四个人,这四个人一前三后,后头三个是跟那个赵大爷穿着打扮一样,年纪比那个赵大爷轻的年轻人,前头那个则是个身材魁伟的红脸老人,老人穿一身裤褂儿,看上去有五十上下,头有点秃,步履相当沉稳,浓眉大眼配上一张红脸,相当有威仪,右手里还托着一对个头儿不小的铁胆,发亮,转得滴溜快,可就是碰不到一块,听不见声响。
那个赵大爷带头儿,一院子的人向着魁伟红脸老者躬下了身,神态相当恭谨。
这魁伟红脸老人是何许人,李豪猜出了九成九。
只听那位美艳的褚姑娘叫了一声:“爹!”
她扭动腰肢飞身迎了上去。
果然,魁伟红脸老人是京畿一带的一霸,褚家当家主事的主人,褚老爷子。
褚老爷子至前停住,一双火炬也似的炯炯目光直逼李豪:“年轻人,我就是褚某人。”
李豪道:“我知道。”
褚老爷子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叫你等一等再走,是因为我要告诉你,慢些说那些话,因为谁强谁弱,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李豪“呃!”了一声,没说话。
褚老爷子突然震声喝道:“来人!”
就这么一声,不得了了,往后院方向,从两边跨院方向,一下涌过来几十个,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黑鸦鸦的一片,都快把偌大一个前院挤满了。
褚老爷子又一摆手,再次断喝:“围上!”
黑鸦鸦的一片,包括刚才原在这儿的那些个,疾快移动,立时围住了李豪。
那个赵大爷几个,神情激动振奋,生似这下可以报仇雪恨了。
刹时,院子里一片静寂,静寂得几乎能令人窒息。
可以想见,只要褚老爷子一声令下,马上就是血风腥雨,惨烈异常的一场厮杀。
李豪神色转为冷肃,两眼威棱闪射,直逼褚老爷子:“褚老爷子,我不愿多说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一场搏杀的结果,不是我李豪死在你褚家,就是你褚家从此从‘北京城’地面上除名,褚老爷子你要三思。”
褚老爷子同样的威态慑人,冷怒道:“这是我生平头一回听这种话,你也是头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我就不信凭我褚家这块招牌,这么多人,对付不了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你这一个。”
李豪道:“好,那我就言尽于此了。”
他手一探腰,铮然龙吟声中,软剑已然掣在手中,微一振腕,软剑笔直挺起,纹风不动,只有软剑映着天光,闪射出阵阵森冷光芒。
满院子的人微现惊容,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向后微微挪动了一下。
但是,褚老爷子一张红脸上的神色也已转趋冷肃,眼看他就要出声下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空,一个阴沉话声倏地传了过来:“老爷子,等一等!”
循声望去,后院方向快步走来个人,又是个老人,不过这个老人是个瘦削老人,都瘦得皮包了骨,鬓发灰白,看样子年纪比褚老爷子大,长得鹞眼鹰鼻,一副心智深沉模样,手里拿根旱烟袋,翡翠嘴儿,湘妃竹子杆子,相当讲究,只是那个黑黝黝的烟袋锅是有小孩儿的拳头大,特别显眼。
瘦削老人脚下不慢,很快的到了褚老爷子身边,冷冷看了李豪一眼,道:
“老爷子,放他走。”
不是褚老爷子一怔,满院子的人都一怔。
褚老爷子红脸上浮现起诧异色:
“怎么说?”
瘦削老人道:
“放他走。”
不知道这瘦削老人是何许人,但显然褚老爷子对他言听计从,十分信任,连犹豫都没犹豫,立即摆了手:
“让开!”
褚老爷子真是令出如山,围在李豪身后大门方向的人,立即退向两旁,让出了出去的路。
李豪没再说什么,缓缓收起了软剑,转身往外行去,很快就被影背墙挡住不见了。
一场血风腥雨的惨烈厮杀,立即消失于无形。
褚老爷子转脸瞪瘦削老人:
“让他活着走出我褚家的大门,传扬出去,我褚家就完了。”
“老爷子。”瘦削老人道:
“只您一声令下,那褚家才是真正完了呢?”
褚老爷子脸上怒色增添了三分:
“你怎么说?”
“老爷子。”瘦削老人道:
“您听见他说的了,一场搏杀的结果,不是他死在褚家,就是褚家从此从京城地面除名,以我看,一场搏杀的结果,绝对是褚家从京城地面除名,他顶多是没办法全身离开褚家。”
褚老爷子道:
“照你这么说,我褚家岂不是浪得虚名,从上到下这几百口子都成了酒囊饭袋,没用的废料。”
“那也不是,”瘦削老人道:
“而是这个姓李的一身修为太以高绝,他不是普通一般的江湖人,您想,要是能对付得下来,‘查缉营’怎么会把他推给咱们,他们那个大班领史迁,怎么会败在他的手里。”
褚老爷子脸色一变:
“怎么说?史迁毁在了他手里?”
瘦削老人道:
“我刚听说的,消息可靠,绝错不了。”
“怎么没听他们说?”
“老爷子,这不是露脸的事。”
“难道你叫我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有这个姓李的在,今后京城地面上就没有我们褚家了。”
“那——”
“老爷子,这个人只能智取,不宜力敌。”
“智取,怎么个智取法?”
“您交给我就是了。”
“好吧!”褚老爷子微点头,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往后院方向去了。
瘦削老人,原跟在褚老爷子身边的三个年轻人,还有那位赵大爷、秦二爷、孙三爷、王四爷,都跟着走了,谁都以为老爷子的爱女也跟来了。
院子里的那么多人,也都散了,谁也都没留意老爷子的那位爱女。
而褚老爷子的那位爱女褚姑娘,如今却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动没动,一双美目直直的望着李豪逝去处,似乎人家没留意她,她也没留意别人已经都走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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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回到了“骡马行”,一进门就见柜房一片凌乱,弟兄们还在收拾,一见他回来,石三忙迎过来:
“少掌柜的,您可回来了。”
李豪道:
“我已经知道了,有没有伤着弟兄们?”
石三道:
“还好,有一两个,也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人呢?”李豪问。
石三刚要说,只见从后头过来两个弟兄,胳膊上都扎着布,还透点血迹,石三一指道:“那不是么?”
那两个弟兄也看见李豪了,当即哈腰叫李豪一声。
李豪迎过去问:“怎么样,要紧么?”
那两个弟兄笑着说:“不要紧,一点皮肉伤,楚爷跟老掌柜给我们裹上了,没事了。”
李豪道:“大家辛苦了,尽快收拾收拾歇息吧!”
然后,他往后去了。
一到院子里,楚云秋跟白回回带着几个弟兄也在收拾着,情形还好,但是经过一场那么多人的厮杀打斗,损坏总是难免。
看见李豪进来,弟兄们哈腰叫着招呼,白回回则道:“前头他们已经告诉了大少爷了吧,您刚走不久他们就来了。”
李豪道:“我在褚家就知道了,因为有恩叔在,我没怎么担心。”
白回回道:“还是真亏了楚爷了,不是楚爷,我这个人跟这个‘骡马行’就完了,就连弟兄们也免不了池鱼之殃。”
李豪道:“京都所在,天子脚下,又是光天化日的,像这样强盗般的行径,难道官府衙门就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大少爷。”白回回道:“地面上的这些事,都归‘查缉营’管,这根本就是‘查缉营’指使出来的,他们管什么,有‘查缉营’这么一挡,就连九门提督辖下的‘五城巡捕营’,那一边也都远离这一带了。”
李豪扬了扬眉:“好吧,再有下次,大家就走着瞧吧!”
楚云秋道:“少主,褚家的情形怎么说?”
李豪说了,把经过都告诉了楚云秋和白回回。
楚云秋道:“少主应付得好,不多不少,恰到好处,以目前咱们的处境,确实不宜树敌太多。”
白回回道:“褚家从没有受过这个,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他们也绝不会没有能人,像最后出面拦阻褚老头儿的那个瘦老头儿,就是一个,从现在起,要加倍提防他们的暗箭。”
李豪道:“白叔,那个瘦老头儿是——”
白回回道:“照大少爷说的,那应该是褚家的总管事,褚老头儿的师爷,智囊头儿,此人姓戴,叫戴南山,一身软强工夫都不错,具城府,重心机,褚老头儿对他一向言听计从,褚老头儿的徒弟、女儿、七郎八虎,叫他叔叔,褚家其他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