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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罢,拍手连连,飞跳而去!
※※※
一艘黑色巨船,停在龟山脚下东北地方。
船上,静悄悄看不到船家渔娘。
船分前后两舱,前舱中,一位黑发妇人,背外而卧。
后舱中,三位娇女,分坐两边,正品茗闲谈。
使人真想不到.这三位美绝艳绝俊绝的少女,竟是楚青青、铁娥和唐霜青!
三位姑娘,不约而同聚在一处,这事怪!
其实说穿了,十分平常。
楚青青如今,已是一代怪杰“粉魔”百里香的传人了!
一身功力技艺,已不知有多深多高。
别的不说,只看百里香那爱如性命的“红鼻貂”,现在紧偎在楚青青怀抱中,就能推测出其他!
这次是楚青青回家,在百里香和任宝玲安排下,与柳英奇喜结秦晋,铁娥和唐霜青,前来道贺。
当然,唐、铁二妹,是因为这两年来,江湖上突然失去了郭飞鸿的消息,今逢“开房”,特来侦访。
恰好赶上楚青青的喜事,自然就顺情一贺。
现在唐霜青已知道铁娥对郭飞鸿的感情,相见之后,坦诚与谈,于是相互勾通了一切。
楚青青虽说今己名花有主,只等婚期,但不能说当年和郭飞鸿的感情就此消失,何况柳英奇也不是个凡俗的人物。
于是三位姑娘,义结姊妹,同出同进,要找到郭飞鸿。
这条船,是楚家的船,现在成了三位姑娘的坐舟!
不过有件事情很怪,三位姑娘放着宽敞明亮的前舱不住,却挤在这较狭而低的后舱,何也?
当然,前舱有人了,是那中年妇人!
可惜那妇人背影向外,看不清面目。
石秀郎,雇到了一条小舟,吩咐船家,直扑黄帆黑船!
石秀郎在相距黑色大船十丈外,吩咐停舟。
接着取了两银子给舟子道:“你回去吧。”
话说完,人已飞拔而起,如四两棉花般落在大船上面。
他认为自己功力超凡入圣,料定船上没有人发觉。
其实他错了,大错而特错!
船身是没有摇动,可是船上人却都知道上来了人!
前船的中年妇人,在石秀郎坐舟一停时,就知道了。
后舱三位姑娘,却是从那“红鼻貂”,突然全身银毛一耸,而知道有人悄悄地来到了船上!
三位姑娘互望一眼,笑了笑,若无其事!
楚青青更是连连抚摸着“红鼻貂”,使它安静下来。
石秀郎,成了夜郎,自大地推开了前舱门!
船门一开,他不由一愣,鼻端立刻嗅到一种奇香!
舱内妇人,动也没动,石秀郎没进去,顺手又关上了舱门。
于是他步向后舱,和刚才一样,大方地推开舱门。
如今他笑了,看到了铁娥!
铁娥星眸一翻,见是石秀郎,哼了一声道:“石秀郎,你可是要找死?跑到这条船上!”
石秀郎嘿嘿一笑,道:“铁娥,我找你来的!”
铁娥又哼了一声道:“趁早滚,否则别说你会死得冤!”
石秀郎阴笑着说道:“就凭你们三个小丫头片子,想杀石老子?”
楚青青站了起来,寒着一张脸道:“石秀郎,别人怕你,我们姊妹可不怕你,我铁姊姊有上天好生之德,才警告你快些滚,滚是你的便宜!”
石秀郎嘻嘻两声道:“如今的小丫头,一个赛一个的狠了,偏偏石老子不信邪,你们要有办法宰了我,这倒也不错!”
唐霜青娥眉一挑道:“你听清楚,我们是因为人在龟山脚下,明朝是‘开房’盛典,今天才不想手沾血腥,你别不识好歹!”
石秀郎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春雷,震人耳鸣久久!
坏了,他聚气发笑,惹出了麻烦!
把前舱沉睡的中年妇人惊醒,那妇人隔着舱板问道:“青儿,什么人这样的大胆,吵我午睡?”
楚青青还没有接话,石秀郎已开了腔,道:“是老子,石老子!”
中年妇人笑了起来,接着道:“我说是谁有这大的胆子,原来是你这个送死的老儿,昨天花明见机得早,被他溜了,甭说,是他支使你上当来的!”
石秀郎一听,心头一凛,暗中忖念道:“这事怪呀!莫非狗花子真在算计我,要不以铁娥的自大,又怎会把前舱让给个普通妇人住!”
想到这里,才待接话,中年妇人接着说道,“现在你想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
“晚了”二字,还是隔舱送到,但语调一落,石秀郎背后己传来话声,道:“咱们也好久没见了,别堵着舱门,里面坐吧!”
石秀郎倏忽回头,心寒胆战,吓得全身一抖!
他不由暗骂一声:“好个狗花子贼花明,石老子今天若能平安无事,看不把你这狗花子的肝胆生生抓出来才怪!”
只顾想,忘了答话,妇人又开了口,道:“怎么,莫非我百里香还不配招待你?”
难怪,难怪铁娥等三女,将前舱让出来了!
如今,石秀郎虽知上了花明大当,但已退不得了。
他一转念,有了计策,嘻嘻一笑道:“花明这老狗子的话,我本不信,却没想到果然没有骗我,你百里女士的大驾,真在这条船上,那太好了!”
说着,他大大方方转身又道:“这后舱岂是待客之所,女士,可能移向前舱?”
百里香笑了道:“石秀郎,你这两套少和我来,洪泽湖的水太凉,老娘我怕冻坏了你,你还是将就点里面坐吧!”
石秀郎要逃向水中的诡计,不能用了。
于是他无可奈何地一笑道:“这是什么话,我石秀郎就是找女士来的,岂肯逃走!”
说道,迈步到了舱中。
他那一双眼,却盯在了楚青青身上。
原因明显,刚才百里香隔舱发问,叫的是青青,答话的也是青青,石秀郎已年老成了精,立刻明白青青和百里香有很深的关系!
他已难逃走,只有抓住个人质来和百里香一谈了。
哪知他这套玩意儿,到了百里香手中,变成了小孩子的把戏,一看就破,所以百里香娇笑一声道:“石秀郎,老娘话可说在前面,劝你老实些,乖乖坐下,老娘或许能保你平平安安地走!
假如你要妄动,尤其是妄想抓住我这个徒儿当作人质的话,我怕你就要很快很快地死了!”
石秀郎虽被百里香说中,心中对必须抓住青青一节,仍未罢手,只是表面上否认此事道:“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怎会拿小孩子当遮箭牌!”
百里香哼了一声道:“不会最好,其实并非怕你动手,而是怕你手一动,就立刻死去,不信你注意看看我徒儿抱的那只玩意!”
石秀郎曾注意过这只“红鼻貂”,他错认是只小猫,女孩子爱猫是普通事,抱只拢在身上更是普通!
别看她们见到一只小老鼠,会狂喊大叫,但对那能捉老鼠的猫,却从来就没有觉得害怕过。
石秀郎在百里香提及白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又注意看了几眼,一看之下,他变了脸色,人也不由往后一退!
百里香咯咯地笑了,转向石秀郎道:“怎么样?你可还想伸手?”
石秀郎头一摇,道:“是只‘红鼻貂’?”
百里香若无其事地从青青手中,接过了“红鼻貂”,然后笑嘻嘻地向青青等三个女娃儿道:“你们前舱玩去吧,万一石老怪他不听话,此地或许有人会横着死,别吓了你们哦?”
青青抿嘴一笑,和唐、铁二女离开了后舱。
石秀郎坐不住了,就像有针扎着屁股似的!
百里香故作未见,对石秀郎又一笑道:“苏老怪前年在八公山,不信邪,碰了碰我这只小白乖乖,这不,他就横着死了,你可要也碰一碰?”
说着,缓缓将“红鼻貂”凑近了石秀郎。
石秀郎慌不迭后躲,百里香却沉声警告道:“别动,一动就没有命了!”
石秀郎怎敢再动,脸上滴下了黄豆粒大的汗珠子。
百里香娇笑一声道:“小白乖乖最听我的话,我没下令,你要也不想伤它的话,它不会抓你,否则就不一定了!”
石秀郎慌忙接话道:“我怎会伤它,百里大姊,你可别下令!”
百里香道:“行行,所以你乖乖坐着谈谈。”
石秀郎道:“是是,当听大姊吩咐。”
百里香双目一霎,道:“不对,你和花明,鬼主意最多,我必须小心点。”
石秀郎分辩道:“我保证不动一点鬼主意,一点也不动!”
百里香头一摇道:“我上得当太多了,不敢相信。”
石秀郎无奈何地问道:“要怎样大姊您才能相信呢?”
百里香想了想道:“有办法了,你替我抱着白乖乖!”
石秀郎几乎哭出声来,道:“大姊,好大姊!这玩笑开不得,开不……”
话还没有说完,百里香已把“红鼻貂”放在了石秀郎手中!
石秀郎吓得头皮一炸,脸全变了颜色。
说话也成了结巴,道:“大……大姊,这……这要……要命,我……我……”
百里香一笑道:“不要命,我没下令要你的命,它不会要!”
话声一顿,接着又道:“快,快用手轻轻地抚摸它的头皮,要慢要轻要带感情,要告诉它你和它好,快!快!”
堂堂怪杰石秀郎,立即听令,抚摸不已。
可是他那手,却哆哆地直抖!
百里香笑了,道:“好,咱们该谈谈了,我所谈的,是自己的私事,但要麻烦你帮忙,不知道你可愿意?”
石秀郎如今,只希望早离开这号船,立刻答道:“愿意愿意,只要小弟能够办到!”
百里香道:“你能办到,在你是很简单的。”
石秀郎哦了一声道:“大姊请讲。”
百里香道:“天下人很少知道,我和项天齐曾是青梅竹马定过终身的夫妻,后来因为别个原因,始终没有成婚。”
“他至今独身,我到老无伴,从前是越想越恨,现在却想明白了,进而认为他是纯情、赤心!”
“明天‘开房’,是他和世人见最后一面的日子,所以我想去见见他,你该知道,我是非见他这一面不可!”
石秀郎顺情说好话,道:“对对,应该见他这一面的。”
百里香道:“是嘛,你明白这道理是最好了,不过我们分手几十年了,如今我去拜望他,不带点礼物怎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