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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弯刀已折断,捏在手里的不过是一个刀柄,空心的刀柄
一阵吱呀之声,唐通感觉脚下一晃,刚才被青衣剑客逼回的南宫北的长剑刺破船底,竟然渐渐裂开,汩汩的海水直冒上来
唐通闪电俯身抱起南宫北,飞身越上了孤岛,几个起落已落在孤岛之颠
而就在剑光,霞光交相辉映一刻,那个笔直的青影已从孤岛瞬间消失,孤岛上已一无所有,而他们脚下的小船,已散落成一片碎木,漂浮在小岛周围
当他们登上孤岛之颠,纵目远眺,一艘大船已远离海岛,渐渐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间,船尾那个傲立的笔直青衣身影也随着远去的船只渐渐模糊
××××××
孤岛,两个残废的人,相依为命
一个残缺了肢体,一个残缺的神兵,孤独的困守在茫茫大海上的无名孤岛
登他们定居小岛,才发现小小岛屿竟然有一个人工凿出的地下石屋,里面竟然贮藏了足够他们食用几年的粮食,柴木
门口还有一个水池,依靠接纳雨水而聚集的水池
显然那名青衣剑客并不想他们死,而是要把他们永远困在这个小小的海外孤岛
这个无名小岛,就是一个天然的监狱,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天然监狱
三个月以后!
南宫北已可以站立行走,一跛一点的行走,双臂也可以简单的动作,虽然吃力,但毕竟还可以运转,没有完全残废
他的经脉并没有完全被挑断,而是被挑断了一半
显然对手并不想杀死他,也不想彻底废掉他,只是想折磨他,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折磨他
一个剑客,一个名动江湖的剑客
一旦失去了握剑的资格,失去了驾驭剑的能力,已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偏偏却不能死,因为他还有许多牵挂,许多无法割舍的牵挂!
困守孤岛的南宫北一遍遍的拿起他的剑,又一遍遍的无可奈何的丢弃了他的剑。
他努力锻炼着自己的四肢,希望重新找回自己那双握剑的手,那双可以滑出无数剑法变化的脚步
一次次拿起长剑,一次次比划出手,一次次摔倒,一次次丢弃长剑。。。
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了,虽然他已可以握剑出手,也可以滑步出击,但他的剑已不是那个可以驱动风雨的剑,而是一把寻常的江湖之剑
他还是一个剑客,但是他已是一个不入流的剑客
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再是那个啸傲江湖的南宫剑客,至多也只能成为一个混迹江湖的市井江湖客,一个混在江湖的小人物
可是他必须活下去,活着回到江湖
就算只是一个市井小人物,也可以默默的关注南宫世家,关注整个江湖的变局!
虽然不能决胜于刀剑,依然可以运筹于帷幄!
就在南宫北一心恢复肢体,重新修炼剑法的同时,唐通却一直在默默的用手中的断刀凿挖着海岛岩石
他的弯刀已被击断,只剩了半截弯弯的断刀缩在刀柄内
唐通已拧动机簧,将半截刀全部从刀柄内拧出来,彷佛一把断了一半的镰刀
“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唐通一边翻动着石板上的烤鱼,一边淡淡的说,石板下燃烧的干材映红他的脸,他的眼里透出一丝火红的兴奋
“出发?”南宫北惊讶的看着唐通
两年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困守了两年
两年里,连一只过往的海上航船都没有,没有船,他们怎么出发?
何况即便有船经过,茫茫大海也都是海霸的船,他们又怎么会靠近小岛,接这两个海岛囚犯上船?
“现在我们有了船,就可以横渡大海,回归中土”唐通自信的笑了
“船?什么船?”南宫北更加惊愕起来,岛上寸草不生,除了石屋内堆放的干材,根本没有任何木材,如何造船?
那些干材都是一些散碎小料,根本不堪大用。
可是做事向来谨慎的唐通,也绝不会大言欺人
他说有船,就一定是有船,那么他的船又在哪里?又会是怎样的船?
第七章 并肩博杀
唐通说有船,果然就有船
当南宫北随唐通来到他日夜忙碌的场地,一只岩石雕刻出来的石船赫然呈现面前,原来这两年唐通一直躲在这里雕刻这艘石船
说是石船,其实就是一个长方形的青石鱼缸,里面贮满了海水,水里游弋着各色的海鱼,自由的游来游去
一年前,南宫北曾经禁不住好奇,前来察看过一次,见唐通在一块巨岩石上凿挖着一个大坑,里面储藏了一池海水,还有捕捉来的海鱼,还以为他的工程是一个保证在捕鱼淡季能够吃的新鲜海鱼的养鱼池
南宫北现在才知道,鱼池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要雕刻一艘船!
“这船能行么?”南宫北禁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风平浪静,它一定行。如果遇到风浪,它立刻就会翻转沉没海底”唐通自信的解释
“大海上风云不定,看来我们只能赌一睹了”南宫北苦笑道
“海岛两年,我已观察过大海的气候,这段时间应该会一直风平浪静,只要在半月之内没有风浪,我们就可以顺利靠近海岸。”唐通自信的说道,显然这两年他一直都在研究如何离开这里
“好,我们这就出发!”南宫北立刻来了精神,上前抓住了石船前面的抓手,将里面的海水和鱼全部倾倒出去
唐通立刻将随身准备的一串干鱼丢进石船,又来回跑了几趟,将石船前面凿好的一个小小贮存淡水的小池灌满了饮用淡水
方才俯身抓起船尾的石刻抓手,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抬着小石船,一瘸一点的向海边靠过去
船到海岸边,二人轻轻放船入海,推着船慢慢走向海面深处
当海水渐渐淹没到二人的前胸,唐通,南宫北身影一提,已经翻身落入了石船之上,石船陡然下沉了几分,晃晃悠悠的向着大海深处飘摇而去
唐通,南宫北二人并排躺挤在小小的船内,望着万里碧空,漂浮的几块雪白的云朵,各自默默的想着心事
离开江湖,被困海岛已经很久了,现在的江湖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连七天,日夜交替,海面果然如唐通所料,一直风平浪静,只有一丝微微的海风,吹着细细的波浪,一直推着他们的小船向西缓缓漂移
而南宫北,唐通却越来越心绪不宁起来,面前的大海实在是太寂静,太平静了,平静的都有些让人心惊胆颤
“唐兄,看,船!”南宫北凝视着海面出现的一点风帆,兴奋的叫起来,可惜那船只是在远远的前方一划而过,渐渐的远去了
“追!”唐通一声呼喝,弯刀闪电一划,在船尾的水面划出一道波浪
小船闪电而射,一下子划出了十几丈,船体颠簸飘摇,差一点便栽落海面,南宫北努力平衡身体,方才稳住了船体
唐通却并不顾及,继续不停的出刀划水,催动船只飞速而行
十几个急滑,那只行进航船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船头旗幡上赫然一个雪白的鲨鱼,随风轻轻而舞
海鲨帮的船!
南宫北的心立刻揪紧了,茫茫大海,漂泊数日,他们的体力已虚耗大半,何况他们的武功半废,早已今非昔比
尤其是南宫北自己,几乎已是一个江湖废人
面对气势汹汹的海霸部署,即便他们全盛之时,也未必可以应付!
现在这种情形,即便能够登上海鲨帮的船,他们又有几分逃生机会?
背对航船的唐通,却只顾飞刀划水,根本没有理会背后的情况,此刻,他们最重要的是脱离这只随时都可能翻转沉入大海的石船
只要能够登上那艘航船,也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一直耗在这只石船内,他们必定是死路一条
靠这样一只石船漂泊上岸,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唐通雕刻石船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它在海面漂移,能够捕捉到一艘过往的船只
现在飘流七天,好不容易才偶然遇到一艘过往的海船,无论它是什么样的一艘船,都要想法设法拼命登上去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一艘船,也许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碰到第二艘
急划飞进,小石船破浪颠簸而驰
海鲨帮的那艘航船似乎也发现了靠向他们的求救者,船速渐渐慢了下来
急于登船的唐通,弯刀出手陡然加快,颠簸飞驰的石船终于经不起折腾,突然倾泻翻转,海水倒灌而入
南宫北急忙闪电出手,抓住唐通腰带一甩,凌空将唐通甩向那艘大船,而他自己却脚下一空,已随石船翻转跌落海水
唐通凌空几个翻转,稳稳落在了船头
就在他落船一刻,一点银光扑面而来,惶急之间,唐通身影一退,手中弯刀已闪电出手,直划而出
攻击他的白衣青年面色惊惧,身影飞速后闪,堪堪避过唐通割喉一刀,手中的分水长枪已闪电般收回身后
“弯刀唐通?”白衣青年瞪着唐通,惊呼疑问!
“正是唐通!”唐通凛然而立,弯刀早已收藏到衣袖之内,内心却也惊惧不已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竟然可以轻松避开自己的弯刀一割,是自己的弯刀折断后威力大减?还是对手的武功造诣高绝?
唐通知道,二者兼而有之!
“好,杀!”白衣青年面色一寒,长枪一挥
四十九名黑衣武士,突然冒出甲板之上,挥着闪闪的长刀,闪电般围向唐通
白衣青年身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唐通弯刀出手,刀光一闪,黑衣武士身影鬼魅般闪转换位,饶是如此,还是有三名武士咽喉中到,血喷如注,栽倒在甲板上
就在唐通弯刀回手一刻,几十名黑衣武士的长刀已闪电而至,封死了唐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