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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轻抚他肩膀,微笑道:“我主公诚如张飞大人所说那样,乃是个天下无双的好人。”
周瑜润唇一弯,哂道:“他若是天下无双的好人,那子龙是什么?”
赵云一愣:“我?”
周瑜缓缓的倚在他身上,幽声道:“子龙才是天下无双的好人。”
赵云百脉巨振,气血翻涌,红脸道:“公瑾也是!”左手紧搂住周瑜柔软的腰。
这边诸葛亮摇扇长吁:“很好很好……美周郎仍未洞悉……”
回神之时,忽见孙权一双碧眼亦在望着那株海棠树。
“唉,人之常情……”诸葛亮慨然沉吟。
孙权已敛容正色,问孙尚香道:“十巡毕罢,香儿觉刘皇叔器量如何?”
孙尚香怔怔凝视刘备,并不接话。她澄澈的眸子里荡漾着几丝涟漪,谜题郁郁、不可捉摸。
刘备道:“公主殿下,我们是不是还要比比脚力?”
张飞拽着刘备胳膊道:“大哥刚喝下十大碗辣酒,歇息歇息再比不迟!”
孙尚香突然开口道:“本小姐要你现在就比,你可能行?”
刘备慈蔼的笑道:“寡人应承过公主殿下,任由殿下安排,寡人决不食言。”
孙尚香道:“好,那我们从这儿出发,绕王宫跑一圈,谁先回来,就是赢了!”
关羽粗声道:“胡闹!我大哥十碗酒在肚,此刻运气疾奔,非坏了肠胃不可!”
孙尚香理都不理他,娇躯一侧,纤足一跨,人已纵出三丈,发足便跑。真是电光石火、兔起鹘落。
张飞嚷道:“喂!你怎的赖皮!”
刘备道:“益德休要无礼。你等且在此稍候。”说罢,与孙权抱一抱拳,追赶孙尚香而去。
关羽右手拂髯,摇头吐怨:“胡闹,胡闹,大哥怎陪着那小妮子一道胡闹!”
孙尚香以一国公主之尊,要蜀王刘备赌骰子、饮辣酒、赛脚力,这确然有些胡闹。
而刘备之所以奉陪,并非因他兴致极好,只是他不便违逆孙尚香的意愿。
“孙权就尚香公主这一个妹子,平日视之若珍,我一旦惹尚香公主不高兴,孙权必将着恼,届时到手的南郡说不定又要被他收回去……”刘备默念道。
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是刘备最最不愿见到的情形。
而且在刘备眼里,孙尚香究竟尚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顽皮胡闹正显得她十分天真无邪、活泼烂漫。是以刘备对孙尚香虽谈不上爱慕,但也绝不厌嫌。
一盏茶工夫过去,孙尚香跑着跑着,遽然止步。刘备跟上来,问道:“公主殿下怎么啦?”
孙尚香双眉微皱,恨恨道:“本小姐的丝履磨破了,该死!”
刘备不介意她口出粗语,温声道:“那就找人再取一双新的来。”
孙尚香道:“再取一双有甚分别?这种鞋样子好看,穿着却一点儿不适脚、不舒服。本小姐喜欢快靴,但王兄见了准得批评我失仪。”
刘备暗道:“这孙小妹的喜好倒也奇特。”思索了须臾,柔和笑道:“既然殿下不爱丝履、今日又不好穿靴,那么我给殿下做双新鞋,殿下以为如何?”
孙尚香一眨眼睛:“你做鞋子?”蓦然想到了甚么,咯咯生笑,“我王兄说刘皇叔曾经自编自卖过草鞋,原是真的啊!”
一般霸王雄主都忌讳旁人提及自己的卑贱往事,当年陈胜便因此杀害了数名故友。而刘备此时却面不改色,洒然道:“昔日寡人身家贫穷,无奈何矣。不过自食其力本是一桩美德。”说话之间,他已坐到一块草坪上,择了几条长草,着手编织。
孙尚香也席地而坐,双掌托腮,笑盈盈的看刘备编鞋。
“本小姐鞋履损坏,不便奔跑,刘皇叔正可趁机超越本小姐,那么这轮比试你就赢了。”孙尚香道,“你眼下却驻足为本小姐编鞋,莫非你不想赢我?不要娶我?”
这一问极是突兀,刘备呆得一呆,茫茫然不知何以作答。半晌,他嗫嚅着反问孙尚香:“那……公主殿下愿意嫁我么?”
孙尚香哈哈喷笑,不置一词。
刘备也笑了,道:“公主殿下的那两坛辣椒酒即是最好答案。殿下真愿意嫁我,大可不必为难我。英雄不英雄,岂是凭着吃辣椒的能耐决定的?”
孙尚香笑得更欢,道:“刘皇叔亦认为本小姐在胡闹?”
刘备道:“此也怨不得公主殿下。我年长公主殿下如许岁数,都能当殿下的父亲了。吴王与其将殿下配于我为妻,倒不如要我收殿下做义女,这才合适。”
孙尚香又哈哈大笑,道:“刘皇叔真不了解我王兄,我王兄焉肯比你低一个辈分?”
刘备呵呵一笑:“殿下言之有理。”
孙尚香渐笑渐轻,到最后,轻轻笑声化作一缕浅浅的叹息。
刘备讶异抬头,但见孙尚香清灵的俏目之中隐约滚着泪花,大骇道:“殿下实在不愿嫁给刘备,刘备决不相逼!吴王那边我替殿下解释去!”
孙尚香摇了摇螓首,道:“刘皇叔毋需多虑。本小姐仅是忆起了爹爹。”
刘备道:“哦……”心下稍是宽松,又不禁疑惑:“她为何无端端的想到孙坚?”
孙尚香续道:“我从小好动,男孩子也似的调皮,胡闹闯祸比起两个哥哥尤甚。寻常人家的女儿若是这样,免不了挨父母打骂。”
刘备承认:“嗯,父母都希望女儿娇柔乖巧。”
孙尚香道:“可我爹爹却不同,他非但不打我骂我,更夸奖我出众不群。有时他明明知道我在胡闹,还特意为我帮衬凑趣。很多次我偷偷在他喜爱的酒水里掺辣椒捉弄他,他发觉之后,居然笑容满面的把那些辣酒全喝了!”
刘备笑道:“令尊对殿下疼爱有加啊……”霍的脑中划过一个闪念,“我也笑容满面的喝了她的辣酒,难道……”
果然,孙尚香秋波粼粼的望着刘备,郑重说道:“与刘皇叔一起,便好似爹爹又回到了我身边!”
刘备“啊”了一声,道:“我怎能与孙坚大人相提并论?殿下莫开玩笑。”
孙尚香道:“我不是与刘皇叔开玩笑。那日我在客馆抡了你一巴掌,你没怪我;那日我哭得伤心,亦是你来安慰我;今天掷骰斗酒,你眉毛也不动一下的便喝了十大碗辣子酒,而后又与我赛跑、为我编鞋……自打爹爹仙游,你可是第一个如此容让我、关心我、愿意陪我胡闹的人!”她说得很是激动,眼看又要热泪盈眶。
刘备目睹此状,心中直是歉仄,斟酌再三,道:“玄德惭愧,那十碗辣酒非倚仗真本事饮下。我生怕辣得失态,因之请军师以细针封住我的味觉,令我不分五味。我投机作弊,须向殿下领罪!”他语气真挚恳切,只求孙尚香体恤谅解,别一怒之下与孙权告状。
而孙尚香竟玉掌捂唇、嘻嘻娇笑,笑得刘备摸不着头脑!
半晌,孙尚香道:“其实我也一早就封住了味觉,大家彼此彼此!嘿嘿,爹爹在世时,我们经常这么玩儿!”
刘备琢磨:“看来尚香公主已将我视作了一位柔慈可亲的长辈,这倒无妨,但联姻一事又该怎么料理……”
孙尚香的面色倏变严肃,道:“刘皇叔,你我的婚事干系重大,我如今只王兄一个亲人,为了他的大业,我可以嫁你为妻。但你能不能答应我,咱们仅做挂名夫妻,我会把你当成爹爹一样、敬你重你。”
刘备想:“这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答允孙尚香道:“如此也好。”
孙尚香笑上眉梢,连声道:“刘皇叔你真是个好人啊!”
御园中的众人已等得犯急,张飞看了眼太阳,道:“都快一个时辰了,怎还不见大哥回来!”
关羽道:“是啊,以大哥的脚力,绕宫城奔跑一周焉用一个时辰?”
张飞脸泛怒色,举起丈八蛇矛指着孙权,森森质问:“喂!你等该不是在玩诡计吧!”
周泰肃然道:“张将军休得瞎猜。我大王诚心嫁妹于蜀王,能有甚么诡计?”
张飞道:“谁晓得你们!哼,倘若你等胆敢谋害俺大哥,俺张益德纵是豁出性命,也砍定了你等人头!”
周泰不做声,右手却暗暗拂住了弧刀刀柄,眼神寒光锐利。
孙权悠闲自如的品着香茶,笑道:“张将军多虑矣。本王与刘皇叔无冤无仇,何要谋害他?”
张飞道:“嘿嘿,俺可不是多虑!你当俺啥也不晓得吗?嘿嘿,你们吴国就是喜欢折腾俺们蜀国啊!虽非明剑明枪,功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权碧眸忽瞬,笑容稍变阴沉,道:“张将军此言何解?”
张飞喳喳大笑道:“贵国先以大都督周公瑾蛊惑子龙老弟,待子龙老弟弥足深陷、神魂颠倒,吴王又派出孙尚香公主耍弄俺大哥!这难道不是折腾俺们蜀国!”
诸葛亮一拍大腿:“不好!益德又口不择言了!”即用羽扇遮住了张飞大嘴。
张飞颇是不满,悻然道:“军师你干甚么哪!”
诸葛亮不应他,弓身向孙权致歉:“张将军莽撞,吴王殿下请勿见怪。“
孙权慢慢放下茶杯,道:“张将军豪率之人,本王不会怪责。”
张飞拨开嘴前羽扇,冲着诸葛亮道:“呵,军师这回多此一举了罢!”
诸葛亮默然不语,心中的懔意却较之前尤甚:“唉,火上浇油……”不自禁的侧首一望。
风过树梢,落英缤纷,红艳的海棠花瓣一枚接一枚掉在周瑜发间。
赵云本想将它们拈去,但细细一瞧,由花红点缀着周瑜一头青丝,真别样的好看。
人人皆知锦上添花美,岂知瑾上添花更是美中之美!
“花儿也喜欢公瑾。”赵云爽朗笑道,“所以花儿都飞到公瑾头发上了。”
周瑜笑着答道:“子龙头发上的花儿也不少呢。”润唇轻乎一吹,香息浮动,几片花瓣从赵云额鬓慢悠悠飘下。
两人亲昵如是,诚已心无旁骛。只这画面映在旁人眼里,委实搅浑了一众平寂心海。
就连素不待见周瑜的关羽也不由得感叹:“子龙周瑜风采辉映,一对龙凤璧人,羡煞观者了……”
这时有侍卫传报:“公主殿下回来啦!”
御园尽处,孙尚香与刘备并肩而行,有说有笑,颇是欢恰。
张飞喊道:“大哥!”
关羽嘟哝道:“这……算谁赢了啊……”
诸葛亮摇扇笑道:“云长可瞅见尚香公主的鞋履?胜负一目了然么。”
孙权迎上前,拉着妹妹之手问道:“香儿,这轮比试如何?”
孙尚香笑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