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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包延等也到了,一眼就看到开封府街上人仰马翻的,一片狼藉。
“啧啧。”庞煜皱了鼻子,“比我当年还能折腾,谁啊这是?”
包延拽了他一把,“别看了,帮着救人去。”
“哦。”庞煜跟着他跑去救人了。
很快,石天琼和十几个士兵被五花大绑了,押回开封府,听后包拯发落。
……
包拯原本在太学和几个老学究争论考试规则,讨论得一个头两个大,偏偏有人来报,说上午出了俩事儿。
一是小王爷柴荥宴请书生,期间一个书生自杀了,还来了几个刺客行刺。
另一个事儿是小王爷石天琼带着马队在开封最热闹的大街上冲了半里地,叫白玉堂掀翻了,伤着无数,展昭将人都绑回来了。
包拯一张原本就黑的脸更加黑了几分,让人直接将石天琼按在开封府门前,重责四十大板。
有人问要不要请示皇上,包拯一摆手,“问不得。”
众人也都散了。
其实包拯不报,赵祯也不等于不知道,早有人跟他说了。
这会儿,赵祯正好得闲,和赵普商量考武状元的事情呢,一听包拯将人按住就打,笑了笑,“挺好,打到三十九板的时候去求个情,也算给他太爷个面子。”
陈班班心领神会安排人去办了。
赵普眉头微皱,“石天琼在陈州、柴荥更是远在云南,跑到开封府来干什么?”
“最近文试武试相继进行,开封府里必定是人才济济,估计是来招揽人才的。”赵祯淡淡一笑,“唉,皇叔,你说朕容易么,找几个人才还那么多人抢,你也不帮我。”
赵普嘴角抽了抽,心说你少来!
“唉,幸好有包卿为朕分忧。”赵祯说着,瞧了瞧赵普,“展昭和白玉堂还有公孙先生,哪个不是看了包卿的面子,才给朕办点事,这年头,皇帝也不好做。”
赵普失笑,不跟他耍嘴皮了,问,“石天琼准备怎么处理?”
“打个半死让他收敛些也就得了,他祖上没少贪财,让他放放血,给那一整条街的人赔钱。”赵祯说着,放下折子问赵普,“对了,叫小良子考考武状元么?朕刚才在军营跟他聊了几句,这孩子了不得。”
“他还太小,过几年吧。”赵普赶紧找借口搪塞过去。公孙将箫良和小四子一样当儿子养的,要是知道他让箫良进宫做官,非急了不可。
“唉……”赵祯又幽幽叹了口气,“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宫门里挤,你们就一个两个视我为洪水猛兽,啧。”
赵普赶紧别过赵祯,在他叹一百零一口气的时候,跑回开封府看热闹去了。
此时开封府门口的确热闹。开封在包大人的治理下治安是相当的好,尤其不准扰民,凡是扰民的都要在大门口杖责。
石天琼小王爷自然也不能例外,让人按在开封府巍峨的大门前霹雳啪啦打屁股,疼得他鬼哭狼嚎的。他自小娇身冠养,哪儿受过这种罪,哎哎直叫唤。
白玉堂回到开封府门前,看到这情景摇了摇头,刚想进门,被展昭拽住了衣服袖子。
白玉堂回头看他,就听展昭嘟囔了一句,“闯祸精。”
“叙完旧了,展大人?”白玉堂抱着胳膊,凉丝丝问他。
“你吃哪门子飞醋啊,我又没有相信他!”展昭鼻子皱了皱,“他那个人呢平日有点阴阳怪气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白玉堂没再多说,展昭既然有所提防,也就可以了。
“对了,你上柴荥的船做什么?”展昭又问。
“我……”白玉堂想了想,觉得应该组织一下语句,怎么将昨晚见鬼今天又撞鬼,那鬼还和展昭的朋友有那么一点点神似的事情说清楚。
此时,王朝数着杖责的棍数,“三十五、三十六……”
再看石天琼,满头大汗已经没力气喊了,哑着嗓子哼哼,屁股上血肉模糊一片。
围观人群看到了,也是有些不忍,毕竟年岁不大,可这人嚣张跋扈实在可气,也幸亏刚刚没闹出人命。
石天琼原本一直喊着他有免死金牌,不过挨了几板子脑袋也清醒了,才想起来,这免死金牌又不是免打金牌,包拯不打死自己不就行了么?!这才把出门前他哥的嘱咐想起来了——开封城不比陈州府,要处处小心,特别是别得罪开封府的人。
可惜,为时已晚!
这会儿,宫里头有几个官员跑了过来,纷纷求情,那也都是皇上安排的。
包拯臭着脸站在那里,看着情况,考虑要不要轻判几棍子?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远处又有一队人马过来。
为首一人三十来岁,他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不能轻饶,狠狠打!”
众人都一愣,抬眼望过去,只见来的也有大概十二三人。
为首一匹高大白马,马上端坐一人,年纪二十多岁,样貌端正,穿着青色长袍,颇有些威武之感,一看功夫就不差。
展昭仔细一看,觉得此人相貌上与正在挨打的石天琼似乎有些接近。
“大哥……”
石天琼抬眼看到远处缓缓走近的人,张嘴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听得真切,原来是兄弟。
那人来到了众人近前,滚鞍下马,到包拯面前行礼,“石天杰见过包大人,舍弟胡作非为闯下大祸,请大人从重责罚!”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起码从表面看,这做哥哥的还是比较靠谱的,果然如传言,石天杰是文武双全么……最近好多文武双全汇聚开封哦!
“哦,郡王不必多礼。”包拯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没叫他王爷,像是提醒他,收敛些。
石天杰连连跟包拯道歉,并且让随从跟随开封府的衙役去刚刚被石天琼毁坏的街去帮忙,赔偿所有人的损失,挨家挨户赔礼道歉。
包拯点头,这石天杰比石天琼虽然只大了几岁,但识大体得多了,起码没那么狂妄。
这时候,庞太师来了,正好给皇上做了个说客,让石天杰去驿馆住下,石天琼带回去好好管束。
石天杰点头谢了众人,带着人走了。
白玉堂见事端已经平息,转身也想走。可没走两步叫人拖住了,回头看……只见展昭拽住他袖子不让他走。
白玉堂还是要往前,展昭死死抓住,两人在开封府门前对视。
“咳咳。”
这时候,包拯咳嗽了一声,道,“展护卫,刚刚欧阳将军说,柴王爷的官船已经戒严起,尸体都在船上。等公孙治完了受伤的百姓,你们一起去查证一下,看和之前几件书生自尽的案子有没有联系。”
“好。”展昭点头,感觉白玉堂又要溜,索性抱住他胳膊。
“干嘛?”白玉堂看展昭。
“去查案啊。”展昭挑眉,笑眯眯问,“一起去?”
“我又不是官。”白玉堂虽然是在拒绝,但满眼都是展昭的笑容,不自觉又被他往前拖了几步。
展昭眯着眼睛,“你在闹什么别扭?”
白玉堂不说话,看别处。
展昭瞧他的神色,显然还没消气呢。
“那你想怎么样?”展昭凑上去,低声问,“生气也有理由的吧?”
“生气当然有理由。”白玉堂回瞪他。
“那是什么?”展昭睁大了眼睛等着,“说来听听?”
白玉堂想了想,“我忘记了。”说完,转身还是要走。
“不准走!”展昭拉着他胳膊往官船的方向走,“忘记了那就是不生气了。”
“忘记为什么生气不代表不生气。”
“唉,你别那么小孩子气么,跟我学,气量大点!”展昭拉着白玉堂一直走,“你看你无缘无故生气还忘了为什么生气我都没有生气,所以你不应该生气了,你说是吧?”
白玉堂让展昭绕了两个圈,有些无语,这猫强词夺理的本事见长!
到了官船附近,大老远却看到仇朗行还站在那里,他此时正在一棵桃花树下,桃花刚谢,花瓣随风而落。
白玉堂微微皱眉,这一幕和昨晚杏花树下那一幕何其相似?只是这青天白日的,这人应该不至于会突然消失吧?
正在出神,身边展昭胳膊肘捅了捅他,“哦,你果然是为了他在生气,干嘛?你俩以前见过,然后有仇啊?”
白玉堂没做声,“猫儿,你确定你这朋友是个活人?”
展昭眨了眨眼,转眼盯着白玉堂看了起来。
白玉堂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就问,“看什么?”
“嗯……”半晌,展昭问白玉堂,“那个,你该不是想说,你见过一个跟他很像的鬼,所以刚刚跟着他?”
白玉堂倒是很惊讶,展昭竟然完全没有怀疑地跟着他的思路想,就点头,“差不多。”
展昭皱眉,有这么离谱的事情么?
这时,仇朗行走了过来,“展兄,等你好久了。”
展昭心说,等我做什么?你不是准备考试的么,还不回去温书。
“刚才有些误会,怕你不高兴,不过船上既然出了人命,我猜想你很快会回来,所以在这里等。”仇朗行对展昭笑了笑,“请你吃顿饭,消消气,如何?”
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且此人性格恶劣,常常恶作剧,展昭也见怪不怪了。
“这位就是白玉堂么?幸会。”仇朗行说着,拱手对白玉堂一礼。
白玉堂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显得相当冷淡。
仇朗行一笑,伸手一搭展昭肩膀,“我去太白居定位子,一会儿吃饭?我从常州带来了你喜欢的桂花酿,我娘亲手做的。”
“是么?”展昭听到“桂花酿”三个字立马眉开眼笑,白玉堂也爱喝酒,展昭就凑过去问,“唉,一会儿一起去么?仇伯母是有名的酿酒师,她的桂花酿是常州一绝。”
白玉堂回头看了看,仇朗行的手还在展昭肩膀上,头一次听到“桂花酿”三个字有些倒胃口。也不说话,转身往船上走,抛下一句,“今日没心情。”
白玉堂走了,展昭更加郁闷,这老鼠究竟生什么气,连桂花酿都不喝了。
一旁仇朗行也笑,“这白玉堂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古怪啊,不打扰你查案,我先走了,一会儿太白居见。”
展昭别过仇朗行,快步上了船,就看到白玉堂已经进入船舱,正蹲在那书生尸体旁。
展昭走过去,到他身边蹲下。
那书生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