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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几天,那么近啊?”落歆夫人掩饰不住对白玉堂的好奇,问展昭。
“是啊。”展昭点了点头。
落歆夫人笑着给他倒茶,“我听江湖传闻,原本还以为猫鼠不和呢。”
“很多人都这样以为。”展昭笑了笑,“他们误会白兄了,他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嗯。”落歆夫人点了点头,“这倒是的。”
展昭微微一愣,他上次就看到落歆夫人似乎有话跟白玉堂说,如今的意思……莫非之前认识。
想到这里,展昭就问,“呃,夫人,冒昧问一句,你认识白兄?”
落歆夫人愣了愣,忙摇头,“没……就是以前走南闯北,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
“哦。”展昭点了点头,却看出落歆夫人有所隐瞒,心说——白耗子,桃花耗子!招蜂引蝶耗子!没见过你这么不本分的耗子!
这时,赵祯换了一身更普通的衣服出来了……赵祯毕竟年轻,样子也斯文,长相与赵普有三分相似,只是没了赵普的狂傲和霸气,而是多了些书卷气。当然了……还有隐隐的一份帝王相。展昭之前一直没注意过,如今一看,当惯了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白少侠大概什么时候能来,很远么?”赵祯问。
“哦,我们去河堤等就行了,从白府驶出来应该不远。”展昭说着,带两人往河堤边走。
赵祯显得心情极好,落歆夫人带着一个白纱遮面的帽子。这种天气日光足,开封很多大小姐出门都戴着这样的帽子,因此也不引人注意。
三人尽量避开热闹的街道,来到了河堤前。
由于天气晴好,河上画舫往来如织,远远的,众人就看见一艘白色的画舫往岸边驶过来。船头站着一个白衣人,双手背在身后,正在看着不远处的湖心。白衣随着河上风轻轻翻飞,气定神闲、丰神俊朗……十分的出众。附近无论是岸上湖上,凡是经过他身边之人,无不多看上一眼。
赵祯笑着摇了摇头,问身边展昭,“展护卫,白少侠出入江湖,有没有什么名号,或者有趣的称为。”
“嗯……锦毛鼠?”展昭回答。
“对了。”赵祯不解,“他如此俊美,为何要取名为鼠?”
“哦,是他几个哥哥取的,大概他小时候没那么好看,后来不知道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正了吧。”展昭随口一说,身边落歆夫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赵祯问她,“为何笑啊?”
“呃……没。”落歆夫人摇了摇头,只是往船上看着。
展昭望了望天,心说这落歆夫人不用那么情不自禁含情脉脉地看白玉堂吧,又看了看赵祯,展昭挺怕他看出什么来吃味儿,以后记恨白玉堂。这一看,就见赵祯站在落歆夫人身边,打量一般观察她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思。
展昭心中打鼓——白耗子,你惨了!叫你风流天下吧,这回皇上看重的女人都让你风流走了,你说怎么办吧。
船到跟前,船上几个白府的家将架了船板连接岸上。白玉堂还带了几个丫鬟在船上,都伸手过来搀落歆夫人。
白玉堂这几个丫鬟展昭都熟悉,和白福还有几个家将一起,一般都是随船跟着白玉堂走南闯北。全部是闵秀秀教出来的,机灵古怪而且功夫不差,见来了两个陌生人,都好奇打量。
展昭也上了船,到了船头白玉堂身边一战,白玉堂递了样东西给他。
“什么?”展昭拿过来看了看,就见是个白瓷罐子,打开一看,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是陷空岛卢大嫂做的梅子干儿,这个不酸,甜甜的,用来磨牙正合适。展昭上次吃了一个说喜欢,白玉堂刚刚回府看到白福从陷空岛带了一大坛子来,就给展昭装了一罐子。
赵祯正在桌边坐着,看到两人情状,微微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心事。
“怎么了?”落歆夫人给赵祯倒茶,边问,“晕船么?”
“哦,不是。”赵祯摇了摇头,道,“朕……我有些为难啊。”
看了看身后几个端茶放果品的丫鬟,赵祯还是决定不透露身份,免得拘束。
“为难什么?”落歆声音绵软体贴,问他,“有什么是落歆能分忧的?”
赵祯眼神示意,落歆看白玉堂,“白少侠自从之前去我那儿走了一趟,我有几个堂妹表姐就都看上他了,想让我说亲。”
落歆夫人微微一愣,想了想,道,“白少侠看起来自在惯了,恐怕不喜那种被拘束的生活。”
“我也是为了这事烦心。”赵祯摇了摇头,“可太……娘催得紧。”说着,压低声音跟她说,“我这次,其实是有意要带他出来游湖,让他见见那几位姑娘,最好是他能看上谁。若是谁都看不上,那也好,省得闹心了,也让那些丫头死心。”
展昭和白玉堂虽然在船头说话,但这两人耳力极佳,因为满腹狐疑,所以对这边加着留意呢,一听到赵祯这样说,白玉堂望天就有些想要下船的冲动。
展昭却是听出了些门道来,不可能啊,小四子缝人就说什么喵喵和白白是一对,连太后前两天还拿这跟他打趣呢,赵祯是个精明人,没理由这样乱点鸳鸯谱啊。展昭想到这里,莫名还觉得赵祯有些棒打鸳鸯的感觉,一想到这鸳鸯是只谁,展护卫立马觉得自己可能晕船了,扶着栏杆直摇头。
白玉堂还纳闷呢,这猫的晕船不是好了么?
赵祯边说,边看落歆夫人的神色,就见她嘴角带笑,眼里却是冷了几分,便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果然,白玉堂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了这落歆了,不过貌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正这时,一旁那丫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这丫头叫喜儿,她也不知道赵祯是皇帝,只是白玉堂说了,客人跟包大人有交情,尊敬对待,所以几个下人都很谨慎。如今一听,喜儿不乐意了,就凑过来说,“唉,这位公子,和我家少爷不熟吧?”
赵祯一愣,看喜儿,点了点头,“的确,不算很熟。”
“哎呀,你可别给我家少爷介绍人啊,少爷该恼了!”喜儿小声说,“我家少爷有心上人了,两人打得火热呢!心里塞满容不下别人的!”
赵祯张了张嘴,落歆夫人也是吃惊,“白少侠有心上人了?谁啊?”
喜儿捂着嘴笑眯眯摇摇头,示意——不能说,一旁一个叫珠儿的胖丫环也凑过来点头,“总之啊,少爷喜欢得不得了就是了!”
赵祯咳嗽了一声,望向船头,就见展昭和白玉堂两人若无其事地趴在船头聊天,只是四只耳朵绯红。
赵祯摇头,果然全天下都知道了,就他俩还犯迷糊。
不过,落歆夫人可不知道,只是盯着白玉堂的背影微微蹙眉——有心上人了?
21 试探
白玉堂和展昭也不能总在船头靠着栏杆闲聊撂下赵祯和落歆夫人不管,最后还是回去陪着坐会儿。
白福挺有眼力见的,过来问众人,“有从陷空岛带来的上好海鲜,厨子也跟来了,要不要做些来吃?”
展昭自然高兴,赵祯也想尝尝鲜,白福就吩咐人去做饭了。
“对了。”赵祯问展昭,“太后的案子怎么样了?找到那黑衣人的线索了么?”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要等玄悲方丈醒来才能详细询问。”
“哦。”赵祯点头,“唉,过几日还有识玉大会,希望不会再有人从中作梗。”
不一会儿,白福就将做好的海鲜陆续拿上来,这是前阵子陷空岛加急送来的,鲜活无比,哪怕是赵祯,也很难吃到这种土产。
尝了白府厨子的手艺后,赵祯赞不绝口。
落歆夫人却似乎对吃海鲜没什么办法,笨手笨脚的,显然是吃不惯。
白玉堂和展昭看在眼里,心中存疑——落歆夫人不是常年跟随画舫四处游历么?怎么不习惯吃水产的样子?
赵祯边吃,边和白玉堂攀谈起来,白玉堂也算个雅客,琴棋书画不能说像公孙那样精通,但也样样都会,天南海北的也能和赵祯扯一会儿。展昭在一旁听着,总觉得赵祯像是在查白玉堂的家谱似的,处处都留着试探和玄机。
展昭就纳闷了,赵祯究竟为什么突然对白玉堂那么感兴趣呢?而再看一旁落歆夫人,比赵祯听得还用心。
这样谈久了,白玉堂就略微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本也不健谈,就是觉得赵祯似乎有什么意图,随意配合一下,没多久便不耐烦了。
展昭还真担心白玉堂一下子脾气上来,就不想应付赵祯了。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之前包大人跟他说过,白玉堂的性子,按理来说是根本不屑应付官府中人的,完全是因为不想展昭难做。还说,他展昭的面子,比开封府乃至当今圣上,都要大!
想到这里,展昭突然想试一试。见白玉堂明显开始心不在焉了,展昭就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
白玉堂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展昭也看了看他,眼中有些歉意。只见白玉堂似乎愣了愣,随即脸色明显好转,又耐着性子应付起赵祯来。
展昭低头吃一个螃蟹,耳朵比那螃蟹壳还红——真的啊!那耗子为了自己把脾气收进盒子里了,那个恣意妄为的锦毛鼠啊!
而这一切,赵祯看见了,不着痕迹地轻轻挑起了嘴角,他身边的落歆夫人,当然也看见了。她此时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说她是震惊也好、不悦也好,总之,非常复杂。只是可以看得出,她非常在意,在意得连长久以来坚持的掩饰,都疏忽了。
赵祯端着酒杯暗自叹息,果然这世界上,谁都有弱点!就好比说,赵普的弱点是公孙、白玉堂的弱点是展昭,而这落歆夫人的弱点,目前来看,最明确的就是白玉堂了。
展昭端着酒杯,就看到赵祯眼中似乎有一些算计,但很快又有浅浅的凄凉之色透出来,显得很是落寞。
突然,就听展昭开口问赵祯,“香香最近好像又胖了些,一天比一天可爱。”
赵祯一愣,随即舒心地笑了,“是啊,她是不是长得很像朕?”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的确很像,希望性子不像……女孩儿心机太重,其实也未必是好事。赵祯见到两人的神色,估计他俩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意图,笑着摇头。
落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