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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玛大人也有点身体不适。”德加尔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发现四周的人与他的距离更远了。
山特咳嗽了两声,也慢慢往后挪了一步,没再问下去,叹道:“唉,你们北宫也真不容易,好吧,这次就让你们先挑吧!”
“谢山特大人!”德加尔深深一躬。
他走近这群新人,目光逐一掠过,本已从布鲁菲德身上移过,马上又转了回来,眼睛忽然一亮,已把布鲁菲德和尤兰塞恩给认了出来。
第二集 第十章
布鲁菲德痛苦地发现,德加尔的眼睛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其眼神就像久旱逢甘露的怨妇。
北宫是皇宫瘟疫的发源地,也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在随时可能死去的时侯,竟然能把痛恨的人也拉进来,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美妙了,这简直就是痛苦时的一滴甘泉……布鲁菲德是如此猜想对方心理的。
德加尔指向了布鲁菲德、尤兰塞恩,和另外十几个倒霉兔,对山特躬身道:“山特大人,我就选他们吧!”
“好吧。”山特点点头,不无惋惜地看了一眼布鲁菲德,他本想将这个人才带回人事部的。
“这回完了!”尤兰塞恩喃喃地下了结论。
北宫的中庭院,柔柔拂过的清风里仿佛也渗满了凄清和落寞,恐怕所有的新人都发觉了不妥。这里的人未免太少了,华丽的宫廷里冷冷清清,偶尔只会有一两个人在周围的长廊上穿梭而过,但这些人脸上也是忧心冲冲。
这些人也会瞥一两眼这群新人,或摇头叹息,或满脸同情,或幸灾乐祸,反正没有一样是令新人们感觉舒服的。
无论多么愚钝,多么喜欢自我欺骗的新人,这个时侯也恐怕渐渐有了点觉悟,北宫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简单,如果他们能把自己模糊的直觉清晰化,大概就会得出正确判断:这里的死亡气息太重了,不像是人待的地方。
本来心情已经槽糕得无以复加的布鲁菲德,此时正被墙上的一种紫色花儿所吸引,这种花儿就算在训练营书籍的图库里也从未见过,但自进北宫后,却处处可见,几乎沿途每个地方都会有这么几株。
长期精神力的锻炼令布鲁菲德对特殊物种十分敏感,这些紫色花儿甚至让他暂时忽略了德加尔豺狼般的目光,他不时偷偷观望它们,他有种感觉,北宫的死亡气息,说不定全源于此。
这个大胆的猜想令他心跳大为加速,假如是他找出了瘟疫的源泉,那么将拯救无数生命,他势必成为整个托玛纳的英雄,获得极为崇高的地位……
美妙的想法令他在倒霉的低谷里获得了一些飘飘然的快感,但很快又自我嘲讽,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就算确实这么简单,又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个小人物发言了……
德加尔在一个比较宽敞的庭院停下,开始向众人重申着皇宫的规矩,重点强调北宫特有的规矩。
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发觉听众的眼神是越来越不对劲,于是眼珠子一转,说道:“想必大家对北宫为何这么少人而感到困惑了,我想我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中宫为了筹备家族诞辰,把大量的人手调了过去,所以现在北宫的人手十分紧,今后一段日子,还望大家一同努力了,这是难得表现的好机会。另外,还有一件小事也提前说了,也是为了迎接家族的诞辰,在今后两个月里,皇宫实行禁足,皇室成员非但不准踏出皇宫一步,各宫成员也不能踏出各自宫廷范围一步,除非有特别的批准,希望大家能够明白谅解……”
布鲁菲德看着德加尔满脸真诚的述说着谎言,心中冷笑,家族的诞辰和实行禁足,恐怕难以扯上什么关系吧……
不过,谎言永远比实话动听,德加尔颇为煽情的一番话后,新人们脸上绷紧的表情也稍稍松弛了少许。
德加尔的目光不时还会游移过布鲁菲德身上,那眼神仿佛是一头饿坏了的豺狼,担心到手的猎物随时会跑掉一样。
鉴于此,尤兰塞恩忍不住低头喃喃了一句:“这回我们惨了,不过看情形,你会比我更惨!”
布鲁菲德只能以鼻子低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德加尔又说了一轮不着边际的话,庭院另一侧的长廊,终于急冲冲地走来了一人。
德加尔像是松了口气,转身迎向那人,低头交流了几句,才对众新人道:“各位,这位是罗克文先生,他将分配你们今后在皇宫里的相关工作……”
他沉吟了一下,眼角在布鲁菲德和尤兰塞恩两人身上转了两圈,说:“我身边有助手告假,人手不足管理北宫人事事务,就由你们两个来担当我的临时副手吧!”
有些不明内情的新人,不禁向布鲁菲德和尤兰塞恩投来羡慕的目光,但他俩的表情丝毫投有配合他们的羡慕,冷静得就像两位已荣辱不惊的老者。布鲁菲德更是想深了一层,说不定德加尔那混蛋过去的爪牙已全部死在瘟疫中了。
不过关于这一点,布鲁菲德倒是想错了,祸害往往都比好人长命一点。
最起码,像布鲁菲德当日在酒吧比较印象深刻的一个爪牙,一个名叫范特的家伙,他就在长廊的转角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德加尔和范特远远走到一边,范特才低声禀告:“强克大人已经死了。”
“已经叫人处理了吗?”德加尔皱了皱眉,脸上有喜有忧,喜的肯定是自己的官职起码又跳了一级,忧的是这瘟疫发作起来好像越来越快了,强克那老家伙前天才病,今天竟然已经回归到海神怀抱了。
范特低声应道:“大人放心,已安排妥当,中午和其他尸体一起集中焚烧。
两人谈话远远避开布鲁菲德和尤兰塞恩,不时还转过头看看他们是否有窃听行为,只可惜借布鲁菲德还是把他们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了。
尤兰塞恩也藉着远离德加尔的机会,低声道:“我说布鲁菲德,这皇宫给人的感觉不太对啊,尤其这个北宫,阴森的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可能死过很多人,而且都是发生在近期……”
布鲁菲德只能回以苦笑,尤兰塞恩又道:“这令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次,那时在黑角海域东尽头,天气明明晴朗,风和日丽,但我却莫名的害怕,还哇哇大哭起来,死死抱着父亲的大腿,求他不要再把船往前开……”
布鲁菲德被勾起了些许兴趣,望了望德加尔那边,才低声道:“哦?那他肯答应吗?”
尤兰塞恩的脸色黯然了一下,说:“他当然不会答应,硬是命人继续把船往前开,后来东尽头的天忽然就全暗下来了,还满海域都浮上了死鱼,黑漆漆一片,十分恶心,接着,庞然海兽就出现了,像疯了一样袭击我们……”
说着说着,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刹那,身躯也微微颤动了起来。
布鲁菲德忙低声安慰:“尤兰塞恩,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尤兰塞恩叹了口气,说:“我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之一罢了,但我们那支商队的人却死了十之八九,唉,从此我们那海上小家族就走上没落了……”
末了,他补充了一句重点:“现在的感觉,就像那时侯即将要进入那片死亡海域时的感觉一样,唉,令人不舒服至极点啊……”
布鲁菲德陪他叹了口气,同样是为了这个可怕的未来。
德加尔已经去处理事务,范特领着布鲁菲德他们来到北宫一角,安排了他们的住处,房间远比布鲁菲德想像中的要舒适,令他和尤兰塞恩都心生诧异,为何德加尔竟然不在住宿上难为他们?
范特介绍道,这些房间是为德加尔大人的副官而准备的,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吧……
布鲁菲德顿时心生疙瘩,这恐怕是死者住过的房间,恐怕还是个因瘟疫而死的不幸者。
他们放下行李后,范特表示现在是非常时期,人手紧缺,一切从简,人事手续也暂时搁了搁,日后补办。
一个满脸乌云的老头发给他们各自两套金黄色的皇室仆从套装,范特在一旁催促他们立即更换上后,又把他们带到了北宫的官员餐厅,笑称普通成员根本无法享受这种待遇,但在空荡荡的餐厅里能感受到的,只有强烈的压迫感,无须范特催促,两人就匆匆用完了午餐。
乍看德加尔和范特的态度,还真以为他们已不计前嫌,但当范特命令尤兰塞恩去打扫卫生,再把布鲁菲德单独领回到德加尔身边时,布鲁菲德相信真正的报复现在才宣告开始。
“布鲁菲德,你把餐盘送到查玛大人的门口,我们在这里看着你。”德加尔下令,但他很快又改变了命令,说:“嗯,等等,还是把餐盘送进去吧,看看查玛大人的状况如何,咳,他已患上重病,嗯,衷心祝愿他平安,但……如果他已回归海神怀抱,那将是我们整个北宫的损失,所以你得调查清楚,记得把南面的窗口打开,好让我们看到你!”
布鲁菲德心道:好哇,这混蛋一番表面功夫过后,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往瘟疫的感染区里面赶了……
范特见布鲁菲德满脸犹豫,立即帮腔道:“哎呀,我说布鲁菲德,你该不会是第一天成为皇宫成员,就不服从上级主管的命令吧?”
德加尔用温和的眼神注视着布鲁菲德,连微笑也是温和的,说:“布鲁菲德,如果你抵抗命令,那在禁足这样的非常时期,我可是有权处置你的哦!”
其语调就像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调侃式鼓励,但布鲁菲德很清楚的知道,不按他们所说的去做,恐怕在尚未患上瘟疫之前,就得接受他们最严厉的整治了。
他一咬牙,把餐盘托起,照足礼仪,先对德加尔唯一鞠躬,挤出笑脸,便往那布满阴霾气息的房子走去。
布鲁菲德轻轻叩一叩门,稍稍提高音量道:“查玛大人,用餐的时间到了,我把餐点给你送来,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