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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摔着了没有,刚换上的外袍全湿透了,这大冬天的。玄乐想着,嘴角不知不觉勾起来,眼睛笑的弯弯的去取衣服套上。那一身的伤这回都浸了水了,去看看吧!
三人
凤君正在跟一条织锦嵌玉的长腰带较劲,她向来搞不清楚柜子里琳琅满目的衣服的不同穿法。每换一种,她就要重新学习一次,包括头饰和衣饰,到了女尊的社会女人还是一样麻烦!
一双手温柔的接过腰带,服帖的扎好,松紧合适。凤君活动着自己背了半天的手臂,侧头就看见玄乐低眉敛首立在后面,于是笑了笑,“谢谢啊~”
“咦?”玄乐惊讶的抬起头,天下的女人不都是认为夫郎服侍自己是天经地义的么?他是听过她对风哥哥说谢谢的,只是没料到竟然也会这么对自己。
凤君忽然皱了皱眉,白朵心语传讯叫她了,安抚的把玄乐拉到软榻上用薄毯裹住,“你一直没休息也该累了吧,先歇一会儿,清羽会过来给你看伤。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
“哦,”玄乐乖乖的躺着,看她掩上门出去。
下午的斜阳透过厚厚的棉纸射进来,一屋子温暖的浅色光辉,薄毯上都是她的气息,玄乐将凤君掖好的毯子再裹紧一点,从来没有的疲惫涌上来,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屋中淡淡的光芒一闪,清羽拢着手立在正中。见他睡着了,也不叫,径自探手摸了摸脉搏。
半晌,皱了皱小小的眉头,一闪出去了。早就觉得他呼吸中味道不对,果然有问题。从以前的命十三到今天的十日醉,浴魂楼的账又多了一笔。敢动宫主的人,一定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红日西坠,最后一丝光线隐去。
凤君端着药碗进来轻轻坐在榻边上。
玄乐眉头舒展,兀自沉睡,嘴角微微上翘。
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凤君嘴角也勾起来,柔声叫:“乐,醒醒?”
玄乐几乎是立即醒过来了,实际上能让人近身到如此地步还在沉睡中的情况已经十几年没有发生了。准确的说,是自从进入浴魂楼就再也没有过。
睁眼外面已经是暮色苍茫,凤君笑得温柔体贴,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愣了半晌才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凤君拿个靠枕放好要把他扶起来,玄乐见她一只胳膊缠着厚厚的白纱,急忙自己爬起来,想问问伤,瞟一眼现在两人的位置又有些局促。
凤君看出他尴尬,乐得看美人初醒、柔婉慵懒的娇态,也不点破,转身端了小几上的药笑道:“先把药吃了,一会儿风儿来了就吃饭。”
“唔,”玄乐也不问是什么药,接过来一口喝掉。药碗才离唇,就给一只手塞了颗蜜饯进来,一紧张就整个吞了下去,噎的直咳嗽,“咳、咳……”
“紧张什么,一颗蜜饯而已,我怕药苦特地给你带的,”凤君端茶倒水急急忙忙给他拍背,“好点儿没?好点再吃一颗,我看你连个味儿都没尝出来就咽下去了。”
“咳,好、好了,”玄乐飞快的瞥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眼里都是掩不住的喜悦依恋,“不用再吃了,不是很苦。我向来不用这些……”
凤君翻了白眼儿,心道不是怕你嫌苦,是怕你尝出血腥。还不是清羽说自己与它缔结血盟,所以血液适合做解毒药的药引。听起来跟唐僧肉颇有几分相似,只希望用到的机会不会太多。当然,为了玄乐放血她是一百一千一万个愿意的。
正不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煜风带着小厮提着个几个食盒进来,看两个人相对无言,也觉得有趣,一边摆碗筷一边笑道:“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累么?都过来吃饭。”
“就过来,”凤君拍拍玄乐的手,过去坐下,看一眼桌上的菜,回头又笑道:“乐,这可都是风儿亲手做的。快些过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玄乐慌慌张张穿上鞋过来,就着小厮端来的铜盆净了手,挑了一张凤君对面的凳子小心翼翼的坐下。
“这么坐很累的,”煜风打发了小厮都下去,一转身就看见他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禁笑起来,“在自己家里干嘛那么拘束?凤君向来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虽然不能跟她学,好歹也放松一点。”
凤君闻言抬头俏皮地眨眨眼,嘴里塞的满满的话也说不出来。她两天没正经吃上东西,中午回来之后因为空腹太久,被逼着喝了一堆各色补汤。这会儿才算是第一顿饭。
玄乐盯着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从来没见过凤君这个样子的。意外的,很可爱。愣神间一小碗银耳羹递过来,慌忙伸手接了。
煜风了然的笑笑,“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听清羽说你现在吃的药忌油腻生冷,就自己揣摩着做了点。有不爱吃的告诉我,下次就不准备了。先喝碗银耳羹暖暖胃。”
“谢君、呃,谢风哥哥。”玄乐原想说君上,给煜风眉头微微一皱,立马改了过来。
凤君快乐的左看看右看看,她还不知道怎么和两个男人相处,所以只好不停往嘴里塞东西,这样就不用说话了吧。
吃到八分饱就给一双筷子挡住,“不能再吃了,一下子吃的太多对身体不好。”煜风好笑的看着凤君皱起鼻子,补了一句,“睡前有宵夜。”
皱成包子的脸立刻舒展开,凤君推开碗,“那个,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去书房了,你们慢用。”不等回来,跳起来就出去了,比腊月追在后面跑的还快。(那头叫腊月的狼,亲们还记得不?)
玄乐的眼神追着凤君出去,一回头就看见煜风促狭的眼神,呐呐的低下头去,脸上烧烧的一片。
旁边的凳子移动了一下,玄乐始终低着头,下一刻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他的手。
“乐弟弟,你不要总是这么紧张。我很高兴,真的。”煜风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说,“如果我说一点也不吃醋是撒谎。可是、我总是想,我的凤君那么好,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爱她。之所以接受你,因为你在她心里也是特别的一个。”
玄乐抬起头,那男子脸上的微笑有些让人炫目的魅力,心里一震,不再想把手抽出来,“风哥哥?”
“不用怀疑,”煜风帮他理了一下鬓角滑落的头发,“她不是到处留情的女人。净雪宫里男孩子很多的,比你美的也不是没有。她在宫里那一个多月,来往的那么多美人,从来都是入眼不入心。可是对你,入眼入心!可她是个痴人,认定了什么就不好改,所以、迟钝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玄乐觉得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控制不住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煜风叹一口气,两个痴人,好容易醒了一个,这一个还不明白呢!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凤君她、是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长大的,详细的以后会给你解释。那里的人,都是一夫一妻,她以前认为这样儿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即便动心了也当作一时之感,往往忽略了过去……需得别人去点醒她,你,能明白么?”
“风哥哥,”玄乐愣了半晌,终于镇定下来,“我懂了,谢谢您。”
“你懂了就好,”煜风松一口气,“凤君什么都精明,可是一遇到‘情’就格外的呆。若是你自己也钻了牛角尖,会给她气死的!”
“哥哥放心,玄乐心里有数。”玄乐松开手,这么多年,除了月魄阁主,没有谁对自己这么好,甚至比阁主还好。低下头去扒饭,眼睛弯起来,心里仿佛放下了大包袱。
风哥哥,你记着凤君的幸福,记着我的幸福,只是忘记了想自己的。哥哥不是白叫的吧,弟弟会帮你记着的。那样的圆满,不该有东西介入……
若是之前还有一丝不舍或怨念,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我也会幸福的,无论在哪里。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牵挂我了……
天生一对?
噼啪一声,灯芯爆个火花。
乐猛然惊醒,手里的书已经滑落在地。看看时辰,已经将近亥时末,屋里伺候的小厮坐在他对面也支着腮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你先下去睡吧,累了一天不必陪我熬着。”玄乐轻轻推醒金霜。
“嗯,”金霜揉揉眼睛,打个哈欠站起来,“公子也休息吧。金霜给您打水来洗漱。”
玄乐点点头,任他去了。月府的下人跟其他有钱人家的比起来随便的多,不仅与主子谈笑无拘,累了也是可以随时去休息的。当然,他们不会耽误任何工作,这是玄乐后来才知道的。
这金霜是在来京城的路上就见过的,煜风的贴身小厮,现在暂时照顾他。
金霜提着热水进来,见玄乐还在发呆,笑道:“您先睡吧。主子向来是不到三更(23点到凌晨一点)不睡的。我刚刚问了,君上安排好了杂事去给主子换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玄乐应一声,洗漱完了金霜已经把床铺整理好,端了剩水径自出去。
玄乐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到榻上坐着,把看了一半的书拾起来。
看了两页实在是定不下心来,索性站起来想到院子里看看。拉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玄乐拢拢衣襟打量了一下小院子,西面还亮着灯,窗上一对儿剪影。一人伏案书写什么,另一人立着研磨。想来是煜风和凤君。
脚像不受控制一样朝那个方面迈过去,距离一丈,已经能清楚的听见窗里溢出的低语。
那女子的口气似是颇为无奈,低低道:“……我以前曾想,人家说起两个人再合适不过就爱用‘天生一对’来形容,可见最合理合适不过一对儿。那么三个、四个怎么成对儿呢?既然不合适,最终便快乐不起来……”
玄乐听到这里只觉寒风不但从外面席卷而来,更从内里透骨而出,浑身上下冷的冰窖一般。至于凤君以后的话是半点儿也入不得耳去,拔脚跑回屋子,犹记得轻手轻脚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