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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喜虽然羞涩,可是仍忍不住问道:“那谢二公子不知是怎样的人?”
庄信川笑道:“能成为谢家当家的,怎会是简单的人物,听说还生得一表人才,威武不凡,和妹妹的天姿国色秀外慧中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庄明喜羞得满脸通红,心中却无限欢喜,她一跺脚嗔道:“哥哥坏死了,只知道笑话我。”说着一扭腰掩面疾走而去。
庄信川与二姨太太一干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二姨太太道:“只要明喜嫁到了谢家,我们多了谢家如此雄厚的亲家,那个江华英还怎么和我们斗!”
越想心中越痛快,就好像自己的女儿已经嫁到了谢家般。
这时,有丫鬟来报:“二少爷,大太太他们正在门外等着你了。”
二姨太太帮着庄信川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着儿子丰神俊朗的模样,心中欢喜不已,“信川,你记着,你才是盛世未来的主人,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娘,你放心,姨夫很快就是知府大人,谁还敢小瞧我?巴结讨好我都来不及!”庄信川冷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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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别扭孩子
庄家四辆马车依次行走在通往盛世茶行的大街上,马车华贵,奴婢成群,引来无数路人的艳羡目光。
秦天和庄信彦坐在其中一辆朱轮华盖马车上。
庄信彦脑海中全是刚才庄信川看着秦天的那种色迷迷的眼光,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在花园看到的他与秦天的火热纠缠,又想到了很多年前他在花园里亲眼见到的那不堪的一幕。
她到底和信川关系呢?她真的值得母亲如此信任?
庄信彦沉着脸,不去看坐在一边的秦天,只是盯着车窗处,透过起起伏伏的窗帘看着窗外。
本来他已经慢慢接受秦天成为他贴身丫鬟的事实,这个丫头虽然古怪了一点,但是做事还算细心,他想着只要自己不给她希望,就像对待秋兰一般,相信她与母亲都无可奈何,等再过一两年,她年龄大了,就让母亲将她配了。
可是刚才的那一幕,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的难受。
可是之前秋兰跟二房勾勾搭搭的时候,他也不见得这样,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更为心烦意乱。
秦天坐在一边哪里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如同波涛起伏,她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个这几天刚做好的小本子,和一只炭笔,递到庄信彦的面前。
小本子巴掌大,便于收藏和携带,至于炭笔是秦天在制药房里找到的。她在木炭里面翻找了很久,才找到质地较软便于书写的木炭,然后再削成小支,削出笔尖,就像是铅笔似的,再用柔软的绸布包在外面,小心扎好,这样就不会弄脏手了。
秦天见他每次和人交流都得麻烦地摆上笔墨,弄得一般人都不太愿意和他交流,越没有人理会他,他的性格就越孤僻,越孤僻就越没有人理会他,由此造成恶性循环。有时候在一旁看着他被大家无视冷落的情景,让她蛮同情的,身为他的丫鬟,再加上太太一向对她很好,所以她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
庄信彦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面色很不好。
秦天已经习惯他这副脸色,知道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也不在意。见他不明白,便用炭笔在小本子上写字给他做示范。
“这是我给少爷做的记事本,以后少爷想和别人说话,就不用准备笔墨了,用这个写又快又方便。”给他看了后,又当着他的面将这一页纸撕下来,告诉他写完撕下来扔掉就是,很方便。
接着,又笑着递到他面前。
庄信彦看了看她手中的小本子,又看了看她脸上灿烂的笑脸,心忽的一软,可是转念想到庄信川,心口又堵起来,气恼之下,他冷冷地推开她的手,可是一不小心,再加上秦天没有提防,她手中的纸笔都被他打落在车板上。
两人皆是一怔。
“怎么这样啊?”秦天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很是扫兴,“我做了很久的……”她嘟噜着,弯下腰去拣纸笔,还好没弄坏。
看清她说的话,庄信彦也有些后悔,可性格清冷,不擅表达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更拉不下脸道歉,见她抬头看过来,连忙沉下脸不去看她,以此来掩饰自己武装自己。
秦天见他依然是那副白板脸,心中又气又恼,她拍了拍弄脏的纸面嘀咕道:“真是怪脾气的孩子,算了,看在你确实不同于正常人的份上,姐不跟你计较。如果连我都不理你,你在制药房真的要成为透明人了!”
秦天本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她将小本子收回布袋里。
庄信彦别转脸,悄悄地看了她那个小布袋一眼,心中怅然若失,百感交集。
很快到了制药房。
因为今天晚到了一些,制药房里的工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处处皆是火热的景象。看到庄信彦和庄信忠两位少爷进来,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和他们打招呼。
庄信彦冷着一张脸也不理会,径直进了炒茶室,工人们都习惯了,也不指望他的回应。倒是性格忠厚的庄信忠和工人们混熟了一些,和工人们打了招呼,工人对信忠的反应也比较热情。
秦天也笑着和工人们打招呼,回头见到庄信彦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看着庄信忠和工人们乐融融的这一幕,面容虽然信忠追到秦天面前,面色虽然依旧清冷,可是双眼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落寞。
秦天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其实聋哑人很希望能和别人交往,很希望接触人群让更多人接受自己,可是因为长期的受到鄙视,造成心灵上的伤害,才下意识地隔绝自己,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意识,免于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
秦天轻轻地叹口气,心想,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升起的气恼也烟消云散了。
感觉到秦天的目光,庄信彦连忙转过头走了进去,像是怕被她发现什么似的。
这时,庄信忠走到秦天的身边,将一个青花白瓷瓶交到秦天手上,说:“我见大哥的手好像烫伤了,上次大娘给我的雪莲生肌膏对烫伤也有用,还剩下许多,你给大哥用吧。”
秦天看着他笑道:“你干嘛不拿给他呢?”
庄信忠摸了摸头,憨笑道:“不知为什么,我看到大哥就心里发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天眼珠一转,笑了,她从身上的小布袋里拿出那个本子和炭笔,交到庄信忠的手上,对他说:“跟我来。”
虽然秦天是丫鬟,可是因为她是大娘信任的人,又是妻子的姐妹,所以庄信忠在她面前一点架子也没有,相反,有时候还能听她的话。
秦天叫他跟上,他也没多想,就跟了上去。
炒青房里,庄信彦在海富的帮助下系上围裙。见他们两人走进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
却见到秦天对身边的庄信忠说:“三少爷自己写给大少爷看。”
“我的字很丑。”
“那有什么关系,能丑得过我吗?现在又不是让你书法表演,只要能让大少爷看懂你的意思就好。”
“万一我还没写完,他就不耐烦了怎么办?”
“我说你怕来怕去的到底怕什么呢?他是你哥,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耐烦。”
庄信彦不禁皱起眉头,搞什么鬼?
那边秦天推了庄信忠一把,庄信忠手里拿着那个小本子期期艾艾地走到庄信彦的身边。
庄信彦盯着庄信忠手中的小本子,眉头拧了起来
这不是秦天给他做的小本子吗?怎么到了信忠的手上?
看着庄信忠的脸色也越发不好起来。
庄信忠在他的目光下不敢抬头,迅速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大哥,这是雪莲生肌膏,对你的烫伤很好。”接着就把雪莲生肌膏递了过去。
他抬起头看着庄信彦,目光中有些不安,有些期待,见他迟迟没有接雪莲膏,背上不知不觉中渗出汗水。
庄信彦看了他一会,这才伸手接过雪莲膏,青花瓷瓶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让庄信彦的心也微微一暖。
他的面色缓下来,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纸笔,在纸上写下“谢谢”二字。
看到这两个字,庄信忠立马咧开嘴笑了,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
庄信彦回过身,将小本子偷偷塞入怀里,依然是那副冷清的面孔,可一旁的庄信忠却觉得和大哥的距离接近了不少,心中很是欢喜。
秦天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也很开心。庄信彦不会主动接近别人,只有让别人来主动接近他,才能让他们有所交集。
有时候走出第一步比想象中容易。
冯师傅进来将庄信忠叫了出去。庄信忠走后,秦天来到庄信彦的身边。
庄信彦感觉到,却装作不在意。
工人大海走过来,将一袋茶叶放在庄信彦身边,却对秦天说,“秦天,你告诉大少爷,这里是50斤,今天一定要炒完。“
秦天立刻叫住他:“等等。”说着从布袋里拿出另外一个小本子,为了便于沟通,这种本子当然不止做一个。
她迅速在本子上写下:“大海请少爷炒完今天的五十斤茶叶。”拿给他看,又指向大海。
庄信彦回过头看了大海一眼,微微一点头。如此反应,让大海愣了好一会,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大少爷平时都很少正眼看人的!
大海向着庄信彦傻笑,激动得直搓手。
庄信彦回过头来,扯了扯嘴角。
这时,徐掌柜忽然领了几个衣着华贵的人走进制茶房。
“冯师傅,冯师傅。”徐掌柜左右看看,大声叫着。
冯师傅应声而出,看着徐掌柜,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问答:“大掌柜何事?”
得空的工人们也纷纷走出去观望,而秦天正是其中的一个。
她见徐掌柜侧过身子,让出身后的几个人,说:“这位谢公子是我们茶行的常客,他今天有位朋友想请冯师傅帮个忙!”
接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