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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被亲生父亲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日子。”
阳洛尘的瞳孔骤然收紧。
隐拿着餐巾的手颤了颤,有些意外。
“知道吗,小时候的记忆,我是最深刻的。那漫长的四年,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噩梦,一个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记起的噩梦。”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四年,你知道你们错过的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四年,我无数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名悬一线。当我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上,拼命挣扎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纸醉金迷地挥霍着手里用不完的钞票,你们衣来伸手,高床暖枕地做着美梦!”
“当你们残忍地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你们肯定觉得自己特仁慈,特善良对不对?你们可笑地以为孤儿院是一个鸟语花香,每个人都会像温顺的小羔羊一样对着你微笑的天堂。可是,我告诉你,那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那里,是一个比地狱更弱肉强食的地狱!”
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身体带着轻微的颤栗。
“如果没有好心人的捐助,我们只能得到很少很少的食物,为了能活下去,我们只能互相抢夺食物。因为天生体质虚弱的关系,我成为了所有人欺负的对象。一次又一次,我满身伤痕地蜷缩在角落里,虚弱得连哭泣和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阳洛尘放在餐桌上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
他不知道,这一切,他真的都不知道。
隐低低地垂着头,眼瞳里却有晶莹的液体在忧伤地颤动。
他为她感到心疼。
“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一双温暖的手,可以为我理一理那凌乱的头发,可以替我揉一揉那疼痛的伤口。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简单地说一句安慰我的话,我也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是沙子跑进眼睛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眶涩涩的,想要不顾一切地大哭出来。
“我永远都会记得,每当有好心人想要来领养孩子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唯有我,消瘦的身形,脏乱的衣服,像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乞丐。呵呵,即使我打扮的和他们一样好看又有什么用呢,谁会愿意领养一个有心脏病,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孩子?没有的,没有人会这么傻。”
说到最后,阳夕舞忽然自嘲地大笑起来,连眼泪一不小心从眼角滑落下来都没有察觉。
阳洛尘的拳头越握越紧,连关节都微微地发白。
十二点的那一声晚安
隐离开座位,想上前安慰阳夕舞,可是,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时,她忽然推开椅子,转身匆忙地跑上了楼。
速度很快。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隐闪身追了上去。
阳洛尘坐在椅子上,面色雪白雪白。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孤儿院是那个样子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孤儿院是个那么恐怖的地方,他一定会拼命求父亲把妹妹留下来的。
就算父亲会气得把他赶出去,他也在所不惜。
阳洛尘懊恼地用双手死死地抱住头,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夕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阳夕舞一路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开灯,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她紧紧地抱住双腿蹲在黑暗的角落里,身体蜷缩得像个胚胎里的婴孩。
她在颤抖,极度恐惧地颤抖。
她的手指把裤子上的布料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腿里,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脸上狼狈的表情。
她甚至害怕地不敢闭上眼睛,可是那些记忆,却像不可救药的魔咒般在她的脑海里萦绕,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听到有人在骂她是没人要的小乞丐,为什么她感觉到有人在用石头和木棍肆无忌惮地打她,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在慢慢流失,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肺里的氧气在被人一点一点地抽离,为什么她的心,像撕裂了一般痛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
好难受。
她好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虚弱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抱住自己害怕地颤栗着。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每每伸出一半的手,又无力地收了回来。
他走到床边,熟练地从床边柜子上的一个药瓶里倒出几粒白色的药丸,然后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拿着水和药,走到她面前,蹲下。动作娴熟得就像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一般。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们,先吃药好不好?”他轻声对她说道,小心翼翼地生怕再次伤害到她。
恍惚中,她挣扎着抬起迷离的眼。
她看到他看着她,眼神依旧那么温柔,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闪烁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给人一种可以信任和依赖的感觉。
她很听话地接过水和药,然后把药塞进嘴里,喝下一大口水。
隐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柜子上。
阳夕舞虚软地靠在他的肩头。
他坐在地板上,一条腿放平,一条腿微微弯曲。
她感觉到身体里难受的感觉在慢慢消失。
他感觉到靠在肩上的脑袋越来越放松,越来越疲惫。
“以后,你不用再害怕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我是你的影子,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隐的话断断续续地从头顶传来,带着温暖的力量。
她干脆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温度。
“隐,你真好。”
蒙胧中,他听到她这样说。
似乎很满意,隐有些骄傲地勾起唇角。
目光无意间瞥到床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上,上面打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记得,那是苏流希送的。
“隐,帮我把那个拿来。”她用手指了指那个很招摇的礼品盒。
隐挪动身子,把礼品盒拿给她。
她把头靠在隐的肩上,慢条斯理地拆开礼品盒。
打开盖子,一个漂亮得纤尘不染的天使娃娃闯进她的视线。
他居然还记得,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忽然不争气的有些湿润了。
她记得,在她四岁生日的时候,苏流希跑去跟别人打了一架,为的,只是抢一个天使娃娃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她一直都记得,那天他笑嘻嘻地把一个有些破旧,却很漂亮的天使娃娃像献宝一样捧到她面前。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特别滑稽。
他还对她说,以后,他一定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天使娃娃。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记得。
阳夕舞掏出手机,拨通了苏流希的号码。
“喂,亲爱的。”很快的,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你叫我亲爱的?”她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不是亲爱的,难道是,宝贝?”
阳夕舞被他逗乐了,一下子破涕为笑。
“苏流希,你再这么没规没矩地跟我说话,我可就不敢保证,明天,你那张臭嘴,还会不会挂在你的脸上了。”
“呵呵,开个玩笑嘛。快说吧,丫头,找我有什么事?”
阳夕舞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天使娃娃,“礼物我看到了,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说真的,我没想到,你还会记得。”
“呵呵,我说过要送你,就一定会送你的啊!只要你喜欢,不嫌它幼稚就好。”
“苏流希,谢谢你。”
“嘿嘿,真的想感谢我的话,要不然,你明天亲我一下怎么样?”他的口气又轻佻起来。
“苏流希!”
“哎呀,我这里的信号不太好,我忽然听不到你说什么了,哎,喂,喂。”接着,那头挂断了线。
阳夕舞哭笑不得地把手机收起来。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看向隐。“隐,我的生日礼物呢?”
她的眼神很清澈,近乎无辜。
隐扯着唇角神秘地笑了笑,接着,他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把吉他走了进来。
阳夕舞乖乖地跳上床,缩进被子里,隐拉了张椅子在她的床边坐下。
他的手指很白皙,也很修长。
她喜欢看着他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动。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得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失眠
看不见雪的冬天无言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他的声音很动听,仿佛在用心歌唱一般,带着一种催眠的魔力。
很快的,阳夕舞慢慢在他的歌声中沉沉地睡去。
隐不露痕迹地收住音。
看着她干净的睡颜,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耳边的头发上,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吻。
轻柔得近乎没有重量。
“晚安。”他对她说。
接着,他抱着吉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阳夕舞的嘴角,忽然染上香甜的笑。
华丽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点。
窗外的夜,很静,美得妖娆而迷离。
固执的冷漠伪装
第二天,帝英。
清晨的阳光是神圣而仁慈的,用柔和的温度,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