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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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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的右臂,又因为和林极翁对掌,而被震断,没有半个月的时间,难以痊愈,因此谭月华的心中,不免焦躁。

她知道,仙人峰上,此时定然已经热闹无比,她真想就此不去北邙山,而回到仙人峰上去,参与这一场稀世难逢的盛会。

但是她终于没有那么做,因为要就当时不笞应,既然答应了人,岂可失信于人?

她将那枚小箭,又揣入了怀中,略为梳洗,又开始向北而去。

在路上一连七八天,倒也毫无意外发生,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武林中人,大都在谈论武夷仙人峰盛会的那件事。

但是那些人,却也不知仙人峰上,如今的情形,究竟如何。

谭月华唯恐多生枝节,也不敢与之攀谈,只顾自己赶路。

到了第十天头上,她右肩伤骨之处,已然不觉疼痛,手臂也已可以略略抬起转动,但是却仍然使不出力道来,她算计路程,离北邙山,已只不过七百余里,再有四天,无论如何,可以到了,想起四天之后,便要在武林公认,难以深入一步的北邙山去救人,她的心情,多少不免紧张。

那一天,天色极阴沉,是大雨颂盆,随时可下,雷声隆隆。雷光霍霍。

谭月华一清早便开始赶路,天色却是趣来越是阴暗,算来应该是正午时分,但是却黑得如同黄昏一般,跑出了七八十里,一声霹雳过处,豪雨已然迎头洒下,雨势之大,令得谭月华连眼睛都睁不开来,片刻之间,已是全身尽湿。

谭月华心知自已骨伤未愈,若是再给雨淋,大为不利,一面策马前进,一面留意,可有避雨之处,不一会,只见前面,一列红瓦,竟然出现了一座极大的大宅!谭月华一见有了避雨之所,心中不禁高兴,但是她却也不免暗暗奇怪。

因为此际,她正在湖北河南全地的交界之处,其地正是大别山,桐柏山、大洪山等,各个山脉的聚集处,沿途上颇是贫瘠,也显得甚是荒凉。平时,除了成群结队的猎户以外,连行人也不多见。

所见的民房,也无不矮小简陋,可是那一间大宅,却是气象巍峨,非同凡响。

谭月华茉马直来到了门前,雨势仍然未小,她抬起左臂,搁在额上,向门上看去。

只见朱漆大门,紧紧地闭着,左右,各蹲着两座漠白玉的大石狮子,雕工之精,实属罕见。门上的两个铜环,铮亮照人。

在大门之上,挂着一块横匾。本来可以从这块横匾上,揣知主人的身份,但是那块横匾上,却只是题着极为普通的“紫气东来”四字,无从猜起。

谭月华心中暗忖,多半是附近的富户,或者是武林,或官场中退隐之士,不管他是什么人,反正自己只求避一避雨,谅也无碍。

因此,便抓起了门环,敲打了几下。

不一会,便听得门内,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

谭月华忙道:“过路人适逢豪雨,烦借贵宅,暂时一避,雨停即行!”

只听得门内,有人低语之声,不一会,便有人道:“请进!”

大门打开了一半,谭月华连忙跃下了马来,走了进去,只见大门之内,乃是老大一个天井,天井中垂手站着,四五个人,全是一身蓑衣,戴着大斗笠,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天井再过去,便是大厅,谭月华一个箭步,便窜进了大厅之中。

此际,她全身已然湿到不能再湿,一进大厅之后,地上便滴湿了一大滩,谭月华心中略有歉意,想向人家讲几句道歉话,可是抬头一看,刚才在天井中的那四五人,却已然不知去向!

谭月华心中一怔,暗忖那几个人,身法好不快疾,可知绝不是等闲人物。

本来,谭月华真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绛究只不过是暂时避雨,又何必多此一举?抬头打量大听中的陈设时,只见一色紫檀木椅几桌架,致尘不染。

正中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乃是山水,两旁应该挂对联之处,却是空着。

因为天色阴暗,所以大听中,也显得十分阴沉,尤其,偌大的一所宅子,刚才天井处,还有四五个人在,应该多少有一点声音才是,可是却又静到了极点,像是空宅一样!

谭月华心知其中,定有跷蹊,先绞干了发上的雨水,又将身上的衣服,慢慢挤干,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静待雨止。

可是那场豪雨,下的时间,当真还长得可以,谭月华在大听中,足足坐了大半个时辰,雨势仍是毫无歇止的现象。

谭月华心中,不禁大是不耐烦起来,心想这样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下一天雨,自己便等上一整天不成?

不如向宅中人,要上一副斗笠蓑衣,自顾自上路的好,一则不必耽搁时间,二则也可以早早离开这所如此阴沉的大宅。

主意打定,正待开口,才一站起来时,忽然听得大门之外,又傅来了“拍柏”的打门之声,有一个人峙道:“宅中可有人么?借个地方,避一避雨!”谭月华心中暗忖好哇,连避雨的,也来凑热闹来了。

抬头看去,只见五个人,仍是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自天井侧面,走了出来,一声不出地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小,一身黑衣的人,头发巳被雨水打乱,披在面上,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五人将门开了,那人便走了进来,也是径向大厅中走来。

谭月华对那又来避雨的人,倒是不十分注意,反仔细看宅中人物的动静。

只见其中一人,将门关好之后,五人身形一幌,便自隐退。

谭月华此际巳然可以肯定,此宅主人,一定也是武林中人。

她在心中,细将豫鄂一带的武林人物,想了一想,却又想不起这样的一个人来。

当下也就放过。只见后来的那人,来到大厅之后,便背对着谭月华,也拧干了身上的衣服,坐了下来。但是他不论是坐是立,却总是背对着谭月华,不和她正面相对。

谭月华起先,倒还并没有意,可是她因为心中焦躁,不免在厅中来回走动。

每当她可能和那人正面相对的时候,那人总是悄没声地,转过了身来。

次数多了,谭月华心中,便暗感托异,有几次,故意向他正面看去,但是那人,却也是立刻掉过头去,始终不和谭月华相对。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谭月华实在忍不住,后退几步在椅上坐了下来,咳嗽一声,道:“朋友从何而来?”本来,就算是双方绝不相识,但大家在一齐避雨,见了面,攀谈几句,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谭月华问了一句,那人竟像是未曾听到一样,不理不睬。

谭月华的心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暗忖这宅中,不但宅主人行径诡秘,竟连前来避雨的人,也是一样不可以常理度之,你不开口,我偏要令你说话。

因此略顿了顿,又道:“雨下了大半个时辰,阁下方始前来避雨,可见一定是有要务在身,急于赶路,不知是也不是?”

那大厅虽然极是宽宏,但是谭月华和那人相隔,却只不过丈许远近。

因此,谭月华的话,除非那人是聋子,否则绝无听不到之理。

可是,谭月华将话讲完,那人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背向她而坐,毫无反应。

谭月华心中,不禁暗自有气,心想他难道真的是聋子不成?

一面想,一面又大声叫道:“喂,我在和你讲话,你听到了没有?”

那人这次,却动了一动,耸了一耸肩头,表示他已经听到了。但是却仍然没有回答,谭月华向他看去,只见他伸指在几上,不知划些什么,隔得颇远,大厅中又很阴暗,谭月华也看不清楚。

谭月华看他的情形,分明可以听到自己的讲话,但是却不加理睬,心中不禁大是有气,赌气不理,扬声道:“贵管家!贵管家!”

叫了两声,只见一人,披着蓑衣,在大厅门口出现,冷冷地道:“姑娘有何吩咐!”

那人虽然讲话,甚是客气,但是,他所戴的大斗笠,将他脸面,整个遮住,而且语意之间,另有一股冰冷的感觉,令人听了,极不舒服。

谭月华忍住了气,道:“贵管家,雨势不止,我还有事,急于赶路,不知可能见赠一件蓑衣,则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冷冷地道:“姑娘莫非想要离去么?”

谭月华心中愕然,道:“当然我要走了。”

那人身子后退了几尺,道:“我劝姑娘,稍安毋躁,且等我们主人回来,自然会有所发落!”

谭月华本来己然被那个一声不出,前来避雨的人,弄得心有有气,如今一听此言,竟然大不成话,自己前来避雨,客气一点,开门让我进来,不客气的,也可以拒之门外。

焉有进了来之后,却不能够离此他去之理?

谭月华心中,不禁勃然一怒,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竟是走不得了?”

那人仍是语意冰冷,道:“走不得了。”

谭月华左腕一翻,“叭”地一掌,击在身边的一张茶几上。

此时,谭月华心中盛怒,用的力道,也已甚大,而且她左掌一掌击出之后,缠在她左腕上的那条铁链,也随之挥出。

因此,一掌之力,不但将那张茶几,击得坍了下来,而且“叭”地一声铁链到处,将地上的青砖,也砸碎了好几块!

一掌击出之后,谭月华身形一幌,便向那人欺去,叱道:“既是如此,暂借你身上斗笠蓑衣一用!”一欺到那人身旁,左手一翻,铁链“呼”地一声,荡了起来,直向那人头上所戴的斗笠掀去。

那人发出了“嘿嘿”的冷笑之声,身形向侧一幌,便避了开去。

谭月华冷笑道:“怪道如此横不讲理,原来还有几手!”

身形一矮,铁链又荡起一股劲风,打横扫出,那人身子又是一缩,仍是避了开去,拨唇一啸,尖锐之极,只听到“飕飕”风声,四条人影,已然由天井中,疾窜入大厅中来!

谭月华见了这等情形,暗忖自己一路上,为了不横生枝节,有多少事该管的而未管,当真料想不到,为了避雨,却还会避出事情来。

那四人一窜进了大听之后,便自站住,刚才和谭月华动手的那人,也后退了几步,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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