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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鹰龚隆双臂一振,大声道:“好!”
随着一个“好”字,他身形已然笔也似直,凌空拔了起来!
他身上,本就披着大红的英雄氅,身形拔起之际,双臂一振,英雄氅扬了起来,耀目已极,看来当真像是一头身披红羽的怪鸟!
身在半空,略一转侧,已然在针桩之上,停了下来,双手一拱,道:“请!”
他们两人,一号“青燕”,一号“红鹰”,俱是一代宗师,眼看动起手来,又必然是惊心动魄。但正在此时,突然听得端木红叫道:“师傅!师傅!凤姑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丘君素自从劈空一掌,将火凤仙姑自吕腾空的一招“雪花片片”之中,救出之后,便和吕腾空动起手来。因此火凤仙姑的伤势如何,她根本不知道,如今听得端木红一叫,心中不禁猛地一凛。
身子向后退出了四尺,冷冷地道:“龚红鹰,咱们等一会儿,再来见个高下!”
红鹰龚隆微微一笑,道:“悉听尊便!”
丘君素身子倒射而出,贴地平平掠出,从针桩到火凤仙姑身边,约有六七丈距离,但是她只有在中途略一点地,便已到达。
到了火凤仙姑身边,只见火凤仙姑,面如纸金,胸前的伤口,兀自在冒着鲜血。
丘君素怒道:“凤姑的伤口,为阿不替她封穴止血?”
端木红这:“弟子已然用尽了方法,仍是未能将血止住!”
丘君素“哼”地一声,俯身下去。
就在此际,火凤仙姑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在她身旁,两名飞燕门弟子的肩头上一按,挣扎着站了起来。丘君素一愕之间,已然听得火凤仙姑喉间,“咯咯”有声,不一会,只听得她声音嘶哑,一字一顿地叫道:“各位……小心……琴声……韩金鞭虽是死于我手,但杀人者,却是那琴声!”
她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是在峰顶的众人,却是人人皆可听到。
当下众人心中,俱是一怔。
因为她所说的“琴声”究竟是什么意思,并没有人明白。
只有谭翼飞一人,绦地想起了当日虎邱山中的那件事来。
当日他和妹妹两人,在虎邱的一块石上,留下了字,开始向武夷而来,但是奔出不久,耳际便突然听到了一阵悦耳之极的琴声。
那阵琴音,听来本也毫无出奇之处。
他们两人,也只当自己是在一直向前飞驰赶路之中。
可是,奇事就在琴声突然停止之后,他们竟发现自己,仍然身在原地。
若是算计时辰,他们是早已应该驰出了三二十里开外的。
当时,他们兄妹两人,虽然曾经奇怪过一阵子,但是因为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便也就放过,如今听得火凤仙姑在这样伤重垂死之际,又讲出“琴声”两字来,他心中自然又不免一动!
当下丘君素眉头一皱,道:“凤姑,你说些什么?”
火凤仙姑双眼圆睁,又道:“那琴声……各位注意那琴声!”
又接连道了两下“琴声”,突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只烈火锁心轮……给了阿红,轮……中”
才讲到了此处,便没有了声息。
丘君素伸手向她的心口按去,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端木红忙问道:“师傅,凤姑姑怎么啦!”
丘君素想起自己与火凤仙姑的交情,眼中不禁垂下泪来,道:“她……死了!”
端木红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丘君素将火凤仙姑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地上,转过身来,大声道:“红儿,凤姑临死之际,将那柄烈火锁心轮,赐了与你,你还不去取来?”
端木红早已从火凤仙姑的遗言之中听出,那烈火锁心轮中,另有什么东西藏着,因此立即踏前一步,身形一拧,已然来到了烈火锁心轮旁。
那一面,韩玉霞也待飞身逸出,却被谭翼飞拉住,道:“韩姑娘,那柄锁心轮,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事,何必与之争夺?”
说话之间,端木红早已将烈火锁心轮取到,退了回去。
韩玉霞心中,自然不愿意到了极点,可是锁心轮已然落入人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众人见火凤仙姑这样的高手上竟然死去,人人都对这次武夷仙人峰上的盛会,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一时之间,寂然无声。
只有吕腾空,在静了一会之后,仰天大笑三声,但是他虽然在笑,眼中却又酒下了两滴英雄之泪,道:“夫人,你在天之灵,已可安心一半了!”
话一说完,便转过身去,向着鬼圣盛灵,厉声喝道:“老鬼还装模作样么?”
丘君素急叫道:“且慢,我们之间的事,尚未了结啦!”
红鹰龚隆冷笑道:“丘青燕,咱们上山来,岂是与你斗口来了?且等正事了结之后,自然会来找你,你心急作甚?”
丘君素“嘿嘿”冷笑几声,也就不再言语。
一面,又听得点苍掌门道:“吕总镖头,妖鬼这一节,却要让点苍派出点力了!”
一面说,一面手按剑柄,已然跃上针桩来。
吕腾空和龚隆两人,俱都知道神手剑客屈六奇,不但剑术超巩,而且内功也有独到的造诣,虽然,鬼圣盛灵,在武林中上享名数十年,而且所练武功,全都阴险诡异之极,令人防不胜防!
但屈六奇至多不胜,却也不致于大败。
而且,西门一娘,本是点苍派中人物,为她报仇,若是不给点苍出点气力,也是说不过去。
因此,屈六奇一跃上了针桩,吕腾空和龚隆两人,向之一拱手,便退了下去。
屈六奇以一式“风摆荷花”之势,站在针桩的中心,仍然是手按剑柄,长衣飘飘,显得神态飘逸,到了极点。
左手向鬼圣盛灵一指,道:“姓盛的,应该出来了!”
鬼圣盛灵缓缓地站了起来,突然张口,“哈哈”一笑。
那笑声,却并不惊人,显然是未曾使出什么“鬼哭神号”等的功失。
一笑之后,却并不和屈六奇对答,只是冲着吕腾空作了一揖,道:“吕总镖头,咱们在姑苏城中相会,因一时误会,令得贤伉俪中了在下一掌,以致尊夫人死在韩宅,实是抱憾之极!”
鬼圣盛灵这一番话一说出口,众人心中,不禁尽皆莫名其妙!
因为鬼圣盛灵本身,已然可以算得是邪派中的第一人物。
虽然,当年介乎正邪之间的七煞神君,乃至如今的泰山黑神君,以及金骷髅等人,名头响亮,浸浸然也可与之齐名。
但是,若论声势之浩大,却是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的。
他据鬼宫之险,所练武功,又别具一格,手下人物又多。是以正派中人,也不敢等闲视之,而鬼宫中的人物,更是一向自视极高。
此时,武林中群豪毕至,正是扬名立威,显武功,拼生死的时候,以鬼圣盛灵的为人而论,不立即飞身上针桩,去和屈六奇见个高下,反倒向吕腾空讲出了这样的话来,确实是咄咄怪事!
当下峨嵋、点苍,两派高手,俱都不知道他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吕腾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好回答,只是“哼”地一声。
鬼圣盛灵却毫不在意,又是“哈哈”一笑,道:“吕总镖头,依愚下之见,咱们双方之间的过节,不妨一笔勾销?”
屈六奇等人,听他竟然讲出这样的话来,一齐大声叱责。
但是鬼圣盛灵却仍然是面带笑容,道:“吕总镖头,在下有一件买卖,要与你交易的,在下知道吕总镖头,一定会应允。”
他的话,可以说是越说越玄,听得吕腾空莫名其妙。
红鹰龚隆则大声喝道:“有话快说,藏头露尾地作甚?”
鬼圣盛灵缓缓地道:“吕总镖头,尊夫人虽死,但是令郎却尚在人间,你可知道?”
吕腾空心中一动,厉声道:“我的儿子死活,你怎知道?”
鬼圣盛灵笑道:“好说,令郎正在愚下的鬼宫之中,是以知道!”
吕鸭空一听此言,面色陡地一变,踏前一步,但随即退了回来,冷笑道:“谁不知你鬼计多端,我又不是三岁幼儿,怎能上你的当?”
因为吕腾空当日,在石库之中,所见到的那具童尸,虽然无头,但是,衣着饰物,却和他的儿子吕麟,一模一样。
所以他心中,已然认定了吕麟早已不在人间,而不信他人所言。
他自然不知道,那具童尸,在他的石库中出现,本是一个极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武林中的大乱!
当下鬼圣盛灵道:“吕总镖头,此事我一人,口说无凭,令郎何以会到了鬼宫,其间情形,不妨问一问竹林七仙,以及太极门掌门人,胖仙徐留本,便可知道!”
吕腾空满腹狐疑,转过了身去,竹林七仙中的神笔史聚已然道:“鬼圣此言,倒确是不错!”而胖仙徐留本的一张胖脸,却难看到了极点。
吕腾空看了这等情形,仿佛鬼圣盛灵,所言的确是实,心中不禁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的命根,爱儿吕麟,居然未死。
惊的是吕麟如今,落入了鬼圣盛灵的手中,不知曾否受苦待。
因此立即道:“你将他怎么了?”
鬼圣盛灵笑道:“在下将他安置在鬼宫十八层地狱之中,却是安然无损。”
吕腾空知道那鬼宫原是山腹之中的一个天然迷宫,深入地下,一层一层,共有十八层之多,虽然以“地狱”为名,但却是极为舒适的住所,只要他未曾出手加害,吕麟也不致于受苦。
因此暂时松了一口气,沉声问道:“然则你待怎地?”
鬼圣盛灵笑道:“吕总镖头可以深信在下,绝无恶意,只不过要以令公子,向阁下换一点东西,谅来阁下,一定肯的!”
吕腾空早知鬼圣盛灵,有意要挟自己,但是却不知他所要的是什么。
正要再问时,鬼圣盛灵已然道:“这事,在此处,不便商量,事完之后,我们再觅地商议如何?”吕腾空心想这件事,因为吕麟身在鬼宫,却是他占着上风,想要不依,也无办法。
因此只得点了点头,道:“也好!”
鬼圣盛灵面色颇是得意,向着众人,望了一眼,道:“既然已蒙阁下答应,在下就此告辞了!”一面说,一面向后一挥手,鬼宫双使,跟在后面,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