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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脚下,并没有止步,已然向青云岭下驰去。
才一下青云岭,没有多久,尚未到达岭下,那“八龙天音”之声,听来实是惊心动魄,使人难以忍受,吕麟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声道:“端木姑娘,你听到了没有?”
端木红的内功,绝比不上吕麟,吕麟听来,已然感到八龙天音,惊心动魄之极,端木红在耳中,更感到心神飞扬。
吕麟一停了下来,她也连忙止步,失声道:“果然好厉害!”
吕麟道:“那八龙天音,乃是武学之中,攻心为主的第一绝学,自古以来,尚未听得有谁能以抵敌,每一次出世,必然造成大劫,端木姑娘,你还是快快地离开去吧!”
吕麟越是叫端木红离开,端木红便越是觉得,这是吕麟对自己的关切,她也就是不肯离开去,当下摇了摇头,道:“不!”
她一面说话,一面运功与“八龙天音”杀伐之音相抗,已然不禁微微气喘,吕麟心知,以她的功力而论,只怕尚未到青云岭下,便已然要身受重伤,加上她一个,实在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吕麟此际,也只是想到别人,而全然未曾想到他自己本身。
实则上,他向青云岭下而去,加上他一个人,又会有什么作用?
吕麟见端木红一定不肯离去,心念一转,已然有了主意,端木红一个“不”字才出口,吕麟突然一式“双峰插云”,疾然攻出!
吕麟这一招“双峰插云”,使的虽然是金刚神指中的指式,但是他却并未运上金刚神指的那股至阳刚的纯阳之力。
虽然吕麟并未运金刚指力,但是那一式的招式,也极是奇幻。
右手中指伸处,直指端木红的左右肩井穴。
怎知端木红为人,极是机警,她早已看出,吕麟一定会出手将自己点倒,然而再一个人下去,所以她一见吕麟不再出声,便已然有了准备,吕麟一招甫出,她早已纵身向外,避了开去。
吕麟见自己这一招,出手如此之快,竟然还会被她避过,倒也颇出意料之外,紧接着,踏步进身,又是一招“雪花六出”。
金刚神指十二式,越是到后来的招式,便越是神妙无方。
那一招“雪花六出”,乃是十二式中的第六式,变化之神妙,已是武学之中,惊世骇俗之作,端木红只觉得眼前指影乱幌,急忙再想退避时,突然之间,心神为八龙天音,一轮急音一摧,脚步上一个踉跄,已然被吕麟一指,点中了腰际的“带脉穴”。
她一被吕麟点中了穴道,自然不能再行动弹。吕麟心知将端木红留在此处,八龙天音,不断向她袭来,她也一定会受重伤。
因此,他一将端木红点中之后,便立即将她,抱了起来,向青云岭上驰去。
端木红被吕麟抱在怀中,心内又是感到甜蜜,又感到难过。
世上除了能以静静地躺在情人的怀中以外,本来再难有甜蜜之事。
可是此际,端木红的心中,却又感到了极度的哀痛。
因为她知道,片刻之间,吕麟便会将她放下,而自去赴死!
这一抱,便是生离死别!
她身子不能动弹,口中也出不了声,可是眼中,却早已流下了两行情泪。
吕麟自然看到端木红的眼泪,夺眶而出,但是他却转过头去,只当不见。
不一会,已然上了青云岭,吕麟将端木红放在一个山洞中,望了她一眼,叹道:“端木姑娘,你的心意,我全知道了,今晚所发生的事,你也全曾亲眼看过,换了你是我,也一定是一样难过,你可莫怪我忍心!”吕麟说到伤心处,也不禁垂下了两滴泪来。
讲完之后,他一个转身,便自向洞外,疾掠了出去,端木红只得眠睁睁地,望着吕麟离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端木红在山洞之中,躺了没有多久,竭力想运气将穴道冲开。
可是吕麟虽然没有运上金刚神指之力,用的力道,也是甚大,端木红连冲几次,皆未能如愿。在那个山洞之中,八龙天音之声,听来弱上了许多,端木红已然不足为之所扰。
她心中虽是着急,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过了没有多久,她忽然听得洞口,有人讲话之声,传了过来。
端木红略一听间,已然听出,那正是鬼圣盛灵的声音。
只听得盛灵道:“鬼奴,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伤重得很,如今已然支持不住了,只怕再向下走去,非……死不可!”
又听得鬼奴黄心直道:“盛恩公,六指琴魔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盛灵喘了几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他,他问起我,鬼宫之中,有火弦弓的是什么人,我便照直言说,他便叫我找你!”
两人说话之间,已然到了山洞的口子上。
端木红睑本是向着洞口的,定睛看时,就着月色,只见鬼圣盛灵父子,和鬼奴黄心直三人,正站在山洞口旁讲话。
端木红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心想老天爷可千万不要让鬼圣盛灵走进山洞来,发现自己。鬼圣盛灵固然伤重已极,只怕就算发现自己,也无力加害。但是勾魂使盛才,所受的只是硬伤,自己全然不能抵抗,他要害自己,却还有能力。
端木红一面心中焦急,一面仍全神实注,听也们三人的交谈。
只听得鬼奴道:“盛恩公,那八龙天音,如此厉害,只怕我也走不到他的近前,便自伤重而亡!”勾魂使盛才道:“六指琴魔既要找你,只怕便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去吧!”
鬼奴发愁道:“如今正是深夜,他如何能以得知是我前去呢?”
鬼圣盛灵突然“啊”地一声,道:“我有办法了!”
勾魂使盛才道:“爹,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若是鬼奴见到了六指琴魔,我们便可以出那一口无穷之气?”
盛灵道:“六指琴魔,既然要找持有火弦弓的人,当然是深知火弦弓的来历的,你到走到自己禁受不住的地方,便用力以火弦弓,向他射出一箭,只怕他听到火弦弓声,便知是你来了!”
鬼奴想了一想,道:“也好?”
盛灵道:“若你见到了六指琴魔,千万提起我们父子两人?”
鬼奴答应一声,便向前走了开去,而盛灵盛才,父子两人,在洞上略站了一会,便向山洞之门,走了进来!端木红一见他们向洞内走来,心情不禁大是紧张,接连运了几遍真气,想将穴道道冲开,但是却仍然是劳而无功,未达目的。
只见盛灵父子两,来到了离洞口有四五尺处,两人才坐了下来。
那山洞之中,极为黑暗,一时之间,盛灵父子两人,并未发现身旁有人。
而端木红也提心吊胆地屏住了气息。
只听盛灵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一世英名,今日几乎命丧在青云岭上?”
盛才咬牙切齿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蒙六指琴魔青睐,还怕大仇不报么?”盛灵一声冷笑,道:“我们只消在这听着,只要琴音一止,便是这些人亡命之时了!”
盛才似乎远有点不很相信,道:“爹,那八龙天音,当真如此厉害?”
盛灵道:“自然,“八龙天音”乃是武学之中,最高之作,兵法有云,攻城为次,攻心为上,那“八龙天音“便是攻心的武功。”
盛才又问道:“那比诸我们的“鬼哭神号”功夫,又怎么样?”
盛灵“唉”地一声,道:“简直如萤火之比阳光,无可比拟!”
此际,鬼圣盛灵,并不知有第三人在,还是当洞中只是自己父子两人,因此言谈之间,便一点也不需要做作弄势。
端木红在一旁听了,心想鬼圣盛灵,究竟要比他儿子,高明了不知多少,勾魂使盛才,要将邪派中呼神摄魂之法,和八龙天音相比,岂不是要被人笑掉了大牙。
勾魂使盛才“啊”地一声,不再言语,只听得盛灵又道:“你快将那物事放了出来。”盛才道:“那东西好不厉害,怎能将它放出?”
盛灵低叱道:“你知道什么?那物事专吸阴尸之气为生,它的一颗内丹,足可增我近十年的功力,我一服下去,内伤立时可愈!”
端木红本来不知道他们所讲的,是什么玩意儿,直到听到了此处,心中才猛地一动,暗忖他们所讲的,莫非是那“尸氅”。
只听得盛才道:“原来有这等妙用在,那鬼婆娘竟将它忘在大厅之中,倒叫我们捡了一个现成便宜!”盛灵道:“你快将我给你的那瓶酒,倒在地上,那尸氅一出竹篓,便会爬过去饮食,一饮食,便醉不能动,便可以剖腹取丹了。”
盛才依言而为,不一会,果然已见那尸氅,醉倒在地上,肚皮朝天。
盛才从身上摸出一柄匕首来,在那“尸氅”的肚上一划。
他一划之下,只听得“拍”地一声,竟从“尸鳌”肚中,跳出鸡蛋大小的物事来。那物事着地,还有弹性,在地上弹了一弹,蹦出了几尺,竟来到了端木红的口边。
端木红只觉得一件凉沁沁的东西,来到了自己的口边,心中不禁大奇。
勾魂使盛才的一切行动,她本来全都看在眼中,暗忖难道如此凑巧,那尸毙的内丹,竟然来到了自己的口旁边。
一时之间,端木红心中,大为踌躇。
她知道,这类罕见的怪物,其内丹对于练功习武之士,一定是大有裨益。
此际,她身子虽然不能动弹,但是那颗内丹,看来甚滑,只要一吸,便可以吸了进口。
但是她又料到,盛灵不见了内丹,一定会满洞寻找,一找之下,一定会发现自己,到那时反倒糟糕,而如果一口气,将那枚尸氅的内丹,吹了出去的话,他们不一定可以发现自己!
端木红正转念间,只听得盛才“啊”地一声,道:“跳出一件东西来,却不见了!”
盛灵喘着气叱道:“快找!那物事一见风,半个时辰之内,便没有用了!”
盛了答应一声,转过过身来。
端木红刚想将那枚尸氅的内丹,吹了开去时,勾魂使盛才,己然看到,就在他父亲附近三四尺处,另外躺着一人!
勾魂使盛才,吓得猛地一怔!
因为此际,他们父子两人,一点抵抗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