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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目shè精光道:“老衲如此年岁,对她一个妇人,能打什么交道?你已回来,这件事,你焉能不闻不问?”
匡飞冷冷一笑道:“大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当初苦苦逼我到日本的也是你,莫非那时,白姗和今日也有什么不同么?”
涵一和尚鼻中哼了一声道:“樱子已死,情形自不同了!”
匡飞狂笑一声道:“大师,你把白姗想错了,她不像一般女人一样,只怕覆水难收啊!”
老和尚嘿嘿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匡飞不由蓦地双目一瞪,可是在这老友面前,他却是发作不出来。当时叹息了一声,用手把老和尚往一边推了推,道:“人各有志,不便相强,这件事,大师,你如果一再勉强,就不是我的朋友了!”说着,身子“刷”一声,已纵了出去,道:“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再见了!”
说话之间,他已跃上了一座正殿,涵一和尚抬头望着他的身形,冷冷一笑,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自己所作所为,又能怨得谁来?”
匡飞身形已自腾出,闻声哈哈笑道:“我本来也没有怨谁啊!”说着已是一路纵驰如飞而去。涵一和尚气得冷笑了一声,喃喃道:“那白姗不找到则已,若找上了我,我又岂能放得过你?”
只是匡飞却没有听见,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涵一和尚回过了身子,叹息了一声道:“孽债!孽债!”说着步至蒲团处坐下,打开了一部《金刚经》,喃喃地念起佛来。
谁知他念了没有多少句,就见门外一个小沙弥探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涵一和尚唤道:“进来!”
小沙弥只得合十而入,道:“禀太师父,庙外来了几个人,声势汹汹,要面见太师父,弟子说太师父不在,那几个人,却要打进来,请太师父发落。”
涵一和尚不由吃了一惊,站起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样子?”
小沙弥想了想道:“有男有女,共是三人!”
涵一和尚一听到此,不由心中怦然一动,道了声苦也!想不到天下事情,竟是如此凑巧,那匡飞才走了一刻工夫,白姗母子三人,竟找了来。
老和尚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于这件事情,是一想起来就怕的。
想不到越是怕的事情,愈是来得快。
他闻言不由身子动了一下道:“哦——室内此刻尚有何人?”
小沙弥合十道:“几位大师正在经堂诵经,只有精武堂的‘至尚师叔’正在授徒!”
涵一和尚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既如此,你快找他来!”
小沙弥合十,答了声:“是!”遂很快地走了出去,涵一和尚在禅房内来回地踱着,不时地叹息着。
这时那位精武堂的至尚大师,闻听相召,匆匆赶了过来。
他约有四十左右的年岁,生得宽面大耳,十分高壮,老方丈相召,他不知何事,因为正在授徒武动,手中尚提着一柄方便铲就来了。
进门行礼之后,这位至尚和尚合十道:“师伯有何差遣?”
涵一和尚皱眉道:“门外来了母子三人,声称要见老衲,你去会他们,就说老衲此刻正在行禅,约三日后才能醒转,嘱他们有事三日后再来!”
至尚和尚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正要转身而去,老方丈又道了声:“慢着!”
至尚和尚回身,说道:“师伯,还有事么?”
涵一和尚讷讷道:“这母子三人武技精湛,尔要注意了。”
至尚微微一笑,提了一下手上的方便铲道:“师伯请放心,弟子定能应付!”
说着行礼而出,向小沙弥道:“他们在哪里?头前带路!”
小沙弥比了一下手式,就向前行,至尚乃是朝阳寺十二名擅武弟子之一,一身武功,虽非涵一和尚亲授,却不离正宗渊源。他最拿手的,乃是一路降魔铲,及“空门神拳”,在同辈之中,可算是佼佼的人物。今天老方丈指定他去会客,在他认为那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
当他大步如飞地来至门前时,只见寺门口,正有三四个弟子,在与来人说话,对方似乎话声颇大,双方已在僵持的形态中!
至尚远远地高声道:“为何乱嚣,尔等退下!”
那几个和尚,闻声四散,纷纷退后。至尚满脸怒容地走了过来,方便铲挂在腕下,双手合十,朗声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来此何事?”说话之间,目光一扫,已看清了,来者竟是二女一男,共是三人。二女一老一少,似乎母女二人,模样儿十分秀美;那个男的,却是一个二十左右的英俊少年。
三个人,全是一脸怒气,而且身上都带有兵刃。
至尚和尚一眼及此,就知道今日只怕不能善罢干休,当时口中连连念着佛号。他说完话后,那双少年男女,一起怒目注视过来,另一个中年妇人,却冷笑了一声,道:“尊驾是谁?”
至尚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至尚,乃是精武堂的三堂大师之一,三位施主有何见教?”
此言一出,那妇人霍地柳眉一竖,道:“我们要见的是涵一和尚,怎么出来的,光是一些闲人呢?”当着众弟子面前,至尚自觉脸上无光,不由面色一沉道:“掌寺方丈此刻正在行禅,哪里有工夫来会你们这些闲人?有什么事,只管对我说也是一样!”
妇人面色一冷,尚未出言,她身边那个妙龄少女不由杏目一睁,道:“好没道理的和尚,你仗谁的势力,敢对我们如此说话?涵一和尚是什么东西?我母女等他这半天,他还不出来,惹恼了我们,打进你们破庙,看他还出不出来见我们?”
至尚不由一怔,怒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女娃娃!”
这时那妇人,把少女拉了一下,冷笑道:“我姓白名姗,这是小儿匡长青,小女匡芷苓,我们来此,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见涵一和尚。我们是由很远的地方来的,见不着他,如何能令人甘心?”说着冷冷一笑,又道:“我知道,涵一和尚乃是佛门第一高僧,武功之高天下敬佩,只是他如果避不见面,我们也就说不得,只有开罪一途了!”
至尚冷笑了一声:“方才贫僧已说过了,大师此刻正在坐禅,要三日后方能醒转,你们如有要事,三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
白姗嘻嘻一笑,道:“可笑,佛门弟子也会说谎,适才这位小师父说方丈不在,现在师父你又说在坐禅,真令人难以相信。”
至尚愤愤地道:“贫僧所言乃是实情,你们不信,贫僧也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乃是佛门善地,请你们不要在此吵闹!”
一旁的匡长青,始终未发一言,这时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的一个方丈,竟会如此,我倒有个办法,看他能藏到几时?”
至尚冷笑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请到寺外施展,那与我们是没有关系的!在这里胡闹,却是万万不可!”
匡长青一声狂笑道:“什么叫胡闹?我们可是不知道!”说着足下向前一滑,骈中食二指,直向着那和尚前胸猛点了过来。
至尚向后一退,腕上的方便铲响了一声,大怒道:“怎么,你竟向贫僧动手不成?好,这就怪不得贫僧无情了!”说着他手向外一挥道:“你们先退后,待我会他!”
这时匡芷苓在一边,冷笑道:“哥哥不要客气,只管下重手法!”说着丢过一口剑来。匡长青接剑在手,冷笑道:“大和尚,请动手赐招吧!”
至尚这时面色赤红,方便铲在手上一抡道:“这是你逼迫于我,并非是本座欺你年少!”
匡长青闻言冷笑一声,他左手轻轻一撩前襟下摆,人影一晁已到了至尚身前。只见他掌中剑向后一吞,霍地向外一点爆出了一点银星,直向至尚喉上刺去。
至尚方便铲向内猛然一抽,方便铲的铲头迎着对方的剑,发出了“当”一声,宝剑已为他挡了开来。
这和尚却在这时,身形快若电闪星驰也似的,又窜到了匡长青背后。
他掌中这一杆方便铲,施了一招“拨风盘打”的疾招,由上而下,势力万钩地直向着匡长青当头猛砸了下来。可是,黑羽匡长青早已想到了他会有此一手。
至尚的方便铲方自下落,这位年少的奇侠,左手向上一扬,已托住了方便铲的铲柄,只听得“嗡”的一声大震。
匡长青的剑,却陡然向后一挑,其快无比,直向着这个精武堂和尚的上半个身子劈了下来。
至尚和尚这时候如果胆敢不松手,他这一双手就不要再想要了。当时只听得“呛啷”一声大响,方便铲堕地,而这个和尚却用“倒踩莲枝步”的身法,猛然退出了五六丈左右。虽然他身上没有挂彩,可是兵刃脱手,这个脸也算是丢完了。当着面前这几个弟子,这位至尚大师不由得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便微微一呆道:“小施主好纯的功夫!”说着冷冷一笑,走到了落铲之处,弯腰把那杆方便铲抬到了手中。
匡长青横剑而立,朗声道:“快去请涵一和尚出来!”
至尚大师方便铲把在右臂之上,退后了一步,怒目道:“老方丈正在行禅,不能见客,莫非还要再说一遍么?”说着他霍地转过身来,大家都以为他是含愤返寺,却没有料到他,竟在这个时候,蓦地双腕向后侧一个猛旋!
只听得“嗖”一声,日月之下,但见白光一闪,他那杆方便铲,竟自划起了匹链也似的一道白光,直向着匡长青前胸上猛然贯飞而来。
这种势子飞来是奇快如风,只一闪已到了匡长青眼前,每个人都不由大吃了一惊。
这一招确实出乎匡长青意料之外。当他发觉不可的时候,对方方便铲的铲刃,已经挨在了他的身边。
此时此刻,一任他黑羽匡长青,有天大的本事,却也是莫能退开了。
一旁的翠娘白姗见状,吓得面色苍白,高叫了声:“青儿——”她身子猛地腾了过去,另一边的匡芷苓同时也发出一声娇叱,也自腾身而来!
可是她母女这种动作,看来都太晚。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至尚的方便铲已飞至匡长青胸前,只需再向前微吐一分,匡长青不死必伤。
忽然,斜刺里,瓦面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