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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手中,身子向后一仰,这口刀直向着心窝上猛扎了下来。
老狸视三立见状大吃了一惊,身子“霍”地向前一扑,厉声叱道:“傻孩子,胡闹!”
他猛然伸出手,向刀上抓去。
可是看起来,似乎显得慢了一点儿。
这口刀眼看已经挨在了胸上,老狸急得口中“唉呀”了一声。
这在这时,只听得“当”的一声,笠原一鹤只觉得手掌一阵发麻,再看那口刀已自脱掌而出。
随见人影一闪,高大的涵一和尚,已立在身边。
这老和尚,是以“元阳指”,一指凌空,把笠原一鹤手中的刀点落在地。
老和尚面若秋霜,冷笑了一声,道:“好没出息的孩子,你打算一死就完了么?”
笠原一鹤泪下如雨地道:“求师父慈悲!”
老和尚冷笑道:“你不过是遇见了一些困难,就图一死了之,日后从佛,十魔九难又该如何?”说着长叹了一声,道:“老衲真正对你失望了!”
笠原一鹤连日来,受到了无数委屈,这时又听师父口中,三番二次对自己失望之语,一时悲从中来,竟自低头落下泪来。
涵一和尚把他身上的刀,全都取下来,冷笑道:“一个出家人,身上竟带着如此多的刀,成何体统,从今后不许你再摸它!”
说着把这三口刀,放在一边。
祝三立这时见状,嘻嘻笑道:“还不跪下来谢你师父,你师父已经原谅你了!”
笠原一鹤忙跪下道:“谢师父慈悲!”
和尚偏头看了看祝三立一眼,道:“我师徒的事,你以后少管为妙!”
祝三立嘻嘻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么,大和尚以后的事,你就另请高明!”
说着抱了一下拳,回头就走!
涵一和尚才知自己说错了话,当下笑着合十道:“阿弥陀佛,老朋友火性太大!”
祝三立回头笑道:“你不是要我少管闲事么?”
老和尚口宣佛号道:“老朋友算了吧。”
祝三立嘻嘻一笑,首先过去把地上的笠原一鹤扶了起来,口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和尚,这个面子,你无论如何也得赏给我。”他回过头去,对和尚道:“这孩子是我弄回来,我总不能看着他不管,你不要他也行,走!小子咱们走!”
笠原一鹤却是看着他不动,祝三立怔了一下道:“怎么,你还不愿意跟着我么?”
这时涵一和尚已上前哈哈笑道:“我们乃是五百年的缘份,哪能被你这老狐狸一句话就拆开了。”
老狸祝三立咧嘴一笑道:“怎么样?我就知道,我一要就成了你的了。好,别吓唬他了,这孩子也够受的了,我们快研究正事要紧!”
涵一僧这才转身对笠原一鹤道:“你所犯的过错,也不能就此算完,留待事了后,再一并处理。”
笠原一鹤躬身答了声:“是!”
涵一僧叹息了一声道:“老衲所以不叫你出去,实在是因为当今武林兴起了夺宝的巨流,你又正是那些宝物的主人,以你这些武功本事,如何能是这些人物的对手?如果冒失出去,无异羊入虎口!”
说到此,冷笑了一声道:“老衲一番好意,竟被你误解了!如今你外出甚久,应该有所体会。如不是老衲事先托祝施主照顾你,只怕你这时早已丧命在敌手了!”
他鼻中哼了一声,道:“你死了固不足惜,岂不有负你父及我一番深心?”
笠原一鹤这时又感激又惭愧,只涨得面红耳赤,一语不发。
涵一和尚又冷笑了一声,道:“你当那徐雷及秦二棠穆银川是好惹的么?”
祝三立在一边也叹道:“这倒是实在的,初生犊儿不怕虎,这可不比在日本。这三个家伙,在绿林道上哪一个也是响叮当的角色,可不是闹着玩的!”
笠原一鹤这时也只有听的份儿了。
在这两位老人家面前,他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一个小和尚端来素食,祝三立招呼着笠原一鹤坐下来,二人肚子早就饿了,很快把东西吃完了。
涵一僧饭后又着实告诫了笠原一鹤一顿,只是却未把他的身世说明,他仍然以为时机未至。
再者,他不希望这个弟子,在内心又增加一份感情的烦恼,因为这对他从佛是很不利的!
老和尚现在所要做的,是要他平静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祝三立和笠原一鹤,很是悠闲地在朝阳寺住着。
尽管笠原一鹤忧心忡忡,可是他也确实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的,师父既然这么说,想必他一定有打算,自己也暂时安下心来。
老狸祝三立,身上的伤,也全都康愈了。
他一向云游惯了,伤一好,又不禁有些蠢蠢欲动了。
这一日,老和尚把他召至“经楼”,面授一番心意,第二日祝三立就告别而去。
他走后,涵一和尚召集了全寺的弟子,在大殿之内会合,这其中也包括了那目前仍然还是俗家弟子的笠原一鹤!
老和尚以甚为庄严的语气,对他们说:“从今天起,本寺弟子俱要提高警觉,也许不久就会有敌人来犯!”
这句话,并不令这些弟子吃惊。
因为几个月以来,由于笠原一鹤的介入和涵一老方丈的言行之间,已令他们意识到,必然有某些事情要发生了。
可是他们倒并不知道,这所谓的敌人是些什么人?
涵一和尚对于这一点却不十分说明。
他很沉重地说:“今后本门弟子,允许随身带着兵刃,可是却只能防身,不可随意杀人。如果有什么事,即刻与精武堂大师联络,不可自己行动!”
说到此他站起来,道:“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虽然与本寺无关,可是却牵扯到我们佛门未来的事……”
他手指着笠原一鹤,说道:“此人,是我亲收之人。今天,他遇到了许多危险,本门弟子应该尽一切力量来保护他,如有任何人来探听他的消息,概以不知二字回复!”
说完了这些,老和尚就走了。
他随后把笠原一鹤唤进禅房,镇定地道:“祝三立已为你办事去了,以他的智力武功,大概可以成功,所以你要在短期之内准备上路!”
笠原一鹤吃了一惊道:“师父,我去哪里?”
老和尚冷冷道:“你要去京城,面见当今皇帝,呈上你的贡物信函,然后回来!”
笠原一鹤不由大喜,怔怔地道:“师父,这是真的……祝师叔能成功么?”
涵一和尚双眉紧皱,沉声说道:“但愿他能成功,为师我日内也将起程,要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你要知道,敌方人数太多!”
笠原一鹤喜道:“师父已去,带我也去可好?”
涵一和尚冷冷笑道:“你给我惹的麻烦够多,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他很沉痛地道:“为师自向佛以后,二十余年未曾动过兵刃,更未与人争过短长,这次却要为你的事,破格出手,也是我一件痛心的事!”
笠原一鹤不禁面色微红,低头不语。
老和尚缓缓道:“这些一日子里,你务必要记住,不可外出,为师不过三数天就可能回来,至时,恐怕还要有一番麻烦,不过那些也就不要紧了!”
笠原一鹤点点头,涵一僧遂令其离去,又唤为本寺的几位大师父,关照了一番。当夜,这位佛门的高僧,就飘然离寺而去!
“短命无常”徐雷,自失去了那枚翡翠梨之后,始终是闷闷不乐,这件事他已多少料着了几分。
虽然那位瞎了一只眼睛的文老太太,到底是谁,他还弄不清楚!可是无论如何,这个人必定是和翠娘白姗有着关系,这一点他认为是必然!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徐雷曾亲口告诉白姗母女,那枚翡翠梨不在自己手上;而且还隐瞒着两位好友苍须老人秦二棠以及纨扇穆银川。
现在自然是不能去向白姗盘问这件事,否则,岂不等于是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脸?万一要是被秦二棠及穆银川二人知道,更会说自己不够朋友了。
所以这件事,真是糟透了。
他吃了一个闷葫芦哑巴亏,这件事,他只能暗暗地放在心里,留待以后再说。
眼前的事情更是烦人,他必须要妥善地处理这箱宝物。
各位一定很奇怪,那位一向不离他身边的女儿“徐小昭”又到何处去了?
这是一个秘密,徐雷,暗中已把她差走了。
这个身怀绝技的姑娘,虽然对父亲的行为不满,可是事已至此,也只有将错就错了。
她背后紧紧系着那个满装珍宝的匣子,连夜渡江,向川陕道上去!
她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男人,为了逃过江湖上的耳目;而徐雷自己坐镇家中,暗中令女儿带宝远逃,自以为这种行为高明之至,天衣无缝。
可是,他却是忽略,这种障眼法儿,对于一般江湖人物自是可以生效;而对于一些所谓“别具慧眼”的老江湖,那可就危险了。
譬如说“阴风叟”岳桐这个人吧,就没有办法隐瞒着他。事实上“阴风叟”岳桐,对于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暗中观察透彻,了若指掌。
徐小昭打马西行,当她的马一过“鸡鸣河”抵达鄂省的黄冈时,已被跟随的人缀上了。
徐小昭丝毫也没有发觉,她心中暗是欢喜。因为这样走法,不日就可到达四川,自己的责任也就松了;然后就等着父亲前来团聚。
她的马来到了黄冈城内的一所小店,店名“清风楼”,然后翻身下马。就在这时,一匹雪白的小毛驴也到了栈前,驴背上坐着一个面目清瘦,头带瓜皮小帽,十分衰弱的老头儿。
这小老头,一身非常讲究的黑色丝质长衫,足下却是一双红色的便鞋。乍看起来,他像是一个文士,可是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徐小昭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
这小老头儿跳下驴背,嘻嘻笑道:“小朋友幸会了。”
徐小昭忙抱了一下拳,却没有说话。因为她怕她那种女人声音,会为对方听出来。
小老人笑嘻嘻地道:“怎么小哥,你也在这里落脚么?”
徐小昭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这时过来的两个伙计,牵走了牲口,一个伙计道:“二位是一块来的么?”
徐小昭摇头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