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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我就怪不得你了,难道像你这样带着这么多人,趁夜闯进罗家来,还会有什么转园的余地!”
“当然有,叫姓罗的出来,当面答应亲事,白天的事自可一笔勾销!”
“我觉得你们是一厢情愿,如果我家主人愿意点头答应,他白天就出面了,根本也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说得好!”瘦老头儿两眼发光,一点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得罪了‘北京城’的那一家?”
“如今来说,我是不是知道已经无关紧要了,”严四道。
“不!”瘦老头儿道:“不知者不罪,我家主人一向宽大。”
严四道:“要是我家主人不答应这门亲事,你家主人也照样宽大,不知者不罪么?”
瘦老头儿道:“要是你能改投我家主人手下效力,那是当然。”
严四一摇头道:“算了,我没那么大的造化,再说,你家主人手下能人、高手那么多,我过去那还显得出我?”
瘦老头儿所以能忍到这时候,完全是因为严四刚才露的那一手,可是泥人也有点土性,何况是皇甫家人一向是横行霸道惯了,话说到这儿,他已经有点忍不住了:“姓严的,我跟你说的是正经话!”
严四淡然道:“我跟你说的也是正经话。”
瘦老头儿脸色微变:“好吧,无论对你,或者是对罗家,我家主人已经都仁至义尽了,再有什么事,你们就怪不了别人了。”
严四道:“再有什么事,会再有什么事呢?”
瘦老头儿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抬手一摆,十几廿个人一起逼向严四。
他们走得不快,不但不快,反而很慢,也就因为慢,一步一步,给人的压迫感更大。
但是严四他能像个没事儿,他道:“只要你们有把握,尽管上,但是我要向各位说一句逆耳忠言,相打无好手,万一要是伤了谁,那只有自认倒楣!”
白天来的那五个,或尝过,或见过严四的厉害,都被严四这句话唬得脚下一顿,不由停住。
就算是停,那也是刹那间,刹那间之后,他们照样跟着迈步,又逼向严四。
严四不再说什么了,脸色转趋肃穆,垂手而立。
很快的,十几廿个汉子逼近严四面前一丈之风,瘦老头又抬手一招:“上!”
十几廿个都摸出了家伙,有匕首,有铁链,还有几把铁尺。
严四抬手探腰,软剑出鞘,振腕一抖,铮然龙吟声中,软剑抖得笔直:“谁先上?”
这一手,再度震慑人。
谁都知道,没有很好的内力修为,是无法把软剑抖得笔直的。
谁先上?不但没人敢先上,反而都惊得退了一步。
瘦老头儿真不忍住了,他知道,要是不赶快把大伙儿胆气壮起来,今天晚上这一趟,根本就是来挨打的,只听他沉喝一声:“我就不信!”
他带着两个粗壮汉子,各抡起手里的家伙扑向严四。
三对一!不过,他既带来十几廿个来,根本也就没有打算一对一。
严四手里的软剑抖起了剑花,三朵,朵朵碗口大小,剑花映着前院灯光,电光似的,只一闪。
瘦老头儿跟两个壮粗的中年汉子手里的家伙脱手飞了,飞起了老高,然后分别落在了院子里。
瘦老ㄦ三个吓得忙抽身后退,脸上都没了人色,各托着右腕,还好,都在!这一下没壮起大伙的胆气,反而更灭了自家威风,大伙儿身不由己,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严四淡然道:“我看你们今晚上这一趟又是白来的,罗家不为已甚,是希望带话你家主人,经此打消提亲念头,请吧!”
还真是,十几廿几个,劳师动众,浩浩荡荡,恐怕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干什么来了?
皇甫家的脸往那儿放?别的不怪,要怪只怪本事差人家太多,谁能说皇甫家的这些人不是能打能斗的练家子?奈何到了严四面前,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按理,碰了一鼻子灰,是该走了!可是瘦老头儿忽然一声大喝:“散开!各干各的!”
十几廿个立即四散扑闯,有的扑向东西厢房,有的闯向后院。
看得很清楚,扑向东西厢房,各人手里都多了个火摺子,只是还没有点着。
这是干什么?不想可知。
一看就知道,这还是事先计划好的。
严四只一个人,顾那一头儿?这一招恶毒,这一招损!
可是严四不慌不忙,只听他道:“我早想到了,这你们就怪不得我了!”
只见他身躯疾射,闪电扬手。
这一旋身,这一扬手,那奔向东西厢房的,那闯向后房的,怪叫连连,怪叫声中个个摔倒趴下,扑向东西厢厉的,火摺子都没来得及点上,没来得及出手,闯向后院的,则手里的家伙脱手飞了,飞出去老远。
还站着的,只剩下瘦老头儿一个。他也收势站住了,惊怒叫道:“姓严的,你用了暗器!”
严四道:“我心存厚道,手下留情,用的只是石子,要真换别种暗器,只怕你带来的这些人已经没命了。”
他用的还真是石子,瘦老头儿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满地都是半个难蛋大的圆圆石子。
地上的那些个,都坐了起来,可都站不起来了,个个捧着膝盖呼疼。
个个石子单打膝弯,不伤别处,人家不是心存厚道,手下留情么?单凭这手法,又是眼前他们皇甫家那一个比得了的?瘦老头儿颓然道:“好吧,姓严的,算你行,我们走!”
一顿喝道:“起来,都给我起来!”
地上那些个,一个个咬着牙,忍着痛,支撑着站了起来。
不怕他们都站了起来,如今他们只能一拐一拐的勉强走路,再想像刚才那样数步奔跑扑闯,至少得等好几天以后了。
严四道:“我没想到你们会打算放火,用心狠毒而卑鄙,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瘦老头儿忙道:“姓严的,你自己亲口说会放我们走!”
严四道:“罗家还是会放你们走,不过你要替我带话给你家主人,经今后,罗家只要发生任何事故,我都会找你家主人是问。”
瘦老头儿惊声道:“姓严的,你不能!”
“你懂我什么意思。”严四道:“也知道我何指,罗家不是不讲理的人,走吧!”
瘦老头儿不敢再说什么了,一声:“走!”
他率先往外行去。
那些个,一个个的跟着,可是一瘸一瘸的,走起路来不但慢,而且龇牙咧嘴。
严四跟在最后,他等十几廿个皇甫家人都出了门,他砰然一声关上了门,转身折回来,到了影背墙前,腾身上了屋,飞闪不见。
很快的大门外响起了蹄声,由近而远。
前院又陷入了—片空荡、寂静中。
不过,很快又有了动静,总管唐天星带了两个男仆,小心翼翼,摇头探脑的从后院方向过来了,等他看清楚前院的情景,不由一怔:“咦?人呢?”接着,他试探的叫,还轻轻的,不敢大声:“严师父,严师父……”
当然,没有人答应。
唐天星讶然道:“人呢?难道不为,跟着他们去了!”
这是座大宅院,相当大的一座,比罗家大多了,也气派多了。
不说别处,单说后院,这座宅院的后院,林木森森,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在那森森林木之中,透着灯光点点,一如天上繁星。
透过林木,藉着灯光仔细看,不难发现,有灯光处,或无灯光处,到处都是打扮俐落,暗藏兵刃的精壮汉子,照这么看,这座宅院简直就跟内城里王公大臣的府邸差不多。
后院西北角,有一座水榭,灯火通明,水榭里,一个穿着讲究,打扮阔绰的年轻人正在那里背着手踱步,神情似乎有点急躁。
年轻人长眉细目,人很白净,长得也不错,在男人里应该是数得着了,只是他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邪气,而且穿着打扮,神情举止,一看就知道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他正踱着步,一阵风过,吹得几上的纱灯灯焰摇动,一阵明灭不定。
那来的这一阵风?年轻人停步望灯,灯焰已稳定,毫无异状,但是,这时候他身后却响起个低低话声:“皇甫公子!”
年轻人倏然回顾,不由为之猛一惊。
水榭里,眼前,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个人,也是个年轻人。
颀长的身材,人长得只比他强,不比他差,但是穿着就比他差多了。
整个宅院禁卫森严,后院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这年轻人是怎么进宅院,怎么进后院,又怎么进水榭的?年轻人虽是吃惊,但他胆量还算不错,很快的就恢复平静,道:“你是……”
眼前年轻人道:“罗家护院严四,相信皇甫公子已经听过了。”
敢情,这儿就是皇甫家,年轻人就是皇甫公子。
皇甫公子脸色一变,难怪,今夜去罗家的人是他派去的,如今罗家这位护院来无踪,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皇甫家水榭里他的眼前,他派去的那些人呢,他们怎么了?他当然不好问,道:“原来你就是罗家那个护院严四……”
严四道:“先告知皇甫公子一件事,好让皇甫公子也安了心,皇甫家的人一个不少的没破一点皮,没流一滴血的都回来了,现在应该都在半路上。”
皇甫公子暗暗还真放心了,不过也够他难堪的,喜也好,怒也好,他都没形于色,只冷冷道:“说你的来意吧!”
严四道:“皇甫公子居然还会问我的来意,岂不可笑!”
皇甫公子脸色一变,似乎要动。
严四及时淡然道:“皇甫公子要是自信能快过我,尽管动!”
皇甫公子没再动。
“我相信皇甫公子也不会叫人,因为皇甫公子知道,那没有用,谁也不敢进来,谁也救不了皇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