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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一愣,继而失惊,急忙喝令手下十余名猥族野女一拥上前,将北宫三燕围住,自己却向莫师爷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启开地下囚室,纵放了要犯?”
莫金荣冷冷答道:“是我!”
邓化平一怔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莫非反了么?”
莫金荣冷笑道:“不错,对你们来说,老夫正是反了。”
邓化平又惊又怒,戟指道:“你……你……你………”
曹克武拼力攻出两拐,沉声叱道:“蠢物,尽说什么废话,变故已生,还不快些传令本门精锐,包围璇玑堂,下手擒人。”
这一分神开口,竟被甘道明振剑反击,夺去了主动。
邓化平听了,大惊失色,一面喝令猥族野女动手,一面从怀里取出特制号箭,掷向空中。
那号箭迎风即燃,疾升数大,忽然“蓬”地炸裂,洒出满天绿色碎光,片刻之后,又二次爆发,却变成红色。
红绿二色交变号箭,表面是下令全堡弟子紧守岗位,不许擅离,实则是召集曹克武的心腹死党,紧急驰援。
莫金荣见他施放二色号箭,不由冷哼道:“既然有意惊师动众,索性把全堡弟子都召了来,叫他们也知道神机堡这些年的隐情内幕。
说着,振袖一扬,一溜蓝光应手射向夜空,啵啵连声,炸开无数蓝色光焰。
蓝光信号,却是神机堡号令全堡聚急的急命。
两种含意绝对相反的信号先后升空,全堡弟子都给弄糊涂了,等到依信号前后顺序推断明白,各地警钟纷鸣,灯球火把,分由四面八方,向碗机堂聚集而来。
不多久,先后两种弟子都奉召赶到,碰巩堂前顿成人海,而且汇为数层奇特的分野。
最核心;是激战未已的曹克武和剑魔甘道明。
第二层,是三燕与莫师爷出手,力敌少堡主邓化平及十余名猥族野女。
第三层约有近百名剽悍大汉,由客堂执事骆寒湘为首,全属曹克武心腹死党。
最后一层,数达千名之众。才是真正神机堡弟子,这些人数目最多,也最糊涂。远远在外层,目睹园中厮杀,久受全堡尊敬的莫师爷竟跟敌人并肩联手,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园内激战难分高下,园外议论莫衷一是,有的人疑心莫师爷叛堡通敌;有的人又坚认莫师爷跟随堡主多年,决不会叛堡,一定是被曹总管逼反了的……
绝大的多数尚在惊疑之中,突见莫师爷朗声叫道:“桑少侠,是时候了!”
一声呼唤,璇玑堂中灯火齐明,同时响起一阵轧轧之声,那座四面长窗的凉亭,突然冉冉向上升起。
亭外长窗移退,现出一架轮椅,椅上端坐一位白发儒衫老人,正是西堡堡主“璇玑秀士”邓玄,轮椅侧边,却挺立着桑琼。
近千弟子暴起一片欢呼,皆因神机堡自从曹克武应少堡主之聘,担任了总管,堡主邓玄已有整整五年未曾露面,大家只知道堡主染病未愈,谁也想不到今夜会在璇玑堂突然出现。
其中许多人都喜极而泣,情不由己,含泪跪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 双旗争辉
曹克武和邓化平一见桑琼陪伴堡主在楼顶现身,惊骇万分,双双为之变色,虚晃一招,各自抽身跃出战圈。
邓化平振臂高呼道:“莫金荣叛堡通敌,堡主已遭挟持,大家还不快些动手抢救堡主,生擒叛贼!”
曹克武也接口道:“老夫愿悬重赏激励建功,凡能拯救堡主脱险者,晋升本堡执事;凡擒获或杀死叛贼外敌者,赏千金,提升三级!”
群众多属盲目,再加上骆寒湘等百余名死党呐喊鼓噪,许多西堡弟子为之激动,人潮汹涌,纷纷抢进花园,猛扑璇玑堂。
千余名西堡弟子汇聚一股强大的人流,势如排山倒海掩杀过来,其中更有十余个混不畏死的猥族野女充当前锋,甘道明和北宫三燕虽然武功高强,也难抵挡得住,四柄长剑紧密联手,且战且退,转眼都被逼退至楼门石阶前,险象环生,狼狈不堪。
莫师爷飞身跃上石阶,从袖中抽出一面金黄色三色小旗,迎风展开,厉声喝道:“堡主金旗在此,谁敢擅动?”
人潮目睹那金黄色令旗,果然停顿了下来,一个个俯首肃立,流露出凛敬之色。
曹克武未待莫师爷再开口,目视邓化平,也急忙抽出一支银色小旗,抢先叫道:“堡主已遭奸人胁持,本座以少堡主银旗发令。暂领全堡统率大权,你们休要顾忌,只管动手!”
莫金荣怒目道:“神机堡权职严明,堡主尚在,你竟敢持势抗拒金旗,莫非有叛父自立的野心?”
邓化平大声道:“堡主重病在岙,神志迷乱,以致金旗被你盗劫,本座依情顺札.暂摄大权,有何不可?”
莫金荣冷笑道:“大权转移,必须堡主亲自颁令才能生效,你仅系螟蛉义子.哪有资格擅作主张?”
邓化平道:“事急从权,难道你区区一名司账师爷,就能作得了主吗?”
莫金荣道:“莫某金旗系由堡主亲授?”
邓化平晒道:“堡主神志丧失,身遭劫持,言难由衷,但凭令旗岂能作准。”
莫金荣厉声道:“你怎知堡主神志丧失,非出己愿?”
邓化平道:“堡主卧病多年,早已不闻事务,此事全堡皆知,谁会听你的鬼话!”
莫金荣微微一笑,道:“你敢跟我同在堡主面前对质吗?”
邓化平道:“为什么不敢——”话一出口,顿生疑虑,忙又道:“不过……”
莫金荣截口喝道:“没有什么不过!堡主现在楼上,请各位同门肃静,恭聆堡主亲颁号令!”
一声叱喝,全场肃然,近千弟子仰面凝注小楼,连那些猥族野女也停了手。
小楼上,桑琼轻探左掌,一扶搭在璇机秀士邓玄背心命门穴上,真为透穴而人,邓玄竟巍颤地从椅中站起身来。
少堡主邓化平看得骇然一震,险些惊呼失声,曹克武挟拐屹立,眉须拂动,显然也大感意外。
只见璇机秀士邓玄缓缓移步走近楼栏,面对楼下近千名弟子,用手一指邓化平,激动地说道:“逆子无伦,阴谋款父篡夺,罪无可赦。”其声虽弱,却字字入耳,说得斩钉截铁,十分明白。
人群中刚刚暴起一声轻呼,邓玄又指着曹克武道:“曹克武心吓诡诈,胁迫本座,包藏祸心,着即废免总管职位,凡我弟子,均应协力捕拿,勿使脱逃……”
话未毕,却被曹克武一阵哈哈大笑打断,扬拐喝道:“你们看清楚了,堡主背心要穴,犹在桑琼掌下。生死所系,难怪堡主作此不得已的说词,大家应该体谅堡主隐衷,先擒住桑琼,然后才能知道堡主真正的意愿。”
客堂执事骆寒湘应声道:“说的是,先擒外贼,再肃叛徒,大家还不动手;等什么?”
振臂一挥,当先提剑发动,凌空扑向小楼。
身形刚近楼栏,桑琼蓦地冷叱道:“滚下去!”
呛然龙吟声起,惊虹乍现,飞龙剑暴展出鞘,骆寒湘已被拦腰斩断,尸体掉落地上,溅起大片血水。
这出鞘一剑的威势,立即将其余蠕蠕欲动的死党们镇慑下来,甚至狂做不可一世的曹克武,也不禁霍然变色。
桑琼插剑人鞘,精目扫视,凝容说道:“郑堡主双腿已断,又被曹克武暗加谋害,点破内腑真气,数年幽禁,身体不兔虚弱,在下略施肋力,不过为了他能面对仇敌,畅吐内心积愤而已!”
曹克武嘿嘿冷笑道:“好张狡辩利口,你掌按命门,迫使堡主就范,妄加老夫莫须有罪名,事证如山,犹图巧言诡辩?”
桑琼道:“曹克武,你打错主意了,须知郑堡主忍辱至今,表面故作痴呆,只是安你的心,其实,你那些药丸并未服用,即使我撤掌退开,一样能够支持得住。”
曹克武阴声道:“你若真敢撤掌退开一丈以外,使堡主不在威迫之下,能自由表达意愿,他如仍然责怪曹某,曹某口服心服,情愿拱手退出神机堡。”
桑琼晒道:“好!咱们就叫你口服心服,到那时候,只怕就由不得你脱身离开神机堡了。”
说完,果然收回左掌,缓步向后退去。
璇玑秀士邓玄独自屹立楼栏;神色如故,毫无异样,足证桑琼的话并非虚词。
曹克武暗暗与邓化平交换了一瞥惊诧的目光,故作关切地仰面问道:“堡主,您没有受到桑琼小辈的暗算吧?”
邓玄怒目叱道:“无耻匹夫,你还有什么话说?暗算本座的是你们这些卑鄙东西,不是桑……”
话犹未完,曹克武突然沉声断喝道:“文彬,动手!”双拐一顿。人已冲天拔起,掠向小楼。
邓化平和园中百余名死党纷纷探手人怀,每人扣了一支乌黑闪亮的圆筒,蜂拥向楼门扑去。
莫金荣大惊叫道:“堡主快退!”人随声起,凌空截住曹克武。
剑魔甘道明却发出一声暴喝,长剑如飞出手,迎头向邓化平劈去。
剑招甫出,邓化平已按动了手上圆筒机钮,“蓬”地一声,大股火焰疾射而出……
三燕骇然惊呼道:“甘叔叔,小心毒火喷筒!”
剑魔闻声急忙撤招,可惜竟迟了一步,衣衫上已溅了数点火星。
那毒火沾物即燃,任是扑打滚压都无法熄灭,瞬息间,全身衣衫尽燃,登时成了一个火人。
邓化平又扣上第二支喷筒,狞笑道:“丫头们,休怪大爷不知怜香惜玉,这是你们祸由自招,自寻死路!”
双手一举,正要按动机钮,冷不防甘道明竟带着满身大火,张臂扑了过来。
邓化平大吃一惊,欲退不及,被甘道明一把抱住,一声惨叫,双双滚倒地上。
欧阳玉儿厉叫道:“甘叔叔!”挥剑抢出,想援救剑魔。
墨燕一探手将她拉住,沉声道:“五妹,来不及了。”
正这时候,一支乌黑圆筒滚到脚边,却是邓化平未及发射的第二支喷筒,黄燕俯腰拾起,银牙一挫,对准那批蜂拥扑到的死党,“蓬”然按动了机簧。
毒火扫射之下,贼党人多不易问避,顿时燃到了十余人,其他的惊呼失声,又像潮水般退了开去。
三燕联剑出手,用长剑挑起那十余支尚未使用的喷筒,转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