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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连环-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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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琼存心要整整这个麻子阎王,石上暗注真力,一击之下,直透“黄门”,牢牢嵌住了“肮脏之道”。

赵如虎一声闷哼,疼得眼泪打转,却不敢停下来检视一下,双手捧着屁股,一步一个踉跄,狼狈而去。

桑琼犹不肯放松,尾随追赶,一面大叫道:“来人呀!捉奸细呀!”

顷刻间,左近值夜弟子都闻声赶到,大伙儿不分青红皂白,衔尾疾追,直把个赵阎王追得上无天路,人地无门,最后无路可逃,只好夹着一裤裆血,奔进了金龙堂。

桑琼率众围堂抓人,闹了个天翻地覆,连天山二叟也被惊起,各处搜查,直到天色将明,才算罢手。

韩东沧问明经过,直似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反用好话夸赞了桑琼一番,嘱咐返家休息,事后,却把赵如虎狠狠臭骂了一顿出气。

经此折腾,夜已凋残,桑琼无法再入内宫,便独自遣返居处木屋。

抵达住所,屋中灯光未熄,郝休早已坐在厅上等候。

桑琼把夜间经过大略说了一遍,又问道:“贤弟往探后园琼楼,可曾发现什么?”

郝休却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道:“别提了,要不是见机得早,今夜非栽在那鬼楼上不可……”

第六八章 偷龙转凤

桑琼忙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郝休转过左肩,苦笑说道:“你看看这条左臂,错非我闪避略早,整条手臂已经废了。”

桑琼见他肩后衣衫已裂,内里裹白布,布上已血水浸透,一片殷红,不禁骇然道:“伤得这般重?快让愚兄替你止血敷药。”

郝休闪身退开,摇手道:“不劳大哥费心,只是一点皮肉之伤,业已敷过药了。”

桑琼诧道:“你伤在肩后,自己敷药包扎,怎会方便?”

郝休尚未回答,卧房中已传出一声轻笑,道:“是我替他裹的伤。”接着,门帘掀处,闪出一条红色身影,竟是郝隐娘。

桑琼惊道:“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隐娘淡淡一哂,道;“阿儿汗宫又不是铜墙铁壁,我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难道不行?”

郝休笑道:“大哥,别信她胡吹,告诉你吧!是我出去接她进来的……”

隐娘眼波一横,哼道:“笑话,你不去接我,难道我就不能自己进来?咱们要不要重新试一次?”

桑琼忙道:“好啦!你们兄妹总忘不了顶嘴吵架,现在咱们看似顺利,实则情势十分险恶,今夜赵如虎跟踪追蹑,便是证明,这木屋不易藏身,姑娘,你得多小心些才好。”

隐娘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连这个也要人教?”

桑琼苦笑道:“我是提你个醒儿,哪敢称得上‘教’字。”

隐娘道:“谢啦!我自己会当心的。” 一扭身,又回房里去了。

桑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问郝休道:“贤弟,你且把受伤经过,说给愚兄听听?”

郝休吁道:“说起来,都怪我鲁莽了些,不过,那琼楼之上,确也不可轻视……”

微微一顿,才继续述说道:“……咱们分手以后,我绕道潜人后花园,一路都未发现桩卡,园子里更是花木扶疏,宁静异常,琼楼孤立在一片水池中,远望去仍有灯光。

“我掩近池边,审度地形,才知道那小楼四面环水,只有一座石桥可通,此时楼中灯火未熄,若要越过石桥,难保不被楼中人发觉。

“逡巡再三,我决定不经石桥,便绕到小楼后侧,准备用‘摄空浮梗’之法,飞过莲池,潜人后楼见机行事。

“偏偏事有凑巧,我那儿还没有行,东花园忽然鸣锣告警,发现了奸细,锣声传来,小楼上突然灯火尽灭。

“我见机不可失,一提真气,便掠过了莲池,由后面的一道小巧扶梯,偷偷潜进了小楼。

“楼上是一圈回栏,静静的不闻一丝声息,我自问落脚移步都非常小心,谁知才登上回栏,楼中忽然有人喝问道:‘是什么人,这般大胆?’紧接着,一缕寒光,已破窗飞射而至。

“我骇然之下,连忙拔出了长剑。”

“寒光来势极快,看形状,仿佛是一支女人簪发的玉钗,我来不及细看,抡剑就砸,谁知却吃了大亏……”

桑琼听到这里,情不自禁插口问道:“怎么样了?”

郝休摇摇头,道:“说来惭愧,那东西虽是一支小小玉钗,却被人附注了内家真力,一格之下,直震得我整条手臂奇痛彻骨,钗儿没碎,我手中长剑竟被震飞脱手,和玉钗同坠池中。”

桑琼骇异莫名,脱口道:“贤弟,一叶知秋,对方既具此功力,你就该赶快抽身才是啊!”

郝休凄然一笑,缓缓道:“是的,小弟也情知不能再留,惭愧的是,人家未容我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剑钗落水时,我已经掠身欲走,谁知就在这一瞬间,剑芒透窗射到,我闪避不及,人在空中被击伤背部,若非我及时提聚真气,险些坠入池中。”

桑琼惊道:“这么说,你连那伤你的人是谁,也没有看见了?”

郝休苦笑摇头道:“凭良心说,人家根本坐在房中,并没有现身,我受伤之后,飞过水池曾经回头张望了一下,回廊上根本没有人,窗帘也没有打开。”

桑琼大惊,道:“这不成了‘驳剑’神功?”

郝休正色道:“是不是‘驳剑’之术?固然难下断语,至少,那小楼中的人,在运剑的功夫上,已达炉火纯青境界,这是可以断言的。”

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那人在伤了我一剑时, 只冷笑说了一句,‘算你运气不错’。以后即寂然恢复了沉静,是 的,他说得一点也没夸张,昨夜之战全身而退,的确是靠着运 气,如非我身上穿着厚棉袄,那一剑,恐怕会洞穿我的肩胛。”

桑琼负手徘徊,忽然驻足道:“贤弟虽受此挫折,却暂时不 可让韩东沧知道,咱们等会去见他,只说琼楼沉静诡异,未敢轻 入,否则,天山二叟一旦觉得咱们失去利用价值,必然改弦易辙,事情就不好办了。”

郝休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理会得,但是大哥对于探楼盗书一事,究竟作何对策呢?”

桑琼微笑道:“我对那部‘聚精秘录’,根本毫无兴趣,只是不愿让它落在韩东沧手中而已,假如有机会,最好能让韩东沧自己去碰碰钉子,目前,咱们一面跟他拖延,一面设法管救麦佳凤才是急务。”

笑容忽敛,忽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咱们这座木屋目标太大,很不安全,令妹住在这里,恐怕……”

话未毕,隐娘一掀门帘,走出卧房,接口道:“放心,我的事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们烦神……”

正说着,后门突然传来“剥剥” 叩门声,有人低唤道:“爹!快些开门!”

桑琼急道:“是鹊儿那丫头回来了,你们二位且去卧房内避一避,把房门拴起来。”

郝休兄妹点点头,依言退入卧房,拴了房门。

桑琼略作整理,自去打开后门。

门开处,不觉一怔,原来鹊儿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披凤氅,面垂厚纱的红衣女子。

桑琼刚诧问一声:“这位是——”

鹊儿一侧身,推了他一把,轻声道:“是路姑娘来了!爹!快让开。”

桑琼暗吃一惊,连忙闪开,鹊儿领着路贞贞低头而人,直到厅中坐下,待桑琼掩妥后门跟人前厅,路贞贞已经卸去凤氅和面纱,一脸凝重之色,隐隐泛着怒意。

鹊儿欲沏茶,却被路贞贞摆手拦住,冷峻地道:“不必了,我只要问几句话,问完就走。”桑琼见她面色不善,心里已猜到其中的缘故,欲故作不懂,躬身施礼道:“姑娘驾莅寒宅,实令属下蓬荜增辉,但不知……”

路贞贞截口道:“我有一件事,想当面问问郭舵主。”

桑琼拱手道:“姑娘如有垂询,只须一令相召,属下自当入宫晋见,何劳姑娘亲临寒舍?”

路贞贞冷哼一声,道:“那是因为我知道郭舵主太忙,再说,自从两位韩堂主返宫,大小事务,金龙、黑虎二堂莫不径断独行,我这个留宫镇守的弟子,早就不放在你们眼中了。”

桑琼忙道:“姑娘这么说,委实折煞属下,属下父女蒙姑娘提拔照顾,恩赐隆重,才有今天,纵有天胆,也不敢轻慢姑娘。”

路贞贞冷笑道:“你能知道这些,总算末忘根本,那么,我且问你,昨夜东园蓝楼擒获一名女奸细,你怎么不来告诉我声?”

桑琼呼冤道:“擒获奸细时间已不早,属下曾想人宫禀报,孰料又在金龙堂附近,发现另有奸细潜入,经率众追捕未获,直忙到天亮始回在下处,实因分身乏术,岂敢隐瞒姑娘。”

鹊儿也在旁边插嘴道:“我说呢,爹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否则,他说什么也会赶到西园来一趟。”

路贞贞怒容顿减,道:“我曾经叮嘱过你,一有桑琼或麦佳凤的消息,必须立即驰告,你昨夜在东国蓝楼既有所见,论理就该先把人押到西园里来,怎么径送水牢去了?”

桑琼故作诧讶道:“姑娘的吩咐,属下牢记未忘,但属下并没有得到那桑琼和麦佳凤的消息呀?”

路贞贞道:“你昨夜在东园假山上捕获的女奸细,她……”说到这里,忽觉不妥,连忙改口道:“她可能就是桑、麦二人派遣来的,你难道没问过她?”

桑琼道:“回姑娘,属下擒住那女奸细后,就奉命押赴水牢囚禁,迄今连她姓名也没问。”

路贞贞顿足责道:‘糊涂!你怎么一句话也不问,就把人送去水牢,那种地方,岂是人住的?”

桑琼俯首抱拳道:“属下只是奉命而行,既然姑娘不放心,属下这就去水牢把人提出来问个清楚……”

路贞贞一挥手,将一块银质令牌甩在桌上,接着,拂袖而起,道:“不用你们审讯了,现在你持我令牌,赶快去水牢把人提出来,直接送去西园朱阁,由我亲自审讯,若有毫发损伤,我唯你是问!”

桑琼为难地道:“回姑娘,日间人多眼杂,能否到夜晚……”

路贞贞怫然道:“不行,现在是卯正三刻,限你辰时以前送到,否则按抗令治罪。”

说完,不容桑琼再作分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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