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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安又是一怔,他当然还不会这么快忘记这个人。
那个钦差在两个青年之间停下,目光炯炯,向这边望来。
盛北川即时掀开帘子道:”什么事了“郝安道;”那位钦差大人与两个长兴侯府的人,挡住了去路。“盛北川目光一远,轻哦一声,从轿子走出来,望着那个钦差。
”侯爷,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钦差上前一步,语声森冷。
盛北川诧异地问:”不敢劳驾,但未知有何吩咐?“那钦差道:”各侯齐集,少了侯爷一个不为少,但若有侯爷在,那我家侯爷只怕便无立足之地了。“盛北北淡然问道:”这是长兴侯的话?“钦差道:”小人是什么身份,又焉敢自作主张?“盛北川正色道:”这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本侯也绝无争权之意。“钦差冷然应道:”这要侯爷你自己才知道了。“盛北川仰天一笑:”本侯此心可对天地。“钦差道:”可惜这些话侯爷对我说也无用。“盛北川道:”请回报长兴侯府,大事为重,不必猜疑。“钦差道:”我家侯爷有话交代下来,不见侯爷首级,不能安心。“郝安再也忍不住,冷笑插口:”不出所料,魏初一开始便已不怀好意。“钦差断然挥手,一声:”杀!“拔刀出鞘!
树林两旁应声尘土飞扬,赫然都是挖了一条土坑,以席子盖着,再铺上砂土。
两队侍卫也就埋伏在土坑中,这下听得吩咐,主帅将席子推飞,现身出来。
长刀纷纷出鞘,二百多个侍卫一齐冲锋前来,势如狼虎。
郝安神色大变,嘶声道:”快护侯爷离开!“现在那些侍卫中他的手下立即向盛北川靠拢,一面请盛北川上轿,一血呼喝轿子回头走。
八个轿夫慌忙抬起轿子,长兴侯府的侍卫已然冲向前来,与盛北川的侍卫展开恶战。
郝安却不管那许多,四面保护着轿子,直往前闯。
那不过短短片刻,长兴侯府的侍卫已然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盛北川,盛北川的侍卫完全抵挡不住他们的冲杀,一个个被斩杀!
钦差即时大喝一声:”全力扑杀盛北川!“紧接着挥刀冲向郝安,在他身旁的两上年轻侍卫亦拔剑冲前。
郝安没有理会他们,勒转马头,回向轿子奔去。
马快如飞,片刻间奔至,七八个长兴侯府的侍卫立即向他奔来。
郝安马奔不停,大喝挥剑,马过剑过,刷的将当前的一个侍卫斩杀剑下,反身再挥剑,另一个扑近来的侍卫亦被他一剑将头颅斩下来。
马继续前奔,郝安左一剑、右一剑,挡者披靡,钦差与那两个青年侍卫亦快步如飞,却赶不及马快。
郝安连斩七人,身上亦伤了数处,都是轻伤,他也没有理会,继续冲向轿子,还没有冲近,轿子已然给截停,保护在轿子四周的郝安手下已有前面的两个被放倒,后面四个无一幸免,尽被斩杀!两个郝安的手下顾不得那许多,忙将盛北川从轿子里拖出来,盛北川才出轿子,几柄利刀已然插进轿子里。
那两个郝安的手下固然色变,就是盛北川,虽则一向很冷静,这种情形之下亦不由面色惨变。
刀拔出,轿子便片片碎裂,那些侍卫跟着扑向前去,保护盛北川的两个郝安的手下奋力抵挡,另外三个连忙亦向盛川奔来,他们还未奔到,那两个已经被斩杀。
郝安一骑也就在这时候赶到了,拦腰一把将盛北川抱起来,他那三个手下也到了,一个大叫道:”我们押后,头儿与侯爷先走!“郝安一咬牙,将盛北川放在鞍上,策骑继续奔前,一十六个传卫左右上前扑击,郝发奋力冲杀,为了保护盛北川,又俟了几下,浑身鲜血湿透,痛入心脾,他不利展目已伤成怎样,一个念头只是保护盛北川离开这地方。
他那柄剑的锋日已然卷起,但一剑斩下去,仍能够将一个对方侍卫的头斩下,再迫开一个侍卫,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飞骑往来路狂奔。
十多个侍卫呼叫急追,到底决不过马脚,距离越来越远。
郝安没有回头望,紧压着盛北川策骑拼命往前奔只恐怕路上还有其他埋伏。
走出了老远,他仍然隐约听到呼喝声,还有惨叫声,不用望他也知道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那些手下是没有再生的希望了。
那片刻,他的脑海几乎已接近空白,那匹马虽然没有再被驱策,但方才一阵急催,已给催得快要疯了,四蹄撒开,只是狂奔。
盛北川的那些侍卫、轿夫、随从这时候已无一幸免,尽皆伏尸地上,郝安的手下也不例外。
长兴侯府的侍卫在郝安走后武功都仿佛突然高了很多,四、五个杀手对付一个,郝安那些手下又焉有幸存。
追赶郝安的侍卫随亦折回来,那个钦差非独没有责骂他们,而且只是问:”只是跑了他们两个人?“”只是两个人。“一个侍卫忙应道。
钦差随即挥手。”清理这地方。“那些侍卫应声散开,将己方伤亡的人抬起来走向左面林子,剩余的分别走到对方的尸体旁边,往尸体的要害再补上几刀。
这样做目的当然是要对方不可能活下来,而他们若真是魏初的人,也当然无须这样做,一般的侍卫绝没有这么残忍的手段。
补了那几刀之后,他们亦往左面林子散去,钦差则是走在最后的一个。
脚步声由近而远,终于消失,树林中回复先前那种寂静,只有树涛阵阵,却已没有先前那种幽美,变成”个人间地狱。
又过了一会儿,树涛之外才响起了另一种声音,两株大树上猿猴也似地下了两个人来,都不作江湖人装束。
那正是魏初派去监视盛北川的两个心腹手下。
他们藏于那里已不知多久,方才虽然不全都看清楚,那些侍卫并不是他们的同伴。
两人身形着地,一个随即道:“果然有人暗施阴谋陷害侯爷。”
“不知那是什么人?”
“也许是燕王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都非要立即赶回去通知侯爷不可!”
“不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
语声未已,一声冷笑突然传来,两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两丈外一株大树后,幽灵般转出了一个人,赫然就是那个钦差。“”你--“一个侍卫仓皇拔刀,另一个后背忙靠在一株大树干上。
钦差什么时候到来,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已经够他们吃惊的了。
”你们还想走?“钦差又一声冷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钦差没有回答,反手将面上的一张人皮面具拉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长安。
那两个侍卫并不认识,一个接着又叫:”回答我们!“”一般人叫我司马无情,其实我叫做司马长安!“语声是如此阴森。
两个侍卫一听”司马无情“四个字,便已有如掉进冰窖之中,全身都颤抖起来。
司马长安也就在此际欺前,闪电般拔剑疾刺了出去!
首当其冲的那个侍卫扬刀急挡,”仓“的一声刀被劈断,人亦被劈开两边,另一个转身急奔,司马长安的刀同时脱手飞出。
那个侍卫耳听风声,转身挥刀欲挡,他的动作也不算慢的了,但比起那一刀仍然不如,”夺“地一声,那把刀直穿胸膛,活生生将他钉在树干上。
这一刀力道之威猛,绝不在方才那一刀之下,也还未穿透,那个侍卫的内脏已然被刀上的内力震碎。
司马长安这才发出一声冷笑:”魏初--这条老狐狸到底心乱了,否则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样的两个娃儿。“坐骑冲入了长街,郝安整个身子仍然伏在盛北川身上,前衫已然被鲜血染成血红。
盛北川没有动,思想接近空白,一双眼睛紧闭,口虽然半开,却是一声也没有发出来。
长街上行人纷纷走避,只有孙凤翔例外,他从定远侯府出来原是要去找元宝一伙喝酒,转到这里却遇着郝安盛北川一骑奔至。
那一骑眼看便要撞在他身上,他却及时闪开,同时将缓绳抓住,硬生生将那匹狂奔的马勒停。
马悲嘶,人立而起,孙凤翔手急眼快,另一手扶住郝安,才没有翻掀上来。
触手冰冷,孙凤翔一惊,日呼:”姓郝的-一“一把将郝安从马背上抓起来。
郝安面色苍白,生命亦已随鲜血流尽,孙凤翔一看,脱口一声:”死掉了?“抓的手不人一松,郝安立时从马背上掉下来。
孙凤翔忙又将盛北川抓起,一摸还有气,心一宽,再将盛北川摇撼了几下,一面呼道:”侯爷,侯爷“盛北川缓缓张开眼睛,看清楚是孙风翔,又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神态茫然,突然清醒,脱口问道:”郝安?郝安在什么地方,怎样了--“孙凤翔伸手往地上一指:”死了。“盛北川目光一落,滚身跃下来,一个踉跄,孙凤翔一把慌忙扶住:”侯爷保重。“盛北川俯身扶着郝安的尸体,双手握拳,面露悲愤之色,咬牙切齿地道:”魏初--“孙凤翔诧异问道:”姓魏的怎样了?“盛北川道:”他派人中途伏击我们,若非郝安,本侯只怕还回不来。“”怎么会这样?“孙凤翔抓着头:”不是说,你们连成一气?“”别的不知道,他只是要诱本侯出去,拦途截击。“盛北川显得很气愤。
孙凤翔皱眉道:”大概他是因为侯爷深得人心,恐怕有侯爷在他便无立足之地。“盛北川长叹一声:”燕王势力日大,这样下去恐怕……“孙凤翔摸着鼻子,道:”看来皇帝在他手上也不能够干出什么来,倒不如我们将皇帝救出来,由侯爷再行召集各侯一齐举兵。“盛北川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那飞虹他们现在是否还在府中?“孙凤翔点头。”咱们先回侯府再说。“盛北川说。
孙凤翔略为一怔,随即一把将郝安的尸体抓起来,掷到马鞍上。
接近黄昏。
那飞虹飞燕并肩走在院子中,菊丛旁,黄菊盛天,孙飞燕人亦瘦得有如黄菊一样。
那飞虹怔怔地看着孙飞燕,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等到飞燕开始察觉之时,不禁娇靥一红,问:”你在看什么?“”看你。“那飞虹并没有隐瞒。
飞燕道:”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可是比花还要娇艳。“飞燕粉面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