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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瞧得出敌剑最脆弱之点?
又为什么心知用竹枝就可以敲折敌剑?
这些问题小关自己也不知道。
他同时又瞧出敌剑必向左右两方追刺。
因为他忽然蹲下,左手剑连鞘原想敲向西门朋右脚迎面骨,但心念一转,鞘尖改向他脚尖戳一下。
西门朋可不是不想变招换式。
但敌人恰好是在当中蹲低,他的势式力道早已贯注向左右两方,这时最难抽回对付的正是当中低处。
小关无心之举,变成故意捣乱过不去。
于是在西门朋来说,全然无法立刻追击敌人,在小关而言,则顺手之至,一剑鞘捅在敌人脚尖,全不费事。
灯光乱闪,人影乍分。
西门朋已斜掠一边,面色苍白如土。
他自知起码碎了三只脚趾骨。
外表不怎样,其实行动维艰,战斗力大约弱了一半。
第07章 天铸剑
小关笑吟吟站起身,满不在乎走近西门朋身前,道:“我的人头还在脖子上,好象不怎样容易落地。但要是你再断掉左脚骨,恐怕连站着都不容易了。”
西门朋朗提聚起平生功力,准备作最后搏命一拼,口中道:“你究竟想怎样?”
此言一出,证明他已负伤落败,却仅仅是一个照面而已。
屋外窥望人来的余骏、贺山豹一时大骇!只因以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鬼哭西门朋,竞也如此不堪一击,那么小关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地步呢?
小关道:“此剑跟你们一阳会有何渊源?”他摇晃一下手中之剑,又问:“天外飞星杨岩与一阳会有何关系?”
他用市井流氓惯用方式,眼光不时斜溜对方左脚。
西门朋忽然大感气馁。
一来是因对方的武功实是不知高明到何等地步,二来这家伙根本没有半点儿大侠或正人君子样子,完全是一副流氓作风。
这种人专门欺软伯硬,欺负就是不择手段不讲规矩之意。
碰上了这种人,还有什么办法?若是说话不慎,口硬一点儿,后果铁定是断了左腿而已,决无益处。
“这一点可以奉告,杨岩他老人家,最初是本会的日童,后来当了十几年会主,最后留书交代会务,人却不知所终。你这把剑,正是随他失踪的沆铸剑。老朽想知道此剑从何而得,只是想揭开首年杨会主失踪之秘而已。”
“哼,说得比唱的好听。”小关─点儿不客气:“你难道不想夺回此剑?最好连我─齐擒下,带回去慢慢拷问。你说,有没有这样想?”
“这种想法乃是人情之常,对不对?”
“什么人情之常?简直胡闹放屁不通之至。”小关乱骂一通,又道:“假如我天吊关罩不住,吃苦头的人是我,我为什么要说你对。”
他辩论的方法是以自己为中心,并不是客观分出对错真假,故此谁也休想辩得过他。
西门朋一时被他唬住,想想他讲得也不无道理。只好苦笑连连。
小关伸手道:“听说扬岩前辈有一部剑诀,快快拿来给老子瞧瞧。”
西门朋啼笑皆非,道:“前杨会主连人带剑忽然失踪,怎会留下剑诀?”
小关道:“不管,没有也要找到有为止。你们会主现在是谁?日童是什么官职?”
西门朋见他望住自己左脚,不敢口硬,道:“现下会主是破天关方廷东。日童是本会一个特别身份的名衔,是将来可以承袭出任会主大位之意。目前本会还没有日童,因为方会主刚刚荣任不久,还未挑选继承人。”
小关面色不善,破口大骂了好几句粗话,才转入正题,道:“你回去告诉姓方的,立刻向天宣布改外号,他妈的,老于是天吊关,他是破天关,这算是怎么回事?”
西门朋忍气吞声,道:“但当时敝会主并不知道世上有您,您那时也未入江湖;俗语说不知者不罪,您看有没有道理?”
小关颔首道:“有是有,但我姓关的岂不是老是吃瘪?不行,叫他快改一改!”
嗣到现在,西门朋总算知道了对方姓关,当下道:“关大侠,您的师承来历,能否见告?”
小关道:“你们想查出我根底,暗暗使诡计报仇是不是?”
西门朋道:“不,以关大侠这等天下无敌的身手,敝会上下结交追随还来不及,哪里谈得到诡计报仇这些事情?”
小关虽然不是闯荡过天下的老江湖,可是亦不稚嫩。那西门朋阿谀奉承的话,他一听便知是假,所以当然不会上当。
当下面色一沉,道:“彦子现在放称走,但如果半个月之内。还没有把剑诀送来,你们一阳台就等着瞧。”
那鬼哭西门朋负伤含愧,果然走了。
小关眼光落在苏天样面上,头也不抬,招呼一声。
窗外的余骏、贸山豹入了屋,一下子就踢翻苏天祥四个入室弟子,迫他们剪指甲头发。
小关向他们道:“李仙子吩咐过,假如你们将来替人家选阴阳宅之时,像老苏这样一歪心,她用的些子大法马上教你们遭报。”
些子法在三元地理,意谓少许时间便见功效。
世间尽有许多家派自称有些子法。其实此法究竟是用龙穴砂水?
用理气抑或是用卦位排算运用?根本茫然无知。
苏天祥四个弟子一听却都大谅失色。
那苏天样算得是当代高手,所以他的人室弟子都不同凡响,一听而知人家真是会家,真是克星。
因此小关一赶,他们个个撒腿就跑。
屋子里苏天祥方面,只剩下他一个。
小关冷笑一声,道:“老苏,轮到伤了。”他瞧瞧那神坛,又道:“咱们一言立决,你投降呢?或者还要负隅顽抗?”
苏天祥被他迫得透不过气,吶吶道:“请问投降如何?顽抗如何?”
小关面色一沉,声音中全无人情味:“哪一条路都活不成,只有安乐和辛苦之分别,当然,还有会不会祸延亲族后代的问题。”
苏天祥面色灰败如上,终于挤出声音,道:“学生可不可以遏见李仙于?”
小关耸耸肩,道:“我不知道,她只来得及叫我问你这几句,体到底怎样决定?”
苏天祥长叹一声,道:“我投降。”
小关顿首,道:“好,你亲自破了九天十地真太岁摧命基位,要有连我都看得懂我肯相信的证据,咱们才说别的。”
他接着冷笑一声,又道:“我先警告你,易常贵的生死我并不在乎,你有种做手脚与他同归于尽并无不可,但称的家人亲友一个也别想剽下。”
小关向来在讹诈恐吓上下过功夫,声音表情都功架十足。
苏天样骇然汗下,岂敢不信?
当下连声应了,走到屋角神坛,掀开低垂及地的黑色布幔,只见案下有个径尺洞穴,深约两尺。
洞穴边有一堆泥土,科是从穴中挖出的,旁边有个半尺高的圆形白瓷瓶,瓶口有塞,用松香封死。
瓶身以红朱画上骷髅头,一共有十八个之多。
苏天祥捧起那大肚瓷瓶,又在坛案上拿起一张白纸朱笔写就的时辰八字。上有易常贵的名字。
他慎而重之交给小关,道:“这就是证据,关大侠小心点,切勿失手打破。”
小关艺高胆大,接过瓷瓶,随手拋起接住,还故意不停地拋上拋落,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打破了会怎样?”
苏天祥眼珠碌碌随着瓷瓶上落,面现惧色,赶快答道:“此瓶一破,易庄主非生即死。”
“废话,他不活当然就死啦……
那余骏、贺山豹当然很紧张,因为易常贵是他们堂主的亲胞兄,因此他们的眼珠也跟着那大肚瓷瓶忽上忽落。
以他们身手,那瓷瓶就算小关失手坠地,他们亦一定可以及时抢救拉住。
苏天样哪知瓷瓶有余贺二人护驾,胆战心棕地道:“关大侠有所不知,此瓶若是不施解法打开,便要看这时瓶子所处的地点方向,才得知是凶是吉。天地间凶吉之数旗鼓相当,向来是一半对一半,所以瓶子一破,易庄主可能死,亦可能不死。”
“那么坛案下面那个洞穴。定然是极凶之穴,故此你打算把瓶子敲破在里面,对不对?”
“不,不,那儿诚然是极凶之穴,但我只准备埋瓶而不打破。”
“那么这张有生辰八字的纸贴呢?拿来干什么用?”
苏天祥讷讷道:“只要对准方位,用无情火一烧,他就会暴卒。
瓶子虽是埋在泥土内,亦会自行炸碎。”
“真的还是假的?”
小关不停地拋瓶玩耍,害得屋内除他本人之外,人人心惊胆跳。
“你一烧掉这张纸,瓶子就会破?我不信,咱们非试一试不可。”
余骏大惊道:“关大侠,这……这事可万万试不得,若是有灵验、易庄主岂不是活不成了?”
小关笑道:“别慌,我难道不会拿别人试么?反正你们已剪下许多人的头发指甲。”
轮到苏天样大惊道:“那些人都是学生的门人徒弟,这……这怎么行?”
小关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老苏你自己说吧,用你来试验好不好?”
“我……我……”苏天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面青唇白,双膝发抖。
贺山豹心中暗喜,这老小子早就该拿来做试验品了。当下捷逾电大跃去,五指如钩抓向苏天祥胸口衣服。
指尖却在间不容发之际,碰到一件冰冰冷冷的硬物,原来是盛装易庄主头发指甲的瓷瓶。
耳听余骏大喝:“老五小心,别抓坏瓶子……”
贺山豹丹田─收劲,五指力道化刚为柔,总算平平安安抓住瓷瓶。
现在余贺二人才真正知道小关对他们断金堂的悻度,那绝不是一桌酒席和几句好话就可以使他和李仙子变为友好关系的。
更使他们慑魄惊心的是小关的可怕速度。
他居然能后发先至,快过贺山豹的手,把瓷瓶挡在前面,自身忽又回到原地,神态悠闲如常。
好象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
小关自己倒不觉得动作很快,只认为贺山豹实在去势太慢,所以予他可乘之机。
他道:“小贺,瓶子现下在你手中,你好生护住。如果不能平安送回去请李仙子施展解法,易庄主丢了性命,与我无干。”
他这么说自然另有道理,原来他已听到三个人宛如风飙电掣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