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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骏跌足怒哼一声,跃回徐一白身边,恨声道:“副座,那些王八蛋罪该万死,为何放他们走?”
徐一白面色沉冷如铁,道:“这儿还有李仙子、关先生在场,咱们须得尊重人家,听他们两位意见。”
余骏一楞,这是怎么回事?
但一瞧徐一白神色,心知必有原因,当即硬是闭上了嘴巴。
众人回到大厅内,便连庄后山上抬尸首等喧闹声都听不见了。
余骏宁可咬牙忍痛在一边包扎碎了拳骨的手,也不肯离开休息。
但令他失望的是,人家根本不提刚才的拼斗事件,话立刻又转回李催命他们未到时的事倩上。
李百灵向那刚从屏风后出来的易常贵以及徐一白他们说:“梅庄的房屋虽不是新盖造的,但庄院的墙和大门,以及外面广场的两座凉亭,却都是全新的,我敢断定大门已经改过位置和方向,对不对?”
易常贵连连颔首道:“对,对极了。”
李百灵道:“这个风水先生有问题。”
易常贵沉吟道:“这风水先生苏天祥,住在万安镇上,已认识了二十年有多……”
徐一白忽然插口道:“易庄主,兄弟这就派人去把那苏天祥抓来,说不定一问之下,可以知道很多奇怪的事。”
李百灵反对道:“不必,若是使用暴力,也显不出我的手段。”
她转头望向小关,叫了声“小关”,旋即恍然歉声道:“喂!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是什么关了,你还是天吊关吧?你乱七八糟的外号太多,人家实在很难记得住的!”
小关装出不大高兴的样子,道:“那你就叫我乱七八糟也行。”
“好啦!别生气。”李百灵笑道:“请你拿这碗水,故在庄门外三步,然后放下这支绣花针在水面。记住,针要浮在水面,不得沉落碗底。针尖指的一定南向,根据这针向,弄清楚庄门正确方向,回来告诉我。”
小关面有难色,道:“如果这支针不肯浮在水面,我怎么办?”
李百灵道:“快去,快去,别无话找话穷罗嗦行不行?”
徐一白亲眼见过小关的绝顶身手,哪敢小觑怠慢,连忙一叠声叫一个精干手下,捧那碗水以及针盐等各物,随侍小关出去。
小关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面有得色,道:“我手脚还不算笨,那针居然浮在水面,而且会慢慢转,停住时一头指着南,一头指住北,我决不会看错。”
李百灵道:“好,那么庄门是向哪一方?”
小关应声道:“东南偏南方。”
李百灵领首道:“那么此庄是亥干山已坎向了,现在是下元七运,此门立向正是上山下水,只论这一点,苏天祥已经该打一百大棍了
她嘴里低声念念有词,计算了一下,又道:“那两座凉亭,不但冲破先后天来水,还化权为煞,变成双剑穿心的绝局。哼!这老苏的道行很高,别人会以为这是双蜂插云,回龙抱珠的大富大贵局,但其实……”
人人听得似懂非懂。
李百灵沉吟一下,道:“我且用奇门遁甲破他的三元大败卦。小关,你出庄门,沿着墙向右边走二十一步,挖一个两尺深一尺长方圆的洞,用红布包住盐,放在穴底,然后将那碗水放在盐上,再放针,记着那针不可沉落碗底。然后,用木板铺上,才填盖泥土,你记住了没有?”
小关道:“这种琐碎小事,随便叫一个丫环都办得妥妥当当,哪有什么记不住的?”
李百灵不答理他的唠叨,又道:“你办妥此事之后,就一直沿大路行去,绝对不可以回顾。两里路之内,若是看见有人扛着一间屋子急急忙忙地走,或者看见一只黑狗,叫的却是鸭子声音,两者见一都行,速速回报。”
小关傻了眼,道:“有人能扛起一间房子?还能在大路上乱跑?黑狗又怎会发出鸭子叫声?”
李百灵道:“去,去,回来再说。”
小关抗议道:“但若是两者都见不到,我走完两里之路后又如何?不停往前走?抑是站在那儿等到看见为止?”
他问得不是没理。
就连老江湖如徐一白也禁不住点头,别人如易常贵余骏等,更是早就露出同情小关的神色了。
李百灵道:“都不对,不用再走,也不必再等,回来好了。”
小关倒不算太罗嗦,拍拍屁股又带领那庄丁出去了。
李百灵很沉得住气,靠向椅背稳如泰山,闯声不响好象已经睡着。
过了两盏热茶时分,门外有了动静。
转眼间小关走进大厅。
他动作像是平日行路,可是每一步丈半有余,其实比奔马急驰还快得多。
李百灵本如石头,忽然会动会说。
她举手阻止小关开口,还作个要他坐下来手势,等他坐定,才道:“别急,你且慢慢道来。”
余骏一生苦修快刀,性情显然急些,心中实在也是好奇之极,抢先问道:“怎么样?难道真的看见那些古怪东西?”
小关连连点头,应道:“看见,真的看见。”
人人听了都眼睛睁大嘴巴张开,还是余骏沉不住气先问:“整间房于是怎样个扛法?那人长得有多高大?”
小关道:“那人个子跟我差不多,唉,你听我说,那家伙扛着的房子是纸扎的。”
所有人都发出原来如此的透大气声。
“那么黑狗呢?也是纸扎的?”余骏追问:“就算是只假狗,嘴巴也不可能发出鸭子叫声呀!”
“不对,是头活生生跑得挺快的大黑狗,骗你不是人。”小关赌咒说:“它的确发出鸭子呱呱的吵耳声,我亲耳听到的。”
众人面面相觑,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关又道:“你们道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只大黑狗咬着一只鸭子飞跑,那只鸭子呱呱乱叫……”
众人听了更是做声不得。
这两宗事情硬说是附会穿鉴,自无不可。
然而在时间和空间都有限制之下,要碰上这种可以附会穿鉴的情况,实在又是难之又难的事。天色渐见暗黑。
大厅内很快就点燃许多盏明灯,还辅以许多支巨烛,才够光亮,另一角已有下人们张设筵席,看来竞是隆重款待客人之意。
余骏其后得到徐一白告知,那小关于他有救命之恩,而且人家的惊世绝学,简直高明得匪夷所思难以形容。
因此他执礼特别恭谨。
对于李百灵,这个连小关也对她唯命是从的神秘女郎。余骏自是更为尊敬侍奉。
徐一白代表主人恭请李关二人人席。
小关肚子已咕噜直叫,闻言大喜。
但他目光一转,见李百灵巍然不动,马上十分头痛懊恼,因为她这副样子,肯定是另有花样另有意见。
她花样百出,这顿酒饭不知几时才到得肚子里。
果然李百灵道:“现在还不忙饮酒食饭。徐老,你派一个人在庄门外瞧着,两刻之内,必定有人拿着灯笼或火把来到广场凉亭,叫他数清楚来几个人,有几盏灯火.速速回报:”
徐一白一叠声答应、随即派人,派一个不放心,竞派了两个。
这个老江湖看不见李百灵表情,无从猜测她心意,不敢冒犯。便向小关道:“关兄身负绝世神功秘艺,游戏人间,老朽真是大大失敬,只不知关兄这回是有事在身赶着去办?抑或是随意游逛无心路过此地?”
小关比狐狸还精,向李百灵奴奴嘴,道:“我不知道,你问李仙子!”
徐一白讨个没趣,却不以为意。
他向余骏使个眼色,一齐发动闲谈攻势,他们自是希望在无关重要的闲谈中,找出一些有用资料以便了解李关二人。
谁知到后来结果完全相反,关于李关的─切他们仍然茫无头绪,而断金堂的许多事情却不知不觉透露出来;
例如堂主分光夺命易滔志切报复兄伤侄死,还有侄妇被奸杀之仇,正发动全力调查,所以反而不暇亲自回来梅庄镇守。
余骏终究不比涂─白那么深沉老练,一提及本庄惨事,气愤填膺之下,讲话就不大小心了。
他说:“可惜本堂至今查不出那些万恶凶手来历下落。不然在下拼着人头落地,也要亲手斩砍那厮十七八刀。”
他凶厉之气使李百灵微微一震,问道:“堂主受害的媳妇是你什么人?”
她问得果然大有道理:
余骏应道:“是在下的干妹子!”
原来如此、无怪他凶庚恶厉之气直冲牛斗。
李百灵道;“既是如此,那我就给你一点儿线索。”
小关也对余骏闻情起来,见他想开口,立刻用手势阻止,低声道:“李仙子要静心推算,你不可打扰!”
徐一白也极之严肃点头示意,
余骏立刻噤若寒蝉,咬牙闭嘴,看来就算用铁笔也一定撬不开的。
李百灵徐徐道:“恶贼人数不是四个便是九个,是从东南方来的,现在却在西北方。不会超过一百里,职业是贩卖牲畜或者是车船行业东主,好,线索就这么多。”
徐一白亲自出去派人火急发动广泛调查。
老实说有了这么多资料,如果还查不出来的话,断金堂的人通通自杀算了。
徐一白刚回到座位,已有手下人人来报告,广场上有个乡下人,提着明晃晃的灯笼,在凉亭内照来照去,好象找寻失物。
李百灵冷笑一声,道:“好家伙,这是贪狼、破军、七杀的三方刑害陷局挨星大法。当日他建造凉亭时,既然预布这一局,显然还另外留有杀着。”
小关问道:“你说的是不是那风水师父苏天祥?他预布的什么局什么法有何作用?”
李百灵道:“这杀破狼三方刑害陷局挨星大法,是利用本庄格局,引来天星力量,使三宅主人受到痛苦,动辄有丧命之虞。”
小关问:“几时应验?那苏天样为何要这样做?”
李百灵道:“快了,你们马上就可以知道。苏天祥其实是被我修理,现在已十分痛苦,所以设法解救自己而又展开反击。我施展奇门遁甲所要求的两件事既然应验,即是祭法有效的证明,故此苏天样非有行动不可……”
话声未歇,庄主易常贵忽然呻吟连声,众人惊看时,只见他面色又青又白,额上冷汗宛如黄豆。
徐一白惊道:“大哥,你怎么啦?”
易常贵呻吟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