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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有如蚊叫,却十分清晰,道:“小关,我在前面左方十丈远的树林,恭候你天下第一关大驾:”
小关抢东西的手脚甚快,一下子摘下了姜公子和梁二的剑鞘刀鞘,放步向市镇跑去,待得大路转弯隔住那堆人目光,这才横闪人林,绕个大圈弃到李百灵所说的树林。
李百灵坐在驴背四平八稳。小关的包袱和雨伞搁在鞍后,声音悠悠闲闲伸手道:“拿来,我瞧瞧。”
小关把刀剑都给她,心想这刀剑她一定分去一样,像她这么自在舒服坐地分赃的大盗,倒也当真不怕多做的。
李百灵道:“小气鬼,眼珠骨碌骨碌直转,好象很心阚的样子,难道你打算独自一口吞没不成?假如你一手使刀一手使剑,你用哪一只手拿雨伞包袱呢?”
她当然是开两句玩笑而已,接着又道:“哟,这一剑一刀都是好东西,我想不通怎会落在如此偏僻地方而又没有名气的人手中?”
小关道:“晤!有点儿意思,那姜公子说过一句,他说我果然是为了此剑,可见得有人试过谋夺他的剑,谁耐烦谋夺呢?这剑叫什么名字?”
李百灵道:“剑名天铸,外表上连剑带鞘都极普通平凡,谁都看不见是神兵谱上排名第七的剑中极品。但一人手就知道了,你刚才没有发觉么?”
小关恍然道:“有,有,这把剑比那刀沉重坠手两倍有多,我猜一定很锋利吧?”
李百灵叫他捡块拳头大的石头,向她丢去,只见剑光一闪即隐,那石头落地时已变为两块。
她赞一声“好剑”,又道:“这天铸剑一百年前出过大大风头,那时他的主人是一代奇剑天外飞星杨岩。他曾经仗剑孤身三上少林,每次都迫得方丈不得不出面相见。他三度来去自如,虽说伤人不多,但少林面子伤尽。因此对他极为敌视。此外他威名太盛,五大剑派也全都大为仇嫉,暗加毁谤,所以终他一生,始终不是大侠不是正人君子。”
小关悠然神往,道:“真真了不起,想那少林寺乃是天下武术发源之地,神功绝艺以及能人高手无穷无尽,但杨岩居然单身孤剑三进三出,真真了不起。”
李百灵轻笑一声,道:“你褒扬少林寺这些话,是不是金同说的?”
小关顿首时,那柄在神兵谱徘名第七的沆铸剑,已碰到他手掌。
只见李百灵把长刀丢在地上。
看来,她乃是还剑与他,又丢弃了长刀。
换言之,她一样都不要,绝无坐地分脏之意。
又错怪她了,小关当下耸耸肩头。反正这个美女像雾一般,谁也酗不透她的心意。错怪了又何妨?
李百灵又道:“据说天外飞星扬岩临死前,将这把天铸剑放在一个石匣内,另外还有本剑诀。所以四五十年来,武林中人人都想找到这个石匣。”
小关笑道:“那姜公子一定没有得到剑诀,否则他的剑法怎会这么稀松平常……”
话说到后来,声音表情却大不自然。
原来他这时才想通一件事,那就是这天铸剑若是在自己手中,天下武林中人会不会认为他连剑带诀一齐得到?
会不会群起夺剑迫诀?
若是天下武林人物都这么想,他抵敌得住么?就算抵敌得住,这等步步为营腥风血雨的日子,他捱得住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何必捱这等日子?
由此可知李百灵把剑塞在他手中,实非本性大方,亦非出于好意,只不过把一个烫手山芋塞了结他罢了。
只听李百灵道:“姜公子的剑法一点儿也不稀松平常,可惜的是他刚好碰上你,才会变成小孩子般不堪不一击。你知不知道你的阿修罗大能力,举世可以匹敌的已没有几个人?事实上组成阿修罗大能力的六阳罡和九阴煞,随便练成一种,就足以纵横湖海,惊世骇伤了。
何况你二者俱成,坎离已调,阴阳相生,古往今来,练得成这门奇功之人,实是屈指可数。”
小关听了一片说颂赞美之词,不免有些飘飘然昂首挺胸。
但忽然一想,这个雾一般的美女,所说的话实是不可尽信,若是轻易信了,只怕有祸无福。
例如在溪流中多泡了很久之类的祸事一定层出不穷。
总之他一面暗生戒心,一面思路忽然清晰冷静,道:“姜公子一定运气很背,才会碰到你。假如只碰到我,我只会赶去揍那个江湖帮会的恶汉,决不会找这已经赔钱息事的姜公子。”
“我且问你,小关。如果你是镇上的良民,那么你对于偶然路过的凶汉,或是当地恶霸,哪一种你厌恨畏惧些?”
“我自然厌恨天天碰得见的恶霸。”
李百灵奇特得与众不同的想法和反应,此事乃是其中之一。
小白那副长长的、直冒热气的嘴巴,几乎碰上小关的面孔。
小关虽然没有开骂也没有揍它,可是脚步自是不得不停住。
他皱起眉头,望向小白背上的白衣美女,心中忽然涌起撕下她面纱的冲动。
李百灵甜脆笑声从面纱后飘出,说:“别胡来,你想看我的面孔的话,我掀起面纱就是。”
她居然知道他心中念头,小关不觉一惊,接着变成羞怒。
哼!这女人简直是女巫。
小关心想:“她根本不是人……”
“我不是妖精。”李百灵又说:“我只不过喜欢猜测人家脑袋里想什么,又时时让我猜中而已。”
她这回不但又猜中,而且准确得好象读白纸上的黑字一般。
“你是女巫,是妖精。”小关心里想,口中却道:“我们不是讲好一路上用前后的走法?现在敢是改变了主意?”
大路上没有人走动,太热天太阳底下,午时总是行人最稀少时分。
“人脑子里的主意是可以改变的。”她说。
小关心中马上项她,变得最多最侠,却是以你为最。
她继续说:“你的恩人金长老既然销声匿迹,大概除了太平县那家银号有耳目之外,别处不必担心。反而我这副装束,这头白驴,所到之处,人人例目印象深刻。伤若与我一块儿走,迟早遭遇天亮不测之祸。”
小关耸耸肩,道:“怕什么,敢来罗嗦我动手就揍,个个揍扁,看还有没有人不怕死。”
“唉,就算天下的人都不是你的敌手,可是人家改个办法,例如暗地里放冷箭打闷棍,或者下毒药下蒙汗药,甚至栽脏嫁祸利用官府力量拘捕你,你怎么办?你即便勇冠三军技压天下,但你能杀尽世上之人么?”
“喂,莫拿大帽子压我,我们嘴上说说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总之,光靠武功是不行的。”
小白忽又伸长嘴巴去碰小关的脸,李百灵笑一声,又道:“前面五里左右,我看见一座庄院,便折回来找你。“晤,讲这种有头没尾的话,你真是天才,我反正是一定听不懂的。”
“别乱发牢骚。”她说:“那座庄院已有点古旧,但围墙却是新的,而且庄门外大片平坦地堂上,左右各新建了两座尖顶八角亭,高大宽阔得很,卖茶水饼食水果的都有,不少人在这两座凉亭内躲太阳憩息“那不是很好吗?”小关讶问:“听起来那儿正是两个市镇的中间,往来的人有地方歇脚,真是功德无量。”
“功德个鬼。”在小关面前,她有一种不必斯文讲礼的解放快感。
她道:“我不否认对过路的人有好处,可是那大片平地前面就是一个湖荡,庄院后面山势婉蜒而雄壮,风景很好……”
小关插口打断她的话,道:“那儿既然风凉水冷,又有景色可观,我们快去呀!”
“急什么?我告诉你,那座名叫梅庄的庄院,一定已发生了祸事。”
“你听谁说的?”
“我一看那庄院的风水就知道,何须别人告诉我?”
“发生了什么祸事?”他不敢讥嘲妄评。
因为前此那“长生洞府”,李百灵已表演过一手,判断他唯一可逃生的是水路,果然应验。
而且那五行遁法的禁制圈,她能出入自如,也证明她胸中的学问是真材实料。
“那梅庄的祸事是午月发生,亦即是上一个月,主人和长子都有血光之灾,其中那长子只怕已遭乱刀分尸之祸。”
“你光看看庄院外型,就知道这些事?”小关大为吃惊。
“还有哪,梅庄主人的媳妇,在外家是次女,也遭到被强奸因而惊恐卧病的命运。”
“我去打听打听,这么大的事情,一定四乡皆知。”
他说话时不大瞧她,因为她面孔收藏在面纱后面,他对面纱不感兴趣,所以宁可转眼四看。
李百灵道:“别急,这个月初旬,梅庄又遭赋人侵劫,至少有三名庄丁送了性命。”
小关道:“哗,这真是大事情!但你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事,一股脑儿说出来好不好?”
李百灵不驳他,径自又道:“那梅庄主人以及横死的长于,都只是商农务本的人,家中另有凶戾杀气。而他家的发达,正是靠这股杀气得来的。本来可以相安享用,但庄外那道围墙一翻新,而又改了门向,再加上外面大明堂左右两座尖顶八角大亭,六个月过后,开始灾祸血光连绵不绝。”
“我去问过,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们撒腿就跑,跑得越远越好,这样行么?”
“不行。”她答得既干脆而又隐含怒意:“你要知道,像梅庄这种血祸连侵的风水,决不是普通地师弄得出来。若是地师无知犯错,又绝不会弄到招凶殃犯大煞,居然一共十七种条件,都吻合玄空大卦。”
小关眩目道:“你意思说,有风水名家在里面搞鬼?”
“正是,这个地师很高明,但心术不正毫无道德。我测他一定被梅庄仇人巨金收买,所以下此毒手。我打算也用风水反修理他,你赞同不赞同?”
小关欣然道:“妙极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去干……”话声忽然中断,想一下才又道:“但你不至于叫我拿剑宰了那坏蛋吧?”
“当然不会。”她岂有此理地抗议:“他以风水害人,我们也用风水治他。”
梅庄的主人不性梅,他姓易,名叫常贵。而梅庄前后左右也没有太多梅花,故此这个地名的由来实是不易稻考。
易常贵今年五十多岁,体型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