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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道:你过来这边讲话。
小关咕侬一声,迈步行近,道:怎么啦,那边敢是不干净?我保证连一条小虫也没有……
他见她摇摇头,便又改口安慰她,道:其实你虽然输了,也真不慢,我也是刚到的李百灵凝目瞧他一下,道:看来你功夫已精深一层了。现在天下武林中一般高手,恐怕都非你敌手了。这使我不免有点担心起来。
小关茫然不解,道:你担心什么?李百灵道:担心你,你这人说是正派,总是有点邪门味道;说是邪恶吧,又好象连边都沾不上。
小关听明白了,不禁大笑道:娘儿们偏有那么多想头!假如我在路上调戏一个女人,又去抢别人一块银子,你一定当我大坏蛋,对不?李百灵道:那样还不算坏蛋的话,我倒想听听怎样才算。
小关道:问题不在我怎样做,而是对方如何。如果那娘们很想我调戏她,我那样做她示荷弊阮,而别人那块银子若然也是抢来的,我去抢他有何不可?李百灵笑道:真是胡乱缠夹不清,我指的当然不是这等情况。好了,你现在想怎样?这话不问而知乃是暗示赌注问题。
有时有些话不必讲出来,大家都会明白。
小向她上上下下打量,眼神中透出邪意。
李百皱眉道:你为何这样瞧我?小关搔搔头,道:可惜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否则……
李百灵神色声音平稳如常,道:否则怎样?小关摆摆手,叹口气道:算啦讲也没用。他想一下才又道:这场打赌其实闹责玩的,以后谁也别提好么?李百灵道:你嘴上挺大方的,谁知你心怎样?小关嘻皮笑脸道:那你只好相信我真的是很大方的人,你除了相信之外,还能够怎样?李百灵突然发现什么地指看他道:对了,一点没错,就是你的笑容。
小关摸住面孔讶道:我笑容怎么啦?李百灵道:很邪,难道从没有人告诉过你?没有,绝对没有。小指天发誓,又道:其实我的心没有邪恶念头呀……
他忽然征一下,问道:假如我看见一个女人很顺眼,心有点喜欢,这算不算邪?我最多也不过如此而已。当然有时不免会多想了一些,但那是当不得真的。
李百灵哈哈而笑道:好啦,我不跟你谈这个。你这次到长生洞府,幸而逃出,看来真有可能可以长生不老,不然至少也长命百岁无疑。而你也替我做了一件重要之事,所以找得奖赏你才行。
小关莫名其妙,道:咱们别来这一套,不必赏我,你对我够好的啦。究竟我在糊里胡涂中替你做了什么事?李百灵道:我隐湖秘屋五十年来,一共有两位前辈出山失了棕。现在你已帮我找到其中一位下落。
我猜一定是三十多年前失棕的那一位。
因为一来有人廿四年前死于洞内,二来面的设计,乃是我秘屋手法,而那种香气,能相隔三十余年还保持杀人功效,只有我秘屋才办得到。
李百灵道:你得以脱难,一是龙虎丹三之功,一是我早已给你服用过一些抗毒药物,这些药当然可以对抗秘屋毒香,所以你最多也不过头昏一阵,终究没事。
小关气结道:闹了半天,还是我欠你而不是帮你。
李百灵微笑道:唉找得出一个隐湖秘屋失棕的人,你可知道这是多么困难之事?比起那什么服药解毒等小事,简直是皓月与萤火之比。
小关当即又嘻皮笑脸起来,道:多谢你啦!嘻,我瞧你为人倒是蛮老实公平的,真是童叟无欺……
他那副样子使李百灵反而为之吹涨□气结之意,不过又颇有有趣之感。
她一生中,从没有跟这样一个百无禁忌,又是英俊年轻的男人打过交道。
大多数年轻男子,例如彭一行,甚至房谦,跟她讲话总是规规□短的。
而且小关对许多事情的观念,也颇奇怪。
人家觉得严谨重要或必须规□的,他全不在乎,近乎于放诞肆妄。但某些事,例如他舍命报恩,却又一丝不苟,半点不含糊。
看来他危难还多责,假如他坚持要以这种固执方式报恩的话。
小关忽然姨一声,手摸腰带,道:糟糕,玉佩怎的掉了?李百灵道:玉佩算不了什么,我送一块给你好了。
小关抚然若失,道:这枚玉鱼佩虽不值钱,但却是我们那一伙一位老大哥临终前送给我的。
李百灵微笑道:我给你的这一块,包你满意。来,跟我来。
她当先向那三株松树行去。
小关不情不愿跟随,肚子里机哩咕噜暗发牢骚。
他真想对李百灵说,你们女人一点都不懂得男人这种朋友义气的盛情,那块玉佩虽不值钱,那不是别的值钱的所可以代替。
李百灵离树五尺,便停步道:当中那棵你过去瞧瞧,离地五尺左右,树皮下有个小洞,藏看一块玉佩。
小关只好走近去,不耐烦地在树身乱摸乱拍。
他掌劲非同小可,直拍得那老松震荡不已。忽见一块巴掌大的树皮掉下地,树身露出一个浅浅洞穴。
洞穴内有一方玉佩。
小关一见大喜,一手拿起,道:哈,就是这一块,怎会藏在这儿?笑容忽地僵住,好象突然看见鬼而吓呆了。
过了一会,他才喃喃道:原来你轻功比我好很多,老早赶在我前面,藏放好玉佩作证明……
李百灵发出吃吃笑声,将背后的宽边帽戴上,轻纱垂下,于是那张宜填宜喜的脸蛋便隐没消失了。
唔,你还算老实,一看输了就认输。走,我们也该下山,跟彭家兄妹等人见见面,然后动身出山去做我们要做之事。
小关想想她话中之意,吃惊道:什么是我们要做之事?谁是我们?李百灵道:凡是用们字,必定是二人以上,所以你我两人,就变成我们。
她教小学生似地谆谆开导:你要办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你懂了没有?小关苦笑道:你蠃的赌注这样浪费掉,岂不可惜?李百灵道:没关系,蠃了钱总要花掉的,我不是守财奴,你最好记住。
小关一点也不认为值得记住,他露出困恼之色,道:你明知我要秘密行事,何必跟我为难作对?李百灵摇头道:我爱花我蠃的钱,你管不着。
小关气结道:你一向老是跟人家捣蛋的对不对?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做过好事?有呀。她又发出吃吃笑声,道:例如我让人家饿个半死,又让他老泡在溪水。
小关道:哩,说真的,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行不行?李百灵道:当然行,目前我要办的正是你这件事。
小关的嘻皮笑脸不知到那去了,争论又争不过她,只好叹口气屈服了。
但他这一声叹息,到底真有多少无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太平县城已经拋在背后两三里之遥。
小关停步伫立,回头瞧了一阵。
城喋屋宇隐隐犹在望中。
别了,太平,十几年来长于斯混于斯,没有什么感觉,但如今要远去他乡,忽然觉得这座古城蛮可爱的。
还有那些吆五喝六,流里流气的朋友,媚眼乱飞打情骂俏的女孩子等等,感觉中好象也不一样了!小白驴的嘴巴在他面前晃动喷气,小关对这小白驴极有好感,也不嫌它嘴臭,笑着骂道:别捣乱……
那一抹说浓不浓说淡不淡的离愁,一时恍如烟消雾散。
李百灵清脆语声传来,道:离乡别井不免会有离愁别意,你想看就多看一会,不要紧的,我不会笑你。
小关瞪她一眼,瞪不出什么道理。
因为她面孔隐藏在轻纱后面,根本无法看见。
李百灵又道:我故意绕道避开县城,并非跟你的感情过不去,而是不让任何人知道你仍然活在世上。尤其是金长老,他一定另有耳目,假如你没死,他的耽心就大啦!小关道:没啥道理。他讲明在天祥银庄给我留下一笔路费,以便我远走高飞。
唉!这笔银子只好白白肥了别人。
李百灵扔给他一锭十两的银子,以及两张五省通兑的银票,一是五十两,一是二百两。
小关瞧过金额,讶然傻笑道:姨!你好象蛮有钱的。这一下食喝路费可不必犯愁啦。
他样子忽然变得十分精明,又道:可是……李百灵,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银子来路怎样?要是有问题,我早点晓得,有事时我才知道该怎样说。
去你的。李百灵骂他:你的脑子一塌糊涂,所以凡事往脏处想。
但打死我也不信老朱那么大方。小关说。
他提及的老朱,就是李百灵的家翁,玄剑庄庄主朱伯驹。人家是休妻,你却是休夫,下堂求去,他还给你大把银子花?世上真有这种人?别乱嚼舌头,我的钱是我自己带到朱家的。我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拿他朱家的。
而且我也计算过,我的嫁妆抵偿这几年食住费用还有得多。我真心希望你相信我这些话。
小关不置可否笑一笑,迈步前行。
小白轻轻松松默责李百灵慢慢走,掉后五丈左右。一直走了两个时辰有多,在一个小镇打尖。
小关为防有人认得,所以自个儿不知跑那儿去找饭吃。
翌日在城外十里会合。
李百灵看见路旁亭内伫候的小关,不觉吃吃笑道:俗语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果然有道理。
小关大感得意,他昨夜买了两身衣服及内衣鞋袜等,又买了一把雨伞,挑住那个深蓝色包袱。
他最感得意是脚上软靴,觉得既舒服而又有派头。
但其实他根本就像乡下佬充城里阔少,一时说不上有何不对,但一眼望去硬是不对。
李百灵只随口暗讽取笑一句,心并不在意,不过是另有意见。她道:你买把雨伞干吗?小关反而讶然,道:出门走路,一会太阳一会下雨,带把雨伞难道错了?李百灵道:当然错了,日晒雨淋只是小事,性命才重要。你应该买把刀买把剑之类防身才是。
小关楞一下,道:说得对,我倒没有想起。我已不是从前的小关了,对不对?李百灵道:还有,你那么大一个包袱,装了些什么东西?小开道:衣服呀,我买了两套,还有鞋袜等,莫非又有问题?李百灵道:问题不大,你告诉我包袱内有些什么衣服。
小关一一数出,算起来新添购的真不多,可是连旧的一股脑包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