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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满意的一笑,催促道:“哀家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卫子夫红着脸,扶着刘彻下去了。
东方朔放在桌底下的手捏紧了,脸色也隐隐泛白。卫青关切的握住东方朔的手,道:“大哥,你没事吧。”
东方朔摇摇头,起身道:“臣多谢太后娘娘赐宴,可臣不胜酒力,先告退了。”
王太后点头道:“今日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吧。”
于是众人躬身请安后,各自散去了。
马车上,霍去病早已睡熟,东方朔半倚在卫青身上,眉头皱着,像是遭受什么痛苦一般。卫青叹口气,手抚上他的眉间,低喃道:“大哥,你这是何苦。……我又是何苦呢。”
第一卷结束,太皇太后崩
没想到小皇帝给卫青建造了府邸不说,建成后又说让霍去病也搬过去。诏文写的冠冕堂皇,称体恤霍去病少失亲父,其母再嫁生子,为免厚此薄彼,经过一番考察之后觉得卫青人不错,能照顾好霍去病,于血亲也合,所以卫府落成后,让他们俩收拾收拾行礼,一起搬过去。
林晓北怒了。
他冲进宫找刘彻问原因,却被告知刘彻正在陪卫子夫,没空见他。林晓北也来了脾气,你丫不见我是不,我还非守在门口等你出来!
侍卫们不让他靠进,他就在外面等。杨得意体谅他身体不好,就给他送了个软垫。于是林晓北就这么舒服的坐着,一直到月兔东升。
刘彻终于出来了,卫子夫穿着略有散乱,一脸娇羞的送刘彻出来,俩人见到林晓北,俱是一怔。
“东方朔,你在这里作甚?”刘彻开口问他。
林晓北站起来,随便行了礼,语气不快:“皇上该知道原因。”
刘彻皱眉:“朕为何要知道?”
“呵,皇上发了那样的诏文,难道就没想过臣会进宫来么?”
“怎么,你对朕做的决定有异议?”
林晓北翻了个白眼,谅他也看不清楚:“回皇上,臣确实有异议。”
卫子夫见刘彻要动气,连忙开口笑道:“皇上,您与东方大人好好谈谈吧,君臣哪有闹别扭的。”
刘彻语气也缓下来:“还是子夫脾气好,不跟这东方朔似的,仗着朕宠他脾气愈发大起来。”刘彻转头对林晓北道,“朕今天还真得好好跟你谈一番。东方朔,你随朕过来。”
林晓北不能让女人见笑话,于是压抑住火气随刘彻走了。
未央宫当初是萧何主持建造的,当时国家穷,所以建的地方小,永巷离刘彻的寝宫只有几步路。俩人沉默着,只余月光照在身上,拖出长长的身影来。
到了刘彻的寝宫,吩咐人都退下去之后,林晓北终于忍不住道:“皇上,您究竟是何意,臣愚昧,还请您明示!”
刘彻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朕做了什么事令你想不明白了?”
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林晓北眼睛冒火:“您为什么要霍去病也搬去卫府?”
“哦,你说这个啊。朕做的难道不合理?朕怜惜霍家那孩子从小没了父亲,听子夫说卫青为人忠厚,又自小抚养霍去病,故而朕让霍去病跟着卫青,这难道也有错?”
“可臣是霍去病的干爹,臣难道就不能抚养他么?!”
“你也说自己是干爹,如何比得上亲舅舅?”
林晓北还要再说,猛然一想,我跟他争这个干嘛,刘彻还能派人天天跟踪观察不成,到时候接霍娇娇回来住不就好了么。刚想到这里,又听刘彻淡淡说:“哦,对了,朕特地从宫中拨了几个伶俐侍女,皆是貌美,品德良善,照顾一个小孩子,绰绰有余了。”
一听这话,林晓北霎时瞪大眼睛,脸红脖子粗的,就差出口成脏了。
刘彻却眼睛里有笑意,对林晓北道:“朕考虑的还算周全吧。”
周全个屁!
林晓北瞪了一会儿,眼酸,只能败下阵来,无奈道:“皇上,您究竟为何如此针对微臣,还请您念在微臣忠心的份上,给句明白话。”
刘彻没回答,转而说:“爱卿晚上没吃饭吧,正巧朕也饿了。得意——”说着,扬声朝外面喊一声。杨得意推门进来,道:“皇上有何吩咐?”
刘彻道:“东方爱卿饿了,你给弄几道菜端来,再温上壶紫金醇。”
杨得意略有疑惑,这两人明明方才还吵着,怎地现在倒要把酒言欢?这紫金醇可是最好的御酒,刘彻也不是日日都能喝上的。“诺。”杨得意领命去了。
林晓北却不知来头,只是彻底没脾气了,也罢,今天就看看你刘彻到底卖什么关子。
杨得意办事效率还是很值得嘉奖的,没一会儿便提着食盒进来了,摆上饭菜之后,又为两人斟了酒,这才退了出去。
刘彻为林晓北夹了一个丸子,放到他碗里,道:“东方朔,一转眼,你来长安有四载了吧。”
林晓北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吃了,还真别说,御膳味道就是不一样,这珍珠翡翠丸子吃起来真是享受,他点点头,道:“是有四年了。”
刘彻举樽喝了口酒,叹道:“朕还记得你拉着一牛车的竹简,对朕说‘皇上,草民这一车竹简可都是宝贝,您要是都读透彻了,治国安邦平天下便轻而易举。’朕当时就在想,这人真是狂妄,明明刚及弱冠,哪里来的自信。朕有意冷落你,只封了你个公车令。没想到没几天就有人来报,说你出言恐吓侏儒。”
“正巧朕读了你所写的谏言,心里颇有感触,便想着考较你一番,你果然对答如流,朕心里赞赏你,也不计较你胡言,提升你为伴驾侍郎。后来得意举荐司马相如,朕便让你一同去临邛将他接来。”
“回长安后,你让得意带话,说你路上劳累,得睡个五天才能醒,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朕心里骂你狂妄,却果真不曾打扰你。”
林晓北喝着酒,沉默着,随着刘彻略低沉的嗓音,似乎看见了东方朔在他来之前的所作所为。明明没经历过事情,却像放电影一般,在他眼前播放着:初来长安时的胸怀天下与自信,被冷落时的焦虑,恐吓侏儒时候的睿智,以及去临邛时因看上卓文君而跟司马相如比试了一场。原本空白的脑海逐渐填上鲜活记忆,他甚至看见他乡下老婆儿子的模样。他大饮了一口酒,突然分不清此刻他到底是林晓北还是东方朔。
刘彻自己斟了酒,继续道:“没想到隔了数月再见你,就觉得你变了,身上多了层捉摸不透的东西,说是风又像是雾。朕被这样的你吸引,想摸清你到底还有多少面。之后你为朕扫清障碍,推举贤能,朕简直将你当做了左膀右臂。直到你舍命救朕,为朕受罚,朕过于心疼方才醒悟,原来朕早已心系于你……”
林晓北还等着刘彻继续说下去,却见他已经神色略迷离了,而自己脑袋也开始晕乎。这酒后劲大,入口时只觉得醇香甘厚,不知不觉的连喝几杯,酒劲儿便上来了。他迷迷瞪瞪的看着刘彻,而刘彻也含笑看着他,叹道:“东方朔,若朕这次不逼你,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都不来见朕了,嗯?”
林晓北看着他,没说话。
刘彻苦笑一声:“朕好歹是大汉朝的天子,有矜持有自傲,你为何就不能体谅呢?”
“皇上,恕我不敬了。”林晓北双眼泪迷蒙,“你口口声声说心系于我,可从头到尾,你都做了什么?看着你不拒男女,永巷妇人渐多。一边吊着我,一边徜徉在温柔乡,你可知我心如刀绞,恨不能杀了那些人!”
刘彻看来是真的醉了,他也没怪罪林晓北不敬,他闭上眼睛,自嘲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朕这位子不稳当,须得有子嗣支撑。你与小嫣子不同,朕不想折辱了你。在朕心里,你就如兄长一般,朕是真心爱着你,所以才放你呵。……可朕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林晓北爬到刘彻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抱进怀里。刘彻没挣扎,眼睛依然带笑。林晓北低声道:“那韩嫣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时你不喜欢他的。”
刘彻将手搭在林晓北肩膀上,一只手轻扇了他一下,笑嘻嘻道:“谁让你跟卫青滚在一起的,朕为你挨训,你却跟别人玩闹,朕当然不能让你好受了。”
“你这个,你这个……”林晓北没找出词来形容刘彻,只能深叹了口气,额头抵住刘彻的,实在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朕要把你身边的人都送走,朕得不到的,别人更不行!”刘彻睁大眼睛,亮晶晶的,说出的话却忒气人。
林晓北无奈叹口气:“那去病呢?他是我义子,你怎么连他也要送走?”
刘彻气哼哼道:“义子也不行。”
林晓北真想掐他脖子,狠狠地。
刘彻却一抬嘴,吻上他。唇上带着酒香,十分醉人,林晓北有心惩罚他,便放肆的啃咬他柔韧的嘴唇,刘彻吃疼,便反咬回来。两人明着较劲,不像是亲热,倒像是打仗。刘彻虽床上经验丰富,吻技却不行,也不知平日里跟人上床时是不是从来不接吻的。林晓北压着刘彻,已将刘彻吻得七晕八素。
待林晓北的手解开刘彻衣带,嘴也往下移时,刘彻突然清醒了些,见自己被压着,眉眼一横,便要出言呵斥。林晓北邪邪一笑,抬腿压住刘彻身子,重新咬上刘彻的嘴,亲了几口才笑道:“皇上,臣不做什么的,只是难得见着你服软,一时情难自禁。”
刘彻脸通红,见林晓北调笑他,气的转过头去不看他。“哼,朕说不过你。可你若是敢欺辱朕,朕就灭你满门!”
“呵呵,臣惶恐,还请皇上饶命呐。”林晓北贴近刘彻耳边,笑着求饶。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你能叫臣一声晓北么?”
“小北?”刘彻转过头,疑惑。
“嗯,这是臣的乳名。从今以后,臣就只是东方朔了。”
“小北。”
“嗯。谢皇上成全。”
两人躺了一会儿,刘彻突然翻身压在林晓北身上,看着他眼睛,道:“……东方朔,等朕有了儿子,你就跟朕在一起。”
“呵呵,到时再说。”
“你!”
“呵,谁知道你倒时候会不会再弄出一堆男人女人来,臣可不要再吃亏了。”
“你别以为朕向你坦白就是被你抓了把柄,朕一声令下,你敢不从么?”
“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不再喜爱臣了。”
“……不会的。只要你不走。”
“嗯。”
来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