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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疑问令林晓北再次悄悄看了平阳公主一眼,果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这是林晓北此时唯一的念头。
司马相如弹琴自然是很好的,更兼有美人激发了他的灵感,只见他五指于琴弦上翻飞,古朴动听的音符便四下扩散开来,和着亭外美景,更显得卫子夫的舞蹈空灵惑人,简直要吸人魂魄似的。这不,刘彻已经彻底迷醉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背景,只余下他跟他的卫子夫。
林晓北见多了各种舞蹈,虽是现场版的,仍是不大感冒。再加上他对卫子夫评价不高,自然也看不大过去,只是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不然以后麻烦不小。
待舞蹈接近尾声的时候,又是一声通传:“皇后娘娘驾到——”,只是这次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位身着宫装的明艳女子便已经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司马相如停了弹奏,卫子夫也从旋转中停下来,林晓北站起身,对着闯到亭子里的女子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陈阿娇没理睬林晓北,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刘彻,盛气凌人的问道:“彻儿,我让你下朝后陪我,怎地跑这里来了?”
刘彻坐着没动,脸上却明显写着不耐烦,他一撇头,没答腔。
陈阿娇没法跟皇帝置气,气鼓鼓的回头,却见着卫子夫站着也依旧我见犹怜的模样。明艳的脸上一阵阴霾,她突然扬手,狠狠地扇了卫子夫一巴掌。
“大胆贱婢,本宫在此竟不行礼?!”
荡漾在菊花丛中啃黄瓜姑娘,这名字好长,汗一个。多谢黄瓜姑娘提供的这句非常有气势的话。
夫妻生罅隙,韩大夫归朝
陈阿娇这一巴掌打的突然,直到卫子夫扑倒在地上捂着脸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刘彻怒站起身,喝道:“皇后,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太放肆了!”说着绕过矮桌,快步往卫子夫身边走去。
陈阿娇横身拦住刘彻,挺胸大声道:“彻儿,是谁放肆?!她一个贱婢,见到本宫不行礼,本宫处置她有错么?”
刘彻那双黑亮的眼睛微眯起来,紧盯着陈阿娇,一字一顿道:“让开!”
“不让!”陈阿娇看着刘彻的脸,突然有些恍然,接着便是恼怒:“彻儿,你前几日对我不理不睬,难不成就是为了这贱婢?”
“陈阿娇,你不要太过分!朕要见什么人,轮不到你来管!”说罢,一把将陈阿娇推开,走到卫子夫面前,俯身将她扶起。
卫子夫那双美目里盛满了泪,仿佛轻微一碰,便会沿着姣好的面容滑下,刘彻心疼的轻触着卫子夫的左脸,用那并不宽阔却足以挡风遮雨的胸膛环住她,轻声道:“朕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择日,朕将迎你进宫。”
“刘彻!”陈阿娇被推得一个趔趄,顿时怒气又飙升了五十个百分点,她指着刘彻大叫道:“别忘了当初是谁让你登上皇位的!”
一句话点燃了炸药。
林晓北低着头,却用眼角余光看着这场精彩的吵架,他想,陈阿娇这次肯定得倒霉了,刘彻平时就对这一干女人的压制十分不满,你再提这茬,不是等于往枪口上撞么?陈阿娇,你太不淡定了。
果不其然,刘彻转过身子,那种属于皇帝独有的威仪又启动了。他冷冷的看着陈阿娇,英俊的面容无一丝表情,只听他道:“朕没有一日敢忘记。陈阿娇,你适可而止吧。”声音像是从地底传出来的,阴森森的,明明没什么剧烈的起伏,却令林晓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阿娇也有些扛不住,眼眶刷的红了,她瞪着原本就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彻,企图能从那张脸上看出曾经的许诺,曾经的深情。可是没有,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陈阿娇抑制住身体的颤动,将视线转向楚楚可怜的卫子夫,放下狠话:“本宫的丈夫,绝不容许他人觊觎,咱们走着瞧!”说罢,就奔出去了。
风轻扬,带动卫子夫衣襟微微颤动。除此之外,四下里一片静谧。
还是平阳公主打破僵滞,开口道:“皇上又是何必。”
刘彻冷哼一声,道:“身为一国之母,不但未能母仪天下,反而骄横跋扈,嫉妒成性。这样的皇后,朕要来何用。”
“皇上慎言啊。”平阳公主环视了一下左右,屏退侍女。又道:“皇后与长公主于你有恩,万不可如此忘恩负义。”
刘彻果然又受刺激了,他对平阳公主道:“那又如何。这天下,是朕的!朕要如何,无人可阻拦!”
平阳公主做出好言相劝却不得效果的无奈神情来,又看了一眼乖乖在旁边当背景的林晓北与司马相如,开口道:“二位都是明事理的人,今日之事,万不可泄露出去。”
林晓北与司马相如连忙行礼,道:“臣不敢。”
林晓北转头看见司马相如神情,终于明了平阳公主所布的局。若他不是穿越过来的,经此一闹,肯定会对陈阿娇心生不满。因为东方朔自己便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根本不容许女人爬到他头上来。再加上此时他恩宠正浓,嘴皮子又厉害,在皇帝召见他时随便掰上几句,皇帝就会对陈阿娇越发疏远。而司马相如则是近日长安城最炙手可热的大才子,若是能得他再一宣扬,民众的悠悠之口也会让陈阿娇无法立足。
想通了之后不免对平阳公主的感觉很是复杂,说不上讨厌,只是觉得她掩藏在温婉端庄的表面之下的竟是如此算计,让人忍不住心惊罢了。
刘彻道:“朕今日便带子夫回宫。”说着,抓起卫子夫的手,便要往回走。
“皇上不可。”平阳公主连忙拦住刘彻,目光极快的扫视了一下林晓北,见他并无说话的意思,又自己道:“如今皇后正是盛怒的时候,若是她再告诉太皇太后,子夫可就活不成了。”
太皇太后果然厉害,刘彻虽然生气可还是没法反驳,只是愤愤的松开时,对卫子夫道:“子夫,朕必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卫子夫含泪点头道:“奴婢相信皇上。”
于是有情人深情对望。
林晓北悄悄打了个呵欠,心道,八点档啊肥皂剧,还不如回去睡觉好呢!好不容易忘记了电脑,就别再让我回想起电视剧的摧残吧。
那天的宴席终究算是不欢而散,林晓北回去补了个觉便忘得差不多了,毕竟虽然卫子夫注定要当皇后的,即使他不乐意也没办法。就像是他明明救了赵绾与王臧,可是行刑那天还是有人替死,司马谈的史书上还是宣布了二人死的事实。林晓北算是看开了,他能保护着自己人就好了,皇家那点破事儿,真不是自己能干涉的。
只是自己想避免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门来。
听说陈阿娇没回宫,回了娘家,找刘嫖哭诉,刘嫖自然不甘心自己闺女受委屈,于是母女俩又去皇宫找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听,那还了得,立马叫刘彻去批斗了一顿,倒是没说要处死卫子夫。
尽管如此,刘彻那几天上朝还是板着脸,把一干大臣吓得不轻。
林晓北有空难言,你刘彻生气别找我撒火啊,每天朝他挥剑的时候真的跟自己欠他几百万的样子。这不,林晓北刚握着酸痛的胳膊拿着一本竹简练习写小篆的时候,就听杨得意来叫他进宫。
林晓北一脸便秘表情,心里骂道,你倒是知道天冷了,得下午玩,可怜我的午睡已经没了,连看书练字的时间也没了。只是没办法,他是老大。于是愤愤跟着杨得意进了宫。
到了练武场,便看见刘彻正跟一个人比赛射箭,箭靶子上横七竖八插了几只箭,两边中箭的只数差不多。林晓北顿时惊奇,没想到还有跟刘彻射箭水平不相上下的。
只是那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林晓北只能上前行礼:“臣东方朔参见皇上。”
“嗯,平身。”声音里不见怒气,反倒有些兴奋。
林晓北尚未起身,便听见一把清如朗泉的声音道:“皇上,这位便是东方大人?”
“呵呵,是啊,小嫣子你还没见过吧,这位可就是朕之臂膀的东方朔啊。”刘彻笑道。
林晓北抬起头正对上那人清隽的面容,顿时有些拔不开眼,一颗心也少见的怦怦直跳,直到刘彻皱眉道:“东方爱卿,回神了。”林晓北才如梦初醒。
又看了一眼那名男子,林晓北袖子里的手暗暗握了一下,行礼道:“臣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哈哈,小嫣子从小就被人瞧惯了,爱卿一时入迷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东方爱卿不是一向只欣赏美人么,怎地也对须眉男儿动心啦。”刘彻难得没有摆皇帝架子,完全一个阳光少年,调侃的对林晓北说话的时候,那张脸上明媚的笑也晃了林晓北一下。毕竟两张美少年的脸凑到一起,这杀伤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禁欲许久的林大教师脸红了,默念几遍我不是怪蜀黍才道:“回皇上,臣向来认为美不分性别,即便是男儿,也可称之为美人的。”
“哈哈,小嫣子,连朕的东方爱卿都说你是美人了,以后可不要因为这而胡乱伤人啦。”
叫小嫣子的男人眼一横,当真是波光流转,只听他道:“有皇上在此,韩嫣怎敢称作美人。”
林晓北心道,果然他就是韩嫣。只是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不高,多半都说他善于谄媚,骄纵无礼,而司马迁更是把他归类到佞幸列传里。可是此时看着花一样的俊美男子,林晓北一时倒是没办法把他跟历史上的形象联系起来。
刘彻听后略皱了下眉头,却没说什么,转而道:“听说你在北方边境学了匈奴刀的招数,正巧东方爱卿善使剑,不若你们比试一番?”
林晓北还没想出词儿来拒绝,就听韩嫣道:“好啊。”
七年还未到,便觉野花香
林晓北无奈了,只得接过杨得意递过来的剑,对韩嫣抱拳道:“韩公子,请多指教。”
韩嫣笑嘻嘻道:“我在边关时便听说皇上身边多了个文武全才机智过人的东方大人,故而一直想切磋几番。”恭维的话说完之后,话锋一转道:“我这人最是较真,东方大人可不要放水才好!”说罢自旁边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匈奴弯刀,摆了个姿势,将刀横在胸前。
林晓北来西汉这许久,明白其实古代并无飞檐走壁或者什么降龙十八掌之类的武功,内功多半是养气,作用是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