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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置刀身后,微笑道:“若不攻你,怎能教你习得变招之巧妙呢?方才若你聚气右肩,顺势施展‘浩劲实留’,我的刀锋必将偏去,你不但可稳站上风,更可乘机攻我胸膛。”
沐水灵耸肩笑道:“就算打中了又待如何?我内力不足,拳劲焕散,不过让你叫个几声,可不足将你挫败。”
宋青书点头笑道:“所以我传你长拳主要以巧招为先,让你虽不得败敌,但自保尚可,但若你能悟出‘浩然七重’引劲而出之精要,则拳势定将大作,那时旁人可不再能轻易挡架了。”
沐水灵娇笑道:“说得容易,能悟出后三重者当世唯独宋堡主与你,连我哥哥都没到那境地。又何时轮到我呢?啧..想到堡主挥拳时那势如千钧的模样,可真教人神往。”
宋青书忽地问道:“你大哥该己到北岭了吧?”
沐水灵侧头想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你对他可真好,他私赴漠北一事,你竟不愿向堡主禀报。”
宋青书笑道:“再怎么说我也出身宋家堡,与他算有同门之谊,便饶他这回吧。”
沐水灵冷啍道:“他对你成见极深,恐怕不会领情喔。”
宋青书摇头笑道:“对我有成见者又岂是他一人而己,铁长风对我亦是不愿信任,但我能体会他的想法。”
沐水灵浅叹道:“这又有何法子呢?若你于‘群英会’后便与北宗断决关系,当没有人会怀疑你。但你不但尚和寇逸仇情若兄弟,更与王梦雁关系玻t,如今唯有知你者才信你。”
宋青书仰望天际道:“只能感到人生的际遇是何等离奇。在使长拳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念及杀入漠北,报我家门深仇,不论是玄玉门抑或震玄刀门,皆为死敌。但之后功力俱废,流落漠北,反受玉娘等人的再造之恩,如今南北宗皆有我关注之人,任一边我都无法舍下,现在只盼形势不会逼我做抉择!”
跟着望向水灵笑道:“不过我现在多了你这个伴,相信你也不愿见玉娘遣逸仇杀入宋家吧?”
沐水灵小脸一红,啐道:“这事儿可不是我能管得着的。”
宋青书来到水灵面前,不怀好意的笑道:“别瞒我了,据我所知,你于习武之后,总往玉娘那儿跑,两人近日来可是情若姐妹,无话不谈,你的企图明显的很,我瞧玉娘该也挺喜欢你的,否则以你宋家堡的来历,她怎会容你放肆呢?”
沐水灵娇笑道:“玉娘子乃当世第一奇女子,自是受我们这些晚辈景仰。我又怎会有什么企图呢?”
宋青书耸肩道:“你不愿承认就罢了。不过我真盼玉娘能瞧在我俩的份上,忘却与宋家的仇隙。”
沐水灵美目灵动,似在思索当中的可能性,忽地听闻脚步声传来,知晓来者定是寇逸仇,连忙转头望去,却见寇逸仇领着一女子前来,竟是姚鹿儿!
寇逸仇将鹿儿向前一推,她立身不稳,直倒于宋青书身前。宋青书一惊,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却见她开口喝道:“放手!”
语毕独自站起,宋青书见她单薄的身子布满伤痕,心中不忍,问道:“寇师哥,这是怎么回事?”
寇逸仇冷笑道:“这女子叛我玄玉门,今日便是清理门户的时候,她是你暗堂弟子,便交由你发落吧。”
宋青书这才晓得,寇逸仇连日来召集讯堂弟子,为的就是找出鹿儿的下落。他生平最恨遭人背叛,当初鹿儿重返南宗,他可理解其用意,但也明言日后将兵戎相见,而如今她转投无极教,寇逸仇势必再难容她,非取其性命不可!
沐水灵讶道:“她是被你所伤的吗?对一名女子,你怎能下这般重手!”
寇逸仇沉声道:“若非青书要见她一面,我早将她一刀了结。”
沐水灵低喃道:“你..你实在杀性过重...”
姚鹿儿将美眸直视向宋青书,冷冷道:“我技不如人,再无话好说。给我个痛快吧!”
宋青书却是相对无言,脑中不禁回想过往的种种,千言万语,皆不知从何启口。身后的寇逸仇见着此景后,拔出月牙刀,沉声道:“我来替你动手吧。”
沐水灵忽地挡在他身前喝道:“住手!我不能让你再这般滥杀!”
两人相视良久,寇逸仇冷峻的脸旁忽地透出笑意,跟着转身离去,这反应连沐水灵亦吃了一惊,直呆在当场.....
宋青书这时缓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姚鹿儿仍是脸若寒霜,冷冷道:“我孤身一人,好不好自也不用旁人在意。”
宋青书瞧着她,忆及她孤苦的身世,心中一痛,跟着双膝弯下,直跪于鹿儿身前,两女皆是惊愕,沐水灵连忙道:“青书,你..你这是干什么?!”
宋青书似无所觉,于鹿儿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跟着道:“鹿儿,今生我己是对你不起。当年隐瞒功力全废之事,累你灵剑宫上下惨遭灭门,自此孤苦伶仃,无所依靠,也难怪你最恨之人除莫杰外尚有我宋青书,我实是罪有应得。跟着化身‘徐子玉’,出掌暗堂时与你相识,我却又隐瞒真实身份,以致日后又生出诸般误会。如今你误入邪教,我不能怨人,只能恨我自己无能,但我实不愿见你就此沉沦。你家门深仇当年‘徐子玉’己揽在肩上,今日‘宋青书’自也不违其言,莫杰我必将其除之。若这样尚不能化去你心中恨意,则宋青书的命,亦交由你处置!”
沐水灵闻言惊愕,回望姚鹿儿,却见她早己哭成泪人儿,身子骨一软,亦跪在宋青书身前,搂着他肩头,泣道:“若你不是徐子玉,我今日不会这般恨宋青书。我真的恨你,恨你现身后,我所钟情的徐子玉就此人间烟没,你将他还给人家!”
说完埋首宋青书的肩旁,放声哭泣。自惨遭灭门后,她一直活着仇恨之中,自也无人慰藉,直到遇上了狂刀──徐子玉,两人并肩抗敌,共研剑法,徐子玉更应承为其复仇,自那时她早己情根深种,总觉得自己于世间不再是孤苦一人。然群英会时惊觉徐子玉与宋青书本是同人,才感到自己原来一直受此人所欺骗,在漠北的日子彷若一场梦般。其后见宋青书与林若璇重修旧好,心中更加难受,对宋青书更是爱恨交错,复仇的意念也更浓烈,直到方才听到宋青书这番道歉,所有的恨意忽地消逝,只知道自己将永远见不到“徐子玉”!
宋青书这才感受到鹿儿的深情重意,心下顿时一片怅然,沐水灵见着鹿儿这般悲苦的模样,忽地为过往的行迳感到愧疚,向前低喃道:“姚姐姐,人家为过往的无礼向您道歉!”
鹿儿转过头来,举袖拭泪道:“不碍事。”
忽地觉得自己很傻,不由得笑出声来。两人跟着起身,宋青书温柔道:“鹿儿,你便留在玄玉门内吧,再也别回那邪教了。”
鹿儿平复心绪,嫣然笑道:“不!我己取得他们的信任,日后我要留在里头为你打探消息。”
宋青书连忙道:“这太危险了!”
鹿儿摇了摇头道:“我好不容易说服白彤,让我前往会见掌教,这人身份隐秘,若见着他后说不定可识破无极教的阴谋。”
宋青书见她坚决的神色,知道无法改变其心意,改问道:“白彤怎会找你入无极教呢?”
鹿儿缓道:“她只道圣门人才凋零,盼我入教任下四端长老,她并应承我定将取莫杰性命,我才同意入教。”
宋青书讶道:“无极教与王汗彼此勾结是你我皆知之事,怎么她竟敢直言可取莫杰性命!?”
鹿儿缓道:“她是以圣母之名立下毒誓,我才会信她。而且就我所见,无极教对莫杰极为轻视,似认定此子难以一统玄武门。更令人好奇的是长老们皆认为莫杰日后必死无疑。”
宋青书皱眉道:“这倒令人费神,日后统领漠北者定是莫杰,无极教自也得听命于他,我决不相信无极教可取而代之。何况王汗是何等人也?岂会轻易中计。”
鹿儿神色凝重道:“我敢肯定无极教正暗地里进行一项阴谋,若无法探知,对我们极是不利。”
跟着轻笑道:“好啦,人家也该回去了,迟了怕白彤起疑心。请代我向寇堂主致歉,鹿儿委实对他不起。”
深邃的美眸回望宋青书,似在思索何事,跟着柔声唤道:“徐堂主,别了...”
跟着转身离去。短短五字,己让宋青书心中涌起不舍之情,她是彻底爱上“徐子玉”这人,而如今的“宋青书”,不该和她有关联。她这番轻唤,是真正和“徐子玉”永远的告别了.....
这日,玉娘子与寇,宋二人共聚堂内,此刻她清秀绝纶的脸庞透出笑意道:“林至缺好大的本事!”
寇逸仇面色沉重,缓缓道:“剑圣单凭手中铁剑,便能独自败退无极教三大长老,其中尚包括为首的陇魔-石定研,这功力我辈之中恐怕无人能及,果真高明!”
玉娘子美目蒙上凄迷,神色缅怀道:“当年我与他初遇时,便认定他是唯一可悟出‘重剑诀’者,果不其然...”
沉吟片刻,玉娘子的思绪似回到十多年前,与陆靖共游江南,遇见年纪不过十来岁,却手执轻剑,四地行侠的林至缺,那时在他身旁,尚有一与之年龄相彷的少年,却想不到他竟就是威震北岭的皇拳──宋逸,那时宋逸的名头比林至缺要大得多,且为林至缺的师叔,本以为是一中年男子,想不到映入眼帘却是这般容貌青涩的模样...
想到这里,玉娘子不由得现出轻笑,然宋逸的脸庞慢慢浮现,忽地心中一痛,暗道这人却叫我十多年来心如刀割,如置炼狱般,转头望向寇逸仇,心下一片茫然,跟着柔声道:“那林至缺教出来的徒儿功夫如何?”
宋青书耸肩笑道:“铁长风我己是远远不及,王誉起先倒可扯平,然他剑劲加注后我便是不敌,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