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踏上那块石板。立刻,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四周包围住了我,仿佛有什么东西如屏障一般,将我与俗世隔绝。这魔法阵的强烈波动是我以前所从未体会到的,这就是古魔法使的力量吗?我知道某些魔法阵可以在施术者死后多年仍然保持力量,但那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缓慢减弱。上一个古魔法使出现在什么年代?最近的安德鲁斯也在五十年前就死去了吧……
我面对着玛丽艾尔,我看到魔法阵外她的躯体,隐约被一阵淡淡的流彩所覆盖。耳中,却没有听到任何咒语的念诵,玛丽艾尔的嘴唇也没有任何开翕。但我觉得,自己竟然轻盈得如同消失了一般,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肉身而存在。不知不觉中,我张开了双臂,随着这股神秘的魔法力量的引导,腾身飞上了天际……
我慢慢闭上眼睛,但身外的境物依然清晰地反映在脑海中。我知道这只不过是幻觉而已,但我实在很喜欢这样的幻觉——四周,是浩瀚的星空,有无数星辰似乎在围绕着我闪烁和旋转。我感觉自己就是一颗星星,没有重量,没有实体,在虚空中千年万年地安然飘浮着。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恬静过,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和争斗纷扰,似乎都已经离我远去了,天地万物却和我融为一体。一开始,还能意识到这是幻觉,但逐渐地,已经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
突然间,在我脑中,有一阵歌声响了起来:“沉默的夜空有一颗亮星……仿佛树梢缤纷的流苏,指引我踏入不可知的旅程……多少跳跃的清晰的幻影,陪伴我孤独地探索一生……”这不是西儿教过我的那首古老的小精灵之歌吗?歌中所描述的,难道就是此刻我所见到的情景吗?才想到这里,西儿就似乎出现在了眼前,他向我微笑着,仿佛在说:“是的,斯库里,这是一首真实的歌,你仔细品味一下歌中的深意吧。”
立刻,我觉得自己所能感受的范围到从眼睛、耳朵、鼻子、舌头、手指,从身体的内部和表层,飞快向外扩散,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的天与地的尽头……不,应该说是宇宙的尽头,因为已经看不到我所熟悉的蓝色的天,和绿色的地,究竟在什么地方了。我的家乡,似乎已经距离自己极其遥远,在我所能清晰感触到的范围内,只有流萤一样闪烁的星辰,在围绕着我,舞蹈着,歌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深邃无底的宇宙空间,逐渐向内凝缩,最后凝聚在我意识的深处。我的眼前,重新回归简单的黑暗。我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恢复重量和实体,双脚又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或者说又感觉到了坚实的土地)。而随着宇宙的凝缩,我感觉有一股力量随之也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进我的体内。
但是,这汇聚的力量似乎无休止的聚集着。先前的安祥和恬静都已经不复存在,我觉得自己象是一个奇怪的被装满热水的水桶,不知道孔窍何在,但热水可以继续源源不断地涌入,却无处可以向外发散。这股力量,初始让我感到温暖,现在却只有燥热,它在我体内膨胀着,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最终都向上浮生,似乎想从头顶寻找泄出的通道一样。我的头痛欲裂,下肢却越来越没有力气,不由得双膝跪倒,伸手紧紧抱住头。
就在万分痛苦的时候,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听:“放松些,斯库里。你可以成功的,相信我,而我,也相信你。”那是玛丽艾尔的声音,那是我所喜欢的她平静但柔和的声音。我感觉到,一道温柔但是坚定的力量,开始涌入我的体内。但这道力量的进入,不但不使我更加难过,反而在轻轻地抚慰着我,抚慰我的心,抚慰我的躯体。燥热逐渐淡去了,一股宁静的清凉,从心底缓缓升起……我觉得自己似乎微微睁开了双眼,并且直起了腰,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到玛丽艾尔那关切的目光……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围在我的四周,而我,竟然躺在玛丽艾尔的腿上。她用双臂揽着我的头,温热香甜的气息从那柔软的躯体上散发开来。我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一样,又似乎重现了幻觉中的宇宙星群,感到是那样的安祥和宁静。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我体内慢慢积累的焦躁、痛苦、困惑等感觉,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在此时从我脑海中浮现:“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哪怕我死在这样的臂弯里,也一定会得到永远的安宁和幸福吧……”
“不要迷惑啊,斯库里,”我看到——虽然确信那是幻觉——西儿在眼前翩翩飞舞,并且听到——虽然确信那是幻听——他对我说,“仔细反观你的本心吧。究竟是谁,是什么把你从失败的边缘拯救过来的呢?我还没来得及救你,但你自己救了自己,你自己的情感……”
玛丽艾尔轻柔的声音,就如同从天外传来的神的话语:“好了,我们成功了。”
第二卷鲁安尼亚的骄傲第24章预测
虽然枢相达昂·南肯伯爵重病卧床,法特仍然前往他的府邸,向他的参事副官报告自己奉诏回归帝都,并且准备接管第三军团第七中队的指挥权。参事副官对他说:“既然是陛下的旨意,等阁下病体稍愈,我转达一下相关公文就可以了。不过,胡德尼军团长例行视察去了,估计后天回来,你还必须去向他报到。”
“是,葛里斯亚高级参事许诺说,接管程序,很快就可以完成,”法特询问道,“伯爵阁下的身体……”“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参事副官皱着眉头,“你知道,一开始只是些小感冒……不过大概伯爵阁下已经预料到了些什么,所以出兵的时候,向陛下奏明,让胡德尼军团长总体负责后方防务。果然,大前天开始,病情突然恶化。可惜布拉德先生恰好不在帝都,否则也许他会有什么办法……治病?哼,相对于那些所谓的名医,我还是更相信布拉德先生…”
法特告辞出来。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快马赶去皇家卫队司令部。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葛里斯亚高级参事竟然已经出门去了。“在卡兰登俱乐部举办盛大的舞会,高级参事阁下前往赴会,”接待他的军官安慰道,“临出门前留话给你,叫你不用着急,明天一早,接管程序肯定可以完成。”
“这样……”法特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很快回答说,“我也正要去参加舞会,就在舞会上和高级参事阁下商谈好了。”说着,就告辞了出来。
时间已经三点半了,舞会即将开始。法特骑着马走在赫尔墨大街上,大概是今天下午有什么集市吧,街上的行人非常多,使他不敢放马疾驰。正在考虑着是否要去搞两套更漂亮的衣服出席舞会,他突然看到街角拥挤了许多人。不知道是旺盛的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下了马,挤过去看。原来,那里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铺满了纸牌,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坐在桌后,面孔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竟然连这种人也公然进入赫尔墨城了,”法特心想,“陛下的政策真的越来越平民化和庸俗化了。”不过,身为艾尔帕西亚人的他,倒并不排斥这些靠算命赚钱的流浪艺人,只是,他从来不相信命运是可以预测的。
但此时,他却突然想听听面前这个流浪艺人会说些什么。看到人们只是挤在桌边指点讪笑,却没有一个人肯走上前去尝试……终究,对于赫尔墨城市居民来说,流浪艺人是种崭新的存在——法特忍不住了。他拨开人群,凑近去,往桌上扔了几个第纳尔。
流浪艺人似乎是微微抬头望了他一眼,不过他只看到阴影中有两个亮点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那人从袖子里伸出两只手来——大概因为长年披着长斗篷,不见阳光的缘故,手上皮肤白皙得有些病态——开始翻动桌上的纸牌。
“您好,军官先生,”那人的声音也蛮清脆的,“我想,您因为自己最近的遭遇非常不可思议……不,不如说,只是出乎您自己的预想之外,所以想我给您一点指示……”
法特不置可否地撇嘴笑笑。流浪艺人把一摞纸牌洗了几遍,然后一张一张地面向下排在桌上。排了二十张牌,呈横五纵四的一个方形后,空着的右手微微一抬:“请,请您选择这其中的一张牌,不要翻开。”
法特随手指向第二横行的一张纸牌。流浪艺人拿起这张牌,重新归入左手托着的牌摞,又洗了两遍,然后把整摞牌放在桌上:“上面第三张,是神给您的指示。”
法特翻开第三张牌——那是一张灰色的弓箭手。“铁灰色弓箭手,”流浪艺人“咯咯”笑了起来,“首先,您是一位弓箭手,其次,铁灰色是您的性格,并且指引您前进的方向。”
法特冷笑,就他的装扮和所佩带的武器,谁都看得出来是位弓箭手。他不说话,听流浪艺人继续说道:“铁灰色对应的性格是——冷静、勇敢,和残忍……”
听到“残忍”这个词汇,法特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前两个词汇还罢了,他实在不想把自己的性格和“残忍”联系在一起。
“您不喜欢‘残忍’这个词汇是吗?但是人生在世,有的时候必须残忍,甚至,在动乱的时代,只有具备这种素质的人才能存活下去。军官先生,尤其您是一名军官,我想您会逐渐理解这个词汇的真实含义的…”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我是怎样的人,”法特冷笑着,打断了流浪艺人的话,“你应该可以预测我的未来吧?”“是的,先生,”流浪艺人再次“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非常刺耳,“就在最近,您将建立自己的盖亚军中的第一桩武勋,并且是无人能及的武勋。”
这正是法特所期盼听到的,虽然他并不相信。“是吗?我会被调回前线去吗?”本来没有必要这样追问一句,但因为这是他几天来一直在考虑着的问题,所以不经意地就自然流露了。
“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