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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又是一声冷笑,敌人左手的木盾不知何时向右圈转了过来,正砸在邦德诺的脸颊上。邦德诺怒吼一声,从马背上倒撞了下去,手中铁棒也脱手飞出。敌人勒住马,按下枪尖,指着邦德诺的咽喉。
邦德诺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拔出腰间护身的短剑,一剑刺倒一名冲上来准备绑人的敌方扈从。敌骑士的枪尖划过他的腰部,皮甲被豁开,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我是教皇骑士团高级参谋亚拉霍尔·拉波特男爵,报上你的姓名、爵位和职位。”敌人似乎已经确定邦德诺毫无还手之力了,不再紧逼,只是举着骑枪,冷冷地问道。
邦德诺大口喘着粗气,慢慢站稳脚步,大声回答:“我呀,你记住我的名字吧,托利斯坦狗,我是……”话说到一半,手中短剑突然掷出,直射敌人面门。
拉波特男爵猝不及防,急忙扔了骑枪,一个跟斗翻下马来。他躲得虽快,短剑依旧划过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扯平了。”邦德诺放声大笑。
男爵在扈从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双手大剑。他气哼哼地甩开扈从的扶持,并制止了准备前来协助的战友,大步向邦德诺跑了过来,狠狠一剑劈下。已经失去了所有武器的邦德诺只有躲避一途,他向左一晃,让过了剑锋,接着后退一步,又躲过了第二剑。
男爵双手握剑前突,邦德诺再也避不过去,大剑从刚才被骑枪划裂的腰部伤口直楔了进去。邦德诺踉跄后退,撞在一面石壁上,再也动弹不得。
“这就是我的死法吗?似乎不够光荣呀。”他心里这样想着,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乔,你做得很好,我都看见了,正如库罗所说,即便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如果你还活着,在这个战场上,会得到怎样光荣的死法呢?”邦德诺喃喃自语,突然一口唾沫向正狞笑着的拉波特男爵脸上啐去。男爵被迫松开握剑的双手,跳开躲避——被敌人刺伤并不羞辱,若被啐在脸上,定会遭到同僚嘲笑的。
邦德诺伸长双臂,仍旧握不住大剑的剑柄,他只好握住剑刃,“哈哈”大笑着嘲弄拉波特男爵:“你的力气不过如此呀,托利斯坦狗,看,这才是真正男人的力量!”说着话,凝聚全身最后的力气,把大剑向腹内推进,刺透自己的身体,并且深深楔入身后的石壁,就这样,把自己牢牢钉在了最后的战场上……
第四卷托里斯坦的阴谋第十七章反思
库罗·卡米诺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关节无一不痛。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阵阵袭来的寒意和伤痛告诉自己:活下来了……虽然或许做了俘虏……挣扎着张开眼睑,他首先看到肮脏而斑驳陆离的屋顶——“我这是在哪里?”他想要开口询问,却无法扭动脖子,查看四周是否有人。
隐约感觉自己躺在一张硬冷的床上,身上虽然盖了厚厚的被子,却依旧难以抵御似乎发自内心深处的刺骨的寒意。从山崖上跳下来以前参与的那幕惨烈的活剧,在他大张的双眼前反复闪回。自己是被人救了吗?还是做了俘虏?
一阵寒风从左面侵袭而来,刺得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疼痛。卡米诺意识到那是门的方向,并且,门被什么人推开了。他努力集中精神,侧耳倾听,果然传来似乎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真神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在身边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使卡米诺感到欣慰的是,讲话的语调和用词虽非纯盖亚风格,却很明显不是托利斯坦人。他努力地想要侧过头去观察来人,那人却主动把面孔凑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孔方正,没有蓄须,棕色的长发拢在脑后,用蓝色的布带随便扎束了一下。这男子眼中流露出关切和喜悦的神情,但在更深处,似乎还隐藏了一些别的什么——卡米诺无法看懂。
声音虽然陌生,但这张面孔却似曾相识。卡米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竭力想从记忆深处挖掘出类似的影像。那男子微微一笑,直接报上自己的姓名:“我是瑞安·兰比斯。”
卡米诺恍然大悟,原来此人就是“白翼”的参谋长、核心人物之一的兰比斯。莫古里亚之战中,此人和风骑兵的上层曾有过接触,卡米诺也在走廊上看到过他与乔·邦德诺、杉尼·佛克斯等人的交谈。
想到邦德诺,卡米诺觉得伤口愈发疼痛,寒意更侵骨髓。他没力气开口说话,只好用眼神询问兰比斯。“白翼”的参谋长轻轻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想你已经料到了……其实我们十三日就来到了这里,但托利斯坦人把山谷重重包围住,我们兵力有限,无法增援……邦德诺将军已经英勇殉国了,很遗憾,我们甚至无法抢救出他的尸体……”
卡米诺的眼眶湿润了——虽然这是预料中事,但人总是会存着侥幸的想法,希望在真神护佑下真的出现奇迹。“山崖后面的村庄,村民和我们的关系很好,”兰比斯继续说道,“靠了他们的帮助,我们才能把你救出来。此外,还救出了七名风骑兵,其中两人伤势实在太重,在运来这里的路上就咽气了……”
风骑兵最终只剩下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六个人吗?不,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能参与此次行动的起码还有数十人,再包括原来的副团长,现在的卡莱那子爵杉尼·佛克斯……也不过这些人而已,还不到极盛期的五十分之一……覆灭了,这才是彻底的覆灭。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卡米诺脑海中闪过,当他终于从和同伴永别的悲伤中复苏过来的时候,再次望向兰比斯,以目相询。“这里是古德荣省西部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兰比斯知道他希望了解些什么,缓缓地回答说,“很幸运,当初把你从山崖下救出来,以及现在可以让你安心地养伤,这两个村庄都没有遭受过风骑兵的洗劫……”
卡米诺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兰比斯解释说:“请不要误会,我并无意指责邦德诺将军的策略——那是特殊情况下无可奈何之举——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既然已经醒来了,估计再过十天就可以勉强行动,我们会送你回赫尔墨去的——通过一些特殊的途径。”
卡米诺会意地眨了眨眼睛。
安排好卡米诺继续休息,兰比斯走出小屋,轻轻拉上了房门。“白翼”的团长华史·缪伦正双手抱臂,在门外等候着他。
“已经醒了,估计再有十天左右就可以上路。”兰比斯向团长禀报。缪伦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呀……尽快送他回赫尔墨去吧,我相信斯沃皇帝很希望见到他。”
“见到他以后又如何呢?”兰比斯微微一笑,“或许藉此契机,皇帝会起意重组风骑兵军团,但等重组完成,可以拉上战场,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缪伦苦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前两年不拆散风骑兵军团,使盖亚始终保有这样一支完整的机动兵力,此次或许不会败得那么惨,风骑兵也不会全军覆没。”
“人总要等失去以后才会珍惜本该珍惜的事物,”兰比斯摇头叹息,“不过即便风骑兵依旧保持完整的编制,恐怕也难以期望得到更好的结局。这倒是上佳的英雄故事的题材,我多少感到热血沸腾、诗意盎然……”
缪伦笑笑:“恐怕在战争结束前,你都没有机会安下心来创作诗歌的。不过真是遗憾哪,风骑兵可以如此英勇地在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下纵横驰骋,赢得可能传唱万世的光荣的死亡,我们却只能象过冬的田鼠一样躲藏在这里……”
兰比斯安慰缪伦说:“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正面作战,我相信‘白翼’的实力肯定在风骑兵之上,但我们没有超人的机动力,不能象他们一样直插敌人的腹心要害。真神创造万物,各有其与众不同的特点,以在特殊的环境和形势下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我们将在历史中扮演怎样的角色?相信团长您一定了解,那和风骑兵是截然不同的。”
“我明白,只是偶发感慨而已,”缪伦点头回答,“风骑兵再英勇,也不过一支纯粹的军队而已,服从上级命令,没有自己独立理念的普通的军队。”
库罗·卡米诺是被藏在运送干草的大车中,闯过托利斯坦人的十多道关卡,才终于渡过尼伦河,回归盖亚国内的。这时候前线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还无从了解。才进入赫尔墨城,斯沃皇帝就第一时间召见了卡米诺。其实早在十多天以前,皇帝就已经得到乔·邦德诺的死讯了,对于这员从沙思路亚时代就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憨直的将领,竟然是如此的结局,他也不禁黯然落下了伤感的泪滴。
“乔这家伙是我的直属臣下,却追随着希格蒙德的脚步远去了,”据说皇帝曾经这样说过,“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一边和托利斯坦人协商,要回邦德诺的尸体,一边在赫尔墨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皇帝把已经断绝家系的侯尼亚伯爵的姓氏赐给邦德诺,并允许邦德诺年仅六岁的独子继承这一荣耀姓氏。
风骑兵的幸存者陆续被“白翼”秘密送回盖亚国内,但皇帝依旧期待其中职衔最高的卡米诺的归来。在向卡米诺详细询问了风骑兵最后两个月的行止,以及邦德诺临终前的所言所行后,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抚摩着腰间兰伯特圣剑的剑柄:“库罗·卡米诺,朕给你爵士的称号,授权你重新组建风骑兵军团,你愿意完成这一重要使命吗?”
卡米诺单膝跪在皇帝面前,他的伤势还没有彻底痊愈,跪的时间长了,只觉得全身肌肉无一不痛。听到皇帝的问话,他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表现出欢欣鼓舞,而是谨慎地建议说:“杉尼·佛克斯先生仍在卡莱那,在下认为他最有资格成为新的风骑兵军团的团长。”
“朕授权你重组风骑兵军团,”皇帝重复先前的话,并且加重了语气,“你愿意完成这一重要使命吗?!”
“是的,陛下,”卡米诺只得回答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