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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望着嘎剌出的眼神竟然有些哀伤。嘎剌出慢慢地艰难地抬起手来,抓住我的胳膊:“你知道吗,我们休思族,据说是海精灵的后裔……回归海洋,是我们的夙愿……但这里没有海啊,只有象海一样广阔的阿什维伦湖……就把我埋葬在阿什维伦湖底吧……”
嘎剌出咽气以后,我按照他的遗愿,用披风把他紧紧包裹起来,栓上一块大石头,沉入了湛蓝的阿什维伦湖。湖水泛起层层涟漪,然后,这位休思族的族长就完全消失不见了。我不敢在距离苏里满城如此近的地方多作耽搁,送走嘎剌出以后,立刻骑上那头驼龙,兼程南下。
嘎剌出在临终前告诉我,休思族的战士现在由其弟博斡多率领,正驻扎在湖西的某个高原上,距离此地不到二十里路。他们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并没有嘎剌出的身影,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天黄昏,我就奔驰到了休思族的营地,估计这个时候,我的变形伪装应该已经失效了,但为了保险,我还是把那柄已经残破不堪的钉锤挂在显眼的地方——似乎这已经变成了我最明显的标志。
我注意到休思族的战士们看我单骑跑近,都脸露悲戚之色,有几名匆匆向中央帐篷跑去。很快,一个年轻的休思人出现在帐篷门口——那应该就是博斡多吧。他简直是嘎剌出的翻版,兄弟两人竟然长得如此酷似。
我跳下驼龙,走近博斡多。博斡多看看我身上的血迹,用人类的语言,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先生吗?”我点点头。博斡多屏住了呼吸:“我的哥哥……他……他的尸体呢?”
“按照嘎剌出先生的遗愿,我已经把他沉入阿什维伦湖了。”我据实回答道。
博斡多张大了嘴,象是要叫喊,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我看到两行热泪从他眼角缓缓流下。还没来得及安慰这个刚刚失去了兄长的年轻人,他却突然把腰一弯,半跪了下去:“按照哥哥的遗愿,我休思族在此后的战斗中,遵从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先生的领导——请带领我们,杀死暴君褒曼尼尔吧!”
原来在休思族内,没有一个人了解嘎剌出的计划,包括他的亲弟弟博斡多。博斡多一直厌恶褒曼尼尔——其实大多数休思人都厌恶褒曼尼尔——对兄长靠近暴君的行为感到难以理解。然而,虽然他反对其兄的政策,却并不敢悖逆族长的意志去自行其是。
此次,嘎剌出离开大营的时候,这样对博斡多说:“我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和盖亚来的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先生一同去做。如果我安全返回,就会听从你的意见,向褒曼尼尔举起我的长剑。如果我没能回来,那么你就接替族长的位置,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了。”
其后,他又补充道:“如果布隆姆菲尔德一个人回来,就证明我已经失败了。连我都失败,你更不会是他的对手,你必须寻找强大的盟友,才能为我报仇。在此次战争中,休思族遵从布隆姆菲尔德的领导吧,这样才是唯一的取胜之道,也是今后唯一的生存之道。”
我明白嘎剌出的意思,所谓接受我的领导云云,其实是要其族人接受盖亚的领导,和万卡等部族一样,悍然向自己的国王举起反旗。
博斡多反复询问兄长的去向和计划,嘎剌出却一个字也不肯透露,他知道兄长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拦,也知道以兄长的能力,既然反复提到失败后的安排,那么此行实在是凶多吉少。他带领着族中最优秀的战士,在高原上苦苦等待了整整七天,才终于等到了我带回来的噩耗和答案。
“原来是为了……为了玛苏拉……”博斡多听完我的讲述,喃喃自语道,“玛苏拉和我父亲决斗的时候,我还很小,我并没有如兄长般看到他的英姿,我并不崇拜他,可是也不憎恨他……如果兄长认为,值得为玛苏拉而死,那么,我也会紧跟着兄长的脚步的!”
这个年轻人猛然抬手擦净眼角的泪水:“现在已经没有机会秘密救出玛苏拉了,那咱们就杀向苏里满,用武力胁迫褒曼尼尔把玛苏拉交出来吧!我还要杀死褒曼尼尔,把他的王冠、盔甲和武器,都扔进阿什维伦湖里,去祭奠我可敬的兄长!”
休思族是莫古里亚罕见的战斗种族,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比起阿果、莫德等部族来都要差得很远,但军事组织极为严密,纪律性高,装备也很精良——精良到我前此根本不敢想象。
原来嘎剌出一直隐瞒着本族的实力,而并非仅仅隐瞒了会变形这一点。休思族的两千名精锐士兵,在博斡多的领导下,很快脱下麻痹褒曼尼尔和豪尔根的皮甲,换上清一色的精制链甲,他们身佩锋利的长剑,背着巨大的复合长弓,许多人腰间还挂着一种奇特的弩弓——这种弩弓和人类世界的形质大相径庭,但更便于操作,射击精度也更准确。
以博斡多为首的十多名指挥官,还跨上了坐骑,那是一种外形类似于马的四足食草动物,但象鹿一样,是偶蹄的。博斡多告诉我,他们称这种牲畜为“格利卡托”,可以意译成人类语言“无角鹿”。我骑不惯驼龙,也向博斡多要了一匹无角鹿作为坐骑。
我们向南方行去,准备先和法特的军队会合,再北上进攻苏里满城。才走了两天,就听说盖亚军已经突进到阿什维伦湖南岸附近,并且招降了卡奥等六个当地部族。派人前往联络,法特传信回来说:“苏里满派出一支大军,正在兼程南下,贵部请先隐蔽在湖西五十里外的地方,寻机与我夹攻消灭之。”
这场战斗,在六月七日爆发。依照法特的指令,我们在战斗展开两个小时后,才悄悄迂回接近敌军的侧面。敌军中高高飘扬着阿果、莫德、海勒恩等部族的大旗,总兵力估计在七千左右。
“这是褒曼尼尔可以拿得出手的最后一支部队了,”博斡多分析道,“只要将其围歼,北上苏里满将是一片坦途!”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认识到这个年轻人的见识和魄力,虽然比其兄要差得很远,但在军事指挥方面,却也算是个优秀的人才了。“都由你来指挥吧,”我对他说,“我想阿果等部族,并非心甘情愿成为褒曼尼尔的棋子,我可以尝试劝说他们放下武器。”
休思族的第一轮齐射,就使莫古里亚军乱了阵脚。望着狼奔豕突的兽人,我制止了博斡多的再次远程进攻,骑着角鹿来到阵前。
担任莫古里亚军殿后任务的,是海勒恩族,大概有近千人,乍看过去,全是女性,半数使用弓箭,半数端着投矛。对应休思族的劲射,海勒恩女战士也回报以密集的羽箭——但她们的射术虽然高超,弓具的强弱和射程的远近,却完全不能和我们相比。只有几支箭散乱地射入休思族的阵列,很轻易就躲过去了。
我催动角鹿,用钉锤拨开羽箭,来到阵前。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熟悉的愤怒的声音:“嘎剌出,你这个叛徒!”我听出那是暹姆诺黛在叫喊,于是向声音响起的方向前进了十几尺,大声喊道:“你错了,嘎剌出并非是叛徒,他为自己的理想而献出了生命,他用自己的鲜血,撕开了褒曼尼尔脸上的伪装!”
“你在说什么?”我看到暹姆诺黛手持长弓,从阵列中冲了出来——她现在这个样子,越发好似我那晚在梦中见到的大精灵。
“嘎剌出是为了救出玛苏拉,才暂时与褒曼尼尔合作的,”我尽量用最简单的言词,把问题的重点讲明白,“他失败了,倒在了褒曼尼尔的斧下。你骂他是叛徒,他背叛了谁呢?背叛了褒曼尼尔?”
“玛苏拉大人!”暹姆诺黛惊叫起来。
“放下你们的武器吧,除非你们还愿意成为褒曼尼尔的帮凶。”我尝试着向她越走越近,大声说道。
“那不可能,战斗还没有结束,”暹姆诺黛警惕地望着我,“卡巴查苏大人还在前方与盖亚军作战!”
“让我去阻止盖亚军吧,而你去阻止卡巴查苏。”我催动角鹿,走到暹姆诺黛的面前,充满诚意地向她伸出手来。
暹姆诺黛有些紧张地望了一眼角鹿——很明显,她根本没有骑乘任何动物的经验。“请相信我。”我继续伸着自己的手。
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把长弓收回背上,抬起她的右手,递到我的手里。我一把将她拉上角鹿,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我用膝盖一撞角鹿的肋部,两人一骑,向莫古里亚军中疾冲了进去。
“放下你们的武器!”暹姆诺黛大声对部下喊道,“卡巴查苏大人在哪里?!”我也扬起自己的钉锤:“战斗结束了!我是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盖亚军,撤退回你们自己的阵地吧!”
喊叫声象涟漪一般,缓缓向外扩散,所到之处,兵器交碰的声音犹犹豫豫地逐渐停歇下来。这场战斗结束了,下一场战斗,将在苏里满城下展开。想到这里,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钉锤。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43章黑域的魔法师
盖亚历三三三年六月十一日,盖亚大军终于冲破重重阻碍,来到阿什维伦湖北岸,包围了莫古里亚首都苏里满城。
此时,所谓的“盖亚军”,并不仅仅由人类士兵组成,相反的,成员超过六成都是莫古里亚本地兽人。对于这些兽人,远征军统帅克鲁夫·法特在向斯沃皇帝提交的报告中这样写道:
“他们英勇善战,他们熟悉地理天候,他们粗鲁愚蠢,不便于指挥,却方便利用。更重要的是,他们中的许多部族,虽然并不对陛下抱持有忠诚心,却对我们的敌人褒曼尼尔怀有深刻的仇恨。此外,各部族间也是矛盾重重,这使得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屠杀自己的同胞,毫不手软。只要调配得法,这些兽人的力量,是真神赐予陛下的最强大武器……”
在阿什维伦湖西岸的战斗结束,卡巴查苏等族投降以后,褒曼尼尔再也拿不出足够数量的军队来阻遏盖亚军的攻势了,但他仍不亲自出马,只是留守在苏里满城中。卡巴查苏对此大为不满:“这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