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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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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不能出丝毫差错,千万别把它打破了。老太婆一直在监视着我,尽管她在厨房里假装忙着干这干那。我使出浑身的劲小心翼翼地把窗子从车库里搬出来。我仔细地把鞋底蹭干净,搬起又大又重的窗子穿过客厅中央进了书房。我把窗子举起来,压进开口处,不无骄傲地发现真是太合适了。不光合适,简直是完美无缺。瞧瞧那一处,我计算得不错。再瞧这屋子(泥灰和凌乱不包括在内)!窗户使这间书房显得大了许多,也更明亮更令人心旷神怡。多好的改变呀。多豁亮呀。真是书写关于残疾儿童发展状况的伟大文章的理想之地。我正打算快一点用斜钉固定住窗子,忽然听见外面有汽车开上车道的声音。我看了一下手表。3点半。已经3点半了!都没有给我一点饭吃。难怪我觉得又累又头晕哩。我听见前门开了。声音传了过来。噢——噢。太熟悉的声音。就是根茨博士。回家来了。我像发了疯似的拼命敲钉子,想赶忙把活干完。屋顶可以先放一放,等他明天不在家时我再来刷浆。门厅里的声音又大又兴奋。

“木匠?”我听见老太婆哑着嗓子在抱怨。“根本不是什么木匠。他是个只会剁木头的屠夫!你根本不会相信他都干了些什么。”

嘀咕嘀咕嘀咕嘀咕。我听见这位对付残疾儿童时有足够耐心的根茨博士正用他低沉而又有共鸣的男中音安慰他那快要发疯的老母亲。

“来,妈咪,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听见他朝这边走来了。我不由自主地转过来把身子撑在窗上。

“嗯——让我瞧瞧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噢,窗户呀……”他站在那里瞧着。“嗯——先生……你好?”他又说了一遍,以唤起我的注意。“先生?你好呀?”他再一次向我打招呼。我知道无法脱身了,便慢慢地转过身,把一张淌着汗水的花脸暴露在根茨博士面前。他仍然穿着上好的、厚厚的、真正的毛皮大衣,头上带着与大衣相匹配的俄罗斯皮帽。

“努德尔曼!”他差点儿兴奋起来。“是你。”

“你好,马丁,”我挥了一下手中的锤,无力地笑了笑。

“可是——可是——”他结巴地说着,脸一下子红了,几乎跟我一样尴尬——老弗劳·根茨迷惑不解地把个脑袋摇来摇去,看我一眼再看一眼她大有名气的儿子。

“可是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他终于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安装窗子。”我尽量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说,并且急忙收拾工具准备快点撤离。

“噢,是这么回事,”他看了看屋顶的豁口,仍然感到困惑。“嗯,是的,窗子……”他喃喃地说。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子。

“瞧呀,马丁,你瞧见没有,错了。”根茨的妈妈跟刚才一样令人讨厌地说。

“没有错。”我边收拾工具边安慰他们说。

“当然错了。瞧呀,马丁。你瞧那些在墙上画的框线。瞧见了吗?现在再瞧这窗子。它……它……”

“你说得对……天啊。我看它是斜了。”根茨说。

“没有,一点都不斜。”我企图打消他们的疑虑。我开始恶心起来,对这个活也厌恶透了。时间这么长,报酬这么低,还不给饭吃。

“让我用水平仪看一看,”他说着打开我的工具箱在里面翻腾起来,然后把水平仪放在窗台上。他惊呼起来:“这是真的。是斜了!”

“老天爷,连一毫米都不到。没有人看得出来。”

“我就看出来了,”那个头发青灰的老煤油桶说。

“上帝,你看出个鬼。”

“等一等。她可是我母亲!”

“不是开玩笑吧。我可万万没想到。你有一位多么可爱的老太婆呀。”

“我可从来没……”妈咪气得火冒三丈。

“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这倒霉的窗子如果真掉下来的话,”那位失去理智的木匠说,“你得感谢这位老太婆。打我进屋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后边。”

“你要是肯稍微动一下脑筋想——”根茨又开始摆出高傲的架子来。

“我想个屁。听我说,你们不是不喜欢这窗子吗?”我边问他们边抄起锤子,妈咪条件反射地举起胳膊猫下腰去,“好哇,我们干活保证质量。你们不十分满意,对吗?那就让我还把它拆掉算啦。”说着我便举起锤子朝窗子砸去,震碎的玻璃哗哗地散落下来。“你们可能也不喜欢那一块,对吧?像是快掉下来了。”我指着另一头一块长条玻璃说。

“住手!住手!”他们齐声喊起来。

“努德尔曼!”根茨气得鼓鼓的,像个大蛤蟆,“你疯了吗?”

“没关系。我为的是讨你们喜欢。”我仔细看好目标,对准上下两端以极快的速度敲了两锤。“二位还想修改别的什么吗?”

第04节

治安维持会一号报告

我们这些有幸跟踪努德尔曼的治安维持会成员一直怀着极大的兴趣在观察他。很显然他目前正处于精神失常的周期之内,他的所作所为显得很脱离现实。他经常幻想自己终会暴富,尽管事实上他目前十分贫穷。在幻觉的周期里,他的突出表现是坚持给比他经济状况好得多的人买酒喝,与偶然来访的人分享那不足果腹的食物,他还是一个所谓“耳根软”的人,轻易相信各种各样的乞丐的话。长期的忧虑使他的自我支撑能力减弱,这足以解释为什么努德尔曼先生在以上境况下连最简单的拒绝词“不”都不会说。

他最近言行中流露出的对黑人的理解,暴露了他的偏执狂,而且治安维持会的人也已经取得证据证明我们的监视对象的迫害症已发展到极点。

努德尔曼先生以性欲为癖,对性行为的好奇心超出常规,这可看作是对他自己以为自幼被剥夺了母爱的过分补偿。监视对象行为表现的一个方面是他相对而言对女性的乳房不感兴趣。这是对他好色本性的一种平衡,是他小时候她母亲硕大的乳房时常从衬衣领口处挤出来因而经常暴露在他的面前所造成的。

监视对象坚持认为我们的文化在瓦解,毫无疑问这是典型的移情例子;他反复强调“经济崩溃”。“教育制度崩溃”和“社会崩溃”,不过是他拙劣的伎俩,企图回避承认一个事实,是他而不是“社会”,正在“土崩瓦解”。在他头脑清醒的时候,我们的对象承认他是“社会的不适应者”,在他绝望的不成形的幻影中出现的“腐朽的社会结构”从来就是不正确的,而此时他的移情防范能力行将崩溃。

对其食物偏好的检查结果使我们更好地透视这个不安定人物的人品。虽然他喝牛奶很多,但是对烘烤食品、糖果和糖浆更加偏爱,还爱在早餐粥里放大量的糖。

同样受到青睐的甜食也是这位不安定的危险精神病患者的选择。对以上食品的偏好加上他酷爱奶油食品(冰淇淋、牛奶蛋糊、布丁、酸奶、奶油夹心巧克力蛋卷——它们在生理上与奶有关联,在心理上能给人以慰藉),足以证实他对自己的母亲极度的渴念(尽管他竭力否认这一点),和他竭尽全力想稳住自己怪异的精神状态。他吃大龙虾总要放上大量的奶油酱,他对于龙虾、鲜虾及其它海鲜食品几乎喜欢到痴狂的地步,这固然是因为喜欢它们的鲜美味道,同时证明了我们的检验。

预测:他甚至拒绝心理学家的帮助,声称那是中上层社会奢侈的享受,这便使他完全恢复正常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写的古怪文章、他的自我检测和自我治疗只能使本已恶化的状况更加无可救药。根据经验丰富的本治安维持会意见,努德尔曼先生需要的是专业人员的治疗。

正像我们开始所描述的,他的表现是极其反社会的。在其受雇时期,他的多数企图与努力均是自我拆台。他想以写作谋生的幻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他的暴力倾向完全出于他反复表述过的想要谋杀邻居家十几岁的男孩乔治·索斯基的强烈欲望,只因为那个年轻人的高保真收录机打扰了他,他的拖拉机压坏了努德尔曼的草坪,他还在某些场合威胁过要努德尔曼孩子的命。

建议:治安维持会建议用以下办法代替对他实施即刻监禁:

一、严禁努德尔曼先生继续写抨击他的熟人、我们的经济制度及社会或者美国生活方式的评论文章。

二、鉴于努德尔曼先生玩世不恭的工作作风以及对现代工艺制造出来的精美产品的蔑视态度,他显然想告诫人们,他实在了不起,不屑做这些“普通”工作。无论如何,为了他本人的利益,我们强烈要求对他实行有效的强制性返归现实的治疗——强迫努德尔曼于最下等的工作,以磨练他的意志,使他回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中来。

三、对他行为的监视与控制将不会减弱,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在下一个报告里我们将详尽分析他书写充满激情的古怪“文章”的企图以及文章特点。

第05节

下了一天的鹅毛大雪终于转为纷飞小雪,于是我开始清扫门前的积雪。傍晚的阳光从云缝中泻下,把皑皑白雪染成一片金黄。我挥舞铁锹,心中油然生出宁静之感。忽然,我听到一辆陌生的汽车声从索斯基的房前开过来。汽车停了,我急忙躲到一个小丘后边从树丛缝隙向外看去,发现治安官的车停在了通向我家的路口,我的心抨怦跳起来。我趴到雪地上,只见胖胖的副长官手中捏着一张纸从车里跳出来,他观察了一会儿这条路,摇了摇头,开始在齐胯深的雪中艰难地向上走来。我盼着这个执法人也像别的来访者一样败下阵去,然而这个小胖挫却非常死心眼。见他就快接近我的房子了,我赶紧退到树林中去。

“听我说,维维卡,”我气喘吁吁地说,“来了一位副司法官。”

维维卡的眼睛睁大了。

“好啦,别慌。他如果是来找我的,就说我不在家。你好久没有见到我了。好几个星期了!”

“你干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干。真的什么也没干。你看我不能老站在这里向你解释。他马上就到了,”我在她面颊上很快地拍了一下,急忙跑进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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