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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打手枪啊,一起射在水壶上面,最后再把土盖好,如果十年后我们要把洞重新挖开,就要再聚集六个人一起打手枪,不然就无法解开手枪封印,怎么样?很有趣吧!」肥仔龙越说越兴奋。
我们面面相觑。真的假的啊?
「这个……我们的感情有好到一起打吗?」西瓜面有难色。
「回家跟我妈妈说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森弘非常犹豫。
「你干嘛跟你妈说啊!」肥仔龙用力巴了一下森弘的头。
「一起打手枪有什么有趣的!你们根本就在排挤我!」阿菁大声抗议。
阿菁不抗议还好,她一抗议,我们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有趣极了。
「那就……来打吧。」我率先把拉链拉下。
「你干嘛!」阿菁面如土色。
「打手枪啊,白痴。」西瓜也将拉链拉下。
阿菁慌乱地转过身去,凄厉大叫:「你们都是变态!」
森弘慌慌张张一手脱下裤子,一手拍着阿菁的肩膀:「不要叫那么大声啦,要是我们被校工发现就惨了,搞不好明天就不能参加毕业典礼!」
阿菁挣扎逃开,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走了,站得远远等我们打完。
「你们这些恶心的变态!」阿菁仿佛全身都在发抖。
我们五个男生都拿出了小鸡鸡,你看我我看你,不晓得怎么开始。
再不开始,很快我们就会察觉到这件事有多无聊、也真的很变态,拉链便会一个个拉回去。
「说真的我还没打过,可以教我一下吗?」杨泽于镇定地说。
「不要。」我第一个拒绝。
「不要。」西瓜斩钉截铁。
「不要。」肥仔龙没有商量余地。
「不要。」森弘也罕见地脱口而出。
这种时候我的主意最多了。
为了加快仪式的进行,我提议:「最后一个打出来的人,要教杨泽子怎么打手枪,开始!」
这个提议超级有效,谁也不想教另一个男生怎么打手枪,我们四个人都非常认真打了起来,而资优生杨泽于可没错过这个学习的机会,相当认真地研究我们是怎么进行打手枪这个再简单不过的简谐运动。
「靠,你不要看我!」我转身,避开杨泽于的视线。
「妈啦,转过去啦!你这样会射到我这里!」肥仔龙恐惧地往旁跳开一步。
「白痴,专心一点。」西瓜闭上眼睛。雪特,他一定是在想我的于筱薇。
「你们不要打太快啦,等我一下啦,还有啊杨泽于你跟着一起打就好了,我不想教你啦。」森弘慌慌张张地打着,又说:「先说好,铲子是我带来的,我有不教杨泽于打手枪的权利喔!」
「最好是有关联啦!」我驳回。
「你们不要出声好不好!快啦!」背对我们的阿菁几乎用吼的。
忘了是怎么结束的。
总之那天晚上我们四个打完、稀里呼噜射在洞里后,足足等了杨泽于打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筋疲力尽地在旁边聊天,阿菁则余怒未消,背对着我们坐着,一言不发。
杨泽子一直嚷着完蛋了他这么晚回家一定会被骂,一边终于说他好不容易才打了出来,快累死了……但其实我想是没有,其它三个人显然也不信,但杨泽于既然那么公开宣称打完了,我们也不想说破,毕竟那个时候真的很晚了,就这么草草结束打手枪封印梦想的仪式。
反正,接下来杨泽于还有整整十年的时间可以学会打手枪,应该够了吧。
我们将土盖好,阿菁呼了我们每个人一巴掌后,大家就解散回家。
这绝对是我做过最蠢的事。
隔天毕业典礼,十年如沧海一声屁过去。
没人记得。
然后又过了两年。
女神于筱薇果然没有被我们之中的任何人追到,阿菁一语成谶。
但于筱蔽的这场无与伦比的美丽婚礼……
一把铁铲,一声枪响,奇妙地将我们召唤回集体打手枪的那晚。
CHAPTER4 收、好、那、支、手、枪!
「今年,是第十二年了。」
「除了在美国的杨泽于,当年一起挖洞的所有人都到齐了。」
散场的喜宴,迟迟不肯离去的筵席。
我看着大家,嘴角上扬:「我们都三十岁了。」
「迟了两年,竟然没有人想起那个洞。」肥仔龙摇摇头:「太烂了啦!」
「那个时候我到底写了什么东西在纸上,现在根本想不起来。」扛着铁铲的森弘,终于说出最可怕的事。
「我……嗯……」西瓜一向嘴巴很贱,却也支支吾吾。
我们面面相觑。
是啊,那一年我们写下了梦想,期许在十年后的自己,可以受到十年前的自己热烈拥戴,因为我们一定会用最厉害的努力赢得梦想的胜利,成为我们想成为的那个人。而不是成为一坨自以为是的大便。
先不说我们很有默契地忘了十年之约,有件事更教人在意。
不只森弘。
我们全都忘记当年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藏在那个约定的洞中。
我更废,只记得偷看到阿菁写的其中一个梦想,却忘了自己写了什么。
桌上那一大罐躺着也中枪的开喜乌龙茶,已经全部流光光。
除了还在门口跟宾客合影的新郎新娘,宴客大厅已没什么人。
「既然大家都到了,今天又是礼拜天。」阿菁严厉地瞪着我们,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说:「现在才下午三点半,还有时间回学校挖开那个洞。我倒要看看你们写了什么东西!总之你们这群变态,大变态,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年你们排挤我的事!我敢打赌,你们没有一个人完成梦想,而且连低标都没有达到!」
他妈的咧,这个嚣张的臭女人完全忘记刚刚对着我开了一枪!
「也好,反正铲子有现成的。」西瓜摩拳擦掌:「我也想看看十二年前白痴的我到底写了什么。很久没那么刺激了。」
肥仔龙不置可否,根本就扛了铲子来的森弘也不反对,问题是:「去挖好啊,可是杨泽于没有到啊,难道要打电话叫他立刻回台湾打手枪?」
我心念一动,立刻说:「好,我们马上就回学校挖洞,我一边打电话给杨泽于,叫他回来,一起把当年的梦想挖出来!」
说干就干,大家一起站了起来。
离开婚宴前,我们去跟于筱薇拍大合照,四个男生拼命往于筱薇旁边挤。
新郎面色凝重,似乎不大愿意跟我们站在一起,虽然我们也不大想。不过比起我们这群当年打手枪封印梦想的蠢蛋,新郎可是个成熟的大人,还是装个僵硬的笑容出来跟我们合照。
「数到三喔。一……二……笑一个。」阿菁按下快门。
每个人都拿了一颗喜糖。
「谢谢你们今天来。」于筱薇笑得很甜:「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大家都很重要,不过我比其它人重要一点,喔?」
我故意这么说,立刻讨了大家一阵瞎打,也招来新郎的一记冷眼。
离开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的婚礼,似乎也目送了很重要的一段时光。
有点惆怅,幸好我们已经有了短暂的人生目标。
我们都是各自开车过来的,要回学校,也是各自开自己的车。
「杨泽于,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啊?」
我在车上,对着蓝芽耳机大声嚷嚷。
「吼,我在补睡觉啦,陈国星你是都没有时差观念吗?我最近报告很多,弄得我连作梦都在写报告,我要继续睡了,有事写email给我……」杨泽于困倦地说。
「管你那么多,你给我立刻买机票回台湾。」我用很欢乐的语气说着相当认真的事:「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毕业典礼前一天晚上……」
「喔,你说那个洞啊,你们终于想起来了喔?」
杨泽于的声音还是昏昏欲睡。
终于想起来?
「……你一直都记得?」我傻眼。
「对啊,不过我一直都学不会打手枪,所以就不想提醒你们了。」他打了个欠揍的呵欠。
「靠,那是什么鸟理由啊!不管了,你一边搭飞机回来一边请空姐教你打,总之我们要去挖洞了,等你!快!快快快!」我说完,不给杨泽于机会推托就挂上电话。
校门口大集合,五台车,其中有一台还是警车。
「你可以这样把警车开出来喔?」我很诧异。
「我在做例行巡逻。」阿菁面不改色。原来她今天根本就是跷班!
今天礼拜天,学校没有上课。
只有零星几个成绩好的班留下来加强,还有一些学生穿便服在操场打篮球。
问题是,一群逼近中年的人就这样大大方方进去挖洞,好像有点怪怪的?
「要从学校后面翻墙过去,偷偷去挖洞吗?」森弘不安地说。
「白痴。」阿菁偷了西瓜的台词,说:「跟在我后面,什么话都不要说。」
只见阿菁走到校门口的警卫室,拿出警察证件晃过校工面前,正色说:「警察,有一个案件要找贵校的三年忠班问话。三年忠班今天有没有留校?」
「啊?案件?三年忠班?」校工怔了一下。
「我们还不确定是不是贵校涉案,为了校誉请不要张扬出去。」
阿菁把警察证件收回,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学校。
我们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果然把话说得乱七八糟的模糊,加上语带威胁,就是唬弄人的王道。
校工提心吊胆地跟在我们后面,不管他问什么我们都不断摇头叹气,什么话也不多说。直到我们来到最后一栋教室的后方树林,站在那棵十二年前就长在那里的大树下,校工还是没有停止发问。
阿菁大概也掰不出理由,只好沉着脸说:「不好意思,要请你离开。」
「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请教官回校协助吗?」校工的表情越来越不解,也越来越不安。
「说过了,为了校誉……」阿菁看着我。
我只好接口:「我们现在怀疑有学生将涉案的工具埋在这棵树下,不过在我们实际勘验之前一切都只是怀疑而已,我们要挖洞了,请你避一避。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到校门口找你,但如果你看到了洞里的涉案工具,之后就要请你跟我们到警察局做笔录,当污点证人。」
「啊?污点证人?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校工惊愕莫名。
「那就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