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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从报纸上剪下的一个个字母拼成的信,克里斯蒂读了起来,这是又一个疯子的信,声称将有一颗自制的原子弹在纽约爆炸,这类信见多了。克里斯蒂说:“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你把我从总统办公室叫回来?”
库路特说:“我一直等到我们检查了每一个步骤,结果显示这事非常有可能。”
“呕,老天,”克里斯蒂说,“可别在这会儿来捣乱。”他更加细心地又读了一遍,不同的印刷字体分散了他的视线,信件看起来象一件稀奇古怪的先锋派的画作,他在办公桌旁坐下来,一字一字地慢慢读起来,信是写给《纽约时报》的,他首先读了单独用深绿色的彩笔划出的几个段落,试图找出关键的信息。
信中划线的部分这么说:“在纽约市市区之内,我们放置了一枚最低当量为半吨、最高当量为两吨的原子弹,这封信写给贵报,希望你们能提早警告居民们离开城市,免受危害。这枚原子弹将于信头日期七天之后爆炸,因此你们应当明白立即公开这封信,这是非常急迫的。”科利看了看日期,爆炸将在星期四发生,他继续读下去,“我们采取这样的行动是为了向美国人民证明,政府必须在平等的基础上与世界上其他国家合作控制核能,否则我们这个星球就会毁灭。
“我们决不会被金钱或任何条件所收买,只有公开这封信,强行组织纽约市的空城行动,你们才可以挽救成千上万条生命。
“为了表明这不是一封疯疯癫癫的信,你们可以把信封和信纸交给政府的有关实验室,他们会发现怀氧化物的碎屑。
“立即公开这封信。”
信的其他部分无非是一些政治道德的说教和强烈要求美国政府停止制造核武器的呼吁。
克里斯蒂问彼得。库路特:“你们检查过了吗?”
“是的,”彼得。库路特说:“这信确实有怀氧化物碎屑。每一个单词字母都是从报纸和杂志上剪下来的,但是它们提供了一个线索,这个或这几个作者很聪明地选用了全国各地的报刊,但是只有极小的范围内的人才有波士顿的报纸,我已另外派了五十个人到那里去帮忙。”
克里斯蒂叹息说:“看来我们真是到了漫漫长夜无尽头了。这件事先做低调处理,对新闻界严加封锁,指挥中。已就设在我的办公室内,所有材料都必须经我手。总统已经够头疼的了——咱们就自己把这件事消除掉得了。我想这顶多也就是象其他那些疯子的信罢了,尽是些屁玩意儿。”
“好的,”彼得。库路特说,“不过你也明白,总有一天这些信会有一封成为真事。”
这真是一个漫漫长夜,整个晚上报告接连传来,国家核能研究院的头头受到了通告,要他的核搜寻小组处于待命状态,这些小组都由训练有素的人员组成,配备有灵敏的仪器,可以搜寻出暗藏的核炸弹。
克里斯蒂让人把晚餐给他和库路特送了进来,他俩专心阅读各处送来的报告。《纽约时报》当然没有公布这封信,他们只木过依循惯例把信件转交给了联邦调查局,克里斯蒂打电话给报社的老板,告诉他在调查全部结束之前不要声张这件事情。这也是例行公事,报界在过去几年中收到过成百上千封类似的信件,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信件是在星期一而不是在上星期六,才移交到他们手中。
午夜之前,彼得。库路特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内指挥他手下人工作,他这块儿要接收本系统成百上千个电话,这会儿大部分都是来自波士顿。克里斯蒂不停地阅读着接二连三送来的报告,比起其他事,最为重要的是他不愿增加总统的负担,有几分钟时间,他在想这有多大可能会是劫机者策划的整套阴谋中的又一个诡计,但是即使是这些亡命之徒也断然不敢玩这样危险的游戏,这样的举动是会遭到全社会唾弃的心理失常的行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核炸弹恐吓事件,有些人声称他们放置了自制的原子弹,要求得到数千万乃至上亿的美元,有一封信甚至要求占有华尔街股票交易所的有价证券。以及国际商用机器公司、通用汽车公司、西尔斯公司和其他一些高科技大公司的股票,当这封信被呈交到核研究部门后,他们做出的心理检测报告说,这封信实际上没有构成任何核炸弹的威胁,反而表明这个恐怖分子对股票交易非常在行,根据这个线索逮捕了华尔街的一个小股票经纪人,原来这家伙贪污了他的客户们的资金,想急于找到个解决出路。
这次也一定是这些荒唐事之一罢了,克里斯蒂想,但是这会儿却造成不小的麻烦,数千万的美元要白白花掉。而且还有新闻界,他们要是能把这件事情划拉掉那真是万幸。但在这种事情上。量这些狗娘养的冷血动物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他们可能会触犯核能控制法令中的某些秘密条款,那样的话,就等于在挡在他们周围的神圣的保障自由的《人权法案》上钻开一个洞,再也不能保护他们。他在这之后的几个小时内一直祈祷这件事会平安无事,祈祷他不必在早上见到总统时把这一堆废话报告交给他。
第06章
在沙哈本苏丹国,雅布里站在劫持的客机的机舱门口,盘算着他下一步将采取的行动。
直到这个时候他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察看着四周环绕的沙漠。苏丹已经把导弹和雷达都安置到了关键地点,一队武装士兵在飞机四周设置了一道警戒线,这样电视采访车最近只能停在一百码开外的地方,在这些采访车后面聚集了大批人群。雅布里想,明天他应该发布一个命令,让那些电视采访车和围观的人群靠近一些,再近一些,不会有任何遭受突然袭击的危险,雅布里知道,飞机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饵雷,他将最终会把飞机完完全全炸成碎末,让那些尸骨和金属碎屑进裂到四周的沙漠中去。
终于他从舱门口转回来坐到了特蕾莎·肯尼迪的身旁,他们单独呆在一等舱里,所有其他的乘客人质都被恐怖分子赶到了普通舱里,另有几个歹徒在驾驶舱里看守着机组人贝。
雅布里竭力使特蕾莎感到轻松,平静下来,他告诉她,其他人质都受到了很好的照料,当然,就象她一样,他们不会样样都感觉到那么舒服,说老实话,他自己也不那么舒服,他愁眉苦脸地说:“你知道,从我们自身的利益考虑,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特蕾莎相信了他,除去任何方面,她发现这张黝黑、热情的脸颇值得同情,尽管她知道他是个危险分子,但她并不能真正憎恶他,她天真地相信,由于她所处的地位,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雅布里几乎以乞求的口吻说道:“你可以帮助我们,也帮助这些人质,我们的动机是正义的,几年以前你也曾这么说过,但是美国的犹太人利益集团势力太强大了。他们封住了你的嘴。”
特蕾莎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们有你们正当的动机,谁都是这样。问题是这架飞机上的人谁也没有对你们或你们的动机有过什么危害,他们不应该为你们的仇人的罪恶而遭受痛苦。”
她的勇气和睿智特别令他感到愉快。他那张美国式的秀气漂亮的脸,使他看起来象一个美国造的洋娃娃,令他感到赏心悦目。
她并不怕他,也对自己现在的遭遇不感到害怕。这再次使他感到意外和震惊,这完全出于她出身在名门望族的傲慢自大,她从小富裕优越的生活使她变得茫然无知,当然这也是她那个家庭的本性所致。
“省尼迪小姐,“他彬彬有礼地诱惑她听他的劝说,“我们早就听说你不象那些堕落的美国妇女,你对于世界上被压迫的穷人非常富有同情心,你甚至表示以色列不应当有任何权力驱逐被占领区的人民,并把被占领区纳入他们自己的版图,我想你也许愿意拍一个录像,让全世界的人听听你的想法。”
特蕾莎·肯尼迪审视着雅布里的脸,他褐色的眼睛温和清澈,黑瘦的脸笑起来甚至有些孩子气。她从小受到的教养使她倾向于相信这个世界,相信别人,也相信她自己的才智和信仰,她可以看得出眼前这个人也是真诚地相信他所做的一切,他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赢得了她的尊重。
她礼貌地做了拒绝,“你所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我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父亲的事,”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觉得你的手段并不高明,谋杀和恐怖在任何时候都无济于事。”
听到了这话,雅布里心里感到强烈的蔑视,但他礼貌地回击说:“以色列正是靠恐怖和美国的金钱建立的,你在美国的大学里学过这个吧?我们真正了解以色列,但不象你们那么虚伪,我们的阿拉伯石油王子对我们从来不象你们那些犹太人慈善家们对以色列那样慷慨大方地给钱。”
特蕾莎说:“我相信以色列国,也相信巴勒斯坦人应当有自己的家园。我对我父亲没有任何影响,我们总是互相争执不下。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说明你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
雅布里变得有点不耐烦,“你必须明白你现在在我手中,”他说,“我已经向他们提了要求,在最后期限过后,每一小时就会杀掉一名人质,你将是第一个。”
出乎雅布里的意料,她脸上仍然没有一丝害怕的迹象,难道她脑子愚策得反应不过来吗?这样一个明显的娇生惯养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他非常想探个究竟。迄至现在,他们对她一直不错,她被单独看押在一等舱内,看守们都对她毕恭毕敬,她看起来很恼火,但是她喝着茶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会儿她正盯着他,他注意到她柔和的金发把她漂亮的面庞勾勒得愈发诱人,她的眼睛由于过度疲劳眼圈发蓝,嘴唇上虽然没有抹口红,却有着鲜润的紫红色。
特蕾莎缓慢平静地说道:“我的两个穷祖父都是被你们这样的人杀掉的,我的家庭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在我父亲做了总统之后,他一直非常担心我,他曾警告我世车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