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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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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和理与费英东交换了眼色,费英东说:

“昨天,在槐树林里发生的事,是你们干的。有人看见的。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狡辩下去,只能加重自己的罪行,对自己不会有好处的。”

何和理说:

“你还年轻,要珍惜青春。爱护生命。路走错了,可以回来,重新走;话说出去了,收不回来的,正像那泼水难收一样!”

不管他们二人怎么说,武尔坤总是不吭气,不吱声,所谓抱住葫芦不开口,由着你们去说罢,反正俺就是这么着了!

何和理与费英东觉得,再谈下去,也无益了,就对他说:

“俺们今天讲的事情,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咱们再来谈,也还不迟!”

武尔坤站起来要走,门外有侍卫拦住说:“哪里也别想去了,就在这屋里蹲着,好好想想吧。对抗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于是,何和理、费英东走了出去,向努尔哈赤回报情况去了,这且不提。

再说额亦都、安费扬古二人,见到阿布什以后,向他问道:

“你认识咱俩吗?”

阿布什看看他们,只是点了点头,未说话。

额亦都说:

“咱俩与你父亲十几年来,跟着汗王打天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你是在咱们眼皮底下长大的,今天找你来谈话,你可不要说假话哟!”

阿布什对二人说:

“你们都是汗王的红人,汗王对你们比对他的亲兄弟还亲呢!”

安费扬古说:

“汗王对咱们亲,咱们也对汗王亲!这是以心换心的结果呀!”

“俺父亲不行了!他拼杀了十几年,等于白拼,流了十几年的血、汗,等于白流了!他不会做人,他不会做汗王需要的那种人!”

额亦都说:

“你对汗王的气不小呢?是不是向咱们说说。你到底对他有些什么意见?”

“谁敢对汗王有意见?谁不想活了?”

额亦都、安费扬古听了,都直摇头,觉得阿布什小小的年纪,说话够刻薄的啊。

见二人不吱声,阿布什问道:

“不知汗王找俺来有什么事?”

额亦都向阿布什反问道:

“你应该知道有什么事,怎能说不知道?”

“这样吧,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俺去找汗王问问,到底有啥事找俺?”

阿布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谁知,他刚走出门槛,就被侍卫拦住,对他说道:

“不准走,快回屋里去!”

“怎么?凭啥不准俺出去!俺要找汗王问清楚,俺到底怎么?……”

阿布什站在门口,大声地喊着,与侍卫僵持着,不愿意进屋。

安费扬古站起来,走到阿布什身边,对他说:

“汗王有公事要办,派咱俩来跟你谈话,你就不用去找了。”

阿布什冷笑几声,说道:

“汗王有啥公事要办?他白天想着整人、杀人,夜里搂着女人睡觉。办什么公事?扯蛋!”

额亦都与安费扬古实在气不过,一齐说:

“不准胡说!小小年纪,怎么不讲道理?”

“谁不讲道理?为什么找俺来,又不同俺见面,这才是不讲道理!”

额亦都生气地说:

“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是汗王派咱俩来与你谈话的,不必去找汗王了。”

阿布什将颈脖子一梗,大声说:

“不行!俺不跟你们说。老实说,你们也不配跟俺讲话,你们……”

安费扬古实在气愤不过,质问他:

“你说,咱俩为什么不配跟你说话?”

“俺说出来,你们可不要气死了。”

额亦都、安费扬古齐声说道:

“你说罢,俺们不生气,也不怪你!”

阿布什眼睁睁地瞅着他们俩,带着十分鄙夷地口气说道:

“你们俩是汗王豢养的一对忠实走狗,怎么能跟俺说话?”

额亦都立即站起身来,拉着安费扬古,往外就走。在他们身后传来几声笑声。

二人见了努尔哈赤,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努尔哈赤生气地说道:

“俺去见他,看他有啥蹶子尥!”

当时,莽古尔泰在座,就拦住努尔哈赤,高声说道:

“割鸡焉用牛刀!让俺去见他,看他可能尿一丈二尺高的小尿!”

莽古尔泰与阿布什的年龄差不多大,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

阿布什见莽古尔泰来了,对他说道:

“你来做什么?汗王喊俺来,俺只同汗王说话。别人来,俺不理他。”

莽古尔泰说道:

“怎么?你不愿意同俺说话,是俺辱没了你?还是有其他什么缘由?”

“你真要俺讲,俺就讲了。”

莽古尔泰大声地说:

“你讲吧!”

阿布什说道:

“咱们是堂兄弟,从小又是好朋友。如今你父亲不顾兄弟。子侄之情,硬要置俺于死地,还要整死俺父亲,甚至俺全家,这让俺怎能不仇视他。俺实在不想因为你父亲的关系而伤害了咱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希望你能理解俺的心情。在俺死后,你能常常记住俺,俺就感到非常满足了。”

说完之后,阿布什哭了起来,泪水涟涟。莽古尔泰也情不自禁地陪着哭了一会,才悒悒不乐地走了。

莽古尔泰向努尔哈赤建议道:

“阿布什已经得了神经病,满嘴胡言乱语,放了他罢!”

努尔哈赤带着张一化,二人一起进了阿布什的屋子。看着阿布什,问道:

“听说你要找俺说话,有什么话就说罢。”

“是你把俺从家里喊来,不知为了什么事,俺想找你问个明白!”

阿布什的话,努尔哈赤听了很生气,问道:

“你真的不明白,还是有意装糊涂?”

“俺的头脑清醒,为什么要装糊涂?你把亲兄弟看成仇人,才是真糊涂呢!”

“俺并没有把亲兄弟当成仇人,你却动手刺杀你的亲大爷了!”

“这叫作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胆大包天!你刺杀的是建州女真的汗王,这罪可不小呢!”

阿布什听了张一化的话,又看了一眼努尔哈赤,激动地喊道:

“他是建州女真的暴君!建州女真没有多少人拥护他!恨他的人倒不少。”

努尔哈赤只是冷笑着,又问他:

“谁让你去刺杀俺的?只要你说出来,俺就放你。”

“你别绕弯子,想嫁祸于俺父亲,这事与他无关!你想杀他,别找借口,这是你一贯阴险狡诈的表现!……”

努尔哈赤气愤填膺,只得说道:

“看不出,你倒很有心计——”

“还有你的鬼点子多吗?你是搞阴谋的专家,整日就在算计着别人……”

“住口!你也真够猖狂的,把他吊起来!”

努尔哈赤实在气极了,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儿。两个侍卫把阿布什绳捆索绑,吊在门口的大树上。

这时,阿布什并没有住口,仍在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

“你残暴、阴险、毒辣,你是魔鬼!

你无耻、卑鄙、野蛮,你是恶棍!

你忘恩负义,不讲良心,你是无赖!

你反复无常,狼心狗肺,你是畜牲!”

张一化几次催促努尔哈赤说:

“咱们走,别计较他,这是一个疯子!跟这样的人生气,既不值得,也有失身分!”

努尔哈赤在阿布什的骂声中走了,他对侍卫们说:

“要吊他三天三夜!……”

未等三天三夜,阿布什已奄奄待毙了,第二天夜里,死了。

努尔哈赤回去以后,仍是怒不可遏。他命令代善领五千兵马,去黑扯木,把舒尔哈齐捉来。

又派人把武尔坤吊起来,下面放了木柴,他亲自去问武尔坤道:

“你为什么刺杀俺?”

武尔坤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努尔哈赤又问道:

“你若讲出是受谁指使的,俺立马就放你!”

武尔坤只是冷笑几声,对着努尔哈赤吐唾沫,仍是一言不发。

努尔哈赤命令点火,木柴燃着了,熊熊的火焰炙烧着武尔坤。只听他大声骂道:

“努尔哈赤!你不得好死!俺要化成厉鬼,向你索命!”

武尔坤被活活烧死了。

且说舒尔哈齐在黑扯木,这些日子总觉得心神不宁,尽管瓜尔佳百般体贴,他还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嘴里自言自语地说:

“难道要出什么事么……”

说来也巧,第二天佛阿拉家中便来了人,告诉舒尔哈齐说:

“阿布什与武尔坤都被汗王派人抓去了,说他二人阴谋刺杀汗王。”

听到这个消息,舒尔哈齐当即昏倒,过了好长时间,才苏醒过来,嘴里不停地说:

“阿布什完了,武尔坤完了,咱们都要快完了!完了,完了!……”

又过了一天,佛阿拉家里来人哭着说:

“阿布什被活活吊死!武尔坤被活活烧死!”

顿时,全家大哭起来,舒尔哈齐坐在那里,两眼发直,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太残……残忍了!太……太残忍了!”

正当全家号陶大哭之时,突然,一个家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看到两眼哭得通红的瓜尔佳,他急急忙忙地说道:

“快!告诉二王爷,军队快要来杀他!他必须立即藏起来!快藏!”

那家人又告诉瓜尔佳说:

“军队已经将黑扯木围起来了,俺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地越过防线,一点一点地爬着,溜进来的。”

此时,瓜尔佳在屋子里发疯似地跑来跑去,惊慌地说:

“快穿好衣服!快!军队快要来了!”

她披头散发,那长长的黑发,在后面拖着,像孔雀的长尾巴。她一边跑着,一边喊叫着:

“快!军队快来了!”

惊恐不安的气氛,笼罩了这个连续几天没有安稳的家庭。那只名叫黑豹的猎犬,似乎也感到了紧张气氛,狺狺的吠个不停。

舒尔哈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想着:军队来了?为什么要杀俺?……

“开门!”

大门口传来高声叫门声音。

“你们要干什么?”

家人们用力顶着大门,向外面发问。

“找舒尔哈齐!”

士兵们大声地叫嚷着,继续砸门。

门被推开了。

当舒尔哈齐听到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时,身披盔甲的士兵很快就冲进了他的屋子。

他们手执明晃晃的大刀,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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