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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柱从上到下贯穿了整张白纸。
“毫无疑问,”波特尔宣布道,“有一条与浴缸同样大小的暗道通往地下。”
“你能肯定这个电子玩意儿的准确性吗?”拉格斯岱尔问。”
“去年,就是用同一类型的仪器,在吉萨城的金字塔下发现了以前不为人知的通道和暗室。”
盖斯基尔什么话也没问,就跨进了浴缸。他随手搬弄着淋浴喷头,但喷头却只能调节水的流量和方向。接着,他坐在了一张足以容纳4个人的凳子上,转动着镀金的冷、热水龙头。水龙头里却没有水流出来。
他抬起头来,咧嘴一笑。“我想这下有进展了。”
接下来他拉动着控制水塞活动的手柄,浴缸仍纹风不动。
“试看转转喷嘴。”斯万提议道。
盖斯基尔用一只大手握住镀金龙头喷嘴,轻轻地扭了一下。使他吃惊的是,喷嘴竟然能够转动,而且浴缸也随之慢慢地降到了浴室的地面以下。他把喷嘴往回扭了一下,浴缸又上升到原来的位置。他全明白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龙头喷嘴和这个难看的浴缸是摧毁佐拉整个组织并使其永世不得翻身的关键。他对其他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快活地问道:“不想下去看看吗?”
这部不寻常的电梯下降了几乎30秒钟,才在另一间盥洗室里停了下来。波特尔推断电梯下降了约20米。他们走出盟洗室,来到一间布置得几乎与上面那间一模一样的办公室里。办公室的灯全开着,却一个人也没有。在拉格斯岱尔的指挥下,这几个人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一条缝朝外望去。他们看到了一座巨大的仓库,地面上摆满了偷来的艺术品和文物。库房之大,物品之多,把他们全都惊得目瞪口呆。盖斯基尔大胆地推测说至少有1万件,拉格斯岱尔则悄悄地溜进库房,飞快地查看了一遍。5分钟之后,他回来了。
“4个工人用堆高机,”他说,“把一尊罗马军士青铜雕像装到第四条通道里的一个大木箱里。在另一边,有一个封闭起来的隔间。我看见6个男人和女人正在里面忙着,那里好像是艺术品伪造部。南面的墙上有一条隧道。依我看,这条隧道通向附近的一座建筑物。那里被当作运送和接收被盗物品的屏障。”
“恐怕还被用来供伪装的职员们进出吧。”波特尔补充道。
“我的天,”盖斯基尔喃咕道,“我们算是碰到好运了。我一下子就认出了4件失窃艺术品。”
“我们最好先待在这里不要动,”拉格斯诺尔轻声说,“等着从上面再调来一些增援力量。”
“我去传递消息,”斯万说,脸上挂着诱人的微笑,“坐在豪华浴缸里,从一层楼升到另一层楼,有哪个女人愿意丢掉这样的好机会?”
斯万一离开,盖斯基尔和拉格斯岱尔就开始搜查佐拉的地下办公室,波特尔则站在通往仓库的门边把风。他们在办公桌里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转而寻找秘密储藏室。储藏室很快就被找到了。它隐蔽在一个靠墙的书橱后面。书橱下面有个小脚轮,可以从墙边推开。他们把书橱推开后,后面露出了一个窄长的暗室,里面是一排排古式木柜,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柜里全是按字母顺序排列的文件夹,上面登载了自1929年以来,佐拉家族的交易活动记录。
“原来在这里,”盖斯基尔惊奇地低声说,“原来全在这里。”他开始从一个柜子里拿文件。
“真是不可思议。”拉格斯岱尔赞同地说。他正查阅着从储藏室中间一个柜子里拿出来的文件。“69年来,他们对每件偷来的、走私进来的或伪造的艺术品都做了记录,记录上甚至包括买主的经济与私生活情况。”
“噢,老天,”盖斯基尔叫了一声,“来看看这一份文件。”
拉格斯岱尔接过他递来的文件,迅速翻阅了头两页。他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惊疑。“假如这是真的,波士顿爱因斯坦文艺复兴艺术博物馆里的那座米开朗基罗的所罗门雕像竟是个赝品。”
“而且是个足可乱真的赠品,有那么多的专家都认定它是真品。”
“不过前任馆长一定知道内情。”
“没错,”盖斯基尔说,“佐拉家族开出的条件使他无法拒绝。根据这份报告,意大利北部非法出土了10尊罕见的埃特鲁斯坎雕像,全被走私到了美国。这十尊雕像,连同那件所罗门雕像的赝品,换走了所罗门雕像真品。那赝品伪造得天衣无缝,令人难辨真伪。馆长对外宣称,他设法说服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阔佬捐赠出那10尊雕像,大大丰富了博物馆的馆藏。如此一来,他反倒成了董事会和赞助人眼中的英雄。”
“真不知道我们还会发现多少件类似的博物馆调包案。”拉格斯仍尔沉思着说。
“我怀疑这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这些文件代表着成千上万的非法交易。买主们根本不愿意知道那些艺术品和文物的来路。”
拉格斯岱尔微微一笑。“联邦地检处的那些官员们一旦知道我们为他们找来了大概够他们干10年的法律工作,不知他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我真想变成一只小老鼠,躲在墙角等着看一看。”
“你还不了解那些联邦检察官吗?”盖斯基尔说,“他们一旦了解到购买这些失窃艺术品的全是些富商、政客、体育界和娱乐界的名人,而且是明知故犯,他们的态度就会软下来。”
“也许咱们最好重新考虑;下,要不要把这件事情抖出去。”拉格斯岱尔审慎地说。
“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们知道,约瑟夫·佐拉和他的两个兄弟查尔斯·奥克斯利和塞勒斯·萨拉森,目前都在墨西哥。除非经过繁琐的法律程序,否则我们无法逮捕并拘留他们。你说是不是?”
“这些我完全明白。”
“那么我们就先把这次突击搜查中的发现遮掩过去,”拉格斯诺尔解释说,“从各种迹象来看,这栋大楼里的合法员工对地下仓库里的活动是一无所知。我们可以假装这次行动什么都没有发现,让他们明天照常来上班,使生意照常进行。否则,一旦佐拉兄弟得到了风声,知道我们停止了他们的业务,而且联邦检察官正在进行严密的调查,那他们就会躲到某个国家藏匿起来。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法抓住他们了。”
盖斯基尔沉思地摸着下巴。“要想瞒住他们,恐怕不容易。像所有外出的生意人一样,他们很可能每天都和自己的公司联系。”
“我们可以用上各种计谋,也给他们制造个假象。”拉格斯岱尔笑了起来,“让接线生们异口同声回答说,建筑工程挖断了通讯电缆,并透过公司的传真机发出一些假的商业信函。把被抓的员工暂时拘留起来。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蒙骗佐拉这帮人48个小时,在这期间我们再想办法设个圈套把他们引到边境这边来。”
盖斯基尔看着拉格斯岱尔。“你喜欢放长线钓大鱼,是不是,老家伙?”
“我说,要是没把这帮败类一网打尽的话,我就拿老婆孩子赌一匹三条腿的马给你看。”
“我喜欢你这个赌注,”盖斯基尔咧嘴笑了笑,“咱们就孤注一掷吧!”
第44章
比利·雅摩的部落里有176人,大部分靠种植南瓜、玉米和豆类为生,其余的则砍伐桧树和熊果树并制成篱笆桩或劈柴贩卖。近来,他们古老的制陶艺术引起人们的兴趣,成为他们的一种新收入来源。许多芒陀罗妇女烧制出精美别致的陶器,把它们卖给那些热中于印第安艺术的收藏家。
雅摩在一家大牧场里当了15年的牛仔之后,终于赚到了足够的钱,自己开了一家小牧场。在平常的日子里,总是由他妻子波莉烧制陶器,雅摩放牧畜群。与下加利福尼亚北部的大部分当地人比起来,雅摩夫妇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这天和往常一样,在吃完中饭之后雅摩便跨上那匹鹿皮色的母马,出门查看畜群中是否有生病或受伤的迹象。这片粗糙荒凉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陡峭的沟壑和带刺仙人掌,很容易让粗心的小牛受伤。
当他正在寻找一只失踪的小牛时,看见有一个陌生人走过通往村庄的窄路。
这个穿越沙漠的男人显得与众不同,不像其他旅行者或打猎的人。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他没带水壶、背包,甚至连一项用来遮挡午后烈日的帽子都没有。他虽然看上去已经精疲力尽,但却仍然坚定地大步疾行,似乎急于要赶到什么地方去。出于好奇的心理,雅摩暂时放弃了寻找小牛的打算,骑马越过一条小河床,来到了小路上。
从极不安稳的唾梦中醒来之后,皮特已经在沙漠中跋涉了14公里。如果不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把他从梦中唤醒,或许他现在仍在睡梦中呢。他眨了眨眼睛,看见一只岩地小蜥蜴正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瞪着自己,他甩掉这只小小的入侵者,看了一眼多克萨潜水表上的时间,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睡掉了半个上午。
当他醒来时,阳光已经直泻在沙漠上,但温度仍在摄氏30度左右,尚可忍受。他身上的汗水很快就蒸发掉了,使他第一次感到对水的渴望。他舔了舔嘴唇,尝到的只是从海里带上来的咸味。虽然天气温暖,但想到自己已睡掉了宝贵的4个小时,一阵懊恼自责的冰凉感觉便立刻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想,对他那些正忍受着萨拉森及其他虐待狂折磨的朋友来说,这四个小时简直是漫长得无穷无尽,而救出他们已成为他目前生存的惟一目标。
皮特跳进海水浸泡了一下,迅速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向西进入沙漠;朝二三十公里外的墨西哥五号公路走去。一旦到了公路上,他就能搭车到墨西卡利,然后再越过边境到达卡莱克西科。
他的目光掠过得科特斯海,看了阿尔罕布拉号的最后一眼。海水已淹到这艘陈旧渡轮的甲板,使它微微倾斜在淤泥中。
渡轮上似乎空无一人。焦急的乔迪诺和美国海关调查员并没有驾搜索船或直升机前来救援。不过这没什么关系,他猜想,即使他们飞到这艘船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