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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凶恶龙魔。
没有什么可怕;
前面的香甜苹果,
舍命也要摘它!
他决定不再对于琼卓嘎隐瞒自己的身份了。于琼卓嘎是那样尊重他,信任他,从不怀疑他的来历,也不追问他的身世,单凭这一点,也足够使他感激不尽,感动不已了。
他在于琼卓嘎的房中来回地踱着步子,思想上又产生了顾虑,如果他宣称自己原来是化了名的达赖喇嘛,于琼卓?会怎么样呢?也许会因为震惊吓昏过去,也许会因为怕违佛法不敢再和他来往,也许会因为结婚无望而伤心地离去,也许会不相信,说我是在开玩笑……不管怎样,是到了告诉她的时候了,因为爱情的果子已经完全成熟了,两人的名字已经注在命运册上,有什么磨难都应当共同承担了。或是缘分已尽,或做终身伴侣,我再不能像皮鼓一样有两副面容了。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尊重她知道了真情以后的选择呢?不,她早就选择好了,天塌了也不会再有别的选择……
此刻的仓央嘉措已经不需要什么主见和判断能力了,他只是要说他认为应当说的话罢了。
?琼卓嘎的眼神随着他的身形来回转动着,终于忍不住了:“你呀,想说什么或者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听从,都可以回答,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来,坐下谈吧。”
仓央嘉措没有就坐,望着窗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于琼卓嘎平静地回答。
“知道?”仓央嘉措惊奇地转过身来望着她,“不会的,你怎么能知道呢?”
“外面的传言比你能够听到的要多得多,我的心眼儿也比你估计的聪明得多,不对吗?”
“那你说我究竟是谁?”
“你就是你。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我才不管你是乞丐还是国王,是?宕桑汪波还是叫仓——央——嘉——措。”于琼卓嘎故意把他的真名字拉着长音,孩子般地朝他微笑着。
“你知道我是达赖喇嘛?”
“我不是说出了你的真名了吗?”
“那为什么没告诉我?”
“你也没告诉我呀。”
“你不嫌我的地位太尊贵吗?”
“我只怕你不像一个普通的人。”
“不恨我隐瞒了你?”
“你只是隐瞒了身份,可没有隐瞒你的心呐!”
“我是不能结婚的,我对不起你,不能娶你……”
“别这样说。不相爱,娶了有什么用?若相爱,不娶也会幸福!”
“于琼卓嘎!”仓央?措喊了一声,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她,泪水一滴滴落在她的发辫上,像一颗颗闪光的珍珠;于琼卓嘎的泪水也大颗大颗地落着,打在他的手上,像一串珍珠闪光。
第二天上午,仓央嘉措又向酒店走去。望见布达拉宫前的四方柱形的石碑下围了一群人,他又动了好奇心。想走过去看个究竟。一阵六弦琴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即唱起了歌。他倾耳细听,那歌词正是他早期的诗作。他不禁想起了次旦堆古,莫非是他流浪到了拉萨?他急忙挤进人群一看,唱歌人他从未见过,背也不驼,显然不是次旦堆古。人群中发出了一片嘘唏赞叹之声,有人默默地记诵着歌词。唱歌人抓住时机,停止了弹唱,转着圈向听众要钱。仓央措嘉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来,等待他走近时送他。这时,一位中年妇女一边给钱一边问他:“真感动人!是谁编的歌词?”
“有几首是我写的,有几首是集体创作。”唱歌人谦虚地鞠着躬回答说。
仓央嘉措把银子揣回怀中,扭头走了。
远远地,他就望见了央宗。女店主好像早就站在门前急切等待他的到来。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更使他意外的是,央宗一望见他,竟然躬着腰跑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下,哭泣着说:“佛爷呀!饶恕我的罪过吧!”
仓央嘉措急忙扶她起来:“有话进去说。”
酒店的门是掩着的,今天显然没有营业。一张张木桌、一排排卡垫,都沉静得像深山幽谷中的石头。仓央嘉措预料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幸……为什么央宗要乞求宽恕她的罪过呢?他望了一眼央宗,这才发现她那贴着乱发的脸上,从前额到耳根有一道红肿的鞭痕。
仓央嘉措心上一阵痛楚,上前掠开她脸上的乱发:“阿妈央宗,快请坐下,慢慢说,是谁欺侮你了?”
央宗却不敢就坐,躬着身连连回答:“是,是。昨天晚间,我在于琼卓嘎的房中聊天。她告诉我说,您不是宕桑汪波,您就是达赖喇嘛。我又害怕,又高兴。害怕的是什么地方怠慢了您,犯了对佛爷不敬的大罪;高兴的是您经常赐福我这小小的酒店,您还喜爱着我的干女儿,这是我们用生命也换不来的荣幸啊!我们娘儿俩说呀,说呀,一直说到半?。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当是您来了,不敢让您在门外久站,急忙奔去开门。咳,都怨我!他们……”
“他们是强盗?”
“他们一共三个人,都用黑布蒙着头,只露着一对眼睛,手里都提着马鞭,有一个还提着牛毛绳子。什么话也没讲,一把推开我闯进了于琼卓嘎的卧房,堵上了她的嘴,捆住了她的手和脚就往外抬。我扑上去,扯住女儿的衣服死不松手。他们一顿鞭子把我抽倒在地,就……就把女儿抢走了。我爬起来往外追,只见有一个官府老爷穿戴的人骑在马上,指挥那三个人都上了马。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于琼卓嘎被撂到最前面的一匹马上……?
央宗说到这里,又跪倒在仓央嘉措的脚下哭了起来。接着,她昏过去了。
整个酒店寂静得像倒塌了多年的古庙。仓央嘉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这庙里剩下的唯一的一根柱子。
他听到于琼卓嘎的声音从遥远的马背上传来:“你是至高无上的达赖呀!为什么不能保护你心爱的人啊?”
塔坚乃死别时的眼睛,土登狡诈的眼睛,第巴阴郁的眼睛,拉藏汗斜视的眼睛,多吉失明的眼睛,于琼卓嘎多情的眼睛,释迦牟尼佛像微笑的眼睛,班禅师傅无可奈何的眼睛……这一切,都围住他旋转着、旋转着,越转越快……
“剩下的柱子”也倒?了酒店的地上。
被激怒得发狂的六世达赖急着召见第巴,一连等了四五天,第巴桑结才进宫来,气喘吁吁地连连道歉,说是因公到外地去了一趟,刚刚赶回拉萨,饭都没吃就跑来聆听佛爷的旨意了。
“你知不知道于琼卓嘎现在何处?”六世指着第巴的鼻子追问。
“哪个于琼卓嘎?”第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酒店的于琼卓嘎!”
“哪个酒店?”
“央宗的酒店。”
“那些地方我从来不去,也没有人向我报告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你是不是第巴?”
“是的。”
“是不是达官贵人们的首领?”
“是的,佛爷。”
“他们随便抓人,你管不管?”
“当然应该管。不过,如果抓的是盗贼、凶手什么的,或者是逃跑的奴隶、欠债人之类,法规则是允许的。听佛爷的意思,好像是于琼卓嘎被抓走了,但不知是哪家老爷抓走了她,理由又是什么?”
仓央嘉措把银子揣回怀中,扭头走了。
远远地,他就望见了央宗。女店主好像早就站在门前急切等待他的到来。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更使他意外的是,央宗一望见他,竟然躬着腰跑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下,哭泣着说:“佛爷呀!饶恕我的罪过吧!”
仓央嘉措急忙扶她起来:“有话进去说。”
酒店的门是掩着的,今天显然没有营业。一张张木桌、一排排卡垫,都沉静得像深山幽谷中的石头。仓央嘉措预料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幸……为什么央宗要乞求宽恕她的罪过呢?他望了一眼央宗,这才发现她那贴着乱发的脸上,从前额到耳根有一道红肿的鞭痕。
仓央嘉措心上一阵痛楚,上前掠开她脸上的乱发:“阿妈央宗,快请坐下,慢慢说,是谁欺侮你了?”
央宗却不敢就坐,躬着身连连回答:“是,是。昨天晚间,我在于琼卓嘎的房中聊天。她告诉我说,您不是宕桑汪波,您就是达赖喇嘛。我又害怕,又高兴。害怕的是什么地方怠慢了您,犯了对佛爷不敬的大罪;高兴的是您经常赐福我这小小的酒店,您还喜爱着我的干女儿,这是我们用生命也换不来的荣幸啊!我们娘儿俩说呀,说呀,一直说到半?。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当是您来了,不敢让您在门外久站,急忙奔去开门。咳,都怨我!他们……”
“他们是强盗?”
“他们一共三个人,都用黑布蒙着头,只露着一对眼睛,手里都提着马鞭,有一个还提着牛毛绳子。什么话也没讲,一把推开我闯进了于琼卓嘎的卧房,堵上了她的嘴,捆住了她的手和脚就往外抬。我扑上去,扯住女儿的衣服死不松手。他们一顿鞭子把我抽倒在地,就……就把女儿抢走了。我爬起来往外追,只见有一个官府老爷穿戴的人骑在马上,指挥那三个人都上了马。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于琼卓嘎被撂到最前面的一匹马上……?
央宗说到这里,又跪倒在仓央嘉措的脚下哭了起来。接着,她昏过去了。
整个酒店寂静得像倒塌了多年的古庙。仓央嘉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这庙里剩下的唯一的一根柱子。
他听到于琼卓嘎的声音从遥远的马背上传来:“你是至高无上的达赖呀!为什么不能保护你心爱的人啊?”
塔坚乃死别时的眼睛,土登狡诈的眼睛,第巴阴郁的眼睛,拉藏汗斜视的眼睛,多吉失明的眼睛,于琼卓嘎多情的眼睛,释迦牟尼佛像微笑的眼睛,班禅师傅无可奈何的眼睛……这一切,都围住他旋转着、旋转着,越转越快……
“剩下的柱子”也倒?了酒店的地上。
被激怒得发狂的六世达赖急着召见第巴,一连等了四五天,第巴桑结才进宫来,气喘吁吁地连连道歉,说是因公到外地去了一趟,刚刚赶回拉萨,饭都没吃就跑来聆听佛爷的旨意了。
“你知不知道于琼卓嘎现在何处?”六世指着第巴的鼻子追问。
“哪个于琼卓嘎?”第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酒店的于琼卓嘎!”
“哪个酒店?”
“央宗的酒店。”
“那些地方我从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