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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达赖喇叭仓央嘉措-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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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动手!”阿旺嘉措朝那个士兵喊着,“那是我的阿妈和阿佳。”
士兵收起鞭子,歉意地后退了几步。
“先去休息,明天就要启程到拉萨去了。家人如还有话说,今晚请他们到宗政府来谈吧。”一位官员催促着阿旺嘉措,让他和自己都快些离开这个乱哄哄的、扬着尘土、晒着烈日的地方。这突如其来的事变,使阿旺嘉措像挨了当头一棒,昏沉了很久都醒不过来。什么佛缘?受戒?拉萨?第巴?…… 拉萨是黄教的圣地,受了戒岂不就永无和仁增汪姆成婚之日了吗?这怎么能行?这是怎么回事?……直到晚上,他连什么时候上了马,什么时候来到了宗政府,什么时候派人去请的仁增汪姆,都记不清了。
阿旺嘉措在院子里踱着步,焦急地等待着仁增汪姆的到来。在夕阳的余辉中,一丛丛深红的、浅红的八瓣菊开得分外娇艳,几只不知疲累的蜜蜂贪恋地吮吸着花蕊,不肯离去。他阿旺嘉措又何尝愿意离去呢?第巴的命令,寺院的权威,是他所无法抗拒的。看今天街上人们的眼睛,有多少人在羡慕他呀,羡慕他能得到这天上掉下来的好运,羡慕他能到圣地拉萨去,羡慕他能到距离达赖很近的地方去。但他自己却没有半点幸运之感,他只觉得自己可怜,可怜得不如这花蕊上的蜜蜂。他想他应当是一只蜜蜂,能够在他喜欢的地方自由自在地飞舞、采蜜。这红艳艳的八瓣菊不就是仁增汪姆吗?如果没有她,也许到拉萨去做一名黄教喇嘛并非是无法忍受的事,说不定还真能修成正果呢。可现在,他怎么能舍得下这位情人呢?唉!他又怎么能不舍下这位情人呢?第巴的命令是无法抗拒的。他的心愤愤不平起来,遥远的、尊贵的第巴,怎么会知道他呢?怎么会命令到他的头上呢?又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刻对他下达这种命令呢?他望着八瓣菊,念出了这样的诗句:

 凛凛草上落霜,
 庵溅寒风刮起;
 鲜花和蜜蜂儿啊,
 怎么能不分离?

天色黑了下来,还不见仁增汪姆的身影。他几次要出门去找,去谈心,去作暂时的告别,去宽慰她也宽慰自己——既然会突然离去,也可能会转眼重逢,让她等着,等着他的归来。但是宗政府门口的卫兵,总是礼貌地,然而却是坚决地把他挡了回来。他一直在院中徘徊,不时地望着门外,捕捉着每一个人的影子,倾听着任何一次的脚步声,但是没有一回不使他的希望落空。
门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望不见了。他还是不进屋去,抬头望着天空。一道流星,又一道流星,像是在互相追逐着。他真想变作一颗流星,坠落在仁增汪姆的小店里。
直到这时,才来了一位喇嘛,对阿旺嘉措说:“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您在本地没有亲属。姑娘仁增汪姆,只是您的朋友。您很快就要受戒,再不能接近女人。仁增汪姆已经向宗本(① 宗本,职务名称,相当于内地的县长。) 和寺院起了誓,作了保证,不再和您来往了。请您安静歇息,明早还要上路。”这位奉命传话的喇嘛像念经一样地背诵完了上面的话,面无表情,毫不迟延地走了。
阿旺嘉措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什么,他已经到了大门口。只听得卫兵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清楚,神秘人物。”这是喇嘛的声音。脚步声也消失了。
阿旺嘉措想大声地叫喊,想奋力地抗争。怎么,连和亲友见面也不行了吗?但他没有喊出声来,他向谁喊呢?谁来听他喊呢?他只能在心里喊,对自己喊。他确实听到了自己的喊声,把天上的星星都要震落了。完了!他和仁增汪姆的缘分尽了!天哪……
他快快地回到屋子里,点燃酥油灯,写下了这样两首诗:
 
 爱情渗入了心底,
“能否结成伴侣?〃
 回答:“除非死别,
 活着绝不分离。”

 和我集上的大姐,
 结下了三句誓约,
 如同盘起来的花蛇
 在地上自己散脱。


他自己反复读着,泪水涌出了眼眶,他伏在诗笺上哭了很久。他想,未来的一切尚难预卜,命运之神是无比强大的,要去的哭不来,要来的也哭不去。只是他心爱的仁增汪姆,为什么一遇到突然的事变,就作了那样的保证呢?于是他只有用这样的诗句来安慰和劝解自己:

 已过了开花时光,
 蜜蜂儿不必悲伤;
 既然是缘分已尽,
 我何必枉自断肠?

酥油灯燃尽了,他才含着泪水睡去,恶梦中还呼叫着仁增汪姆的名字…… 

八月。桑结甲措开始为阿旺嘉措的坐床忙碌起来。因为坐床是新达赖正式继承前世达赖位置的盛大典礼,仪式的隆重在西藏是无可比拟的。而且六世达赖的坐床带有明显的突击性,弄不好会产生严重的政治后果。
阿旺嘉措的受戒地点使他颇费思谋。他原来决定在聂塘的诺布尔康举行,为此,他已经秘密地请班禅立刻从日喀则赶到聂塘来。现在他又考虑到,聂塘距离拉萨只有40 里路,一旦公布了匿藏灵童多年的真情,万一有个风吹草动,新达赖的安全不易保证。于是他又决定把受戒地点改到冈巴拉大山那边的浪卡子去,那个地方离拉萨较远,东面和南面是一望无际的羊卓雍湖,西去有翁古山之险,北上有冈巴拉之雄,即使出了什么事,局势也好控制。谨慎总是有好处的,就像有时候冒险也有好处一样。他又下了两道秘密通知,一是请班禅转道浪卡子,一是让阿旺嘉措一行也到浪卡子去,谁先到达就停下等着。他自己一也准备赶到那里。
对于达赖汗和拉藏王子,他一点儿信息也不愿透给他们。他心想:皇上我都瞒了多年,还不能再瞒你们几天吗?欺君之罪都没有追究,你们蒙古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再说,如果一定得同你们商量,岂不是我主动承认了自己是受你们管辖的吗?
桑结甲措走到布达拉宫的平台上,望着白宫的东、西日光殿——达赖的寝宫,得意地自语着:“我就要为它请来主人了……不,他只是个孩子罢了。大事还得由我来办啊!〃 
阿旺嘉措一行来到浪卡子时,主持他受戒的班禅还未到达,就在寺院中住了下来。为什么要在此地停留,没有人知道。一切都还笼罩着神秘的色彩。
浪卡子是一个开阔而平坦的地方,紧靠着羊卓雍湖的西岸,素称歌舞之乡。阿旺嘉措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景致。他再三要求走出寺院,到外面去领略一下湖边的风光。到了第三天,终于得到允许,条件是不可走远,不可乘船进湖,还要有侍卫和随从跟着。
他站在湖边,微风拂动着他的长发,掠起湖面的波纹。湖水是深蓝色的,天空是深蓝色的。湖水无边,天空无际,天映水,水映天,连空气都蓝了。一切都是那么明净,像玻璃制成的锦缎。湖中的石岛,湖岸的苍山,远峰的积雪,都争着把自己的影子投到湖水的深处,永无厌足地浸泡着,谁也不能拉它们出来。黄鸭、白鸟、天鹅… … 成群地在水面上浮游着,好像岸边草地上的牛羊一样安详。
阿旺嘉措心想:怪不得民歌中唱她是“天上的仙境,人间的羊卓”呢!又怪不得民间传说她是一位仙女变成的呢!人们常以为看景不如听景,这一回可是听景不如看景了。
一条巨大的细鳞鱼跳出了水面,挺了一下身子,又弯曲着柔软的腰,闪着银白的光,钻人了水底。是仙女的衣襟上散落出来的一颗宝石吧?
那仙女是谁呢?该不是仁增汪姆吧?虽然不会是她,可应该是她。如果这湖水真是仁增汪姆变的,他将毫不犹豫地跳进去,醉死在幸福的甘露之中。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座牛毛帐篷跟前。闻到熬茶的香味,才感到又渴又饿了。一位老牧民看到来了个清秀的少年,动了好客之心,请他进去喝奶茶。阿旺嘉措发现帐篷杆上挂着六弦琴,在得到主人的允许之后,就取下琴弹唱起来。他弹唱的是次丹堆古的曲调,唱的是最近他写的那几首情诗。老牧民端坐在柔软的羊皮上,听得人了迷,双手扶膝,双眼微闭,像是坐化了的活佛……由此,若干年后,西藏民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这位老牧民后来知道了阿旺嘉措就是六世达赖,胸前抱着一大块新鲜酥油,背后背着一腔风干羊肉,怀里还揣着人参果和奶渣,到拉萨去看望阿旺嘉措。他站在布达拉宫前,对着像星星一样无数的窗子,放开嗓子大喊:“喂― 阿旺嘉措!”僧官们因为他竟敢直呼达赖原来的名字,把他捆起来要割他的舌头。这惊动了六世本人,遂把他请进宫去,向这位老阿爸赔礼。六世看到老人的鞋子破了,就把自己的金丝锦缎云底藏靴脱下来送给他。从此,羊卓雍湖边的牧民,都爱穿这种靴子。
34 岁的五世班禅罗桑益西于九月初从扎什伦布寺赶到了浪卡子。紧接着,44 岁的第巴桑结甲措也从拉萨到达。两个人立即举行了会谈,让14 岁(① 此时的仓央嘉措还有四个月满15 周岁。) 的阿旺嘉措坐床。
当班禅和第巴告知阿旺嘉措,他就是第五世达赖喇嘛的转世净体的时候,他震惊万分,逐渐解开了心中的疑团。他,出身于信奉红教的家庭,竟然一下子成了黄教的领袖!他,一个从小放牛的少年,怎么会一下子坐上这样崇高的尊位!他,一个时刻思念着情人的青年,如何去充任主持千万人修行的神职!他,一个和屠宰人交朋友、认小店主做阿妈的平民,忽然间竟要接受神圣的班禅和威严的第巴的崇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佛的旨意?还是命运的安排?或者是一场梦?这是在开一个荒唐的玩笑吧?
 然而,这一切却都是无可否认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人们接受既成事实的能力是很强的一一不管是荣是辱,一旦突然降临,都是很难逃避的。
第巴桑结甲措按照他事先的安排,在浪卡子寺院的大经堂里向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阿旺嘉措敬献了五彩大哈达,行了拜见礼。从拉萨和日喀则等地前来恭迎灵童的高级僧俗官员也都进行了参拜。随即在五世班禅罗桑益西的主持下开了个半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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