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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故人人自安,曾无谤讟。自五六年来,频岁丰稔,一匹绢得粟十余石,而百
姓皆以为陛下不忧怜之,咸有怨言。又今所营为者,颇多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
来,国之兴亡,不由积畜多少,唯在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家贮洛口仓,
而李密因之;东都积布帛,而世充据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
向使洛口、东都无粟帛,则世充、李密未能必聚大众。但贮积者固是有国之常事,
要当人有余力而后收之,岂人劳而强敛之?更以资寇,积之无益也。然俭以息人,
贞观之初,陛下已躬为之,故今行之不难也。为之一日,则天下知之,式歌且舞
矣。若人既劳矣而用之不息,倘中国被水旱之灾,边方有风尘之患,狂狡因之以
窃发,则有不可测之事,非徒圣躬旰食晏寝而已。古语云:“动人以行不以言,
应天以实不以文。”以陛下之明,诚欲励精为政,不烦远采上古之术,但及贞观
之初,则天下幸甚。昔贾谊为汉文帝云,可恸哭及长叹息者,言当韩信王楚、彭
越王梁、英布王淮南之时,使文帝即天子位,必不能安。又言赖诸王年少,傅相
制之;长大之后,必生祸乱。历代以来,皆以谊言为是。臣窃观今诸将功臣,陛
下所与定天下者,皆仰禀成规,备鹰犬之用,无威略振主,如韩、彭之难驾驭者。
而诸王年并幼少,纵其长大,当陛下之日,必无他心。然即万代之后,不可不虑。
自汉、晋以来,乱天下者,何尝不是诸王?皆为树置失宜,不预为节制,以至于
灭亡。人主熟知其然,但溺于私爱,故使前车既覆而后车不改辙也。今天下百姓
极少,诸王甚多,宠遇之恩,有过厚者。臣之愚虑,不唯虑其恃恩骄矜也。昔魏
武帝宠陈思,及文帝即位,防守禁闭,有同狱囚。以先帝加恩太多,故嗣王疑而
畏之也。此则武帝宠舐思,适所以苦之也。且帝子何患不富贵?身食大国,封户
不少,好衣美食之外,更何所须?而每年加别优赐,曾无纪极。俚语曰:“贫不
学俭,富不学奢”,言自然也。今大圣创业,岂唯处置见在子弟而已?当制长久
之法,使万代遵行。
又言:
临天下者,以人为本。欲令百姓安乐,唯在刺史、县令。县令既众,不能皆
贤,若每州得良刺史,则合境苏息;天下刺史悉称圣意,则陛下端拱岩廊之上,
百姓不虑不安。自古郡守、县令,皆妙选贤德,欲有擢升宰相,必先试以临人,
或从二千石入为丞相。今朝廷独重内官,县令、刺史,颇轻其选。刺史多是武夫
勋人,或京官不称职,方始外出。而折冲果毅之内,身材强者,先入为中郎将,
其次始补州任。边远之处,用人更轻,其材堪宰位,以德行见称擢者,十不能一。
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此。
疏奏,太宗称善久之。
先是,京城诸街,每至晨暮,遣人传呼以警众。周遂奏诸街置鼓,每击以警
众,令罢传呼,时人便之,太宗益加赏劳。俄拜给事中。十二年,转中书舍人。
周有机辨,能敷奏,深识事端,动无不中。太宗尝曰:“我于马周,暂不见则便
思之。”中书侍郎岑文本谓所亲曰:“吾见马君论事多矣,援引事类,扬榷古今,
举要删芜,会文切理,一字不可加,一言不可减,听之靡靡,令人亡倦。昔苏、
张、终、贾,正应此耳。然鸢肩火色,腾上必速,恐不能久耳。”十五年,迁治
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又兼检校晋王府长史。王为皇太子,拜中书侍郎,兼
太子右庶子。十八年,迁中书令,依旧兼太子右庶子。周既职兼两宫,处事精密,
甚获当时之誉。太宗伐辽东,皇太子定州监守,令周与高士廉、刘洎留辅皇太子。
太宗还,以本官摄吏部尚书。二十一年,加银青光禄大夫。太宗尝以神笔赐周飞
白书曰:“鸾凤凌云,必资羽翼。股肱之寄,诚在忠良。”周病消渴,弥年不瘳。
时驾幸翠微宫,敕求胜地,为周起宅。名医中使,相望不绝,每令尚食以膳供之,
太宗躬为调药,皇太子亲临问疾。周临终,索所陈事表草一帙,手自焚之,慨然
曰:“管、晏彰君之过,求身后名,吾弗为也。”二十二年卒,年四十八。太宗
为之举哀,赠幽州都督,陪葬昭陵。高宗即位,追赠尚书右仆射、高唐县公。垂
拱中,配享高宗庙庭。子载,咸亨年累迁吏部侍郎,善选补,于今称之。卒于雍
州长史。
崔仁师,定州安喜人。武德初,应制举,授管州录事参军。五年,侍中陈叔
达荐仁师才堪史职,进拜右武卫录事参军,预修梁、魏等史。贞观初,再迁殿中
侍御史。时青州有逆谋事发,州县追捕反党,俘囚满狱,诏仁师按覆其事。仁师
至州,悉去杻械,仍与饮食汤沐以宽慰之,唯坐其魁首十余人,余皆原免。及
奏报,诏使将往决之,大理少卿孙伏伽谓仁师曰:“此狱徒侣极众,而足下雪免
者多,人皆好生,谁肯让死?今既临命,恐未甘心,深为足下忧也。”仁师曰:
“尝闻理狱之体,必务仁恕,故称杀人刖足,亦皆有礼。岂有求身之安,知枉不
为申理?若以一介暗短,但易得十囚之命,亦所愿也。”伏伽惭而退。及敕使至
青州更讯,诸囚咸曰:“崔公仁恕,事无枉滥,请伏罪。”皆无异辞。仁师后为
度支郎中,尝奏支庶财物数千言,手不执本,太宗怪之,令黄门侍郎杜正伦赍本,
仁师对唱,一无差殊,太宗大奇之。时校书郎王玄度注《尚书》、《毛诗》,毁
孔、郑旧义,上表请废旧注,行己所注者,诏礼部集诸儒详议。玄度口辩,诸博
士皆不能诘之。郎中许敬宗请付秘阁藏其书,河间王孝恭特请与孔、郑并行。仁
师以玄度穿凿不经,乃条其不合大义,驳奏请罢之。诏竟依仁师议,玄度遂废。
十六年,迁给事中。时刑部以《贼盗律》反逆缘坐兄弟没官为轻,请改从死,奏
请八座详议。右仆射高士廉、吏部尚书侯君集、兵部尚书李勣等议请从重;民部
尚书唐俭、礼部尚书江夏王道宗、工部尚书杜楚客等议请依旧不改。时议者以汉
及魏、晋谋反皆夷三族,咸欲依士廉等议。仁师独驳曰:“自羲、农以降,爰及
唐,虞,或设言而人不犯,或画象而下知禁。三代之盛,泣辜解网,父子兄弟,
罪不相及,咸臻至理,俱为称首。及其世乱,狱讼滋烦,周之季年,不胜其弊,
烈火原于子产,峭涧起于安于,韩、季、申、商,争持急刻,参夷相坐,始于此
也。秦用其法,遂至土崩。汉高之务宽大,未为尽善;文帝之存仁厚,仍多凉德。
遂使新垣族灭,信、越菹醢,见讥良史,谓之过刑。魏、晋至隋,有损有益,凝
脂犹密,秋荼尚烦。皇上爰发至仁,念兹刑宪,酌前王之令典,探往代之嘉猷,
革弊蠲苛,可大可久,仍降纶綍,颁之九区。故得断狱数简,手足有措,刑清化
洽,未有不安。忽以暴秦酷法,为隆周中典,乖恻隐之情,反惟行之令。进退参
详,未见其可。且父子天属,昆季同气,诛其父子,足累其心,此而不顾,何爱
兄弟。既欲改法,请更审量。”竟从仁师驳议。后仁师密奏请立魏王为太子,忤
旨,转为鸿胪少卿,迁民部侍郎。征辽之役,诏太常卿韦挺知海运,仁师为副,
仁师又别知河南水运。仁师以水路险远,恐远州所输不时至海,遂便宜从事,递
发近海租赋以充转输。及韦挺以壅滞失期,除名为民,仁师以运夫逃走不奏,坐
免官。既不得志,遂作《体命赋》以畅其情,辞多不载。太宗还至中山,起为中
书舍人,寻兼检校刑部侍郎。太宗幸翠微宫,仁师上《清暑赋》以讽,太宗称善,
赐帛五十段。二十二年,迁中书侍郎,参知机务。时仁师甚承恩遇,中书令褚遂
良颇忌嫉之。会有伏阁上诉者,仁师不奏,太宗以仁师罔上,遂配龚州。会赦还。
永徽初,起授简州刺史,寻卒,年六十余。神龙初,以子挹为国子祭酒,恩例赠
同州刺史。挹子湜。
湜少以文辞知名,举进士,累转左补阙,预修《三教珠英》,迁殿中侍御史。
神龙初,转考功员外郎。时桓彦范、敬晖等既知国政,惧武三思谗间,引湜为耳
目,使伺其动静。俄而中宗疏忌功臣,于三思恩宠渐厚,湜乃反以桓、敬等计议
潜告三思。寻迁中书舍人。及桓、敬等徙于岭外,湜又说三思尽宜杀之,以绝其
归望。三思问谁可使者,湜表兄周利贞先为桓、敬等所恶,自侍御史出嘉州司马,
湜乃举充此行。桓、敬等闻利贞至,多自杀,三思引利贞为御史中丞。湜,景龙
二年迁兵部侍郎,挹为礼部,父子同为南省副贰,有唐已来未有也。时昭容上官
氏屡出外宅,湜托附之。由是中宗遇湜甚厚,俄拜吏部侍郎,寻转中书侍郎、同
中书门下平章事。与郑愔同知选事,铨综失序,为御史李尚隐所劾,愔坐配流岭
表,湜左转为江州司马。上官昭容密与安乐公主曲为申理,中宗乃以愔为江州司
马,授湜襄州刺史。未几,入为尚书左丞。韦庶人临朝,复为中书侍郎、同中书
门下三品。睿宗即位,出为华州刺史,俄又拜太子詹事。初,湜景龙中献策开南
山新路,以通商州水陆之运,役徒数万,死者十三四。仍严锢旧道,禁行旅,所
开新路以通,竟为夏潦冲突,崩压不通。至是追论湜开山路功,加银青光禄大夫。
俄为太平公主所引,复迁中书门下三品。先天元年,拜中书令,与刘幽求争权不
协,陷幽求徙于岭表。仍促广州都督周利贞以逗留杀之,不果而止。时挹以年老,
累除户部尚书致仕。挹性贪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