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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孔子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是则禄重责深,理须极谏;官卑望下,
许其从容。”太宗又召淹笑谓曰:“卿在隋日,可以位下不言;近仕世充,何不
极谏?”对曰:“亦有谏,但不见从。”太宗曰:“世充若修德从善,当不灭亡;
既无道拒谏,卿何免祸?”淹无以对。太宗又曰:“卿在今日,可为备任,复欲
极谏否?”对曰:“臣在今日,必尽死无隐。且百里奚在虞虞亡,在秦秦霸,臣
窃比之。”太宗笑。时淹兼二职,而无清洁之誉,又素与无忌不协,为时论所讥。
及有疾,太宗亲自临问,赐帛三百匹。贞观二年卒,赠尚书右仆射,谥曰襄。子
敬同袭爵,官至鸿胪少卿。敬同子从则,中宗时为蒲州刺史。
史臣曰:房、杜二公,皆以命世之才,遭逢明主,谋猷允协,以致升平。议
者以比汉之萧、曹,信矣!然莱成之见用,文昭之所举也。世传太宗尝与文昭图
事,则曰“非如晦莫能筹之”。及如晦至焉,竟从玄龄之策也。盖房知杜之能断
大事,杜知房之善建嘉谋,裨谌草创,东里润色,相须而成,俾无悔事,贤达用
心,良有以也。若以往哲方之,房则管仲、子产,杜则鲍叔、罕虎矣。
赞曰:肇启圣君,必生贤辅。猗欤二公,实开运祚。文含经纬,谋深夹辅。
笙磬同音,唯房与杜。
卷六十七 列传第十七
○李靖(客师令问彦芳)李勣(孙敬业)
李靖,本名药师,雍州三原人也。祖崇义,后魏殷州刺史、永康公。父诠,
隋赵郡守。靖姿貌瑰伟,少有文武材略,每谓所亲曰:“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
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其舅韩擒虎,号为名将,每与论兵,未尝不称善,抚
之曰:“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初仕隋为长安县功曹,后历驾部员
外郎。左仆射杨素、吏部尚书牛弘皆善之。素尝拊其床谓靖曰:“卿终当坐此。”
大业末,累除马邑郡丞。会高祖击突厥于塞外,靖察高祖,知有四方之志,因自
锁上变,将诣江都,至长安,道塞不通而止。高祖克京城,执靖将斩之,靖大呼
曰:“公起义兵,本为天下除暴乱,不欲就大事,而以私怨斩壮士乎!”高祖壮
其言,太宗又固请,遂舍之。太宗寻召入幕府。武德三年,从讨王世充,以功授
开府。时萧铣据荆州,遣靖安辑之。轻骑至金州,遇蛮贼数万,屯聚山谷。庐江
王瑗讨之,数为所败。靖与瑗设谋击之,多所克获。既至硖州,阻萧铣,久不得
进。高祖怒其迟留,阴敕硖州都督许绍斩之。绍惜其才,为之请命,于是获免。
会开州蛮首冉肇则反,率众寇夔州,赵郡王孝恭与战,不利。靖率兵八百,袭破
其营,后又要险设伏,临阵斩肇则,俘获五千余人。高祖甚悦,谓公卿曰:“朕
闻使功不如使过,李靖果展其效。”因降玺书劳曰:“卿竭诚尽力,功效特彰。
远览至诚,极以嘉赏,勿忧富贵也。”又手敕靖曰:“既往不咎,旧事吾久忘之
矣。”四年,靖又陈十策以图萧铣。高祖从之,授靖行军总管,兼摄孝恭行军长
史。高祖以孝恭未更戎旅,三军之任,一以委靖。其年八月,集兵于夔州。铣以
时属秋潦,江水泛涨,三峡路险,必谓靖不能进,遂休兵不设备。九月,靖乃率
师而进,将下峡,诸将皆请停兵以待水退,靖曰:“兵贵神速,机不可失。今兵
始集,铣尚未知,若乘水涨之势,倏忽至城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此兵家上策。
纵彼知我,仓卒征兵,无以应敌,此必成擒也。”孝恭从之,进兵至夷陵。铣将
文士弘率精兵数万屯清江,孝恭欲击之,靖曰:“士弘,铣之健将,士卒骁勇,
今新失荆门,尽兵出战,此是救败之师,恐不可当也。宜自泊南岸,勿与争锋,
待其气衰,然后奋击,破之必矣。”孝恭不从,留靖守营,率师与贼合战。孝恭
果败,奔于南岸。贼舟大掠,人皆负重。靖见其军乱,纵兵击破之,获其舟舰四
百余艘,斩首及溺死将万人。孝恭遣靖率轻兵五千为先锋,至江陵,屯营于城下。
士弘既败,铣甚惧,始征兵于江南,果不能至。孝恭以大军继进,靖又破其骁将
杨君茂、郑文秀,俘甲卒四千余人,更勒兵围铣城。明日,铣遣使请降,靖即入
据其城,号令严肃,军无私焉。时诸将咸请孝恭云:“铣之将帅与官军拒战死者,
罪状既重,请籍没其家,以赏将士。”靖曰:“王者之师,义存吊伐。百姓既受
驱逼,拒战岂其所愿?且犬吠非其主,无容同叛逆之科,此蒯通所以免大戮于汉
祖也。今新定荆、郢,宜弘宽大,以慰远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义。
但恐自此已南城镇,各坚守不下,非计之善。”于是遂止。江、汉之域,闻之莫
不争下。以功授上柱国,封永康县公,赐物二千五百段。诏命检校荆州刺史,承
制拜授。乃度岭至桂州,遣人分道招抚,其大首领冯盎、李光度、宁真长等皆遣
子弟来谒,靖承制授其官爵。凡所怀辑九十六州,户六十余万。优诏劳勉,授岭
南道抚慰大使,检校桂州总管。十六年,辅公祏于丹阳反,诏孝恭为元帅、靖
为副以讨之,李勣、任瑰、张镇州、黄君汉等七总管并受节度。师次舒州,公祏
遣将冯惠亮率舟师三万屯当涂,陈正通、徐绍宗领步骑二万屯青林山,仍于梁
山连铁锁以断江路,筑却月城,延袤十余里,与惠亮为犄角之势。孝恭集诸将会
议,皆云:“惠亮、正通并握强兵,为不战之计,城栅既固,卒不可攻。请直指
丹阳,掩其巢穴,丹阳既破,惠亮自降。”孝恭欲从其议。靖曰:“公祏精锐,
虽在水陆二军,然其自统之兵,亦皆劲勇。惠亮等城栅尚不可攻,公祏既保石
头,岂应易拔?若我师至丹阳,留停旬月,进则公祏未平,退则惠亮为患,此
便腹背受敌,恐非万全之计。惠亮、正通皆是百战余贼,必不惮于野战,止为公
祏立计,令其持重,但欲不战,以老我师。今欲攻其城栅,乃是出其不意,灭
贼之机,唯在此举。”孝恭然之。靖乃率黄君汉等先击惠亮,苦战破之,杀伤乃
溺死者万余人,惠亮奔走。靖率轻兵先至丹阳,公祏大惧。先遣伪将左游仙领
兵守会稽以为引援,公祏拥兵东走,以趋游仙,至吴郡,与惠亮、正通并相次
擒获,江南悉平。于是置东南道行台,拜靖行台兵部尚书,赐物千段、奴婢百口、
马百匹。其年,行台废,又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丹阳连罹兵寇,百姓凋弊,
靖镇抚之,吴、楚以安。八年,突厥寇太原,以靖为行军总管,统江淮兵一万,
与张瑾屯大谷。时诸军不利,靖众独全。寻检校安州大都督。高祖每云:“李靖
是萧铣、辅公祏膏肓,古之名将韩、白、卫、霍,岂能及也!”九年,突厥莫
贺咄设寇边,征靖为灵州道行军总管。颉利可汗入泾阳,靖率兵倍道趋豳州,邀
贼归路,既而与虏和亲而罢。
太宗嗣位,拜刑部尚书,并录前后功,赐实封四百户。贞观二年,以本官兼
检校中书令。三年,转兵部尚书。突厥诸部离叛,朝廷将图进取,以靖为代州道
行军总管,率骁骑三千,自马邑出其不意,直趋恶阳岭以逼之。突利可汗不虞于
靖,见官军奄至,于是大惧,相谓曰:“唐兵若不倾国而来,靖岂敢孤军而至?”
一日数惊。靖候知之,潜令间谍离其心腹,其所亲康苏密来降。四年,靖进击定
襄,破之,获隋齐王暕之子杨正道及炀帝萧后,送于京师,可汗仅以身遁。以
功进封代国公,赐物六百段及名马、宝器焉。太宗尝谓曰:“昔李陵提步卒五千,
不免身降匈奴,尚得书名竹帛。卿以三千轻骑深入虏庭,克复定襄,威振北狄,
古今所未有,足报往年渭水之役。”自破定襄后,颉利可汗大惧,退保铁山,遣
使入朝谢罪,请举国内附。又以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往迎颉利。颉利虽外请朝
谒,而潜怀犹豫。其年二月,太宗遣鸿胪卿唐俭、将军安修仁慰谕,靖揣知其意,
谓将军张公谨曰:“诏使到彼,虏必自宽。遂选精骑一万,赍二十日粮,引兵自
白道袭之。”公谨曰:“诏许其降,行人在彼,未宜讨击。”靖曰:“此兵机也,
时不可失,韩信所以破齐也。如唐俭等辈,何足可惜。”督军疾进,师至阴山,
遇其斥候千余帐,皆俘以随军。颉利见使者,大悦,不虞官兵至也。靖军将逼其
牙帐十五里,虏始觉。颉利畏威先走,部众因而溃散。靖斩万余级,俘男女十余
万,杀其妻隋义成公主。颉利乘千里马将走投吐谷浑,西道行军总管张宝相擒之
以献。俄而突利可汗来奔,遂复定襄、常安之地,斥土界自阴山北至于大漠。太
宗初闻靖破颉利,大悦,谓侍臣曰:“朕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往者国家草创,
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突厥,朕未尝不痛心疾首,志灭匈奴,坐不安席,食
不甘味。今者暂动偏师,无往不捷,单于款塞,耻其雪乎!”于是大赦天下,酺
五日。御史大夫温彦博害其功,谮靖军无纲纪,致令虏中奇宝,散于乱兵之手。
太宗大加责让,靖顿首谢。久之,太宗谓曰:“隋将史万岁破达头可汗,有功不
赏,以罪致戮。朕则不然,当赦公之罪,录公之勋。”诏加左光禄大夫,赐绢千
匹,真食邑通前五百户。未几,太宗谓靖曰:“前有人谗公,今朕意已悟,公勿
以为怀。”赐绢二千匹,拜尚书右仆射。靖性沉厚,每与时宰参议,恂恂然似不
能言。八年,诏为畿内道大使,伺察风俗。寻以足疾上表乞骸骨,言甚恳至。太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