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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棋间设,终以博弈,高谈娱心,哀筝顺耳。驰骛北场,
旅食南馆,浮甘瓜於清泉,沈朱李於寒水。皦日既没,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
游后园,舆轮徐动,宾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凄然伤怀。余
顾而言,兹乐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长逝,化
为异物,每一念至,何时可言?方今蕤宾纪辰,景风扇物,天气和暖,众果具繁。
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讬乘於后车,节同时异,物是人非,
我劳如何!今遣骑到邺,故使枉道相过。行矣,自爱!”二十三年,太子又与质
书曰:“岁月易得,别来行复四年。三年不见,东山犹叹其远,况乃过之,思何
可支?虽书疏往反,未足解其劳结。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
一时俱逝,痛何可言邪!昔日游处,行则同舆,止则接席,何尝须臾相失!每至
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谓百
年己分,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顷撰其遗文,都为一
集。观其姓名,已为鬼录,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可复道哉!
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怀文抱质,恬淡寡欲,有
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著中论二十馀篇,成一家之业,辞义典雅,足传于
后,此子为不朽矣。德琏常斐然有述作意,才学足以著书,美志不遂,良可痛惜。
间历观诸子之文,对之抆泪,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富。
公幹有逸气,但未遒耳,至其五言诗,妙绝当时。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
宣独自善於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於所善,古人无以远过也。昔伯牙
绝弦於锺期,仲尼覆醢於子路,愍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也。诸子但为未及
古人,自一时之俊也,今之存者已不逮矣。后生可畏,来者难诬,然吾与足下不
及见也。行年已长大,所怀万端,时有所虑,至乃通夕不瞑。何时复类昔日!已
成老翁,但未白头耳。光武言‘年已三十,在军十年,所更非一’,吾德虽不及,
年与之齐。以犬羊之质,服虎豹之文,无众星之明,假日月之光,动见观瞻,何
时易邪?恐永不复得为昔日游也。少壮真当努力,年一过往,何可攀援?古人思
秉烛夜游,良有以也。顷何以自娱?颇复有所造述不?东望於邑,裁书叙心。”
臣松之以本传虽略载太子此书,美辞多被删落,今故悉取魏略所述以备其文。太
子即王位,又与质书曰:“南皮之游,存者三人,烈祖龙飞,或将或侯。今惟吾
子,栖迟下仕,从我游处,独不及门。瓶罄罍耻,能无怀愧。路不云远,今复相
闻。”初,曹真、曹休亦与质等俱在渤海游处,时休、真亦以宗亲并受爵封,出
为列将,而质故为长史。王顾质有望,故称二人以慰之。始质为单家,少游遨贵
戚间,盖不与乡里相沈浮。故虽已出官,本国犹不与之士名。及魏有天下,文帝
徵质,与车驾会洛阳。到,拜北中郎将,封列侯,使持节督幽、并诸军事,治信
都。太和中,入朝。质自以不为本郡所饶,谓司徒董昭曰:“我欲溺乡里耳。”
昭曰:“君且止,我年八十,不能老为君溺攒也。”世语曰:魏王尝出征,世子
及临菑侯植并送路侧。植称述功德,发言有章,左右属目,王亦悦焉。世子怅然
自失,吴质耳曰:“王当行,流涕可也。”及辞,世子泣而拜,王及左右咸殻ъぃ
於是皆以植辞多华,而诚心不及也。质别传曰:帝尝召质及曹休欢会,命郭后出
见质等。帝曰:“卿仰谛视之。”其至亲如此。质黄初五年朝京师,诏上将军及
特进以下皆会质所,大官给供具。酒酣,质欲尽欢。时上将军曹真性肥,中领军
朱铄性瘦,质召优,使说肥瘦。真负贵,耻见戏,怒谓质曰:“卿欲以部曲将遇
我邪?”骠骑将军曹洪、轻车将军王忠言:“将军必欲使上将军服肥,即自宜为
瘦。”真愈恚,拔刀瞋目,言:“俳敢轻脱,吾斩尔。”遂骂坐。质案剑曰:
“曹子丹,汝非屠几上肉,吴质吞尔不摇喉,咀尔不摇牙,何敢恃势骄邪?”铄
因起曰:“陛下使吾等来乐卿耳,乃至此邪!”质顾叱之曰:“朱铄,敢坏坐!”
诸将军皆还坐。铄性急,愈恚,还拔剑斩地。遂便罢也。及文帝崩,质思慕作诗
曰:“怆怆怀殷忧,殷忧不可居。徙倚不能坐,出入步踟蹰。念蒙圣主恩,荣爵
与众殊。自谓永终身,志气甫当舒。何意中见弃,弃我归黄垆。茕茕靡所恃,泪
下如连珠。随没无所益,身死名不书。慷慨自黾勉,庶几烈丈夫。”太和四年,
入为侍中。时司空陈群录尚书事,帝初亲万机,质以辅弼大臣,安危之本,对帝
盛称“骠骑将军司马懿,忠智至公,社稷之臣也。陈群从容之士,非国相之才,
处重任而不亲事。”帝甚纳之。明日,有切诏以督责群,而天下以司空不如长文,
即群,言无实也。质其年夏卒。质先以怙威肆行,谥曰丑侯。质子应仍上书论枉,
至正元中乃改谥威侯。应字温舒,晋尚书。应子康,字子仲,知名於时,亦至大
位。】
卫觊字伯儒,河东安邑人也。少夙成,以才学称。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茂
陵令、尚书郎。太祖征袁绍,而刘表为绍援,关中诸将又中立。益州牧刘璋与表
有隙,觊以治书侍御史使益州,令璋下兵以缀表军。至长安,道路不通,觊不得
进,遂留镇关中。时四方大有还民,关中诸将多引为部曲,觊书与荀彧曰:“关
中膏腴之地,顷遭荒乱,人民流入荆州者十万馀家,闻本土安宁,皆企望思归。
而归者无以自业,诸将各竞招怀,以为部曲。郡县贫弱,不能与争,兵家遂强。
一旦变动,必有后忧。夫盐,国之大宝也,自乱来散放,宜如旧置使者监卖,以
其直益巿犁牛。若有归民,以供给之。勤耕积粟,以丰殖关中。远民闻之,必日
夜竞还。又使司隶校尉留治关中以为之主,则诸将日削,官民日盛,此强本弱敌
之利也。”彧以白太祖。太祖从之,始遣谒者仆射监盐官,司隶校尉治弘农。关
中服从,乃白召觊还,稍迁尚书。【魏书曰:初,汉朝迁移,台阁旧事散乱。自
都许之后,渐有纲纪,觊以古义多所正定。是时关西诸将,外虽怀附,内未可信。
司隶校尉锺繇求以三千兵入关,外讬讨张鲁,内以胁取质任。太祖使荀彧问觊,
觊以为“西方诸将,皆竖夫屈起,无雄天下意,苟安乐目前而已。今国家厚加爵
号,得其所志,非有大故,不忧为变也。宜为后图。若以兵入关中,当讨张鲁,
鲁在深山,道径不通,彼必疑之;一相惊动,地险众强,殆难为虑!”彧以觊议
呈太祖。太祖初善之,而以繇自典其任,遂从繇议。兵始进而关右大叛,太祖自
亲征,仅乃平之,死者万计。太祖悔不从觊议,由是益重觊。】魏国既建,拜侍
中,与王粲并典制度。文帝即王位,徙为尚书。顷之,还汉朝为侍郎,劝赞禅代
之义,为文诰之诏。文帝践阼,复为尚书,封阳吉亭侯。
明帝即位,进封閺乡侯,三百户。【閺音闻。】觊奏曰:“九章之律,自古
所传,断定刑罪,其意微妙。百里长吏,皆宜知律。刑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
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百姓之所县命,而选用者之所卑下。王政之弊,未必不
由此也。请置律博士,转相教授。”事遂施行。时百姓凋匮而役务方殷,觊上疏
曰:“夫变情厉性,强所不能,人臣言之既不易,人主受之又艰难。且人之所乐
者富贵显荣也,所恶者贫贱死亡也,然此四者,君上之所制也,君爱之则富贵显
荣,君恶之则贫贱死亡;顺指者爱所由来,逆意者恶所从至也。故人臣皆争顺指
而避逆意,非破家为国,杀身成君者,谁能犯颜色,触忌讳,建一言,开一说哉?
陛下留意察之,则臣下之情可见矣。今议者多好悦耳,其言政治则比陛下於尧舜,
其言征伐则比二虏於貍鼠。臣以为不然。昔汉文之时,诸侯强大,贾谊累息以为
至危。况今四海之内,分而为三,群士陈力,各为其主。其来降者,未肯言舍邪
就正,咸称迫於困急,是与六国分治,无以为异也。当今千里无烟,遗民困苦,
陛下不善留意,将遂凋弊不可复振。礼,天子之器必有金玉之饰,饮食之肴必有
八珍之味,至於凶荒,则彻膳降服。然则奢俭之节,必视世之丰约也。武皇帝之
时,后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蓐不缘饰,器物无丹漆,用能平定天下,
遗福子孙。此皆陛下之所亲览也。当今之务,宜君臣上下,并用筹策,计校府库,
量入为出。深思句践滋民之术,由恐不及,而尚方所造金银之物,渐更增广,工
役不辍,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求神仙之道,谓当得云表之露以餐玉屑,
故立仙掌以承高露。陛下通明,每所非笑。汉武有求於露,而由尚见非,陛下无
求於露而空设之;不益於好而糜费功夫,诚皆圣虑所宜裁制也。”觊历汉、魏,
时献忠言,率如此。
受诏典著作,又为魏官仪,凡所撰述数十篇。好古文、鸟篆、隶草,无所不
善。建安末,尚书右丞河南潘勖,【文章志曰:勖字元茂,初名芝,改名勖,后
避讳。或曰勖献帝时为尚书郎,迁右丞。诏以勖前在二千石曹,才敏兼通,明习
旧事,敕并领本职,数加特赐。二十年,迁东海相。未发,留拜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