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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走多久?”
“十分钟而已。”
那是他腿长,要是换成她,恐怕得十五分钟才能走到。
“这么晚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自动递给他一顶安全帽。
他挑眉,不客气的坐在后座,照样紧贴着她纤细的后背。“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骑车载我的女人。”
“这样有损你大医生的自尊吗?”她发动小绵羊,熟稔的穿梭在巷弄之间。
“没有,我很乐意当个小男人。”说完,他还呵呵大笑。“而你也是第一个送我回家的女人,你这个女朋友真的很不错。”
“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别乱说话啦!”她恐怕连耳根子都红了,幸好风大,可以吹散她满心的燥热。
回到别墅社区大门口,霍达调侃的问:“群聊独家制作,要不要我再送你回去?”他绝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跟霍隆没两样,这么逗弄着一个见不到几次面的女人。
“不用啦!”她连忙摇手。
不过他没下车,依旧微侧着脸,仍是不客气的把气息吐在她的耳朵上。“你怎么知道我是医生?”
“我……”
“难道你在救我的那个晚上就知道我是谁了?”
说谎不是她的长项,况且他现在又距离她这么近,害她什么谎话都编不出来。
“嗯。”
“你是我的病人吗?”他咄咄逼问。
“不是啦!是我带我妈去医院看过病。”她才没胆成为他的病人,因为光是看着他,她就说不出自己的病因,更遑论要让他做各种私密的检查。
他点头,很多人都认识他,但他能记得的病人却是有限。
不过她和别的女人很不同,明知道他是霍强综合医院的医生,她却不邀功、不纠缠也不讨赏,让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干嘛要请我吃饭?”她一脸的惊吓样。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我说过那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你要谢的人该是华叔,而你今天也已经谢过他了,不是吗?”她吓得脸色僵硬。
“你好像很讨厌我?”看她那副嘴脸,像是他身上有毒似的。
“没有呀!”她一口否认。
“那就好,至于要约在哪里,我明天下午四点前会传简讯通知你。”
“明天晚上我有事。”她很懊恼。
霍达霸道的说:“你不要净找一些烂理由来搪塞我。”
“我是真的有事,明天我饭店有班啦!”她缩起双肩,眼神直视前方,故意忽略他的气息。
“明天星期四,华叔说你晚上没有班。”
这个华叔,到底是出卖了她多少的私事?“我替同事代班啦!”
“我说过,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报恩。”他微低着头,看着她那张明显不情不愿的小脸,然后大手【奇】按上她的肩膀。“请你回绝【书】你的同事,如果我明天【网】见不到你……”尾音扬高,有着极度的恶质。
“然后咧?”她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蓦地狂跳。
“后果自负。”他的话中充满了威胁的狠劲。
“例如呢?”
“我会跟华叔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笑说:“这招已经中老梗了,我被吓过一次,不会再被吓第二次。”
“你不仅会变成我的女朋友,我还会直接去向华叔提亲,请他把你嫁给我……”
丢下一记震憾弹,她只好不顾一切的跳下车,一脸惊吓的说:“喂,你都这样随便玩女人的吗?”
他扬眉,兴味的看着她,“我只是要请你吃饭,是你不肯,怎能说我在玩你,这话传出去不好听吧?”
“你要请我吃饭,我就得吃吗?我也有拒绝的权利!”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就怕自己的情不自禁会让她深陷入痛苦的深渊。
关于什么麻雀变凤凰啦,灰姑娘的南瓜车啦,这种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她还是留在梦里就好,她可不会自不量力的想要跟他交朋友。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霍达说得既肯定、又霸道,然后往前一坐,双手握上把手。
她气呼呼的骂他,“你是土匪啊?”
“我就是土匪,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你下车,我自己回家。”
“不要。”
“喂,你是大医生,怎么会这么幼稚?”原来这男人稳重的表面都是假象,她怎么暗恋他这么多年,看来她是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他噙着笑意。“我就是幼稚,你到底要不要上车?不然你走路回家。”
拿他没辙,她只好坐在后座,因为她不能把机车留在霍达这里,这样她明天会无法上班。
他得逞的大笑,原以为有她的手机就可以找到她,看来他是大错特错,现在他得更明确的知道她家在哪里、她在哪里工作,以及她上、下班的时间,他可不想再有找不到人的无力感。
微侧着脸,他对着后座的她说:“抱紧。”
她没有抱紧,只是双手拉住他裢子上的皮带。
“抱紧,别把我的皮带扯坏,扯坏你可是赔不起的。”
见她仍是不动,他干脆双手往后,一手抓住一只手腕,然后往前一拉,让她的手臂环抱在他的腰上,这才满意的发动车子往前驶。“这是我第一次骑车载女人。”
“因为你的女人都嘛是坐豪华的黑头轿车。”她在嘴里呛声,心里却因这么亲密而感到忐忑不安。
她的话引来霍达爽朗的大笑。“你倒是挺聪明的嘛!”
在她的指示下,机车又回到华叔家附近,最后停在一栋外墙斑驳,老旧得像是鬼屋般的两层楼建筑物前停下。
周围的房子都已改建成新式的公寓,独独这栋边间的老房子,木条式的窗棂、厚重的木板门,像是被遗忘在岁月里,苍老得令人感到阵阵寒意。
霍达穿衬衫、打领带,是标准的上流社会菁英人士,此刻他突兀的站在这栋有着六十年历史的老房子前。“这里是你家?”
她点点头,跳下车,有着一闪而逝的难堪。
“你该不会是在唬我吧?”
“我干什么要唬你?”
曾婉丽都还没拿出钥匙,大门已经打开了。“姐我听见机车的声音……”迎面而来的是一名气质文静的女孩,那柔美的声音突然停住,目光打量着霍达那张俊颜。
“我妹。”曾婉丽简单的对霍达介绍。
霍达熄火、下车,浓眉拧紧。
“姐,他是谁?”
“华叔的朋友,我带他来认一下路,现在正要送他回去。”曾婉丽表面在说笑,心底却在淌血——这样也好,让霍达见识到她真正的家,他一定会连朋友都不想跟她做的!
“姐,你别太晚回来,不然你的睡眠会不够。”
“知道啦!你先睡,不要等我。”曾婉丽拍拍后座。“喂,上车呀!”
霍达愣住,心里莫名感到闷闷的,可看到她那仿如阳光般的笑脸,这才跨坐在后座。
曾婉丽催动油门,从来不知自己为何会跟一个男人老是上演这种十八相送的烂戏码!
可是她嘴里说得狠,却又不忍心让他走路回去,她真是气死自己的软脾气了。
别墅社区大门外的警卫一定会觉得很好笑,怎么这辆机车来了又是、走了又来。“让你见笑了。”
“干嘛说这种话?”这次霍达不用她赶,他就自动下车。“你快点回去休息,明天等我的简讯。”
她点点头,眨去眼中几乎要夺眶的泪水,发动小绵羊,再次往回家的路上行驶——那么破败的家,不管霍达是出自于礼貌,还是要回报她的救命之恩,他都没有嘲笑她,已是给她最大的安慰。
她一直想让他欠着这分恩情,这样他就能时时想起她,那她在他的心里就能留下一个位置,虽然这个位置很小、很窄,但她已经心满意足。
可是他一这直想偿还这分恩情,为的就是跟她可以画清界限吧?
她不该为了私心,再次拒绝他的好意,明天就当作是跟他最后一次的晚餐吧!
隔日,就在霍达订好餐厅,决定要传简讯给曾婉丽时,急诊室却通知临时有产妇要生产,他只好传简讯取消当晚的约会。
他的心里很失落,就像是小时候期待着远足,当这一天终于到来,却是刮大风、下大雨,那种无法赴约的心情让他感到糟透了。
他从没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期待过,他急于了解她的一切,在她那阳光般的笑脸下,为什么却是过着这样艰辛的生活?
接连几天他都忙着医院的事,请她吃饭一事只好一直拖宕。
时间来到周末,霍达邀华叔喝酒,在几杯黄汤下肚后,在霍达的引导下,华叔侃侃而谈,谈起了有关曾婉丽的一切。
华叔和曾婉丽的爷爷是同乡好友,经过战乱来到台湾,华叔念着家乡的妻子,于是独身到此时;而曾爷爷则是生了一子、一女,那一子就是曾婉丽的父亲。
曾父是被宠过头的公子哥儿,一心想当大老板,书没念好也吃不了苦,整天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但花光了曾爷爷的财产,还向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借贷,最后欠下庞大的债务。
十年前,曾婉丽才十八岁,当时她刚高中毕业,正值青春美好之时,却惨遭家庭变故——
受不了失败的刺激,曾父选择跳河自杀;三个月后,曾爷爷因承受不住痛失爱子也撒手人寰;曾母从那时起便累积许多身体和心理的病,在去年终于解脱人世间的痛苦!
“唉!”华叔重重的叹口气。“那小子小时候很乖,总是华叔长、华叔短的叫,两个丫头看那小子这么叫,也跟着有样学样;我可是乐得很,就算她们长大了也不要她们改,就继续喊我华叔。”
霍达点头,又替华叔斟酒。
“没想到那小子长大后却变了样,害惨了一家人,他自己去死就算了,还把老曾也带走;那时小丽只让她妈妈和小菲抛弃继承,她自己却选择承担下所有的债务。”
霍达不解的问:“为什么?”
“那孩子就是这么善良,舍不得她妈妈和小菲吃苦,所有才会一肩揽下所有的债务,她说那些都是别人的血汗钱,当初也是可怜她爸爸才会借给他们,没道理被她爸爸输光了她就可以不还钱。”
霍达为她的善良感到十分震撼。“所以,她现在才会一天做三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