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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虽面有不舍,却是不欲强迫于她,目光深深地将她一望,便转身走了。而那女子却是低着头,并未瞧见男子最后那一回百般留恋的目光。
待男子的身影消失后,女子方才抬起脸,眸中蓄着一汪晶莹的池水,柔唇轻颤。
狐九瑟怔怔望着女子苍白无色的面颊,脑中似有片刻恍惚。仿佛能感受到女子此刻浓重的哀伤与绝望,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在心中涌动,那滋味如同深埋于心底的伤疤又被人狠狠扯开,将一片血肉模糊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然这因果,她却是记不得了。
但见女子痴痴望着院门半晌,方才轻咳了数声,转回身进了屋。不一会儿便灯熄烛灭,想是已然就寝。
恍恍惚惚之间,狐九瑟耳旁似是传来一声又一声令人动容的轻唤。那声音清冽似潺潺溪水,又似包含着无限心碎与哀恸。
她皱了皱眉,用力将沉重的眼皮抬起,一眼便瞧见自己被凤君揽在怀中,而凤君一双眼眸似惊似喜地望着她,仿佛失了魂魄。
狐九瑟愣了愣,怯怯道:“少觅怎的这副表情,莫不是……莫不是我要死了?”
凤君眼中潮汐澎湃,平日略显空灵的目光此刻却是专注地将她望着,张了张嘴,却自嘴角缓缓飘散一声叹息,“不会,瑟瑟怎么会死……九儿……瑟瑟……我……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的错……”
狐九瑟闻言越发地茫然,怎的自己晕过去了一遭,这凤君望她的眼神竟是这般不同了?又分神望了望自己好端端的身子,摸了摸暗袖中仍是齐全的宝贝,更加弄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这凤君道的是哪门子的歉。
“少觅……你……果真是少觅?”该不是小花狐狸幻了少觅的模样故意戏弄与她罢?
凤君弯了弯唇角,眉梢镌着一丝笑意,伸手将黏在她唇边的一根发丝撩去,玉面微红,柔声道:“我自然是少觅,瑟瑟可还觉着哪里不适?”
唔,他这般温柔的表情与说话的调子,倒是与适才梦境中那男子对女子的一模一样。
凤君见她只望着他却不言语,心下一急,便伸手捏着她的脉门,急急问道:“怎的,可还是不舒服?”
狐九瑟转了转眼眸,反手握住凤君白皙修长的手掌,笑眯眯道:“我身子好得很,怎么会不舒服!”
凤君这才放松了神色,玉面绯红,清水眸子痴痴地将她望着。
狐九瑟忽又惦记起袖中的红线,到底是缠在手指上比藏在袖子里来的放心些。见着凤君今日的神情,倒也像是欢喜着她,只是若要她替二人缠上红线,总归是有些羞人答答的。她心中暗自揣测着,不时将目光与凤君的视线对上一二。
凤君见她似是欲言又止,便笑着问道:“瑟瑟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狐九瑟皱巴着小脸,犹犹豫豫道:“少觅,我曾听闻,你这千百年来心中欢喜的是那朝华公主,这事可是真的?”
凤君面上的笑意一僵,将她的双手紧紧攥住,面色忽明忽暗,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狐九瑟顿时扬眉一笑,手中扭着红线,垂眸羞涩道:“我心中甚是欢喜少觅,不是少觅心中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欢喜我?”
凤君眸中的清泉微有缓滞,望了她一眼,轻声问道:“瑟瑟,你与我相识不过短短数日,你为何会……”
狐九瑟眼也不眨从善如流地答道:“因为少觅生得好看,初见之时我便欢喜上少觅。凡间有个词说得好,叫什么……什么……一见钟情!”
凤君暗暗垂下眼眸,明净的眸底似有哀伤涌动,而后抬眼望向她,笑意温柔似水,“我心中……自然也是喜欢瑟瑟的。”
狐九瑟歪着脑袋,似有一些不敢置信。
凤君轻轻一笑,抬起细长白皙的手指自她手中抽出红线,缓缓地,极其认真且庄重地缠上二人的小指,红光微微闪现,转眼便隐没于空气中。
狐九瑟自他怀中起身爬下软榻,曲了曲小指,满脸欢天喜地,笑吟吟道:“这下子便不怕月老弄错了。”
凤君亦站起身子,嘴角噙笑。
狐九瑟兀自傻乐了半晌,方才转身对凤君道:“今日我开心得很,少觅你不如与我一道去青丘耍玩耍玩,总是闷在这儿,也怪无趣的!”
凤君笑了笑,道:“改日罢!适才天君召我至凌霄殿,遣我下凡捉妖。凡间如今为妖物所乱,生灵涂炭,我需早些将妖物捉住才好。”
“那你何时出发?”狐九瑟问道。
“天君命我越快越好。”凤君笑答。
狐九瑟不满地抱怨几句,却瞧得天边黑压压飘来一坨云彩,竟是有电闪雷鸣之相。赶忙闭了嘴,又巴着凤君左右足足聊了两个时辰,方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唤了朵黑云晃悠晃悠地飘回了青丘。
才到了万窟洞口,便有小仙侍迎了上来,面色甚是红润地道与她知,狐娘与狐爹远游归来,正在里厢等着她。
狐九瑟进了洞,一眼便瞧见狐爹狐娘坐在上方。二老皆是满面含笑,喜难自抑。左下首花不迟一袭绯衣端正而坐,神色难测。
狐娘见她走近,忙笑着上前执了她的手,连声赞赏道:“瑟瑟果真是好样的,给老娘拐到这般好的一个女婿。”
狐九瑟心中一惊,自己还未说出口,他们怎的就已经晓得了?偷偷望了眼花不迟,那厮却是红着脸与她对视一眼便又转了开去。
狐娘喜滋滋地压着她在花不迟身旁坐下,抬眼望向狐爹,道:“不如,咱们明日便把孩子们的婚事给办了罢!”
狐爹抚着两撇翘胡子,道:“唔,咱们青丘倒是多年不曾有过喜事了,我觉着甚好。”
狐娘又将殷切的目光转向花不迟,“不迟,你觉着如何?”
花不迟勾了勾迤逦的眼尾,悠悠然道:“但凭干爹干娘做主。”
狐九瑟亦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此事甚为圆满。”顿了顿,方又握着狐娘的手,恳切道,“可是娘亲,适才少觅告诉我,天君遣他去凡间捉妖,少觅虽有万年修为,然我怕他若是要在明日之前赶回,还是有些难为了他。”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神色如遭雷击。
花不迟阴沉着脸,眼眸猛地眯起,一字一顿,低低问道:“瑟瑟,你说什么?你要与谁成亲?……”
狐九瑟讶异地望了众人一眼,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我欢喜少觅,少觅亦欢喜我,自然是我们两个成婚。”
花不迟眼神空洞,踉跄起身,木然道:“如此说来,你心中并未有过我……既然如此,你昨夜为何又要……”
狐爹亦鲜有地板起脸,怒声道:“瑟瑟,你给我将事情说清楚!”
狐九瑟歉疚一笑,道:“昨夜是我喝醉了酒,糊涂了。”
花不迟面色惨白颓然倒于椅上,轻叹着伸手抚额,然低垂的眸间似有一道精光瞬间闪过,如白驹过隙。
狐爹勃然大怒,一掌将手旁的茶几震碎,呵斥道:“如今青丘之上皆知你与不迟已定婚约,且你们二人昨夜又同榻而眠!你如今竟告诉我你心中想嫁之人并非不迟,将婚事视作儿戏,你当真要气死爹娘不成!”
狐九瑟想起昨日情形,欲开口辩解:“爹爹,其实那婚约……”
话还未完,狐娘一把攥住她的肩,目光凝重地望着她,道:“且慢,你先告诉老娘,你口中的少觅,可是那基山凤君?”
狐九瑟点了点头。
狐娘面色惊怒不定,狠狠攥着她的肩,凌厉道:“那凤君不是个好东西,从今往后不准你去再去基山寻她!以前我与你爹百般纵容你胡闹,已是不妥!这一回由不得你,明日便与不迟拜堂成亲,休得多言!”
狐九瑟从未见过狐娘这般严肃的神情,心下一凌,却又觉得有些委屈,怯怯道:“娘亲,可是……可是……”
狐娘一甩衣袖背过身子,冷声道:“回房去!”
花不迟慢慢站起身,似是从适才的打击中缓了过来,脸上却仍是一片黯然神伤之色,上前牵了她的手,低低哀求道:“瑟瑟,你莫要再惹干爹干娘生气了。若你不想嫁,我绝不会勉强于你……”
狐九瑟面容扭曲地盯着二人相交的手掌,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花不迟仿若浑然未觉自己用力忒大了些,仍是一脸哀戚,又道:“瑟瑟,你先与我一道回房,我有话对你说,可好?”
狐九瑟万分痛苦地点了点头,口中怎敢反驳半句。
见着二人这般离去,狐爹方才走至狐娘身旁,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抚道:“夫人莫生气,瑟瑟这丫头虽口中说着喜欢那凤君,实则还未开窍,不过是像喜欢之前的那些个仙官那般的喜欢而已。”
狐娘侧脸望向狐爹,眼眶微红,声音间夹杂着无限惊惧,“当初那人便嘱咐过,万万不得让瑟瑟与凤君有所交集。我以为这千年来瑟瑟亦差不多走遍了四海八荒,二人既是未曾碰面过,日后便也不会有那机会。却是我大意了,未曾料到瑟瑟竟这般大胆混入了蟠桃会,亦未曾料到那凤君竟也出了基山,更没料到瑟瑟竟会……”
狐爹叹了口气,道:“夫人你已然做得很好,不必自责。若是上天注定二人必互相牵扯,我与你再怎么防,也是没有用。”
狐娘沉默半晌,方轻然叹息了一声。
第16…17章
廊外一树暗夜花开得正好,花繁叶茂,绚烂异常。
花不迟斜靠于廊柱旁,一身红衫眉目如画,竟比繁花更是妖娆。此时他一双桃花目微含三分苦涩地望着狐九瑟,嘴角却是与往常那般挂着一丝倜傥笑意。
狐九瑟双手交叠老老实实放在衣裙前,垂首低眉作乖巧伏低状。
静了静,花不迟悠悠道:“说说罢——”
狐九瑟疑惑地抬起眉眼,问道:“说什么?”
花不迟嗤然一笑,自指间幻出折扇,一下一下轻击着锁骨,“自然是说说那凤君怎的会喜欢你,你们二人何时准备办酒呐?”
狐九瑟顿然扬眉笑得得意,“本上仙这般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少觅怎会不欢喜我?唔,这办酒嘛……便等少觅自凡间回来再商讨商讨罢!”
花不迟脸色铁青,倏地将脸凑近,冷冷道:“你倒是挺开心!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