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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荻开启一处暗坟,抱了白筱进去,暗门一合,当真全无痕迹可查,就算在里面点灯,外面也透不出光。
这些暗道虽然都是为二三人所备,但为了便于积集用于战斗的器具,这坟内空间并不算小,几乎有一半的空间堆了稻草,想来是备于火攻时所用。
按理这样的地方十分潮湿,不知这地下做了什么处理,这些枯草竟毫无湿意。
这里面又密不见风,没有尘灰,还算干净。
白筱捧着小蜡烛,还在打量这间小屋,风荻已经上前将稻草铺整下来,将随身所带的水囊和干粮掷于一边。
伸长腿,舒服的往草堆上一躺,又觉身下有物,也不起来,只是略欠了欠身,从角落里摸了只蜡烛出来,就着她手中蜡烛点了,插在一旁的石台上,“这地方倒是备的周全。”
重新躺下,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地方还不错,折腾了一夜没睡,总算可以睡下了。”
说完,翻了个身,手枕在头下,半眯了眼将她看着,更显得悠闲慵懒。
那模样好象不是来避难的,而是来住客栈歇息的。
地方虽然不算太小,但他躺了下来,便上顶着,下抵脚的,也就没太多空位。
见他这么闲然自在,白筱撇了撇嘴,轻踢了踢他伸到自已面前来的长腿,“你就一点不担心?”
风荻也不动,只是静静的躺着,与她四目相对。
这时的他反而没了平时的放荡,目光平静无澜,很是温柔,“现在担心也起不了作用,就我们这几个人,出去也是送死,倒不如放开来,好好休息一阵,养养精神。”
白筱默然,是啊,急也是空急,什么也做不了,再说等他们过去了,还得追着他们的尾巴进关,到时要发生什么,还是未知数。
将眼睛凑到探视口望出去,他们所处的位置本就高,这座假坟又是建在山丘上的,望的越加的远,火把星星点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对方排除机关的先头部队又近了许多,“文大哥他们能拖上他们一阵吗?”
“能。”风荻想也不想的就答了。
白筱转头看他,“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风荻抽了抽嘴角,“我虽然不喜欢容华,但与他斗了这些年,对他也是了解的,他抽给你的这些人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身手都不是一般高手能比。他们是不熟这机关,如果熟的话,比文端的人更起作用,不过机关再精巧,也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些人都是容华的人训练出来的,比起别人更了解这些东西,他们折腾上一阵,就能上手。”
白筱笑了笑,这时竟不讨厌他,“你倒是恩怨分明,很是公平。”
风荻唇角勾出一抹不屑,赞她的相好,便乐成这副模样,拍了拍身边稻草,“你贵为公主,不知睡不睡得惯这样的地方?”
白筱横了他一眼,她是公主,他不是皇子吗?他躲得自在,说她睡不习惯,不明着嘲笑她娇贵。
目光扫过那块他让出来的临时草铺,仍是犹豫了。
这地方按供人潜伏来说,不算小,但供两个人躺着休息,却嫌挤了些。
正在为难,对上他带了讥诮的目光,将嘴一扁,在草铺边缘坐了下去,光是这么坐着,离他也是极近,身体几乎要碰上他的腿。
第二卷第139章共处一屋
这些日子风荻对她都算是规矩,白筱与他相处也不再象以前防贼一般的防着他。
但这几个月来,身边终是人多,不怕他能对她做什么。
这时只得二人独处一屋,白筱过去的阴影又自团了上来。
低头看着自已隆起的肚子,又安下心,这副模样,他哪还能有别的想法。
这一夜她也着实折腾的不成样子,腹痛了上半夜,又赶了下半夜的路,一直哟咬牙硬崩着,这时坐了下来,才发现,浑身软得没了一点力气。
背靠了身后石壁,闭目养神,这一合眼,眼皮便重得抬不起来。
突然手臂一紧,一个力道将她拉拽下去,陡然惊醒,娇躯一颤,睁眼正对上风荻琥珀般的眸子,惊魂不定,“你又要做什么?”
“与佳人独处,偏又生了这么美的一双眼,直撩得我全身火起。”风荻懒懒的在她肩膀上又是一压,将她完全按倒在草铺之上,懒懒的调笑露骨不堪。
气得白筱眼前火光直冒,就知道这个人是无耻之极的,全然不能好好相处。
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与他是不能硬来的,保持着冷静,视线扫过自已的小腹,唇边启开一道带了讥讽的浅笑,“二皇子的胃口当真好得很,什么都入得了眼。”
“哈哈哈哈……”风荻一阵笑,白筱吓得脸色苍白,忙伸手捂了他的嘴,“你嚎什么嚎,唯恐人家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虽然那些人还没有靠近,但这夜里静得可怕,声音能传出极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风荻唇轻轻一启,在她手心一含一咬。
白筱手心骚痒,吃了一惊,撒了手,狠狠的瞪着他,口气仍不愠不燥,“看可以,动手不行。”
风荻‘噗’的笑出了声,睨着她的眼神,慢慢不同起来,着实欣赏她的冷静与自恋,‘哎’了一声,“这等天生尤物,却偏偏带多了一个,着实煞风景了些。”
白筱啐了他一口,“带多了一个,二皇子居然荤素不忌,不知是眼光特别过了头,还是口味就好到这程度。”
风荻哪能听不出她话中嘲讽之意,挑了眼角,捏了她的下巴,向她凑近些,神情暧昧,“我口味只得如此,如何?”
白筱即时僵住了,对上了个软皮蛇,掐也掐不进,刚要动手击他,又听他道:“你当真自作多情的紧,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装的还是那个人的种,你道我能有兴趣?”
白筱的脸即时透红过耳,激起撼天怒意,继而提起的心却是落下了,“既然这样,你睡你的,拽我做什么。”这话虽然刺耳,让她憋了一肚子气,但不必担心他对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你那样挺着,你不累,我看着倒是累,还是躺下来的好,你舒服,我看着也不累。”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当真浑身都放松了,闭上眼,手却搭在了她身上,似真非真的调侃一句,“地方实在太窄,你将就些。你不想勾起我的想念,就别胡乱动弹,男人那玩意可是说不准的,发作起来当真是生冷不忌。”
白筱望着压在自已腹间的手,怪不得咬他一口,不过也确实不敢乱动,省得又引来他那些胡言乱语,能活活把自已气死。
僵了一阵,听他的呼吸竟慢慢缓沉下来,微微一愣,他居然当真就这么睡过去了。
侧脸看向只得咫尺的脸庞,熟睡中眉目舒展开来,在烛光下比平时更加艳美绝媚不可方物。
白筱不由轻叹,这等倾国倾城之容,偏偏是个男子,当真可惜了些。
看了一阵,睡意又自袭来,身体不由的放松,和他并肩平躺开来,身下稻草粗硬的秸杆隔着冬衣仍有些扎背脊,让肌肤微微发痒,然而那种松软的感觉,又在实地之上,不象以往车中摇摇晃晃,不时来个刹车那种紧张感,紧绷的身子一下完全放松来,说不出的舒服。
禁不住轻吁了一声,又转头看了风荻一阵,不见他醒来,慢慢闭上了眼,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等他呼吸刚缓,风荻便睁开眼,就这么近距离的静看着她,目光再不转向别处。
看着她消瘦的面颊,心里一阵阵的痛,见她枕着自已的手臂,拧着眉,象是甚不舒服,轻轻将手臂从颈项处塞过去,让她枕了,将她的手臂尽可能轻的放落下来。
她睡得极沉,察觉有人动弹,也没醒,只是翻了个身,朝他怀中滚去,手臂缠上他。
他身体一僵,眸子内有光华涌过,深吸了口气,将他揽紧,解了自已衣襟,拉扯开来,将她裏上,这屋中并不冷,但她身体虚弱,再受不得寒。
身体贴了她的腹部,眉头一皱。
片刻后又自展开,这孩子也着实不易,还没出世便要先遭这许多的罪。
那人虽然可恶,但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以后白筱跟着他,只要这孩子肯叫他一声爹,他便是他的亲儿。
唇轻贴上她的额角,她也不知避。
他视线回落,见她少血色的唇瓣微合,如同秋风中的花瓣那般楚楚可怜,忍不住,唇一点点印下,落在她的唇上,辗转轻柔的吮吻着。
她皱了眉,不耐烦被人打扰正浓的睡意,将脸避了开来,藏进他颈窝里,细细的呼吸一下一下轻拂着他颈间肌肤。
他禁不住微微一笑,将面颊仍贴了她的额角,如果她醒着也能这般躺在怀里,该有多好……
烛火爆开一个火星,室中一明又一暗,他轻叹了口气,不知这一世,能不能得到那样的日子。
望着无风轻动着的烛火,被封去的那一部份记忆到底是什么?
他直觉那些是……他与她的过去,为了那些过去的记忆,火焰山是一定要下的。
既然要受一次地火之焚才能解开封印,那就受好了,就算皮开肉绽,只要得回那些记忆,也是值的。
思绪飘忽,睡意袭来,也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量的马蹄声如雷鸣般渐近,陡然一惊,醒了过来,睁眼见白筱正一骨碌的爬起来凑向探视口。
第二卷第140章白筱的身价
早就知道这些人会追上来,当真到了近前,白筱仍免不了的紧张。
人马到了面前才停了下来,火光将这拂晓的夜空照得灯火通明。
眼过处无不火光闪闪,远远望出,竟不见头。
那些将军所穿竟是北皇的军服战甲,不由面色一凝,难道是母后,视线向他们领头将士望去。
风荻贴了她耳鬓望出去,眉梢一挑,果然……“北皇的人马。”
白筱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们穿的是北朝的战服,上次北皇前来寻我谈交易,所带的人质膀上就束了一条白巾。”
白筱视线落在他们的手臂上,果然每个人臂上都束了一条白巾。
这样一来,就好解释了,北皇虽然潜在暗中,但人马却带是过去所带队伍,自不会另外花大量物资去更换铠甲,不过为了和贺兰的人混淆,也就得另做记号,这条白巾便是他们的记号。